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盗取宇宙魔方

他是个人，但他是个兵器。

需要的时候就从冷冻舱里取出、解冻，不需要就把他放回去。

他被告知自己要做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疑惑，这种情绪在多次的洗脑后对他来说显得多余且累赘。

冬兵隐约记得有次任务，窗外是滂沱大雨，闪烁的雷电照在那个被他掐着喉咙的男人身上，照出那人扭曲又恐惧而绝望的模样。

跟以往一样，他面无表情地收紧了手。

窒息感让对方忍不住流泪。

他分不清泪水与雨水哪个更凉。

然后他松了手。

“咚—！”尸体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他转身离开了那栋别墅，带着一身血腥撞进被雨水扭曲的世界。

他没带伞。

有点冷。

雨打在他的脸上，滴进了他的眼睛里，让他面前的建筑变得扭曲诡异，犹如鬼屋里的哈哈镜，毫不留情的向他展示着恶意。

我为什么要杀死他，杀死他们？

浸了血的金属手臂有些颤抖。

为什么？

“没关系，你睡一觉就好了。”他听到有人这么跟他说。

冬兵不喜欢睡前的意识校准，虽然它曾多次让自己忘记疑问。

但那挺疼的。

他其实怕疼。

令人沮丧的是，这次疼痛没能让他完全忘记。

它留了下来。

这意味着他将要承载更多，直到极限后的崩塌。

“жeлahne（渴望）”

“pжaвчnha（生锈）”

“cemhaдцatь（十七）”

“paccвet（黎明）”

“дomon（回家）”

“闭，嘴。”

原来有人跟我一样痛。

他们有相同的洗脑词，他们都是兵器。

他是我的搭档。

“S216。”

……

阿里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抬头继续以面无表情的姿态听着台上斯特拉克男爵的演讲。

其实恢复记忆的他大可以脱离九头蛇跑去找星耀声波他们重建塞伯坦，而不是在这里听一个傲慢的疯子讲他统治世界的计划。

但他隐约记得被政府通缉了（被当作霸天虎的间谍），冒然行事不是他的风格，况且他的最终目的是以太粒子，现实之石。那颗令一切科学守则和自然规律毫无意义的石头。

混在九头蛇中，他能寻到它的蛛丝马迹，而阿里这个身份对他来说是种掩护。

只要得到它，塞伯坦就能重建。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甚至成为一种执念。

不死不灭。

“阿里…阿里…阿里巴巴！”

耳边的喊声让他回到了现实，阿里抬眼看了过去。

“想什么呢？喊你半天。”看着青年冷淡的眼神，朗姆洛挑了挑眉道。

最近资产总是陷入莫名其妙的沉思，是不是洗脑留下的后遗症？他悠悠地想到。不过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朗姆洛正了正脸色。

“十分钟后在训练场门口等我，你和冬日战士有任务了。”

十分钟后，阿里抱着肩靠着铁皮车厢，从神盾局总部基地盗出宇宙魔方，这是他们的任务。

封闭的环境让他看不见途径的风景，只能将目光定在对面的冬兵身上。他知道他，在电影里。

不过，电影和现实终究不能相提并论不是？

他的眼睛很漂亮，夹杂着西伯利亚的寒风与霜雪，他，就像是西伯利亚的孤狼。

当然以上文艺的词句并不是阿里所想，只是他从记忆中找出的“评语”。

挺贴切的，阿里想着。

冬兵对阿里的视线不是没有察觉，因为他也同样在看他，看他深棕色的眼睛，看面无表情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对面的这个人有了些变化。

同样的面无表情，但他跟自己不一样了。

或许他找到了自己还没找回的东西。

不久后，他们在距离目的地十公里的地方下了车。

阿里最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弹药，在抬头的一瞬间却被什么闪了一下。

月光照在男人的金属手臂上，泛着寒意。

冬兵注意到阿里的目光，微微动了动手臂，冷寂的碧绿色眼睛有些低沉。这条金属手臂浸满了鲜血与罪孽。

他走到了阿里的前面。

他想藏起来。

“它很酷。”阿里两步赶上了他，并作出迟来的评价。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那种特殊金属令他想起了塞伯坦…塞伯坦的人。

