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之鬼和落衡②

河水在夕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她走了下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伸手捧了一捧水起来，放到鼻尖细细的闻了闻，里面的味道早就淡了，属于鬼的恶臭已经被带走。

落衡有些茫然，跑了一天的她并不是不累，更多的是焦急。她调查的经验很少，在大正时代负责调查和提供情报是隐部队，鎹鸦传递任务，因此鬼才可以被赶到的剑士们快速斩杀。

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孤立无援。手上情报少得可怜，调查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有多少线索。在她像个无头苍蝇乱窜的时候，鬼又在残杀人类，只要想到这个她就很是焦急。

落衡蹲在河边，闭着眼睛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她闭上了眼睛所以不知道，她身边的金色光点一个一个凝聚成光团形状，其中一个光点靠近她的眉间后窜了进去。

“啊——！”

落衡突然看到一只青色皮肤长着深紫色尖甲的手朝角落里的人伸去，伴随着尖叫声，血液飞溅。视线一转，昏迷中的墨绿发色少年被长着深紫色尖甲的手抓起，紧紧夹在腋下。

画面最后出现的是，在圆月下静谧的寺庙。

“这是什么……？”落衡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茫然地抬头。

‘预知’，落衡突然想到这两个字，随后有些自嘲，如果可以预知，那很多人就不会因为鬼而死去。但是以防万一，她还是决定前往画面最后出现寺庙去查看。

而且……

“那个被鬼抓住的少年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落衡摸着下巴，皱着脸思考着，最后一拍手“是他啊，那个好心帮忙买车票的少年！”

·

落衡轻盈地站立在树梢，看着不远处的寺庙，松了一口气。此时圆月高挂，星辰璀璨，炎热的夏天夜晚带着蝉鸣让人很是心烦，但落衡不觉得吵闹，只觉得那股盖不住的恶臭味已经出现在寺庙周围。

对于越前家来说，今天晚上是他们经历过最恐怖的夜晚没有之一。从后院突然出现的缝隙里爬出来的怪物，带着疯狂的笑容抓住越前龙马，咬伤越前南次郎，打伤越前伦子，将一家人逼到了前庭。

“啊——！叔叔！”

“菜菜子，带着你阿姨快跑！！”

“赫哈哈哈哈，真是感动的亲情啊。”身形高大的怪物怪笑着伸出爪子。

那身形高大的怪物穿着黑色的无袖衫，有着青色的皮肤，绿黄色的眼睛，深紫色的尖甲，两颗尖锐的牙齿十分突兀地抵在唇外，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但是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怪物说出的话让他们毛骨悚然：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在吃掉稀血之前先来点点心吧。”

这个家的男主人越前南次郎已经被咬了一口，肩膀上血流不止，但还是护着身后的两个女人，一个晕厥一个惊恐，年轻的女孩双手颤抖拿着菜刀对着怪物，而越前龙马则被怪物紧紧抓在手中，看起来已经昏厥。

“叔叔——！”就在怪物的爪子即将刺穿男人的脑袋时，前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就在怪物回头准备先收拾了那个打搅它进食的人，却发现一把刀近在眼前。那把刀上刻印着耀眼的金色，映照出刀剑主人那双暗沉的金眸。

“霞之呼吸，一之型，垂天远霞。”

暗红色的血液飞溅，怪物的头颅掉下，那个头颅掉下来的时候竟然还在惊恐而愤怒的呐喊。

“可恶——！你是谁！竟然敢坏了我的好事！！”

黑发金眸的姑娘甩了甩刀上的血液，将掉落在地的少年扶起，送到墙边，让他靠在墙上。随后转过身淡淡的看着那个已经在崩坏的头颅：

“你不认识鬼杀队的变色之刃么？”

它不甘的瞪大眼睛，最后化为飞灰消散。

落衡回头看着不敢相信的越前一家，走到他们面前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紫藤花香囊，摆在晕倒的越前龙马怀里，随后抬头一笑，驱散了恐惧。

