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黝黑昏暗的房间里，地上侧躺着一个人，身上血迹斑斑。

齐天瑞扔开手里的鞭子，捏着唐山河的下巴逼迫他直视自己，他玩味的说，“唐山河，我有个礼物给你，期待吗？”

唐山河冷笑了一下，一口血啐到他脸上，“滚，别动我。”

齐天瑞一把将人甩开，用口袋里的蝴蝶手帕擦了擦脸，“别急呦。”

他走出去，留唐山河一个人躺在地上，也不怕他逃跑。

唐山河试图站起来，右腿针扎般疼的要命，他拖着自己的腿往墙边靠，仰着头喘着粗气，不知道是血还是汗，反正他的头发软趴趴的贴在脸上，他脸色惨白，嘴唇干裂。

没过一会，齐天瑞猛得推开门，手里抓着一个女孩的头发将人连拖带拽的拉进来。

唐山河缓缓睁开眼睛，那女孩熟系的脸，他只是淡淡的看着。

方小壹脑子晕得冒星，她被打了太阳穴，现在头昏脑涨的。

眼前好几个虚影，她看不清是谁。

齐天瑞将人拽到唐山河面前，“看看！认识吗？她是来救你的吧。”

方小壹闭眼又睁开，来来回回眼睛对上了焦，唐教授冷峻的脸庞让她惊醒。

“我只是一个大学教授，曾经是孟年依敬爱的老师，”唐山河冷静的说道。

齐天瑞手都在发抖，他拽着方小壹将人绑在柱子上。

“我管你认不认识，反正只要多个人看你这副狼狈样子，我就开心！”齐天瑞甩手给他一巴掌，唐山河身子摔在地上。

方小壹紧咬着牙关，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她试图拽开麻绳，当然这只会让她更疼。

齐天瑞从桌子上拿过一只碗，从一个盆里舀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辣味是痛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要不试试吧。”

在方小壹震惊的视线下，齐天瑞捏着他的脸，将辣椒水硬是往嘴里灌，硬逼着往下咽。

四碗下去，齐天瑞手下卸了力，唐山河撑着咳嗽，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眼里被辣的泛出泪花，就像吞了火一样燃烧着嗓子、食道和胃，整个口腔里都是辣的，热的。

齐天瑞蹲下来轻声说，“别对我提她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接下来我还能干出什么事情。”

唐山河咳了老半天，才抬头盯着齐天瑞的眼睛，他眼里全是疯狂，声音嘶哑的可怕，“敢做不敢让人提？当年发生了什么你心里比我清楚！嘴上说着是为了审讯，实际上你就是单纯的爱折磨人，让我猜猜年依是为什么自……额！”

齐天瑞伸手捂住他的嘴，浑身发抖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唐山河呼吸困难，再加上火辣的痛感，拉着他的手挣扎。

慢慢他动静开始变小，直到双手无力摔在地上。

方小壹没忍住漏出一丝哽咽声。

齐天瑞看唐山河没了动静，手连忙拿开，探他的鼻息。

鼻息微弱，但还是有的，齐天瑞的心回到肚子里，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他将唐山河拉到自己怀里，表情看上去十分疯癫，“年依……年依啊……哈哈哈哈哈……”

方小壹挣扎着，“放开他！别动山河哥，放开……”

齐天瑞抬头看向方小壹，和当年男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他说放开年依，快点滚，和她的反应一样，憎恶、像是看见地里的垃圾一样。

“都该死！不属于我的都该死，小姑娘，他是你最喜欢的老师吧，”他扔开唐山河，起身走到方小壹面前，“他是不是成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人前善良乐观，人后妒忌悲观？”

“那是你认为的他，他才不是那样的人，山河哥就应该被人敬仰，你一辈子也成为不了那样的人！”方小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从决定去救唐山河到现在反驳齐天瑞的话。

齐天瑞仰着头笑，他抓着方小壹的头发，“看好，你敬仰的人，是如何求饶的！”

“有本事你冲我来！”方小壹猩红着眼睛想拉住他，手腕被拉伤，开始往下滴着血。

齐天瑞走到唐山河跟前，看着昏倒在地的他，用力踹他的肚子。

他发狠的踢，一副不弄死他不罢休的样子。

唐山河被疼醒了，不断的闷哼着，齐天瑞踢的地方离胃很近，胃承受不住这样的剧烈的冲击，他感觉辣椒水从胃往上走。

齐天瑞踢累了，他直接抄起墙上倚着的木棍，发泄一般用力击打。

唐山河开始剧烈的咳嗽，嘴里一颤一颤的吐着说不清的液体，中间还有红色的辣椒段。

他像个破布娃娃，蜷缩着身体，眼神涣散，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方小壹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她心里甚至已经没有了恐惧，眼睛里全是她一直敬爱的、信任的、喜爱的老师，她的朋友，而现在人被打的神智不清。

她努力猫着身体，用嘴叼出大腿外侧的匕·首，她父母留给她的东西，萧玥汐帮她打磨的十分锋利。

在木棍敲击在人身上的闷声中，她割着麻绳。

麻绳断了。

方小壹双手举着匕·首，用全身的力量捅在齐天瑞的斜方肌上，血一下子喷涌而出。

“额啊！”齐天瑞疼的脸都扭曲了，棍子撞到方小壹的腰上。

“快来人！”他大喊着，扔下木棍的手死死的捂住伤口，血从他手指间流出。

方小壹扶起奄奄一息的唐山河，“山河哥，今天我是凶多吉少了，如果我死在这里，您离开后，玥汐问我去哪了，就说我去很远的地方生活了，我去孤儿院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孩子长得有些像她，我已经签了协议了，您帮我带带，谢谢您。”

唐山河抬手抹掉她的眼泪，用衣服袖子内侧擦掉汗和污渍，他张口想说话，可惜嗓子嘶哑的不行，他一遍又一遍的做着口型。

对不起——

方小壹看懂了，她跪下来冲唐山河磕了个头，“我爱她，您算她唯一的亲人，也算了我心愿了，言诺哥的孩子我还没见过，皖竹姐还没结婚，我还没看到玥汐幸福，山河哥……你替我看看吧。”

门被打开，齐天瑞指挥着人，方小壹拿紧匕·首站了起来。

她瘦，轻盈，从几人的围挡中穿过，就求杀死齐天瑞。

齐天瑞也不是吃素的，他毕竟会点东西。

一瞬间血花在她背后绽开，她强忍的生命的流逝，又刺了齐天瑞一刀。

血泊里趴着一个女孩，一个最勇敢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