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难兄难弟（上）

这一晚上敏君和绍华都没睡好，所以早上也起得晚了些，敏君醒来之后就看见孩子们和绍康、崇明在桌子上吃着饭，然后顺嘴问了一句，“慧仪呢？”

“妈，妹妹拿了两个素夹馍就去上班了，您快下来吃饭吧！”英杰解释着这件事情，敏君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遗憾，这件事情还真就说不清了，嘉佑在旁说了一句话才拽回来敏君的心神，“妈，今天的早饭真好吃，谢谢啊！”

“谢我什么，也不是我做的，我还怕你们不习惯呢，昨天家里新来了一个比较年轻的阿姨，她给你们做的饭，估计拖过地板就回去了吧，慢点吃，吃完了上班去！”敏君看着他们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就担心，昊辰在一旁逗笑道，“aunt，哥哥们说了，一定会在uncle下楼前解决完早饭然后带着崇明uncle逃跑的。对了，aunt，uncle昨晚为什么不高兴呀？”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什么逃跑不逃跑的，你uncle昨晚没生气，别瞎想了！”嘉佑在一旁抗议道，还一边吃着嘴里的土豆丝火腿肠夹馍，“妈，昊宸都是大人了，你就别骗他了，我和我哥昨晚要是看不出来我爸生气，我们能起这么早来吃早饭就为了躲着他？”

“是呀，妈，爸昨天到底怎么了？”英杰拿着辣椒鸡蛋的夹馍吃着，他喜欢带点辣味的，敏君真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解释，“英杰，真没什么事情，你们就别胡思乱想了。”

“敏君呀，你在楼下吗？”绍华从楼梯上下来找敏君，英杰和嘉佑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然后拖着崇明叔叔就往外跑，哪怕崇明还没有吃饱饭，只能帮他们解释一句，“敏君，你和邵华解释一下，我们出去工作了，拜拜！”

“绍华，我在楼下。”看着绍华走下来，敏君也和他打了个招呼，只留下绍康和昊宸不知道该不该离开，又该去哪里，绍康给昊宸递了个生菜叶直接塞到他的嘴里，“昊宸，多吃东西少说话！”

“知道了，爹地，我一定不会说刚刚哥哥们把崇明uncle绑架走了的！”没想到昊宸的话被绍华听了个正着，“昊宸，你跟uncle说，刚才谁被谁绑架了？”

“绍华，昊宸的意思是崇明被英杰和嘉佑绑着走、架着走了，他中文不好你别为难他，也别误会什么。”敏君实在忍不住替他们解释一下，要不真的怕这件事情闹到公安局。

“为什么要走这么早？”不等敏君帮孩子说得委婉些，昊辰直接把这件事情的错都怪在绍华身上，“uncle，都是你的错，你昨天不高兴吓得哥哥们大早上就把我叫起来吃早饭，说让我们躲着你点。我现在还困着呢，怎么可以不好好睡觉？”

“昊宸，伯伯昨晚没有生气，哥哥们误会了，没事的，哈。敏君，赶紧坐下吃饭吧，吃完饭我们还得去公司呢，我今天约了刘老师光临，有点事情我希望请他帮帮忙，你也一起去吧！”绍华赶紧招呼敏君一起吃饭，为了一些小事去计较，真的不值得，两个人忧心忡忡，吃得也是食不知味。

这天早上，崇明就把英杰和嘉佑带了出去，崇明穿了一身西装，却吩咐他们穿一身休闲装，如果穿西装怕是真的被误会是咖啡厅的服务员，做不好的话还给人家咖啡厅抹黑，这种损人的事情咱可不干，免得以后被人家咖啡厅拉黑了，说实话，崇明还真的挺喜欢这家咖啡厅的，很温馨，有情调。

“对了，崇明叔，我们为什么不开车去咖啡厅，要走着去呀？”这段路不算远也不算近，看着英杰这么问，崇明只是想了一句，“我不会开车。”确实，自从发生那次车祸，崇明就很就没有碰过方向盘了，久而久之自然手脚生疏了，驾照也已经过期了。

