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南迟的积郁在圣诞节这天达到顶峰。

白天鹅33岁的生日，他不想错过。

平安夜，姜静波收到了无数的……圣诞祝福。还收到了温小妹亲手包装好的苹果：“姜姐姐，平安和吉祥，muma~”

嗯……任谁被小萝莉叫姐姐送礼物还附赠香吻一枚，心情都会很好吧，所以心情很好的姜老板坦然接受了自己33岁的大龄。

和父母吃完生日宴后，在房间里面拆礼物。白天鹅的礼物，总会夹杂精致的贺卡，这是众人给姜公主独有的仪式感。

姜静波仔仔细细的读完每一张贺卡，然后分门别类的装进她的收藏盒里，顺便，再看看以往的记忆，这让她深刻的体会到，她被一群人爱着。

手机铃声响，她直接按了接听键。

“师姐……”

方晨小心翼翼的称呼从听筒里传出来：“我……你……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平日里练达老成的方医生此时说话居然带了结巴，让姜静波想起初遇时那个腼腆的少年。所以，拒绝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方晨靠在车门边等了十分钟，就看到小公主裹着一身粉色大衣款步姗姗，出现在眼前，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生日快乐。”

接着把自己精心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

一看盒子姜静波就知道，某个奢侈品牌定制的限量版芭蕾小像，还是最火的那一款。

“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姜公主言笑晏晏，大方的接受这份示好。

绞尽脑汁几个月，选定好礼物后，才发现，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他不愿将就，从病人家属身上入手，辗转几个买家，终于得愿所偿。

这会看到白天鹅脸上真心实意的笑容，心里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脚尖，小声的建议道：“要不要，出去兜兜风？”

姜静波被呼作的大风吹乱了长发，抱着价值不菲的生日礼物，想到吃饭时的父母提到自己的个人问题，点头说好。

辉腾扬长而去，在自家楼顶看完了全过程的南总裁只着一身毛衣，任由冷风吹凉燥热的大脑。

同样被失恋折磨的南晚躲过父母的监视，拿着两瓶酒准备自我放逐一下，就看着自家哥哥跟自己一样萎靡不振。

哎……真是难兄难妹啊！

“喏，要不要来一支？”南家大小姐拿出自己私藏的香烟，黑着脸提议。

戒烟多年的南老大这会确实需要一点东西慰藉，没有心情质问妹妹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接受了这剂安慰。

把浊气吸进肺里，再缓缓吐出烟雾，聊表慰藉。

“去年，我以为我和嫂……静波姐才是同病相怜，没想到一翻年，最惨的是我们兄妹俩。哥，你说是不是我们老南家祖坟没埋好，所以我们兄妹的感情路才这么坎坷？”

南迟吸完一整支香烟，也没有开口。

老实说，南晚理想中的爱情，一直是拿姜静波当范本的。她追着南迟跑，所以打败了灰姑娘变成了南夫人。

所以她也相信，只要她脸皮够厚，付出的够多，那么谢初霁势必是她的囊中之物。

然而白天鹅突然不爱了，南迟突然变得要死要活。她这才意识到，公主和王子的爱情，没有谁为了爱情变成谁，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爱情中的公主和王子。

正如，真命天女温故出现了，谢家的高岭之花自然而然就变成了恋爱脑。

南迟叼着烟依旧望着辉腾离去的方向，伫立成雕塑。

南大小姐已经看了好多天自家大哥面无表情的丧脸，这段时间他的“丰功伟绩”也略知一二。站在公主党来说，他就是活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可是，他是她的亲哥哥啊！她看着他醉心工作，看着他接受父母的冷眼，看着他联系各种医疗团队，看着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看着他从心高气傲的南总裁变成了了无人气的孤魂野鬼。

她还是很心疼：“哥……说句话吧……”

南迟连抽了三根烟，又闷了半瓶酒，才觉得自己又有了力气：“今天，是静波的生日。”

“去年她过生日的时候我因为去国外出差错过了，当时视频的时候我还承诺，今年一定陪她一起过，如今……”南迟苦笑一声：“我居然连走到她跟前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她上了别的男人的车，我又克制不住地……克制不住的想把她拉下来。”南迟侧过身子：“小晚，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段时间，大脑明显迟钝的南总裁总在问人：怎么办？

“怎么办？阿玉，怎么才能让静波不再有遗憾？”

“怎么办？子恒，怎么才能把静波追回来？”

“怎么办？阿霁，怎么才能让静波心里重新有我？”

“怎么办？子禾，怎么才能把静波的腿治好？”

“怎么办？王浩，怎么才能在工作的时候不想起静波？”

“……”

他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垂问，却没有人，给出最佳答案。

如今，他又把问题丢给了自己的妹妹。

“哥……我……”

