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莎朗最近觉得,自己被跟踪了。
她把这件事告诉郑帝元,对方说要报警,倒也不至于,报警有用的话,她早在离开S.M的时候就报了。
俩人在莎朗的小公寓里。
YG帮忙租的。
凭良心讲,YG对她是真的不错,工作上没有高要求,能做就做,生活上有求必应,能给就给。
一间向阳的空房间里,画纸与颜料散落一地,避开所有光线的木质地板上。
有一只脚。
肤无血色,脚趾细长,秀而翘,蜿蜒的嫩意,甲色薄粉,弓起足背的时候,像剥了皮的白芦笋,应该脆脆的。
脚趾真长呀。
根根细骨,白皮粉肉,平整而细滑。
就是费袜子。
秋莎朗准备穿袜子出门,一套上脚觉得凉飕飕,低头一看,大拇指那里破个大洞。
看着挺寒碜。
动动趾头,这冒出‘头’的脚趾也太不体面了,可是换一双袜子还要去卧室找,实在懒得动。
她灵机一动,拿起身旁的画笔,把那珍贵的白颜料,草草几笔遮盖在冒出的趾头。
效果不错。
一打眼,还真看不出不妥。
这就叫‘敷衍’,她喜欢‘敷衍’,更爱蒙混过关。
只是,干这种事情的时候……最关键的地方在于。
一定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啊!
“噗……”
一声强忍的闷笑。
郑帝元连忙用歌词本挡住脸,显然来不及,像那蜜袋鼬一般,仿佛能听见风声,‘补’袜子的憨憨扑过来了。
【啊啊啊啊】
一睁眼,就看见她涨红的羞臊小脸,两手捂他的嘴,眉凶眼嗔的叫喳喳。
【不许笑!不许笑!】
她眼睛水当当,满是羞羞的赧然,还有装蒜的镇定,鼓着腮帮聚气,看着像颗红苹果,想要咬一口。
“哈……天才……”
郑帝元要笑得背过气,反被红苹果咬一口,只能嘶哈嘶哈抽着气,抱紧压上来的小天才。
闹翻天。
笑也不行,不笑也不行,哄不起作用,吻也没大效果。
“我没笑,我真的没笑,我刚刚……噗……”
“我是开心,我是开心写出歌词了,真的真的!”
“欸?你要去哪儿?”
“买袜子吗?”
“哈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
莎朗壮士抡起枕头猛砸几下,还不解气,将自己袜子脱下来也甩过去,最后顶着白白的脚趾头嗒嗒嗒跑了。
只留一个人对着灯看那破洞袜子,笑到直抽抽,眼睛弯成亮亮的样子。
秋莎朗。
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马路边。
莎朗气嘟嘟的直跳脚,谁不愿意在帅哥面前是名小仙女,自己为什么要想不开呢,现在好了,形象彻底没了。
右边商场的玻璃明亮如镜,映出她的样子。
贝雷帽、束腰短衣、紧身仔裤、高帮皮靴。
眼水唇红,眉间含情。
这粉扑扑的小脸,这一米七几的大高个,这细腰这长腿,这前凸后翘的身材。
她四舍五入也算个美女吧。
怎么就没有男人运。
真丢丑。
一会儿都不想回去了,买完颜料逛逛街吧。
走着走着,她是真的感觉不对劲儿,疑神疑鬼的回头看,加快步伐走进一家店。
扑面而来的面包咖啡香气。
不知道喝什么好,还是老样子吧,正要点单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有些熟悉的男声,轻车熟路道。
“一杯冰美式,加肉桂,双倍奶油,还有焦糖糖浆。”
咦。
和她想的一样。
莎朗回头去看,一个男的,比自己高半头,黑卫衣白口罩,一顶棒球棒扣不住极浅的发色。
黑框眼镜下,遮不住那双又圆又长的杏眼,正黑白分明的瞧着自己,清澈带笑。
一时之间。
她没认出来,过一会儿才有所反应。
咖啡已做好。
男的接过,又小心翼翼的递给她,动作间略带讨好,紧张的小指乱颤。
神经病。
她没理,翻着白眼径直走到店外,扭头一瞅,那男的还跟着自己,看见她回头加快脚步想送上手里的咖啡。
哎西!
