第68章 第68章

“二位要是没什么事情要说的话，小女子就先行告退了，下午还有舞蹈要学呢。”慕清幽默默地翻了一眼白眼，随后一脸冷漠地看着我们。我真的怀疑我那娘亲要把慕清幽给打造成一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名媛淑女。给她排的课程，那叫一个满满当当。这些本该是我吃的苦，她倒是都帮我挡住了，对她，我又愧疚又感谢的，但是算计和嘲笑我的时候，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去吧，今天来就是和你通个气儿的，接下来就拜托我的好姐姐，好好哄哄我们的母亲了。”我讨好地说道。慕清幽看着我，对我做了一个傻逼的口形，随后就走了。

“娘子，以后我就跟在你身边一起做事了，这下你得劲儿了吧。”谢维安看着我，笑眯眯地说道。

“行啊，以后有我一碗饭，就有你一粒米和碗刷。”我拍了拍他的肩。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谢维安好像又恢复到了很多年前的生活。没事儿就在大街上溜达，那个混混欺负人，揍。哪家纨绔子弟欺凌弱小，揍。若碰上地痞流氓找茬收保护费，直接揍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久而久之，我两在兰陵城那些混混地痞纨绔子弟的眼里，那简直就是闻风丧胆的雌雄双霸。之后，这兰陵城的混混地痞就都成了我们的小弟。大家都为谢维安感到可惜，一个好好的少年才俊，幼时丧母少时丧夫，跟着司马府的小姐，硬生生的活成了一个只会打架斗殴的混混头。不过，那于氏渐渐地，也不再把谢维安放在心上。这兰陵城的地痞流氓被我们收服不错，同时兰陵的百姓也对我们害怕极了。每次打架都闹得街边的铺子鸡飞狗跳的，今天砸瓜果摊，明天砸了小吃摊。虽说事后我两都赔礼道歉并且把损失补上，但不少摊主纷纷表示受不起这个惊吓，每次看到我两上街，都是心惊胆战的。

18岁那年冬天，我那身子孱弱的二哥，在那个和我被雪埋住一样大的大雪夜里，离我们去了。司马子武和司马子羽在收到他病危之时，便启程赶回家中，人还没踏进家中，二哥便已经没了气，终是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我看着二姨娘，短短的几天，白了头发，消瘦了不少的憔悴模样，终是不忍心啊。那是二姨娘的第一个孩子，早产身子不好，这些年辛辛苦苦地护着医着，最后还是留不住他。二姨娘呆呆的看着躺在床上，已无声息的二哥，双眼空洞，甚至眼泪都掉不下来。只是颤抖着声音，一脸无助的看着我那美艳娘亲说道：“姐姐，钦儿怎么睡得那么死，你能帮我叫醒他吗？他最听你的话了。”

“阿玉，阿玉，钦儿他走了，他、他不用再受着这病痛的折磨了。”我那美艳娘亲哭红了双眼，颤抖捧着二姨娘地脸，小心翼翼地说道。

“娘”我那十哥司马子展扶着二姨娘的肩膀，哽咽着说道。过了片刻，二姨娘才反应过来。空洞的双目逐渐布满悲伤，她一头栽到二哥的身上，绝望的哭道。司马子武和司马子羽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风尘仆仆，满脸悲痛。

后来，娘亲和三姨娘和嫂子陪着二姨娘，安慰着。司马完意忍着悲痛，带着几位哥哥，指挥着下人准备后事。

谢维安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那时候雪下得正大，他顶着一身的雪，匆忙赶过来时。我正呆呆地坐在雪地里。他赶紧将我抱起，他的身子很凉，我在这坐了良久，像个人体冰棍，意识都快不清楚了，我两还真是相配。

“谢维安，那年冬天，雪也是这么大，若不是二哥费力把我从这雪地里刨出来，你今日就见不到我了。”我抬起手，摸着他的脸，说道。谢维安不说话，默默地为我拍掉头上的雪，看着我，满脸心疼。

“二哥那时候才刚养好身子啊，你说，要是没救我，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走了，他还没有三十啊，三十都没到啊。”似乎是找到了支撑，我将头埋进他的怀里痛哭流涕。

