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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失恋的苏培天都灰了,实际上,天依然每天日升月落,他每天忙着当值下值,给小河张罗亲事。

前院缺少人手,他琢磨着把徐阿水提拔上来,补上高良的缺。

不过这件事首先得跟胤禛沟通,总不能某天胤禛突然一抬头,看到徐阿水那张脸在面前晃。

胤禛会受到惊吓,苏培会挨揍。

苏培其实有点儿没底,主要是徐阿水这个人,在胤禛那里已经留了案底,看上去不那么靠谱。

进入二月,康熙出发南巡,带走了太子与十三阿哥,留下直郡王与其他贝勒阿哥们在京城。

胤禛闲暇多了起来,平时也不大出门,留在府中韬光养晦。

这天太阳很好,院子里的玉兰花开了,海棠也冒出了花苞,胤禛站在廊檐下赏了一会花,转身进了书房。

苏培见到他看上去心情颇好,便趁机上去委婉提了此事。

听到徐阿水的名字,胤禛的眉头皱了皱,问道;“他?府里选不出其他人了?”

府里当然有很多人比徐阿水强,只是他们不老实,对苏培不利的人,肯定不能举荐到胤禛面前。

这里面还有个逻辑,现在苏培是徐阿水的祖宗,苏培是胤禛的人。

只要徐阿水不会背叛祖宗,也就表示他不会背叛胤禛。

苏培推荐他上去,就很有底气,不会怕徐阿水乱伸手,被别人收买了。

先是无伤大雅攻击了一下徐阿水的长相,再着重强调了他的好处:“爷,徐阿水人虽然长得难看,人也有些小毛病,他的忠心倒毋庸置疑。”

胤禛眼前浮现出徐阿水的长相,斜睨着苏培,嫌弃地说道:“人是长得寒碜了些。”

苏培跟着赔笑,胤禛不由得也笑了,思索片刻后说道:“你说得也对,没有缺点的人反倒令人可怕。徐阿水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也不敢乱推人,就他吧。”

苏培心里一松,流利地应了是。胤禛听到熟悉的应答,拿眼角看过去,肃然问道:“你那妹妹的事情,可解决了?”

小河的亲事人选,苏培已经让二贵与徐阿水广撒网,报了好些没有成亲的护卫管事上来。

徐阿水与二贵,两人还神奇地自带筛选功能。

比如,通过徐阿水可以去掉赌钱的。

至于二贵,他跟钻地土拨鼠一样,每家的床下事情都能打听到。

哪家妯娌厉害,哪家婆婆厉害虐待媳妇,他讲得头头是道,然后这些人家也不用考虑了。

最后剩下了几人,家中人口简单,家人相处和睦。至于长相嘛,苏培认为肯定不能跟他比,好在人还算上进。

苏培让二贵去把所有人的情况,仔细说给了小河听,最后小河随口应了一家。托媒婆去做了媒,已经过礼下了定。

提到这件事,苏培强忍悲痛,说道:“爷,奴才已经给妹妹定了亲,也算对得起自小的邻居。事情已了结,以后奴才就可以撒手不管了。”

胤禛愣住,宫里刚打算下令,禁止太监乱攀亲戚,他动作倒快,赶在前面解决了此事。

康熙在南巡途中,写回京的信中提出来的旨意,苏培肯定不能提前知晓。

胤禛一时不知该佩服他的好运气,还是该赞一声他的狡猾,意味深长看着他,说道:“你动作倒快。这件事过后,以后不许再认什么哥哥妹妹。”

苏培听到胤禛说完宫里的规定,止不住张圆了嘴,暗叫一声好险。

说是乱攀亲戚,其实是为了好听些,主要为了防止太监宫女拉帮结派,借着亲戚的名号来往,彼此私底下飞个媚眼,凑合着过日子啥的。

禁肯定完全禁不了,比如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小宫女,对别人造不成什么威胁,谁也不稀得搭理你。

宫里有了先例,王府贝勒府肯定要紧随康熙的步伐,积极响应。

苏培作为四贝勒府的总管,真的不适合有好妹妹,否则,他会被当做靶子射成刺猬。

徐阿水听到苏培把他提拔了上来,要不是前院人多眼杂,他得当场跪下来给苏培磕几个头。

升职令徐阿水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激动得嘴都歪了,泣不成声保证:“苏爷爷,小的一定拿着人头作保,不,拿着钱袋子作保,要是小的不好好当差,小的逢赌必输!”

听起来不那么着调的赌咒发誓,对于赌鬼徐阿水来说,这句话的威力堪比天打五雷轰。

苏培想笑,面上却不显,冷冰冰说道:“以后你在爷面前当值,我要是看到你敢乱伸手,哪怕是收一个大钱,伸一只砍两只,别说赌钱,以后我要你连屁股都擦不了。”

徐阿水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那小的岂不是比二贵还要脏?”