这几天总跟踪自己的人是不是他!
娱乐圈这么闲吗?
秋莎朗从走变跑,搞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甩掉,可以跑到卖场选颜料,余光间被甜食店吸引。
买了好多贝果与巧克力麦芬。
付款的时候,阴魂不散又来了。
一只手臂越过自己的肩膀,抢先一步递上卡,这还不算,又往小框里面倒许多她以前喜欢的可露丽。
没用。
莎朗还是不为所动,盯着那装满的塑料袋,再看向等待召唤的乖乖男,铁石心肠的转身就走。
唉。
真烦人。
她扶着贝雷帽,颈边的雪色发尾荡起飘儿,不由回眸,目光拗犟不耐的瞟一眼。
这一眼,更像鼓励。
那乖乖男,耷拉的尾巴又上翘,活力四射的摇晃着追上来。
吓得她拔腿就跑。
一个跑一个追,一个再跑一个再追,情景再现,角色调换。
直至,又回到似曾相识的小路巷口。
妈呀,不行不行不能跑了,再跑阑尾炎都要跑出来。
莎朗摘下帽子,热的直扇风,血气一上涌,绯红泛滥,整张脸宛如粉红海棠,颊光荡漾,娇艳动人。
她一抬头。
那臭小子挡住去路,也气喘如牛,捂着胸口,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
【停!】
【不要再跟着我了!】
一部手机,隔开二人。
她眼眸微怒,亮如明昼,可抿起的唇角,那么努力固执,怎能让人轻易甘心!
“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李泰容一步上前,从后面紧紧拥住,明白此刻脸皮真不重要,但还是一路从耳朵红到脖子。
他确实……没这么胆大包天过。
以前再用玩闹为借口,也不敢像现在这么放肆。
也许是由于出道。
似乎这件事预示着他已经有资格表达内心的想法。
因为现在更像小孩子的人,是她。
拼命挣扎,掰他胳膊,抓他手指,怎么看怎么小性子,一点也不可爱。
好朋友还有吵架的时候。
后来都会和好呀。
“我承认我是故意不理你的那是误会你抛弃我去带别的男孩出道我心里不平衡嫉妒使人丑陋就把火撒在你身上我已经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
好家伙。
也不怕憋死你。
莎朗听这么一长串不带喘气的解释,今年《showmethemoney》没这小子,她不看。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原谅了。”
呵——
占她便宜!她能开口说话吗!
“你……你……”
她都准备用百试百灵的踩脚招数,谁知这rap小子一下又抱紧,双臂一上一下,捆住锁骨和腰肢,搂得严严实实。
还他妈用下面的手,扣住她的左手,戴着的戒指咯滴人生疼。
可想用多大力气。
本来是私人恩怨……
但他嘴唇都要贴到耳边,一说话,热热的鼻息直往里钻,气氛霎时就不是那么回事,变得暧昧不清。
似哀怨,是撒娇。
有点可怜,太多霸道。
蚊子一样,嗡嗡一句。
“……反正你的男孩……只能有我一个……”
羞耻!羞耻啊!
李泰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发誓他是想好好道歉来着,怎么就搞得自己像个变态!
可有人比他还羞耻!
趁臊得没面子之时,一下子挣开束缚。
她两眼溜圆,灰蓝珠子,晶亮惊讶的睁大,目光里充斥【你小子怎么回事】的羞赧。
然后。
她老脸一红,咬咬牙,眼睛要滴出水来,愤愤的踢了他一脚,飞也似的逃离了。
要是能张口说话。
一定能听到巷子的天空上响起一句。
【李泰容】
【你个变态敢调戏老子!】
“嘶……咖啡!还有吃的!”