我现在都不确定，姜公主还爱着你吗？那只高高在上的白天鹅，从不吃回头草。

南晚欲言又止，知妹莫若兄，南迟知道南晚想说什么。

是的，她不爱他了。

可是，没有她，南迟的余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吸完整一包烟后，南迟看到了他心心念念一晚上的人，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视线。

方晨推开车门，小跑到副驾驶，绅士的给姜公主开了门。

姜静波依旧抱着自己的生日礼物，笑得甜美，再次道了谢，准备回家，手臂被人拉住。

“静……师姐。”方晨看了看手表，“马上就要十二点了，能不能再等等，我想，做最后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

姜静波抬头就瞧见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男孩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想起谢初玉对自己的调侃，然后歪着头俏皮的笑着：“那……这算不算又是一个生日礼物？”

“五、四、三、二、一……”

零点的钟声响起，方晨正准备张嘴，腾空而起的烟花漫天飞舞，瞬间照亮了整个天空，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也劝退了方医生想要表白的勇气。

姜静波抬头仰望悬挂在天上的烟火，忽略对面楼顶的阴影，无所谓的笑了笑，扯着嗓子问道：“方晨，你想说什么？”

方医生满眼星星，看着他的女神亭亭玉立，扯着更大的嗓门回应道：“姜静波，生日快乐！”

一时间，男孩无与伦比的祝福盖过了响彻云际的轰隆声，头顶是别人的寂寞，而他们，相视一笑。

南晚垂望楼底下的互动，今晚的烟花盛宴算是白费了，偷偷瞧了一眼自家哥哥的神色，裂眦嚼齿，肝心若裂。

“哥……”南晚握住南迟颤抖的手，“如果不能失去这个人的话，就去把人抢回来！”

如果他们兄妹俩注定有一个人不能两情相悦，那就让她来承受吧，公主和王子，本来就该在一起。

于是，被灌注了酒精和鼓励的南总裁，凌晨一点钟，在地下室找来了幼时玩闹的扶梯，去爬了对面邻居的墙。

姜静波洗完澡刚出浴室，就发现窗外影影绰绰有个黑影在闪动，又不像是树的影子。

深谙自己小区安保工作十分严密的姜公主没有丝毫紧张，直接拉开了窗帘，就发现前夫趴在玻璃窗前，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给自己招了招手。

姜静波愣在原地，实在不能相信活了33岁的南总裁居然还能做出爬窗这件事。

窗外的人摇摇欲坠，姜公主担心安全问题，犹豫了一刹那还是开了窗户，横眉冷对道：“南迟，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对面的人置若罔闻，“小公主还是在乎自己”的想法宽慰了抑郁了一晚上的男人，这会听着她眉飞色舞的指责，心情好极了，甚至露出满足的笑容，站在扶梯上慢悠悠的解释道：“蛮蛮……生日快乐。”

然后，公主的眼前出现了一朵明显是在自家院子“偷”的郁金香。

白天鹅冷哼一声：“你还真会借花献佛。”

南迟献上的郁金香没有被接受，也不气恼，干脆把花放在嘴里，最大程度倾斜身子去逮跟自己故意保持距离的公主。

姜静波第一反应是挣扎，推拒力量太大，眼看着男人要往后仰，怕闹出人命，没法子，又拉住人往自己跟前带。

正好方便了南迟，直接把人环进了自己怀里，笑得肆意：“你还是心疼我的！”

笃定的语气，让姜公主连解释的必要都没有，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用巧劲退出某人的怀抱：“南迟，你已经33岁了，拜托不要再玩小孩子的把戏了。”

语气温柔又坚定，可惜男主角充耳不闻，委屈巴巴道：“你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我……我就是想问问你，送你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姜静波知道，他问的是混在一堆礼物里面那件不起眼的毛毡玩具——一只可爱的白天鹅。

从他们结婚以后，姜公主每年的生日礼物，都是南总裁亲手制作的，所以她一眼都看出是某人夹带私货。

“我小侄女很喜欢。”

话音落完，某人的眼光暗淡了，可能还是不甘心，仰起头带有赌气意味问道：“那烟花呢？好看吗？”

“南迟，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面对前夫别有用心的垂问，姜静波无语：“我们都会有自己的新生活……”

“我不要，也不信！”南迟不耐烦的打断公主的规劝。

可是，已经恢复单身的白天鹅再没有任何义务迁就一个醉鬼，话不投机半句多，直接推了一把不耐烦的南总裁，立马把窗户关上，窗帘拉上。

眼不见心净。

嗯，第一次被姜公主这样对待的王子，来不及错愕，经久失修的扶梯摇摇欲坠。

伴随着一声惨叫，江海同归。

而3楼那间公主房，始终没有人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