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闯了祸的小丫头

这天，苏钰在厨房里干完活，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犹豫了一会儿，趁着周大娘转身的功夫，一溜烟就跑到了练功的小院。

远远地就看见阿忠坐在一个梅花桩上正在等她呢，看到她来了，眼睛里燃起光彩，如负重释地笑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苏钰坐到他的旁边，叹了口气，忧郁地说：“阿忠，我今天闯祸了。”

阿忠吓了一跳，忙关心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苏钰玩弄着自己的头发，惆怅地说：“我今天擦灶台的时候不小心把一只瓷碗碰到地上摔碎了，周大娘说这是凌将军最喜欢的一只碗，将军平时只喜欢用这只碗喝汤。我想不明白，既然他那么喜欢那只碗，为什么不拿到自己屋里供起来呢，而要放在厨房里，还要用来喝汤。”

阿忠忍俊不禁，差点笑出来，看苏钰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连忙憋住，努力做出严肃的表情。

苏钰接着说：“周大娘说厨房里的规矩是谁摔碎了东西谁就要照价赔偿，可是她说那只破碗要值三十两银子呢，又不是金子做的，还那么贵，这个凌将军准是被人捉了冤大头，我才是赵总管花了四十五两银子买来的，那只碗比我的半个身家还值钱呢。”

阿忠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苏钰白了他一眼，恨恨地说：“幸灾乐祸！”

阿忠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没有笑你，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来，要不要我讲给你听听，心情或许会好些。”

苏钰摆摆手，道：“不用了，我现在没有心情听笑话，一想到我身上背着三十两银子的债务，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阿忠安慰说：“苏钰，你不要发愁，我来帮你想办法。”

苏钰托着腮说：“你只是一个小小随从，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想回去了，在我们二十一世纪，人人都是平等的，而这里的等级尊卑如此森严，主子可以游手好闲，锦衣玉食，奴才却要干活伺候人，太不公平了。”

阿忠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只听得她说想要回去，便着急道：“你要回哪里去？我不许你走！”

苏钰叹道：“我的家不在这里，想回也回不去，而且我已经被卖进将军府了，身无分文，怎么能给自己赎身呢。”

阿忠信誓旦旦地说：“你不会做一辈子奴婢的，我说过你会喜得贵婿，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相信我，我看得跟准的。”

苏钰撇撇嘴，漫不经心道：“借你吉言，也许会有哪个官老爷看中我讨去做小妾吧。我这人很倒霉的，从来走不了桃花运。”

说完，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说：“我该回去了，周大娘找不到我的话或许会以为我畏罪潜逃了呢。”

阿忠忙问：“那你明天还来这里吗？”

苏钰咂咂嘴：“拜托，我每天要劈柴、烧火、擦灶台，忙得很呢，一到晚上就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阿忠讪讪地说：“我每天这个时候都在这里等你，你有空了就来，好吗？”

苏钰简单地说了句：“看情况吧。”匆匆地跑出去了。

阿忠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苏钰刚跑到厨房门口，就见到周大娘皱着眉端着脸站在门口，显然是在等她，她慢慢地挪过去，低下头等着挨训。

周大娘训斥道：“我稍不留神你就溜，跑得比兔子还快，活都干完了吗？你若是不好好在厨房干活，我就让赵总管把你安排到恭房刷马桶去！”

苏钰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便笑嘻嘻地说：周大娘，你别生气，我这就去干活，干不完您就别让我吃饭。好不好？”

周大娘被她这一说，脸色和缓了不少，依旧板着脸道：“还不快去把锅刷了。”

苏钰应声而去，周大娘刚要进屋，一个小厮跑来喊道：“周大娘，赵总管让我来传达一声，将军喊你到上房去一趟！”

周大娘一听，忙问：“猴崽子，还知道叫我去是为了什么事吗？”

那小厮做了个鬼脸，说：“您老去了不就知道了。”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周大娘心里直嘀咕，一路小跑到上房，见凌霄彻正坐在藤椅子上喝茶。

周大娘躬腰道：“将军见奴婢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凌霄彻自然地说：“晚上都准备的什么菜式？”

周大娘见问，忙堆笑道：“有炖的火腿肘子，红烧的鹌鹑，蒸的胭脂鹅脯，熬了三个时辰的野鸡崽子汤，另外是八样小菜。将军，您还满意吗？”

凌霄彻轻轻咳了一声，道：“嗯，还不错。那个，我听说那只成窑的青花盖碗被一个叫苏钰的丫头打碎了，有这回事吗？”

周大娘心里暗暗叫苦，怪不得叫我来呢，原来是为了这事，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把这是捅到将军这里来了。

周大娘来不及多想，只得说：“是有这么回事，苏钰是新来的，还没学好规矩，有些毛手毛脚的，奴婢已经训过她了，至于描赔，她现在身无分文，只能慢慢来了。”

凌霄彻抿了一口茶，慢慢道：“罢了，她也怪可怜的，你去账房支银子再去买一只就是了，不用让她赔了。”

周大娘出乎意料，赶忙弯腰道：“将军大人大量，我这就回去叫苏钰来给您磕头。”

凌霄彻忙摆手道：“这就不必了，区区小事。还有，以后申时就不要给苏钰安排活了。”

周大娘一头雾水，想问为什么又不敢问，只得答应了，见没有其他吩咐，就退出上房回厨房来。一路上怪纳闷的，这苏钰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将军倒为她说起话来，还规定时间不能给她安排活。这丫头虽然长的标志点，可将军压根就没见过她呀，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