李泰容捂着小腿,委屈巴巴的喊,耳朵要滴血,此次计划明显失败,却一点也不难过。
还一个劲儿傻笑。
望着那空无一人的方向,嘿嘿嘿直挠头,不知道开心个什么劲儿。
他发现。
嘻,越来越可爱了。
莎某一路奔回自己的小公寓,心情比发现自己一直养的小狗狗从女孩变成男孩还要复杂。
没大没小!没大没小!
还敢动手动脚,还学得骚里骚气往耳朵里说话!
颜料自然没买成,小元还提前走了,说需要去一趟录音室。
休息两小时后。
等时间差不多,她将准备好的画捆好,因右手不方便,只能放在小推车上,慢悠悠的向画室出发。
这一路走走停停,闲庭漫步,似乎没发觉又有人跟着自己。
准确点,应该是车。
一辆黑色GENESIS。
【她住在麻浦,你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她以前眼睛不好就是因为这个病】
【恢复的希望很渺茫,现在的话……就是想治好右手】
【她右手的骨头都变形了】
骨头变形。
那该多疼。
挡风玻璃前,路边单手拉着小推车的背影,比记忆里瘦很多,纤纤靓影。
一点也不漂亮。
还是以前肉肉的样子好看。
边伯贤坐在车里想,他一点一点慢慢驶动,看一会儿,停下来用手抹一会儿眼睛。
近情者怯。
他不敢下车,不敢光明正大的面对面,说一句:菜菜我想你。
怕这句话是负担。
在她本就一团糟糕的生活上添乱,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就什么都不敢给。
可是太难受了。
实在过不去她的瘦,她的浅发浅瞳,还有她……怎么也使不出力气缩在口袋里的右手。
他死咬下唇,眼底晃着微光,望着那人,不敢跟太近,也不愿离太远,就这么蜗牛似的搞‘秘密护送’。
要怎么出现,要怎么说出口。
她自尊心那么强,会不会不想看见自己。
只是人类私心作祟,他还是放不下,就是不愿放下,总觉得未完,不该是这般模样。
像断臂美神。
残缺总是恨。
尤其是爱情。
“早知道后劲儿这么大。”
“当初就不该请你吃那只烤鸭。”
他怔怔着自言自语,明亮的狗狗眼氲满湿光,不知想起什么,握着方向盘眼眶又热了,随即低头找纸。
就这么一两秒。
再度抬起头时。
路边的人没了。
边伯贤一愣,顺毛刘海都乱了,瞳孔地震,目光急切搜寻,面色越来越沉,都要推开车门下去找人!
没料到。
不一会儿。
那宝贝从一旁便利店里,大摇大摆、堂而皇之的走出来。
手里还拿着三根烤肠,美滋滋的往嘴里塞,满嘴流油。
也不怕噎死。
“……”
一瞬。
他看呆,竟破涕为笑,瞧那一口吞半根的饿死鬼样,恨铁不成钢的捂眼呜咽。
哭笑不得。
“真有你的。”
“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吃。”
手放下,眼前人又没了,再盯紧便利店,果不其然,菜叶子举着一甜筒蹦跶出来。
坐在店门口。
哼哧哼哧干掉三个。
猪都不敢这么养。
她吃饱喝足,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趟,拍着肚子敞着长腿儿,比谁都会享受的哼哼笑。
“……”
“秋莎朗。”
“是我高估你了。”
他还在这里为爱情伤心流泪干嘛!
这女人从不会亏待自己啊!
于是。
他也笑起来,眼中盈盈,捧着脸,像少女似的,脸庞绽放出笑容,柔软而动人。
望着一处,慢慢喜乐。
嘿嘿,菜菜呀。
半晌,车内响起那掩不住开心与紧张的请求通话。
“秀慧姐吗?”
