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玫瑰与爱

冰霜巨人制造的骚乱如期而至。

加冕仪式被迫中断。

托尔随着奥丁前去武器库探查，洛基坠在二人身后，低垂的睫毛掩住眼中不紧不慢的悠哉之意。

一踏入武器库，入眼满是打斗过后的狼藉。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父王，冰霜巨人必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托尔手举神锤怒声道。

“他们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毁灭者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奥丁目光淡淡扫过地上的断肢残骸，喜怒不行于色地说道。

以卵击石。

他走到远古冬棺面前查看，望着其暗淡的光芒皱了皱眉，但还是开口道：“远古冬棺是安全的，一切…”都好。

等等？！

他回过身，对着下方一侧展台上的“生命之牌”，扬手打出一道魔法。

“生命之牌”顷刻间崩碎化为尘埃！

奥丁握紧了权杖，眼中闪过怒意，生命之牌竟被窃取了。

劳菲？！

前几次骚乱尚能被理解为是休战协定下弱势一方无伤大雅的不安分。只要足够强大，对方的一切反抗在奥丁的眼中都如同孩童闹剧般可笑。但是这次，他们竟然动了生命之牌！

那下一次便是远古冬棺，是自不量力的痴心妄想。

他们想撕毁和平，这是一次试探。奥丁冷了眼色，呼吸间酝酿起阴谋。

我需给予警告，要让他们知道疼痛，知道不该碰的不要伸手！

劳菲，冰霜一族，既然这么急迫的想当磨刀石，那就伸好脖子吧…

只需稍加言语引导，托尔便怒火上头的打算前往约顿海姆找冰霜巨人的麻烦。

奥丁注视着托尔和洛基相继而去的身影，平静的独目中暗涌翻腾。

……

没像奥丁预想中的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洛基没去管托尔接下来的行迹，他独自回到寝殿。

在踏入房间的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脚步一转，抬手轻叩两声，敲开了隔壁的殿门。

“索特萨斯，是我。”

“进。”

正背对着他坐在桌前用茶水画着什么的索特萨斯问道：“如何？”

“冰霜巨人盗走了武器库中的生命之牌，奥丁很是恼火，就在刚刚，他言语诱导托尔前往约顿海姆挑起事端。”洛基回道，走近索特萨斯的身后，视线越过他的肩膀逐渐看清了桌面上还未干涸的水渍，他目光闪了闪，继而俯下身贴近他的脸侧，低声询问道：“在画什么呢？”

言语间的吐息洒在耳畔，传来淡淡的痒意，索特萨斯不由笑着抬了抬洛基的下巴，而后轻叹道：“没什么。”

那是赛博坦分裂前的国徽，这几天总在他记忆中闪现。

“只是一个标志，现在应该没什么意义了。”索特萨斯敛去眼底复杂的情绪，笑了笑。

“嗯~”洛基拉长声音应了一声，他顺势坐在索特萨斯的身旁，动作自然而随意地抬手抹去那图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近两天托尔就会出发前往约顿海姆，不过我不会跟着去。”

索特萨斯将目光移到了洛基的身上，洛基对他扬了扬嘴角，接着道：“今天晚上我有别的事情需要暂时离开阿斯加德，但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如果你近几天需要去武器库，动作要小心，出了盗窃一事，奥丁会加强警戒。”

“另外他已经注意到远古冬棺能量的异常，也许你可以在除它之外的圣物中换一个作为能量汲取的对象。”

“最后，”洛基注视着索特萨斯，轻柔的言语下是未浮于表皮却深藏于血骨的炙热欲望和野心，他低语道：“我希望这一切你能等我回来再行动。”

“我会陪着你，索特萨斯。”

闻言，索特萨斯一怔。窗外的天光拂过他浑然不觉的眉眼，唤起那双金色眼眸深处光彩迷离的焰火。

他就是用这温情的火焰来蛊惑我的。

洛基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他看着他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时的专注与温热，喉咙不禁发痒。

世人欲壑难填，神也难逃此劫。

我欲注视你，圈住你，拥有并占有你。

“洛基，”索特萨斯突然站起身，“虽然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但拿到以太粒子后，我会离开阿斯加德。”

他本能地对一切产生戒心。

指甲一瞬刺痛手心，洛基敛起了笑容，他抬起头望进索特萨斯的双眼，探究他的言下之意。

他的金色眼眸仍盛着温情的焰火。

让我抛弃坚硬的外壳，随着这场声势浩大的焰火，在一声璀璨的碎裂声洒向了荆棘遍生的大地。

你会离开，所以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是想留我在这九界吗？

【索特萨斯从没跟我谈过之后的事，他是想带着以太粒子直接离开吗。

将宝物与祸乱一并带走。

他如九界的过客。

我如他呢？也是过客吗？】

过去纷乱的猜想又浮上心头，意识变得从未有过的迟钝与粘稠，洛基伸手握住了索特萨斯的手，心跳跳得异常缓慢。

“所以你…”想说什么呢？

索特萨斯...