“那我们可以扫一个共享单车，然后骑着去呀！”嘉佑想起来以前骑着自行车和妈妈到处转悠，可是没想到却把崇明叔整的无语了，“嘉佑，你看见哪个谈生意的经理骑自行车？这样显得很不正式，很不尊重，也显得我不会开车似的。”

“我跟你们两个说，你爸交代我，让我今天管着你们，在路上爱怎么废话都可以，我可以和你们谈天说地，到了咖啡厅里的包间里，一句废话也不许多说，听到了吗？”崇明觉得还是在路上嘱咐一下他们，免得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在外人面前说些不该说的。

两个人无奈的瘪瘪嘴，点点头，这老婆不在自己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小声嘟囔抱怨着，崇明更受不了这幅样子，“你们觉得无聊是吧，觉得没人聊天是吧，但是我跟你们说，今天跟我出来了就学会闭嘴，否则有意见回去和你们爸说去，以为我愿意带你们？路上放心说，进了咖啡厅就闭嘴！”

“谢谢崇明叔，谢谢崇明叔~”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崇明叔虽然比林坤舅舅严厉了些，但是好歹在路上还是可以放松一下的，两个人与其说是走着，不如说是在一路蹦着跳着，反正一身休闲装，你追我赶，你打我闹，一点都不像是结了婚的有妇之夫，崇明看着他们也只好无奈笑笑，真希望他们可以这样一直快乐下去，可是真正接手商业版图之后，怕是容不下这些天真烂漫~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的房间吗？”门口的迎宾人走了出来询问道，看着黄崇明一身西装价值不菲便主动客气地问询，黄崇明也不下想为难她，便解释道，“你好，我叫黄崇明，之前和张经理约了在这家咖啡厅见面，烦请你到前台查一下，看看他是不是预约了房间，我在这里等你。”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小姐便转身去前台，让前台的服务员查一下相关信息。

这家咖啡厅很有意思，只经营咖啡，其余的饮料比如奶茶、果汁呀一律不碰，但就只是单纯的售卖咖啡，生意照样做的十分红火，除了街头巷尾的咖啡小店，还有几家类似的高级商务会馆，现在都成了远近闻名的高端商务场合，把一件简单的东西做成品牌，做出不可替代性，有点意思。这里的布局十分温馨，暖暖的灯光给人一种亲切感和舒适感。按理说，办公场合一般都选择一些清冷的颜色，比如天空的蓝色或纯白无瑕，让客人挑不出瑕疵，但是这家咖啡馆偏偏选择这种暖色，连墙壁都是橘色或者橙色的，这种方式很可能会赶走一部分不喜欢暖色调的客人，但是老板还是这样赌了一把，并且赌赢了。

嘉佑和英杰也十分老实，站在崇明身后一句废话也不说，却因为刚才被批评有些别扭，故意站的远了一些。崇明拉了一把没有拉过来，便也没有强求他们。

“黄先生，为您查到了，”那个迎宾小姐从前台走过来，“之前张经理确实以您的名义预定了房间，在3楼的百合间，就是在三楼楼梯处有提示的，但是很抱歉，我这工作也走不开，经理有事情不在，要不麻烦您自己上楼找一下，我们就不带着您上去了，您看行吗？真的很抱歉，没有给您更好的服务。”

“没关系的，小姑娘，不用这么紧张，我自己上去找一找就好了，不用放在心上！”崇明看这小姑娘实在是太紧张了，便出言为她开解，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儿，然后往前走去。可是大概会嘉佑和英杰刚才站的太远了，想跟上去的时候被那位小姐拦了下来，“先生，请问你们是找人，还是来应聘？”

嘉佑和英杰互相看看，这一份穿着也确实不像是来谈商务的，崇明站在一旁看他们两个怎么做，嘉佑调侃了小姑娘几句，“小姑娘，人不可貌相，我们就不能是来这里谈事情的吗？”

“哦~”小姑娘也不想得罪他们，便有些敷衍的说道，“先生，真不好意思，给您二位造成了不便，要不请您二位告知一下姓名，我去前台给您查一下信息？”

