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哥哥讲“鬼”故事

有一次，一个年长的大哥哥问靳东：“你见过鬼吗？”

靳东头摇得像拨浪鼓，内心充满了恐惧，但又很好奇，满怀期待地想继续听下去。

大哥哥继续煞有介事地接着说：“鬼长两个脑袋，舌头吐出来很长、很长”，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嘴边做着捋舌头的动作，“有五丈那么长”。

靳东也不知道五丈到底有多长，只是记住了这个数字，想着等回到家一定问问爸爸妈妈。靳东还是很害怕，又带着矛盾的复杂心情，还有一丝佩服的眼神盯着大哥哥看，期待他继续讲下去。

大哥哥又问：“你知道用什么办法对付它吗？”

靳东的脑袋更是晃得跟拨浪鼓一样，语音有点发颤地说：“不知道。”

大哥哥拍拍靳东的肩膀，像是安慰因受到惊吓而无所适从的孩子，嗓音低沉、语气略带沙哑又有些神秘地说：“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对你说了，你先保证不对别人说，说多了据说鬼会在凌晨12点出来，捉走那个泄漏了此秘密的孩子吃。”

靳东像遵守纪律的好学生表现的那样，坐得笔直笔直，耳朵竖得老高，信誓旦旦地说：“你讲吧，我保证不对别人说。可是，如果是我的好同学呢？”还把头略向大哥哥这边凑过来，生怕会错过了这个“机密”，又像是感到没办法同自己的好朋友分享而焦虑似的。

大哥哥先说了句：“最多只能告诉两个人。”又看靳东如此值得信赖，便不再掩饰，用很肯定的语气信心满满地说，“鬼最怕女人的高跟鞋。当鬼出现的时候，你就拿一只高跟鞋”，大哥哥还特别强调了一下，“记着是一只，狠狠地朝鬼脑袋打过去，再啐上一口唾沫，鬼就变成一股淡淡的轻烟飘走了。”

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自己的一只鞋来，并朝墙上打去：“看！就是这样！”说完，又啐了一口唾沫。

等做完所有的“降鬼”动作，又扭过头严肃地对靳东说：“记住了吗？不过，我这只是给你做个示范，等你真遇到鬼，一定要用女人的带跟的鞋才管用！一定记牢了哦！”

靳东不住的点头，心里愈加佩服这个大哥哥，并把他的话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回到家里，靳东问妈妈：“妈，咱家有高跟鞋吗？”

妈妈说：“要高跟鞋做什么？我从来没穿过。”

靳东“噢”了一声。是呀，靳东的妈妈平时为了拉扯带大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自己都省吃俭用，衣服舍不得买，化妆品与自己无关，一年四季穿个蓝褂子，买菜都是到傍晚菜贩子要收摊处理的便宜菜，更别说舍得花钱买高跟鞋了。

第二天，靳东一早到学校，恰好碰到平时总在一起玩的王涛和项庶民，便给他俩讲起了大哥哥跟他讲的鬼故事，听得两个小伙伴心里直发毛。

靳东又学着大哥哥的样子，“嗯——嗯——”清了两下嗓子，郑重其事地告诉他的小伙伴同学：“其实，鬼也没有那么可怕，我们还是有办法对付它的。”说着，做了一个把俩伙伴都聚拢过来的手势，悄悄的耳语了几句话，并商量好要一起去试一试。

项庶民好像并没有在意靳东说的话，却像受到某种启发似的说：“听大人们说，小河那边的火车道经常出事，前两天就有个小孩子由于在铁轨上贪玩，没注意过来的火车，被压死了，可惨啦！听说肠子都压出来了，就挂在通过小河到对岸的桥上。”

王涛见俩人说的驴唇不对马嘴，就不耐烦地说：“停停停！”并做了一个stop手势，“他说的是如何去对付鬼的事，你怎么尽扯这些没用的？”

项庶民不以为然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听大人们说死人的地方阴气重，是鬼魂经常出没的地方……”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正来劲，靳东看这架势能一直说下去，就连忙打断他们道：“得啦、得啦！别再说了！我们还是想办法去找高跟鞋吧。”

见俩小伙伴都瞅着自己，靳东把头一低，感觉脸有点发烫、脸色也变红了，用很小的声音接着说：“反正我家没有。”

项庶民也接过靳东的话头说：“我家也没有！”于是，他俩把期盼的眼神全都射向王涛。

见王涛欲言又止半天不吭声，项庶民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提高嗓门大声说：“王涛，你家不是有吗？”

王涛听项庶民将靶心对准了自己，愈发吞吞吐吐，“谁——谁告诉你我家有的？”

项庶民见王涛不承认，也毫不示弱、丝毫不客气地说：“你装什么糊涂，前几天开家长会我还见你妈蹬着一双高跟鞋来参加的，咯噔、咯噔的声音全楼道都听得见。”

王涛知道没法再搪塞，可又显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这——这——这可不行！那——那——那双鞋是我妈新买的。她要知道我拿她的鞋去打鬼，鬼没打到，她非得先把我给打死不可！”

靳东听王涛这么说，叹口气道：“哎！既然这样，我们又没有高跟鞋，那就打不成鬼了，也别去了吧。”

王涛见好不容易精心筹划的计划要泡汤，心有不甘地连忙摆手说：“别——别——我不是不想去，就怕我妈知道了不同意。”

项庶民一听王涛松了口，就像平时看三国演义里的军师那样献计献策道：“你咋这么笨！你不会趁你妈睡觉的时候偷偷拿走吗？”

王涛仍然摇头，对此建议的效果并不看好道：“不行！我妈要是醒了咋办？”

项庶民依然胸有成竹地对王涛的担心不屑道：“哎呀，我说你这死脑筋。最近你家不是闹过耗子嘛！你妈要是醒了问你，见过她的鞋没，你就答没有。她再问，你就说没准是耗子叼去了，这样她就不会怀疑你了。”

王涛像是怀疑又像是很倾佩的样子看着项庶民，又用侧目瞅瞅一言不发的靳东，两手一摊、脑袋也耷拉下来无奈地说：“好吧，那我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