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一个任务

编号S216，来自大西洋的冰川。

在众人的期盼的目光下，他缓缓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深棕色的眼睛，在灯光下会折射出细碎金光，深邃而清澈，如晦暗中的星辰。

“怎么样？”

“报告教授，一切反应正常，数据虽有浮动，但均在可控范围。我们成功了，九头蛇万岁！”

“九头蛇万岁！”研究人员回道。

九头蛇？那是什么？

他面无表情的脸隐约透出一丝困惑。与此同时，抵在他太阳穴上的合金片所连接的仪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伴随着阵阵红光，让人不免有些惊慌。

“怎么回事？！”

“不好，植入的芯片数据产生异变，需要重新洗脑！”

我这是在哪里？

塞伯坦…宇宙大帝之血…弗朗西斯…方向盘？

“快！快说洗脑词！”

“3вe3ды（星星）

плamr（火焰）

tpnhaдцatь（十三）

3вykoвarвoлha（音波）

cпacatь（拯救）

дomon（回家）

……”

他皱着眉听着，那些词很熟悉，像是有人在睡梦中一遍又一遍地念给他听过。

我该做出怎样的反应？要继续沉睡吗？

透过淡绿色的液体，他看见医疗仓外人们惊慌失措的表情。

啧，真难看。

还是闭上眼睛好了。

……

他再次醒来，眼前是从未见过的天花板。

“第一球曲线球，很高，落在好球区外…洛杉矶道奇拉平比分…观众知道…他一挥动球棒就能创造一个全新局面…”

老旧的电风扇“滋啦滋啦”地转着，日光从半开的窗帘间透进来，照在他的身上，留下冰雪融化后的暖意。

“在艾比特球场，天气非常好…费城人成功维持比分…但道奇队已有三人上垒…”

隔壁邻居的收音机转播着一场寻常的棒球比赛，桌上的黑色日历停留在1941年，床头的灯还开着，也许是昨天晚上忘了关。

他坐起身，一阵微风吹过，轻抚着金色的发梢。他扭头望向窗外，比赛的声音还在继续，可突然响起的欢呼充满激情却让他有些不安与困惑。

因为在他记忆里，这样的热闹与快乐才是不同寻常的。

巴恩斯坠崖…红骷髅消失…宇宙魔方跌落海中…他在一架失控的装满炸.弹的飞机上，为了阻止它冲撞纽约，他把飞机开入了冰层…

这是故事的结局了。

战争，结束了吗？史蒂夫罗杰斯。

他问着自己。

……

强烈而刺眼的灯光从头顶打下来，编号S216被人引导着走出全透明玻璃金属材质的医疗仓，来到了围满荷枪实弹的卫兵和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的中央地带。

“朗姆洛长官，这是我们新的成品，丝毫不逊于冬日战士，我可以说它绝对是最优秀的！…”

朗姆洛皱着眉看着头发还在滴水的“新作品”，打断了有些狂热的研究人员：“先把它收拾好。”

然后他看见那个从一开始就任由研究人员摆弄的青年突然抬头朝他看了过来。

虚幻，浩瀚，如漫天星宇，似星光璀璨，亦似星云缥缈。

他的眼，盛满了星。

【谢谢。】

“不用谢。”朗姆洛愣愣地回道。

“你在说什么，朗姆洛长官？”一旁的手下以为他有什么需要，上前问道。

“！…不，没什么。”朗姆洛像是被惊醒般突然往后退了两步，随后一言难尽地看着正被人打理的“新作品”。

是他被人洗脑了，还是他洗脑了人？

你们真的确定这个资产没问题吗？

朗姆洛看着被套上作战服而显得有些冷漠的青年，最终道：“总之快点，上头要他出任务。”

“对了，他有名字吗？”

“S216？”

“你在开玩笑？”

“冬日战士2.0？”

“咔嚓~”一声，青年面无表情地张开了手，看着从手中掉落的金属块，颇有些不明所以的意味。

朗姆洛默默看了一眼他身旁缺了一角的实验桌，嘴角抽了抽。

“你确定他没问题？”

“请你不要怀疑我们，它是我们目前最优秀的作品！”

……

“早安。”门突然打开，走出一位棕发女士，“或许我应该说午安？”

史蒂夫微皱着眉，他感到有些违和，或许是这位女士，或许，是眼前的一切。

“我在哪？”他问道。

女士看向他，面上带着柔和的微笑，她答道：“纽约市的康复室。”

“道奇队领先，8比4道奇队！…各位，今天球赛很精彩…”

他听着断断续续的广播，那海一般蔚蓝的双眼逐渐清明起来。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我究竟在哪？”史蒂夫看着那位女士再次问道，语气加重了些。

女士有些惊讶，她的双眼透着慌乱：“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球赛，1941年5月进行的，我知道，”史蒂夫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当时我就在那里。”

他站起身，“我再问你一次”