英杰拽了嘉佑一把，你自己说的话自己收场，可是嘉佑怎么会怕这些场面，编故事张口就来，“小姑娘，我跟你说，这是我的学长，博士生，我是本科生，是导师邀请我们十几个师兄弟姐妹来这里喝点茶点的，你让我们进去吧，我们导师就是刚才那位黄先生喽，都是误会，好吧！”

英杰觉得嘉佑的玩笑开的有点过头，好在崇明叔叔没有走远还走了过来，自己宠弟宠妹属性上线，让自己又不好说他什么，可是那位小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语气也变得凌厉，“先生，首先，我们这里的咖啡馆没有大包间，都是3人~6人/间的商务场所，所以你们导师怎么会选在这里？其次，我们这里只经营咖啡，没有茶点，先生您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最后，黄先生是王氏企业派来谈业务的经理，不是什么学校的导师，到底是你们主动离开，还是要我请保安赶你们走？”

崇明站在一旁笑而不语，这个嘉佑，看来绍华让我照顾他们还真没说错，英杰急忙帮嘉佑解释，也不许嘉佑再胡说八道，“对不起，小姐，刚才我弟弟开了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我们是跟着刚才那位黄崇明先生来的，我们，我们是他的助手。”

英杰不想说破这层关系，崇明也过来帮他解围说道，“对不起呀，小姐，刚才这两个孩子给你添麻烦了。这是我远房亲戚家的孩子，这不是出来带着他们锻炼锻炼，不好意思呀，我这就带着他们进去。”

“那好吧，三位请进！”既然王氏企业的经理都发话了，这位姑娘也不多追究什么了，嘉佑在楼梯上也不老实，追着黄崇明问，“叔，你怎么能说我们是远房亲戚呢？”

黄崇明没搭理他，英杰拉着弟弟的手也不让他再追问，“嘉佑，别多问了，这样挺好的。”

黄崇明推门进去，发现张经理已经早早到了这里等着，旁边还有一个女秘书，一身西装，看上去三十五六岁，张经理赶紧站起来笑着找黄崇明握手，“黄先生，你好呀。”

“张经理，你好，快请坐！”黄崇明也很礼貌的招呼他坐下，一旁的女秘书站在她身后，英杰和嘉佑躲到了旁边的茶水间，美其名曰去接水，可是这是咖啡厅哪来的茶水，就在那里躲着，把崇明一个人扔在了会客厅。黄崇明看着他们走过去，王绍华呀王绍华，亏得你今天没在，否则有你头疼的。

“黄先生，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谈一谈这单生意？”黄崇明看着他们走开，直到张经理这句话才把崇明的思路拉了回来，张经理热闹的说着，“黄经理呀，我们公司的饮用水绝对是物美价廉，性价比非常高，通过了国家各项质量检测，如果大厦里的员工们采用我们的饮用水呀，那肯定会神清气爽。”

“张经理，如果您的产品没有通过国家的质量检测，那我也不会在这里和您谈而是国家市场监督管理局在和您谈；至于神清气爽，那我还真怕这里面添了兴奋剂，是吧！”黄崇明见惯了这些广告套路，这个合同本来今天也打算签，只不过这个产品没有他说得那么天花乱坠，“我们来聊一聊合同的事情吧。再说了，我们也不是第一年在您这里订水了，只不过续个合约的事情，上次聊合同的人好像还不是您。”

“黄先生，这是很正常的人事变动，都是小事。”张经理在这里有些敷衍的说道，并不想在这里多计较什么，但是黄崇明从包里拿出合同放在桌子上，“是呀，只是没想到合同也变动了。”

“黄先生，现在公司响应国家号召，提高了饮用水的生产质量，而且现在的桶装水的塑料也变成了可降解塑料，这个生产成本一下子就提高了些，这些是全行业都知道的事情，之前的经理也和您沟通这些事情了，”黄崇明不想听他多解释什么，这样废话下去还不知得说个多久，“我知道，之前的经理已经和我们谈过涨价的事情，我们对这个价格也没有异议。但是，这个合同在许多方面，变得不老实了，比如公司之前保证会对饮用水质量负全责，现在变成了包括快递公司和我们公司在内的好几家公司互相扯皮，对吗？还有最终解释权这一条，王氏集团可以继续从你们公司订水，但是，拿原来的合同来签！”