提到二贵,苏培头隐隐做疼,徐阿水升了职,总不能落下他。

当晚下了值,苏培去厨房里拿了些羊肉等吃食,叫上二贵徐阿水打牙祭。打算安抚好二贵,顺带给徐阿水庆贺。

二贵打开油纸包,把里面的白切羊肉,肚条等摆到盘子里,咽了口口水,嘿嘿笑道:“苏爷爷,要不要吃点酒?”

苏培上次过年吃了一次酒,早上起来后吃了茶叶与牛奶,闻不出来酒味,头却疼了一整天。

听到二贵再提酒,脸一沉,冠冕堂皇说道:“明儿个还要当差呢,不许吃酒!”

徐阿水得了新差使,明天是他第一次当值,正暗自摩拳擦掌,准备以最帅的样子上岗。

最主要的是,他不好酒,跟着苏培义正言辞教训二贵:“苏爷爷说得对,二贵你的规矩呢?当值时还醉醺醺,若是出了差错,你可担待得起?”

二贵不敢与苏培顶嘴,对徐阿水就不客气了,当即朝他翻了个白眼,淬了一口骂:“滚你娘的。”

徐阿水嫌二贵脏,拖着凳子离他远了些,指着吃食说道:“二贵你个脏东西,只能吃你面前的,要是敢乱拿,弄脏了苏爷爷与我的那一份,看我不捶你。”

二贵眼珠一翻,眼见又要与徐阿水吵起来,苏培忙不耐烦地喝止住两人。

“好了好了,你们见面就跟那牛一样顶头干,口水乱喷,都一样邋遢!二贵,阿水已经在爷身边当差了,你们在背后怎么玩闹我不管,当着外人的面,你得给他些面子。”

徐阿水很想学着苏培那样不动声色低调,脸上的喜意却怎么都摒不住,浓得啪啪往地上掉。

二贵如遭雷击,指着自己颤声说道:“苏爷爷,那小的呢?”

唉,做人爷爷的,一碗水肯定要端平,不然就得被孙子们指着骂偏心。

二贵此时受了天大的不公,委屈得都快哭了,苏培看得嘴角抽了抽,温和地说道:“二贵,你很好,也很不错,以后会有大出.....”

画饼好似不管用,二贵呜呜哭得撕心裂肺,打断了苏培接下来的话。

徐阿水趁机往二贵张开的嘴里塞了一把白切羊肉,堵住了他的哭声。

二贵把羊肉嚼着吃了,张嘴继续哭。

苏培看得肚子都快笑抽了,这时却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二贵说不定会因此黑化。

苏培赶紧拿出杀手锏,飞快说道:“我允许你去找大妞,只要大妞答应嫁给你,我绝不会插手。”

大妞是二贵最大的心结,因为苏培与小河没了瓜葛,二贵极有眼见力,没敢再去找大妞。

听到苏培答应他们来往,二贵顿时破涕为笑,追问道:“当真?”

“比珍珠还真。”苏培保证,同时警告他:“你要正儿八经去向大妞提亲,不许用强,也不许再来看手相的那套,占人姑娘便宜。”

二贵点头如捣蒜,连连保证道:“苏爷爷您放心,小的肯定会照着规矩来,要是大妞答应了,小的一定先告诉福晋,得到福晋的允许后,把这件事过到明面上来。”

苏培淡笑不语。

他之所以没有提福晋,是笃定大妞不会同意二贵。

如果大妞对二贵有意,小河肯定早就告诉他了。

徐阿水在一旁笑翻了,捂住肚子哎哟叫唤:“二贵,大妞眼睛又不瞎。”

二贵恼了,朝他呸了一口,骂道:“滚你娘的,老子总比你长得好看,你懂个逑!”

徐阿水抹干脸上的口水,扑上去又与二贵抱着扭打,在地上滚成一团。

苏培把炕桌拖开了些,免得被这两人打翻了。

支起一只脚,手搭在膝盖上面,嘴里慢悠悠啃着羊肉,看着眼前的两人,惆怅叹息。

他这个大总管,底下两个最得力的马仔,就是两个棒槌。

加上他,勉强算是三个臭皮匠,最多能抵三分之一个诸葛亮。

二贵太过兴奋,实在等不及,准备次日告假去探大妞口风。

徐阿水在旁边乱起哄:“二贵,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你长得不像人,我觉着啊,你把你积攒下来的银子,拿去换成金子,然后在身上镀上一层,冒充一下菩萨,估计大妞会多看你一眼。”

