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我需要你的帮助

“托尔，过了这么久，你终于想来看看我了。”洛基背着手，从容地踱着步来到牢房前，眼带戏谑地看着来访者。

托尔抿着嘴没有说话，他看着牢狱中的洛基，面色严肃。

沉默了两秒，洛基渐渐收起了嘴角的弧度，隔着一层玻璃屏障，他缓缓俯身道：“为什么呢？”

“你知道。”

“哦？”洛基挑了挑眉，直起身，重复道：“我知道？”

“不。”

洛基有些敷衍地摆摆手，道：“你要说出来我才能知道。”随后他不紧不慢地走回板凳前，施施然地坐了下去，随手捡过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你…”托尼情绪激动地上前两步，像是被洛基漫不经心的态度激发了压抑许久的怒气，他红着脸，想喊些什么，但最终又不得不忍受地低压嗓音。

“你想挑起黑暗精灵和阿斯加德的战争？！”

“等等，等等，”洛基伸手做出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一双绿色瞳孔带着惊讶与疑惑望向托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一上来就质问我，我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黑暗精灵？”他状似意外道，随后语气里充满了兴味又带着些幸灾乐祸地问道：“那群想让宇宙重归黑暗的疯子吗？”

“我记得它们…”洛基眼中浮现出追忆的神色，但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暗，啧了一声止住话题，转而感叹道：“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托尔。”

“你看看，看看，”洛基扔掉书站起身，张开双臂，围着凳子滑稽地转了个圈，“这里有什么你就能看见什么。”

“这里对窗外的人而言没有任何秘密。我出不去，你也进不来。我拿什么去联系黑暗精灵那帮疯子？拿我被禁锢的神力吗？”

看着面色难看的托尔，洛基嗤笑一声，苍白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洛基…”托尔凝视着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道：“父亲并不知道我来探视你。”

洛基挑了挑眉。

“千年前，阿斯加德大军和黑暗精灵间爆发了一场战争。众人皆知以太粒子在大战后下落不明，历史书上记载着黑暗精灵与以太粒子都已完全被摧毁，但我知道那不是事实！你找到了它！”托尔的目光变得犀利，“告诉我它在哪儿。”

洛基注视着托尔的表情，有些刻薄地勾了勾唇：“你为什么不干脆一点，直接告诉我事情的全貌？我难道还要靠猜来还原事情经过吗？”

闻言，托尔憋了一口气，脸都涨红了，他认为洛基在装糊涂，但他还是忍耐了下来。

“沉睡数千年的黑暗精灵被以太粒子唤醒。”托尔的眸色暗沉了下来，“他们认定以太粒子在我们手中，现在向我们宣战了。”

“父亲或许不以为然，但我很清楚我们实力间的差距，一旦战争打响，阿斯加德必将血流成河。”

“我可以不去追究消失多年的以太粒子为什么突然出现在阿斯加德，也可以不去追究它的封印是否人为松动导致的黑暗精灵苏醒，我甚至可以不去追究你为什么要挑起、煽动这场战争！”

“洛基，我知道你想复仇。但黑暗精灵来犯，阿斯加德甚至是九大国度都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你现在告诉我，以太粒子在哪里？我们必须赶在黑暗精灵前找到它！”

随着托尔的话音落下，洛基静默了半晌，他抬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嘲讽的目光透过玻璃落到托尔的脸上。“真精彩。”他咬着字叹息道。

“我以为你还有点脑子，没想到你还是没有长进。”洛基眯起眼，碧绿的眼中充满了怜悯与高高在上的情绪，“是什么让你妄图在流言蜚语中拼凑真相？”

“是你的愚蠢吗？”他冷笑道。

“洛基！”

“我只说一遍。”洛基打断托尔的质问，他走到玻璃窗前，双手抱肩地俯视着托尔道：“我确实拥有过以太粒子，但那是曾经。你的那些愚昧猜测都不是事实。如果你还想拯救世界，就不要在我这里耗费时间。”

“滚吧。”

“你…！”面对洛基的无礼，托尔怒不可及地举起手中的锤子，然而这种行为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安慰。

洛基轻蔑地哼笑了一声，不再理会他，转身又坐回了板凳上，以一副懒洋洋的姿态用指尖撩拨着头发。

托尔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地牢外传来一阵的骚动止住了他的话。他侧耳去听，担忧地皱了皱眉，随后决定先不管洛基，转身就要离去。

“嘿！”身后的洛基却突然叫住了他。

托尔闻声回头，下一瞬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洛基。

身在牢房外的洛基。

他们身后，玻璃窗内一阵闪烁，露出它原本的被遮掩的景象，空无一人。

“我确实无意挑起你们与黑暗精灵的战争。”