阿里收起眼中的怀念，抬起头，却撞上冬兵的眼睛。那就像回暖的碧绿湖面，厚重的冰层出现裂缝，露出一线生机。

……

潜进神盾局总部基地并非易事，但对阿里和冬兵来说问题不大，难的是潜入之后的事。

于是，当他们拿到装有宇宙魔方的金属箱时，被整个基地的装甲火力“列队欢迎”了。

上次这么热闹，还是他去营救路障的时候呢。阿里一边暴力开箱，一边悠悠地想着。将蓝色的宇宙魔方放入准备好的背包后，他毫不犹豫地扔掉了装有追踪器的金属箱子。

“撤。”阿里对掩护他的冬兵道。

冬兵很平静，至少阿里没有从他的神色中察觉到任何代表慌乱的情绪，在他按住他的头以躲避一枚致命的子弹时，亦是如此。

作为九头蛇的兵器，杀戮和死亡充斥着冬兵的生命。在机械式的冷漠操纵下，他的情感一文不值，一文不值并且孤立无援。

但在看到阿里手背上被子弹擦过灼伤的痕迹后，冬兵突然对一件事有了更深的体会。

他拥有了一个搭档。

他不再孤立无援……至少目前是的。冬兵想着，在交换位置的瞬间，他抬手将刚才的狙击手一枪爆头。

他打了我的搭档。

“快撤！人要追过来了！”阿里吃力地拽着突然“兴奋”的冬兵吼道。我们要撤退，不是作战，士兵你不要往反方向冲好不好！

也许是因为神盾局被九头蛇的人渗透成筛子的原因，他们的撤退除了一开始的凶险外，后面的，非常顺利。

所以接下来要干什么？

什么？你说现在回去复命？

不可能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现在就回去想都不要想！

阿里看着一旁因为自己停下也跟着停下的冬兵，内心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你饿了吗？”

“？”

冬兵从没想过，当他有一天潜入酒店不是为了杀掉任务目标，也不是为了甩掉难缠的小尾巴，而是…跑到酒店的后厨研究怎么打火！

看着他的搭档一脸费解地摆弄着厨房用具，冬兵默默后退了一步，坐在了身后的料理台上。

他真的跟自己不一样……看起来好蠢。

“你在笑什么？还不过来帮忙！”阿里回头瞅了一眼冬兵，差点没把自己气死。搞不定这套高级设备（厨房灶台）他已经够郁闷的了，没想到还受到了嘲笑！

想想这都是为了谁？！要不是想着冬兵小朋友天天喝营养剂，生活那么简单乏味，他会暴露自己不会做饭的弱点吗！

冬兵：我信你个鬼。

无奈地让自己的嘴角弧度回归到平常，冬兵慢腾腾地从料理台上挪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蹲到阿里旁边，和他一起研究这套“高级设备”。

然后…你能指望两个厨房白痴突然开窍？

“…要不，我们热点熟食？”

“...嗯。”早该这样。

然而，

“？？？”冬兵用谴责的目光看着阿里，为什么他手上的是大鱼大肉，自己的就只有一碗飘着几颗菜花的浓汤？

“啊，你的肠胃因为长久不进食，在短时间内只能吃流质的食物。我这是为你好~”阿里耸了耸肩说道。

冬兵：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冬兵不说话，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阿里…手中的鸡肉。

“这个你真不能吃，不然…给你加几个李子？”在余光扫到了一旁堆放的箱子中的水果，阿里突然机智地问道。

冬兵闻言乖乖地点了点头。

（阿里：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给你找几个李子回来。

冬兵：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