“我想拜托你……”
他想,不管怎样,有一件事。
菜菜总会喜欢。
关于画画。
可能是莎朗唯一的长处。
她从小还算浸淫在艺术氛围里,古典歌剧、古典油画都有所学习,但涉猎都不深。
古典油画。
她打算搞这个试试能不能卖钱。
可惜。
因小时候的环境与各种各样的原因。
她只擅长一个题材——
《圣母子像》
只要是画这个题材出名的画家,不管是拉斐尔还是波提切利,或是从提香·韦切利奥开始有所著这个圣母像的画家。
如多梅尼哥·基尔兰达约、牟利罗、弗拉·安吉利科、德尔·高斯、乔尔乔内等。
他们的伟大画作。
莎朗都能一一临摹,甚至以假乱真。
当然,现在鉴别赝品的技术很高,想躲过机器的眼睛不可能。
唬一唬人类足够。
可她没有创造力,又或是小时这些画作的熏陶太深,不管怎么努力,画出的东西都带有大师们的味道。
没有自己的灵魂。
但,当真没有灵魂吗?
河正宇在画室里漫步,看着新展出的作品一边品鉴一边寻着自己新灵感的时候。
只听三米远外一阵惊呼。
叽叽喳喳的议论轰得响起,围起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各自神情不一,却全都面色惶恐。
有的兴奋不已。
有的被吓一跳。
还有的,居然都开始在胸前比划十字,默念阿门。
他听见看见后,连忙几步走,从人群外来到人群里,总算知道在看一幅画,可当抬起头仰望那185cmx285cm的巨幅画作时。
嗡——
大脑直打颤!
两米多高啊。
只觉半空一道遮天蔽日的璨璨金光打来,漫天飞舞的洁白天使与伫立在圣座里的圣母与圣子一刹那活过来!
惊天动地般向他扑去。
无比震撼。
吓得他赶紧闭眼,再睁开时,那芒芒耀光就再也不见了。
这一眼,让他产生严重的幻觉。
不止他一个。
围观的人都惊魂未收,怔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统统眨也不眨的盯着画,好像当场就永生。
画里。
在云端,21位纯白无瑕的天使,虔诚嫣然的环绕着一宝座,个个雌雄不辨。
圣座上,圣母玛利亚模样恬静美好,怜悯垂眸,温柔地拥举一赤.裸婴孩,背后9颗星。
那婴孩,眼睛安静神秘,微微张开幼嫩的双手,似在普渡示法,又像是拥抱他的子民。
人物栩栩如生,传神至极,隐隐在笑。
似被施予灵魂成活。
天堂的白,天堂的光。
太阳金灿宏大,翅膀美艳绝伦。
让人只觉要命!
韩国,可是一个基督徒占据56%人口的国家。
他们信奉耶稣信奉上帝,这是他们的信仰,这画将他们吓着了,久久不能回神。
当然。
也认出是什么画。
1900年,法国大师威廉·阿道夫·布格罗的代表油画《圣母玛利亚与天使》。
这幅画已是私人收藏。
绝无可能出现在韩国。
而且,细看,能发现应该是近几天完成的画作。
突然。
“一个女孩送来的!”
“她就在下边!”
河正宇终于回神,他跟着好友来到楼梯边,刚刚的震撼还在心头荡悠,以至于心脏不可抑制的猛跳。
他急不可耐的往下看。
那下边的人也往上瞧。
他没料到那女孩会忽然仰起脑袋,那一双眼眸转来,轻灵灵,要笑不笑的浅睨。
就像画中人那般厉害。
扑面而来的光芒。
天使的纯幼皮肤,圣子的空灵双瞳,圣母的静谧妩媚,更有圣座后的光辉无比。
她让这片地。
变成了天堂。
从不信奉鬼神的河正宇。
心口一窒。
竟不由的低语一句。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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