二贵不客气踢了徐阿水一脚,脑子里却琢磨起来。

他平时省吃俭用,府里一年四季会给下人做两身衣衫,他就两身换着穿。

抬起手臂一看,袖子已经磨得发亮,小眼神直接略过徐阿水,他还不如自己呢。

二贵把目标对准了苏培,可怜巴巴地说道:“苏爷爷,您行行好,借小的一身新衫穿吧。”

苏培上下打量着二贵,大方地答应了:“你去拿,看上哪件穿哪件。”

二贵嗷了一声,喜滋滋跑去一通翻箱倒柜,最后选了身深蓝绸缎常袍。

苏培比二贵高出一个头还有余,他穿上后,常袍下摆拖地,看上去像是戏班子里唱戏的丑角一样。

徐阿水拍着腿,哈哈笑得前仰后俯,二贵白眼快翻出了眼眶,最后,不情不愿把常袍还给了苏培。

苏培见二贵捯饬得辛苦,想让自己变得帅气些。

他现在短发,用不到头油,大慈大悲把整瓶头油送给了二贵。

二贵对着铜镜抹了半天,苏培看了,不禁倒抽了口冷气。

二贵现在看起来,十足像是一个油光铮亮的卤猪头。

徐阿水快笑疯了,在木炕上来回打滚儿。

二贵撸袖子,又要上前与徐阿水干仗。苏培揉了揉眉心,摆摆手驱赶两人:“快滚快滚,老子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当差呢。”

两人听话得很,互相配合着收拾干净屋子,打了水来伺候苏培洗漱完毕,才重新打打闹闹往外滚了。

第二天晚上苏培下值回到宅子,二贵像是只无家可归的小狗般,抱着双膝蹲在门口,苏培一走近,他抬头看了过来。

苏培吓了一跳,二贵本来就小的眼睛,此时肿得成了一线天,不仔细看,还以为他眼睛长没了。

二贵一张口,泪水顷刻间滚滚而下:“苏爷爷,大妞,大妞不答应小的求亲。”

苏培想笑,最后打算做个人,极力忍住了。

二贵实在是太难过,苏培没往他伤口上撒盐,安慰他道:“没事没事,天涯何处无芳草。”

二贵跟在苏培身后,哭得直抽抽:“苏爷爷,小的就喜欢大妞这棵草啊,别的花啊树啊,小的都看不上。”

苏培没忍住,不厚道笑了:“二贵啊,也得要花啊树啊能看上你,你说是不?”

二贵的眼泪,突然奇异般停止流淌,愤愤不平说道:“苏爷爷,大妞一点心都没有,她不稀罕小的,就不稀罕呗。实话说出来,小的能接受,偏偏她说,她说……”

吭哧含糊一阵,二贵抽噎着说道:“小的太好,她配不上小的。”

二贵手臂用力一挥,气得脸色通红:“啊,配不上小的,真是天大的笑话!”好似受到天大的侮辱,二贵一蹦三丈高,拔高声音,一下拔得有点高,声音都劈了叉。

“全天底下,只要是母的,全都配得上小的!”

苏培被二贵铿锵有力,悲愤的话惊得往后仰,好半晌后,他哈哈大笑起来。

失恋带来总是萦绕在心头的薄雾,有了二贵的悲惨做对比,莫名其妙就散了。

人员安置方面,只剩下弘昀的院子。苏培心眼乱冒,去请李格格自己安排人手去前院伺候。

李格格是弘昀的亲生母亲,胤禛也不会认为她有私心害了弘昀。李格格更巴不得,双方共赢,天下太平。

康熙南巡之后,又去巡幸塞外,胤禛依旧留在京城,他难得清闲,苏培也跟着很轻松。

只是一入秋,兴许是秋风秋雨愁煞人,苏培敏感地察觉到,胤禛一天比一天要消沉,愁眉不展,显得心事重重。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苏培作为胤禛贴身的大总管,死暂且不谈,为主分忧那是他的职责所在。

他脑子转得飞快,仔细回忆,并逐一分析胤禛不高兴的原因。

首先,外面的朝堂局势,这一年勉强算是风平浪静。

再次,府中后宅的妻妾,相处和谐,互不打扰。

最后,两个阿哥以及一个格格,都健康茁壮成长。

最小的弘时,已经会摇摇摆摆走路,口齿不清地喊阿玛了。

对啊,阿哥!

苏培脑中灵光一闪,顿时豁然开朗。

胤禛闲了,去后院交公粮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苏培已经随着他,从福晋到各个格格的院子,巡回了无数次。

甚至,连过了七年之痒的宋格格与李格格,也没有落下。

只是,胤禛白辛苦了一场,后院里所有人,肚皮都不见动静。

弘时已经快两岁了,也就是说,胤禛已经白交了近三年公粮。

苏培傻了眼。

他连实战的经验都没有,怀孕生子的事情,对他一个太监来说,是不是太难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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