“我在哪？”

……

“请下达指令。”

编号S216静静地看着前方，深棕色的眼睛清晰地倒映着街角的喧闹，却又透出一种空无一物的矛盾。

“阿里…”

他移转了目光，看向他的长官，再次道：“请下达指令。”冰冷的语气似乎还带着一点不耐。

被打断的朗姆洛撇了撇嘴，“你不喜欢阿里巴巴这个名字吗？”

“…”青年抿了抿嘴没有答话，看向他的冷漠眼神却闪过意味不明的暗芒。

见鬼，最近的资产都这么有个性吗？朗姆洛发愁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阿里，我这么叫你没意见吧。去吧，把前方那辆黑色车上看守的东西带回来。”

“是的，长官。”青年道，随后动作干脆利落的翻下了车，朝前方跃去。

？？？车门不走，你走车窗？

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朗姆洛觉得自己有些惆怅。

这次的任务本身不是特别重要，其真正目的是为了测试S216的稳定性，看他是否能被九头蛇完全掌握。但照这个发展来看…悬呐。

朗姆洛摇了摇头，随后严肃了神情，沉声下令道：“跟着他。”

拥有新代号的阿里青年敲了敲任务目标的车玻璃，“开门。”

“！”坐在主驾驶座上的小哥看到青年，深吸了一口气后，颤颤惊惊道：“大…大哥，我正在开车…”

我的上帝，自己好不容易抢到了银行，怎么不到半分钟就“天降正义”了？！！！（土拨鼠式尖叫）

“蠢货！你跟他费什么话，快把他甩下去！！！”副驾驶座的刀疤小哥凶狠地叫道。

“...”半挂在车顶上的阿里意识到光通过语言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于是他直起身，掏出了他的激光焊枪在车厢后开了个洞。

完美~

“啊，我就知道。”朗姆洛抬起手捂着脸，追错车了呀！

……

“罗杰斯队长，等等！”

“所有特务，13号警报！重复一遍，所有特务，13号警报！…”

他不再理会身后的叫喊，因为他已从假象中脱身。

很多人，拦截着他的前方，很多人，追赶在他的身后。他用力奔跑，撞开那些障碍，只为求得一个真相。

这里到底是哪里？

史蒂夫终是跑了出来，来到了外面的真实世界。天气不太清朗，下着细细小雨，他站在马路中央，有些无措地躲避来往的车辆。

他后退了两步，随后转身奔跑。其实他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一切都是如此陌生。

他看不见甲壳虫式的汽车，看不见生意萧索的店铺，没有挥舞着战事报道的卖报孩童，没有硝烟，没有逃窜的人群，没有战争。

色彩亮丽的广告牌上面是他看不懂的内容，来往的人们身着他看不懂的时装，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挡住了他眺望的视线。

在嘈杂的鸣笛声中，史蒂夫停下了脚步。

他迷茫在纽约街头，找不到过去的一点印记。

他丢失了回家的路。

……

纵身跳进车厢，阿里青年打了个滚，卸掉冲力。随后站起身，面无表情看着持枪的光头小哥。

我该打个招呼吗？

“啊！~”眼前的这位小哥边发出土拨鼠般的叫声边拉开了枪栓。

嗯，还是算了。

阿里青年猛地上前一步，将他的枪管朝上，同时抬脚踢向身后想要偷袭的弱鸡。

“砰！”

“啊！”

短促地两声后，阿里青年没再管昏迷的两人，提起角落里的两个巨大的黑色皮包，将其扔上了车顶。

“F**K！他得手了！快，你开快点！别让他轻易下来，我去对付他！”副驾驶座的人当即解开安全带，颇有胆色地打开车门，朝车顶爬去。

然而结果可以预料，他被阿里青年打晕从大洞丢进了车厢里。

任务完成。

阿里青年提着两个黑色皮包站在急速行进的中型箱车车顶，黑色风衣在风中上下翻滚极具气势。他微扬着棱角分明的下巴，面色冷峻地望着前方。

嗯，该到跳车的时间了。

？

“F*CK！快让开！！！”在跃起的那一刻，他听见了开车小哥撕心裂肺的吼叫。

……

史蒂夫惊讶地看着迎面冲过来的汽车，汽车擦着他的身体撞向了对面的餐厅。随后，在无数人的惊呼下，在漫天的美钞雨中，一个青年逆着光，朝他飞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张开手臂，接住了他。

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停了下来。

彼此轻微的呼吸落到对方的脸上，史蒂夫/阿里青年有些懵地看着他。

哦，他的眼睛藏着星星/他的眼睛藏着大海。

史蒂夫/阿里青年不自然地转移了视线，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了过来，不由开口道：

“Areyouok？”

“…I\‘mfine.”

我不fine！我不fine啊！远处的朗姆洛急得捶车“咣咣”响，阿里巴巴，你还记得你是个九头蛇吗！你已经被神盾局包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