“黄先生，我作为经销商我也有我的难处，你说说万一真出现什么事情，如果总公司不给我解决，我能怎么办呢？”张经理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无奈，可是黄崇明根本不想和他共情，“张经理，你是对你们公司的产品质量没信心，还是对你们总公司的信誉和责任有怀疑？行业之内，你们的产品不是价格最低的，性价比也不是最高的，但这是我爸看中的你们公司负责任、肯担当。我在这里给您时间，您考虑一下。”

崇明把合同放在桌子上，包里空空如也，去茶水间拧着他们的耳朵走到了走廊里，这件事情和他们好好谈谈，也让张经理自己好好想想。

“叔，叔，叔，叔，叔，叔，松手，松手。”崇明把他们带到走廊的角落里就放开了手，这两个倒霉孩子，问道他们，“说说吧，怎么跑到茶水间呆着了？”

“他身上烟酒味重，不舒服~”英杰确实一直都挺乖的，远离烟酒，所以不舒服也是情有可原。

“他长得贼眉鼠眼，看不惯~”嘉佑这句话可就真的是没事找事了，连人的长相都挑剔起来了。

他们说的这些崇明都知道，但是今天来了就是练他们的，崇明说道，“我给们两个选择，要么现在进去好好照顾着，要么我现在给你们爸打电话请他过来，你们五分钟之后给我答复~”

两个人肯定是选择第一种，哪敢把王绍华叫来呀，但是本着能拖一分钟绝不耽误半分钟的原则，还是在等着时钟一分分地走过。

在屋里，张经理拿出手机，把一份文件发了出去，吩咐道，“小陈呀，你去附近找一个打印店，把这份文件打印出来！”

“是，经理！”那个女人拿着手机就出去了，好在附近有一个打印店，及时打印出来便要带着回来。那个女人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英杰和嘉佑进去，两个人无奈的低眉顺眼的照顾着，崇明一个人去下面打算透透气，过了一会儿才回去在前台买杯咖啡。

崇明端着咖啡在一楼思索着，这个合同签或不签倒是问题不大，距离上次合同到期还有近一个月时间，但是两个孩子心气正盛又不肯低头，端着咖啡在那里踱步，念叨着，“绍华呀绍华，今天的事情我该不该跟你说，你该怎么办呀？敏君，他们都是你最疼爱的孩子，我该怎么帮你呢？”

崇明端着咖啡要往楼上走，正好撞到了急急忙忙回来的小陈，咖啡整个泼到了纸质合同的塑料袋，还有那位姑娘的西装上，崇明赶紧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姑娘，这，这件衣服要不我赔给你吧？”

“没关系，我洗一洗~”那个姑娘认出来了这就是谈生意的黄先生，惊喜地说道，“是你？”

“是你？”崇明也认出来她就是那个女秘书，也看到了脏了的合同袋，好在里面的合同完好无损，这个姑娘真是心细，黄崇明依旧是连忙道歉说道，“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那我和你先上去吧，到时候找个洗手间先处理一下，这份合同我上去和你解释一下，免得张经理怪罪于你，好吧！”

“谢谢你，黄先生。”那个女人谢过了崇明，又拜托前厅的服务员帮忙打扫一下并表示了歉意，两个人一起上了楼，崇明和她走进来就看见英杰一个左手和嘉佑一个右手给他捏着肩膀，敷衍的态度实在是无以复加，张经理看到他们回来，看到黄先生回来马上起来迎接，“黄先生，您回来了，小陈，你怎么搞的，把衣服弄得这么脏，这合同袋也弄脏了，多不礼貌？”

“张经理，您别怪她，是我不小心把咖啡泼到了这位陈小姐的身上，是我的错，刚刚我已经给陈小姐赔礼道歉了，您先让她去洗手间处理一下衣服吧，后续的赔偿我也会给陈小姐的。”黄崇明从陈小姐手里接过合同袋，英杰和嘉佑赶紧给陈小姐带路去茶水间的水管洗衣服，找到机会赶紧跑。