“不怕，那个怪物已经被杀掉啦。紫藤花可以防那些怪物，建议多种植在家里或者随身携带哦。”

“谢谢，非常感谢。不过你，你是……？”越前南次郎捂着肩膀，在侄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落衡的耳朵动了动，随后眼神一凛，笑着告诉他“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您儿子帮过我，这次能救下您一家我很开心。只不过现在有事需要处理，我得先离开了。”

说完往庭院走去，随后消失在他们眼中。越前南次郎踉踉跄跄地跑到儿子面前，抱着昏迷中的儿子哭了出来。

落衡在屋檐间快速跳跃，死死的追逐着不远处躲躲藏藏的身影。那只鬼身上浓厚的水腥味很是显眼，看来这几天的失踪案都是它一手造成的。落衡抱着希望，希望这只鬼只是喜欢屯粮而食量不大，还没有吃掉它抓走的人。

下午落衡来过的湖边此时阴森无比，厚厚的雾气遮盖在湖上，甚至在往远处蔓延。落衡追踪着那只逃跑的鬼来到了这里，她握着腰间的日轮刀，伸手往雾中探了探，只得到满手的水汽。

鬼的血鬼术大都奇奇怪怪，所以落衡除了伸手在雾气中摸了摸，还将带着水汽的手伸到鼻子下面，鼻尖轻动，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后，握着日轮刀走进了雾气中。

“血鬼术——万流！”

粗哑的声音伴随着疯狂，一股巨大的水流朝着落衡袭来。

落衡微微后撤一步，左手大拇指轻轻一顶，右手握上日轮刀，一道冷光划过，巨大的水流被她硬生生劈开。

“可恶的鬼杀队——！”那粗哑的声音怒喊着“为什么要坏我的好事！！明明还差一点我就可以成为下弦了！可恶可恶！”

下弦？落衡挑起眉毛，难道这个鬼不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鬼杀队，也没有鬼的存在么？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思绪回转，落衡压下心底的疑惑没说话，她可没有打算说出这个世界鬼杀队只她一人的事。手中的日轮刀在浓雾之中越发显得冷硬，尖锐的戾气叫嚣着斩鬼的夙愿。

“鬼是悲哀的，不容于世的存在。鬼杀队的夙愿是斩尽世间鬼，斩断悲伤的锁链。你伤害那么多人，害得他们妻离子散，识相地就滚出来让我砍一刀，送你上路。”

跟能动手绝不说话的同僚们不一样，如果她在斩鬼的时候鬼一直在念念叨叨，她也会跟对方互骂几句。久而久之，有些鬼都知道鬼杀队有一个很奇怪的剑士，如果鬼骂她本人骂鬼杀队，她会骂回来后十分凶残地砍掉鬼的脑袋。

“可恶，我要杀了你！”

“那你有本事你来啊！”

一双带着黑色尖甲的手从落衡背后伸出，她勾起笑容，回转身体，手中的日轮刀干脆利落地砍下那双手。

鬼惨叫一声后没了动静，身边的浓雾没有散去，反而越发浓厚。落衡脚下的土地不断颤抖，最后猛的消失。

“扑通——”

落衡睁大眼睛，嘴里冒出一连串的气泡。她原本站立的土地竟然是水面，是她大意了！

·

在水中作战她始终占了劣势，一瞬间的慌张被鬼看穿，导致她被一股水流击中胸口。在被击中的瞬间身边漫出肉眼可见的金色光点，金色光点作为屏障将她包裹在内，胸口的剧痛让她晕厥过去。

她晕过去前的唯一反应就是：果然安逸日子太久了，这么弱的攻击都躲不过去，这点伤都受不住！

“我已经喊霞柱过来了，你先看着落衡”柔美的女声传来，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温和“我等着看她怎么跟霞柱交代。”

“是，是！忍大人请放心！”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十分郑重的承诺“我会看着落衡大人直到霞柱大人过来的！”

日落西山，落衡的眼珠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坐在窗边看着天空的少年。少年面容如玉，发尾点缀着苍苍青色，衬得他更加清俊。

“无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