他本能地对一切产生戒心。

他本应该这么做。

当他知晓自身与命运的纠葛后，便深知胜利的前提是保全自我。

索特萨斯该承认他来到这里后的所作所为大多都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恶劣生长的洛基让他顺势而为。

谁都有可能受到骗子的蛊惑，因为他们带着甜蜜的礼物和美好的承诺。

但也并非全是虚情假意，至少在见证过还未发生的未来后，他更乐于交换，而不是空手套白狼。

他欣赏玫瑰的艳红，连同它反抗时露出的尖刺。

【“你很爱赛博坦。”

“我深爱。”】

深爱赛博坦的是方向盘，索特萨斯继承了他的情感，但又没完全继承。对于那些接壤而至的轰烈情绪，他更多的是感到陌生。

他们是一个人，但也是两个人。

他艰难地拾起过去的责任，努力回归正轨时，无法预料的，在某个午后的片刻恍惚中，他被玫瑰吸引了。

他本该对一切产生戒心，但不巧被玫瑰吸引，就连它周身用来虚张声势迷惑旁人的藤蔓都显得生动可爱。

索特萨斯回握住洛基冰凉的手，迎上那碧绿眼眸中莫名的寂哀，缓缓眨了眨眼睛。

方向盘，我能不能在赛博坦养一朵玫瑰？

“跟我走吧，洛基。”

生疏的还未被主人察觉的情愫就藏在这份邀约中。

“如果你愿意的话，拿到以太粒子后，我们一起走吧。”

“……”

耳鼓传来心跳来势凶猛的欢鸣。

洛基收紧了手，感受到掌中实实在在的温度，他抿紧了唇角。

没想到你也有出色的魔法天赋，索特萨斯。

能令我徒然无力，也能令我下一秒欣喜若狂。

“毫无疑问，”洛基抬眼凝视着索特萨斯，凝视着灵魂中被喂养壮大的贪婪，微微笑了起来：“索特萨斯，我以为那是默认的事。”

你说，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的决定正确。

他离爱我只差时间。

……

洛基走后，索特萨斯没有按他希望的等他回来后再行动。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在洛基走后的第二个夜晚，索特萨斯潜入武器库，开始挑选能量汲取的对象。

这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放过了远古冬棺。毕竟薅羊毛不能总逮着一只羊身上薅。

索特萨斯的目光在武器库搜寻了一圈，最终定在一件眼睛状的圣器上，那是阿戈摩托之眼。

据说它能看穿幻象，破解黑暗魔法，甚至是观测过去和未来。

索特萨斯勾了勾唇，能力的相似让他有种亲切感，用阿戈摩托之眼的能量作为激发他全部记忆的收笔再合适不过了。

能量汲取出乎意料得顺利，甚至在此过程中，他借助阿戈摩托之眼看到了已被改变的未来一隅。

【“我感受到了现实之石在你手上，洛基，交出它。”

“休，想！”

“你想让阿斯加德给你陪葬吗？！呵，还不够吗？那告诉我，你最恐惧的是什么？”

“原来它在这里面，洛基。”

“哦，你没有用处了。”

玫瑰...碎了。】

索特萨斯赫然睁开眼。

他感到寒冷，像是被利刃贯穿躯体。但很快变得滚烫，仿佛有岩浆在血管里流淌。

“洛基...”

触碰阿戈摩托之眼的指尖轻颤了几下，竟在圣物上留下几道克制的划痕。

索特萨斯收回手，金色的眼底是冰冷的平静。

他不认同它给出的未来。

他绝不会将危险的源头放在玫瑰身上。

【叮，激活进程95%...98%...99%...100%，检测能量已满，当前条件符合系统开启。】

【正在进行第一次优化，请稍后…】

【叮~，编号789为您服务，主线任务交检中…】

【系统已完成更新，主线任务确认：振兴塞伯坦，检测当前进度，11%...进度来源，现实之石（以太粒子），提取关键人物，洛基·劳菲森/奥丁森…】

……

洛基将生命之牌藏在万物匣中，在躲过奥丁的能量监测后，他奔赴斯瓦特阿尔海姆，与矮人进行交易。

“东西给你了。”洛基将生命之牌从万物匣中快速拿出来抛给布洛克，而后冷声道：“其他的你该明白，有些话要烂在肚子里，否则…”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接到宝物的布洛克呵呵笑道，随后他眼珠一转，带着点好奇道：“你能告诉我，那万物匣你是用来装什么的吗？”

下一瞬“嗖”的一声，阴冷的风划过他的脸，脸颊一痛，布洛克神情紧张地抬手摸去，鲜血顺着滴了下来。

“你！”他捂着脸对着洛基又惊又怒地叫嚷道。

洛基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扯起嘴角讥讽地笑了笑，他转腕令匕首入鞘，语调里满是一种残酷的冷漠，“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该问的别问。”

……

今晚的矮人布洛克可能运气不太好，刚骂走疯子洛基，又迎来了另一群不速之客们。

“你你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那是我的东西！”被摁倒在地的布洛克看着自己刚到手的生命之牌被一个满头白发、皮肤苍白的人随意把玩，哆哆嗖嗖地吼道。

可他莫名心生惧意，说是吼，但音量跟正常讲话也差不了多少。

等等，这特征？！

“你们…？！”布洛克瞪大了眼睛。

黑暗精灵？！

“聒噪。”黑暗精灵首领玛勒基斯冰冷又鄙夷地看了矮人一眼，视线又回到了手中的生命之牌。

但他想要的不是这东西，而是……玛勒基斯低头深深一嗅。

没错，你在这里。

我来找你了，以太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