崇明打开合同看着，这里的条约大体上没有什么问题，直到翻到最后一页，只剩下一个签字页，没有任何合同的条款，想起之前林坤的事情，崇明把合同放在桌子上，说道，“张经理，合同的内容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份合同我不能签，因为我不能在一张空白页上签上我的姓名，到时候出了事情我可解释不清。”

“什么？”张经理拿过合同来仔细看，确实是存在这个问题，赶紧对着茶水间把小陈呼喊过来，“小陈，你怎么搞的，在空白页上让黄先生签字吗？刚入职就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扣你半个月的工资作为惩戒，下不为例，否则就不用再来公司了。”

“经理，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请您饶恕我这一次，我现在马上去修改，可能是word和wps有些排版变化我没有注意到，我马上去重新打印，请您少扣一点工资，好吗？”崇明看这那个女人有些可怜，也替她求情说道，“张经理，您卖给我个面子，不要责罚这位陈小姐了，这件事情也是无心之失，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再说您要是给她发个pdf，也不会出现这等差错了。”

“既然黄先生替你求情，这次就不重罚你了，还不赶紧去打印店重新打印一份，黄先生的时间很珍贵的，快去，快去。”陈小姐匆匆谢过黄先生和经理，转身就赶紧跑去打印店重新打印一份带来，崇明笑着收过合同，看这上面的内容，合同行文的字体、段落都要符合规范，这女人稍微调了一下页面边距来避免之前的问题，崇明仔细端详着合同，并不着急签字，也不着急回去汇报工作。

陈小姐又接着回去到茶水间整理衣服，上面的污渍还真的不好弄下去，可是自己也不能对着甲方不依不饶，嘉佑主动给她递了一片纸巾，英杰从衣服里摸出一块小香皂，也一并递给了她。

“谢谢你们，谢谢！”嘉佑听着姑娘对自己道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客气什么，相见就是缘分，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陈小姐，我看你工作能力不错，但是不要留在这家公司了，没有什么上升空间的，还好这次遇到了黄先生替你求情也没有追究，要不你可有麻烦了！”刚才那个张经理的话英杰和嘉佑都听到了，陈小姐又怎么不是一阵后怕？她冷静的对着英杰和嘉佑说道，“我今年都39了，不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了，哪有什么公司愿意用我。这个月领完工资之后我肯定会离开这里的，别担心，天地之大。”

“如果天祥叔叔的工作室做得更好一些，更大一些，我肯定介绍你去他的工作室上班，可是现在叔叔的工作也很为难，除了我们这些，恐怕是帮不了你了。”嘉佑靠在茶水间的墙上，有些为难，英杰摸一摸自己的衣服兜，上面正好还有不久前收到的一张名片，当时顺手放在这身休闲衣服里了，转手就送给了她，“你可以去找这位李总裁，浮云公司的货物在国内也是很有名的，你拿着名片就说是王英杰给你的，这位李总裁是非常爱惜人才的，也是他拜托我寻觅人才。不早了，赶紧出去吧，免得我们又要被骂了。”

“谢谢你！”女人收着名片又谢过英杰，然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走了出去，名片小心地收在衣服里不被人发觉，只留下英杰和嘉佑在茶水间摸鱼。

“哥，你拿着爸的人脉送人情，这不合适吧，小心他知道了骂你！”嘉佑看着她走出去之后，才在茶水间里嘱咐英杰，英杰一拳捶到他的胸口，“什么跟什么？那位李总裁之前来我的电脑店修过电脑，我帮他恢复了一个很重要的文件，他就给了我这张名片让我有事情可以找他，跟他有什么关系！”

“真的？”嘉佑有些疑惑的问道。

“废话！”英杰也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你说话跟爸越来越像了！”英杰和嘉佑在茶水间里打打闹闹，竟然打闹到了外面，幸好这个张经理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否则白白让人看了热闹。

“黄先生，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谢谢您今天签了合同！”张经理主动伸出手，崇明却没有和他握手，这两个侄子够让他闹心的了，只是望了一眼陈姑娘，然后说道，“张经理，劝您一句，做人留一线，您今日那您的下属当作挡箭牌，对她重罚，明日您又何尝不是别人的顶雷者，被人抛弃？”