谢维安沉着脸，看着怀里哭得将要昏死还喃喃说着：“我是害人精、我是个害人精。”的人。心窝子一阵揪心的疼，他红着眼，将唇贴到怀中人光滑的额头上，哽咽道：“你不是。”却被怀中人滚烫的额头吓到了，焦急地喊道：“你在这雪地里坐了多久。”

“怎么了怎么了。”慕清幽匆匆地跑了过来，看着谢维安怀里的人，赶紧招呼着谢维安把人往房里带。

“我说怎么那么久找不到她人，这大虎妞跑这雪地里干啥啊，真是嫌着不够乱吗。”慕清幽嘴上虽指责着，心里却难受得要紧。她这两年与司马府上的人感情越发浓烈，特别是这几年顾玉待她也如同亲闺女似的。慕清幽这心也着实不好受啊，大家都慌乱不已的时候，她找不着司马宝宝，都快着急死了。这边好不容易把顾玉的情绪哄好，便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就看着人烧得迷糊了。

“她心里难受。”虽然知道慕清幽的指责没有坏意，但心里还是不舒服，又不好发作，只好硬着声说道。

“谁不难受啊。”慕清幽叹了一口气，走在前面，低着头，流下了两行清泪。

后来我做了一个又一个梦，有我在现代的生活，也有我在这里的生活。在最后，我看到了我的母亲，她好像过得很好，我还看到她身边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是那是谁，我已经在这了，那这个人是谁？我在她们身边大声的说话大声的喊。我挡住她们，眼瞅着她们从我身体里穿过，看着他们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接走。那个男人，长着和二哥一样的脸，一样的温润如玉。这下我再也忍不住了，追着车子直喊道：“二哥你等等我！二哥你带我一起走啊！”可是车子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我只能坐在大街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边哭边说“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不带我回去，我也想回去啊。”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可似乎没有一个人看得到我。在无数的行人和车子从我身体里穿过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么多年我不说不想，但我是真的想回去。如果现代里，我没死，那是不是我的身体里已经住了别人的灵魂，是不是我再也回不去了？我还没来得急把问题思考清楚，好像有人给我脑袋来了一锤，我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那二姨娘双眼通红，煞白的脸色在看到我睁眼后才恢复一丝血色。果然，我刚想开口，我的嗓子变火辣辣的疼着。我那二姨娘赶紧扶我起来，给我喂了几杯水。这几杯水下肚，我那如同被火灼烧了的嗓子得到了滋润，没有那么难受。我看着她慢慢的说道：“二娘，我这是怎么了？”好样的，我这声音一出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得不说，我现在发出的声音，真的好像那被抓着要宰掉的鸭子，难听得不行。

“十三妹妹你终于醒了。”我那六个司马子常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脸惊魂未定的看着我。二姨娘转过头，瞪了她一眼，说道：“妹妹刚醒，别咋咋呼呼地吓到他了。快去通知你大娘她们，说人醒了，别跪了。”

“是。”司马子常欣喜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朝门外赶到。

“你这二哥刚走，这头七还没过，你要再出点什么事，你让二娘还怎么活啊。”二姨娘轻轻地摸了摸我地脸，伤心地说道。那泪珠像雨点般，大滴大滴的往下砸，砸到了我的手背上。此情此景我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的，赶紧扯过袖子给她擦眼泪，费力地说道：“二娘，是宝宝顽皮，我错了，我错了。”

“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二哥的身子我了解，这些年这么养着，还是动不动就倒下。都说他活不过18，多活了十年，你二哥啊，是有福的。”二姨娘擦了擦泪，随后又宽慰道：“可终究是自己的孩子，他这一去，我这跟剐了心没区别。说不伤心那是假的，毕竟养了那么多年，我也想他多留在我们身边啊。虽说这身子骨弱，常年用药续着命，但好歹在我们身边，还有个念想。可人各有命，他福气修完了，自然离我们而去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也做好心理准备了。你二哥虽去了，但是去享福了，他再也不用遭受病痛的折磨了。”二姨娘苦口婆心的安慰着我，看着她鬓角的银发，憔悴的面容。本来是个保养得当的贵妇人，年纪也没多大。短短的时日竟生出了白发，还苍老了许多。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痛苦，如今却要忍住痛苦来安慰我，我也着实是个麻烦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