“你瞧，”洛基在托尔耳畔无情而又残忍的低笑道：“现在门外的冰霜巨人，才是我挑起的战争。”

……

“我想声波他们应该跟你都说清楚了吧。”

托尼斯塔克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青年，片刻后，扯了扯嘴角：“你来跟我告别的？拿到想要的东西了，想一走了之？”

前不久，神盾局因为洛基权杖的丢失产生了不小的骚乱，而现在罪魁祸首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托尼望着阿里，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连脸上嘲讽的表情都做的有些艰难。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一切。

其实这种欺骗感一直都存在，只不过在他还担忧他的安危，并奋力搜寻他的下落时，他带着一种陌生感和疏离感突然回归并说着再见，这种欺骗感就被放大。

放大到心脏隐隐传来钝痛。

托尼注视着阿里，深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那么情绪化。

“我今天才认全你，阿里。”

阿里的眼睛一瞬间地暗了暗，看着有些冷漠的托尼，他低声说了句：“抱歉。”

“但我不得不去这么做。”

他话中的坚决让托尼的语气更冷了，“够了，现在你可以走了。看在曾经的表面情分上，我会晚几分钟通知神盾局。”

表面情分，他将这几个字咬的很重。

可当对方用一种伤感的、低沉的目光看着他时，托尼再也说不出一句重话了，那些尖酸刻薄的词句卡在了他的喉咙里。

Shit！托尼挫败地在心里骂出了声。

静默了片刻，阿里开口道：“我走了，再见。”

他今天就是来告个别，像他承诺的那样，当他走到时候会让他知道。

没听到托尼的回应，阿里闭了闭眼，转身走出了复仇者联盟大厦。

可随之阿里听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他在门口处停了下来，顺着拽住他手臂的手望向了拉住他的人。

托尼的表情藏着一份倔强，他拧着眉开口道：“你不再说些什么？”

阿里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现在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几句道歉显然不是面前这个人想要的。

“你想去阿斯加德？彩虹桥没开启你怎么去？”托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是在提醒他，非常明显地提醒他。

你需要帮助吗？

你说出来。

我就帮你。

他无法像第一次吵架那样看着他的背影离开而什么都不做了，托尼想道，他早该知道他是个麻烦，但他却接手了。

“我有别的办法。”没意识到托尼真正想干什么的阿里下意识地回答了他问的问题。

曾经他让气泡君从空间宝石（宇宙魔方）中提取能量，虽然后来遭到了空间宝石的能量反噬。但在这一过程中，他因祸得福的与空间宝石建立起了微妙的联系。

他可以单方向地开启通向空间宝石的空间传送门。

现在空间宝石被带到了阿斯加德，这意味着他也可以去阿斯加德。

托尼气结，他觉得自己成了个笑话。

“OK，OK，算我没说。”他放开了阿里，举起双手，退后半步，阴阳怪气道：“神通广大的外星人什么都能办到，他并不在乎地球朋友向他提供的小小帮助。”

阿里眨了眨眼，他突然明白托尼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不是被欺骗，而是被需要。

说点什么。

他在等我说点什么。

阿里对上托尼的视线，冷淡的浅金色眼眸融进了点点光芒，“如果可以，你能帮我留意一下力量宝石吗？托尼。”

“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等这句话可等得太久了。

托尼盯着阿里，讽刺的表情收了回去，过了半晌，他突然展眉一笑，焦糖色的眼眸里带着得意：“看吧，你一个人还是不行。”

“力量宝石，我记下了。”

阿里弯了弯唇。

在那段无人知晓、黑暗独孤的岁月，他总是在单枪匹马。

以致直到闯过黑暗，前行了许久，他仍旧忘记自己早已身处光明。

他很孤独。

这个孤独不是指身边没人陪伴他，他身边一直都热热闹闹的。从塞伯坦到地球，从九头蛇到复仇者联盟，他似乎每次都能极快地融入环境，并且迅速和身边人建立羁绊。

看起来他左右逢源。

但他内心孤独。

他说的那些劝解的话可以安慰安慰巴基，却安慰不了自己。

幸而有人一遍又一遍的执着于他，没有放弃。

【你以为一个人承担下来，结局就会如你愿嘛？哈？】

【我怎么没发现你和这家伙一样喜欢感情用事？！愚蠢至极！！！】

【他们大部分留在了塞伯坦，不愿参与内战。但是，我们随时听你传唤。】

【只要你一声令下。】

【那你需要帮忙吗？】

【下次记得带上我。】

【不管我在哪里，你叫我一声，我就会听到，就像以前一样。】

【看吧，你一个人还是不行。力量宝石，我记下了。】

他该回头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