“是是是，黄先生您批评的对，我一定认真改正。小陈呀，你可真幸运，有黄先生这么宽容你。走吧，回公司。”张经理既然签了合同，便带着陈秘书回去了，崇明拿这两个侄子无奈，只说了一句，“走吧，回公司，”就不管他们两个自己往前走了。

这天下午，陈小姐真的拿着这张名片去浮云百货所在的大厦试了一试，反正自己也不会损失什么，那又何必自己舍弃一个机会呢。

“李总裁，外面有一位陈小姐想要见你，她说，说是王英杰介绍来的。”看着秘书提到这个名字，李总裁早就知道王英杰的家世，只不过没有说破而已，便吩咐道，“让她进来！”

“李总裁，您好，我是之前一位王英杰的先生介绍我来这里找份工作，我叫陈小幸，微小的小，幸运的幸，希望您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这是他给我的名片，上面有您的签字，请您过目！”

陈小幸把名片递过去，李总看着名片收下了，然后坐在沙发上，“陈小姐，请问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就是之前我们公司和王氏集团的黄经理谈合同，他是一个助理，在茶水间他看我被经理欺负，就跟我说了这些，好像他说什么，您在他的电脑店修过电脑，我也没有多问。”陈小幸对于这个问题和盘托出，李总裁很满意，“看来陈小姐是位聪明人，懂得有些事情别人不说便不问的道理，比那些刚入社会毛毛躁躁的学生强多了。不错，我确实曾经在他的电脑店里，他帮我找回了一份很重要的文件，所以我给了他这张名片，让他有事情可以来找我。陈小姐觉得我会收下你吗？”

“小幸不敢妄言，更不敢妄加揣测。”陈小幸把自己的野心隐藏的很好，但是还是被他一句戳穿，“陈小姐，你有很强的野心，很广的阅历，很强的人际交往技巧和能力，我很欣赏你。我希望我可以好好地与你合作，期待你成为我们浮云百货中流砥柱的一天，我相信它不会很远。”

陈小幸从来不敢奢望那么远的地方，看着李总裁伸出手，小幸也很自然的握住了手，眼泪从眼眶里一滴滴落下，“李总裁，谢谢您，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您的厚待。”

“陈小姐，我们公司不仅需要努力的人，更需要聪明的人，这是商场上的法则。而且，王氏集团的公子都开口了，我怎么能不给这个薄面呢？”这句话说的陈小幸竟然有些吃惊，服务生，助理，电脑修理师，王氏集团的公子，这些概念竟然在一个人身上，李总裁便解释道，“你不知道也难怪，他是王氏集团总裁王绍华的长子，也是给我修电脑的人，如果我连这点东西都查不到，那我们浮云百货早就倒闭了。”

陈小幸很快梳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被这只老狐狸捕捉到，李总裁对她说道，“陈小姐，你刚才眼神中有过一束很凌厉的光，按照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的说法，那叫做，恨！”

“小幸一定不辜负李总裁的大恩大德，一定会结草衔环以报，心中只有感恩，哪里来的恨意？可能是刚才的仰慕之情，被李总裁误会了，而已。”李董事长并没有多为难她，毕竟有恨意的人会比别人更坚强，更能忍受挫折，说道，“小幸，你放心，浮云百货是个合法的公司，做任何事情都是在合法范围内的。至于你的私事，我不想过多干涉！而且，虽然我们都是百货公司，但是我和王总裁的私交真的不错，年轻的时候一起在车间扛过布匹、修过机器，只不过后来我离开了王氏集团，一点点做起来，在商场上也从他指点我迷津到我们互相帮助。英杰我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只不过他可能不记得这位李叔叔罢了。”

“那小幸真的要谢谢这段缘分，帮了小幸！”小幸也是真的感谢他，给了自己一个收容。

“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像冥冥之中真的和你有那么一点亲切感，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回去准备一下吧，你想随时入职都可以，就从最简单的业务开始做起吧！”李总裁给了小幸一个机会，小幸也抓住了这个机会，她不可以放弃，她不可以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