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关门弟子

灵戒山，地处天元大陆西南，隐藏于万山之中。

灵戒山极为神秘，知道者也仅限于仙盟之内，或是极少的隐世高人。

在外界看来，灵戒山是一处不显眼的仙门，最擅长占卜测算推演未来之能事，因此与世无争，也很少与外界结仇；却不知，灵戒山又是天元大陆最大仙门——星门的附属宫门，司天宫。

天元大陆修仙者，不修灵气，只修星辰之力。

因而，上古时期存遗下来的五行灵根者，因无灵气可修，也只能面临两种选择：一是借助星辰之力专修本命灵根法术，但是上限极低，能达到星君修为，便已算上乘；而另一种形式，却颇为盛行，那便是以燃烧灵根为代价，盗取天机和气运为他人加持，由此成为上等仙门的幕宾或供奉，享数百年平安富贵，荣耀一脉门楣。

天元大陆按修仙等级，一共可分为八个境界。

星侍者，星玄者，星灵境，星君境，星真境，星神境，星帝境，星仙境。

每个境界又从一到九，可分为九个等级。

但是现如今天元大陆，万年时间之中，却无一人到达星仙之境，哪怕是星门老祖和星门现役掌门，亦没有找到破境机遇。

至于缘由，恐怕只有上位者以及寥寥数人才能知晓…………

观星台上，平息冥火长老怒火将其劝退后，江小道便跟随启明真人回到司天殿内，正式行拜师之礼，成为启明真人关门弟子。

至于在观星台启明真人为何撒谎，以及后续启明真人又和冥火长老说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司天殿，大殿右侧一处龙形石台之上，江小道紧闭双眼盘腿而坐，双手食指掐诀放于腿上，神情悠然自得。

旁边不远处，启明真人同样盘腿而坐，拂尘轻甩之下，传出数道神识进入江小道眉心之处，之前无处知晓的种种常识或隐秘，也渐渐熟知于心。

一炷香之后，江小道长舒一口气，收起法诀形态，缓缓张开双眼。

“徒儿，天元大陆包罗万千，你今日所知，不过其中之万一，你日后要潜心修行，不可荒废你这先天神魄资质……”

江小道跳下石台，毕恭毕敬行礼之后，认真地答道：“弟子定不辜负师尊厚望！”

“先天神魄，乃万年浩劫之前，存在于传说在中的神秘体质。同等境界之中，有先天神魄护体，无人可以伤你分毫；但是，如果是高你一个大境界之人对你出手，你却要小心提防……届时，即便你有先天神魄护体，处理不当也会被轻易抹杀！”

听完这些，江小道神色紧张了几分，不由自主地长舒一口气，拍着胸脯在内心暗语道，“好险！好险！昨夜幸亏林冬没有突破至星玄境，否则老子岂不是刚穿越就被抹杀了？”

收回心神，江小道虚心回道：“师尊放心，关乎性命在之事，徒儿定当谨慎！”

启明真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既已是我关门弟子，我本命功法——玄天星源功，便当传授与你，你日后要好好修行才是。”

启明真人白色袖袍一挥，一道亮光便瞬间进入江小道脑海之中。

“不过，即便你有先天神魄体质，我的这套功法，在你成为星玄者之前，你却无法修行。而且，你身怀先天神魄这件事，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徒儿铭记于心，定遵从师尊教导。”

江小道再次行礼之后，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可是，为何需要达到星玄境，才可修炼？徒儿不解。”

“天元大陆修仙一脉，以星辰之力为力量源泉，而星侍者不过是感悟天地星力之法则，宙宇行运之奥妙，开启修行一途之窍门而已，却算不得真正修仙之人。只有达到星玄境，且自身能够凝聚星辰之力，才能真正算得上踏入修仙正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林冬凝聚白光之时，他们那么惊讶。”

江小道自言自语道，启明真人听到耳中也只是微微一笑。

“无需羡慕他人。你这先天神魄体质，乃九星连珠产生的逆天能量激发所致，日后你开始修炼功法，自然会知晓这其中的好处，你也会领略何为事半功倍的奥妙。”

启明真人说完后站起身来，拉起江小道的手走向殿门之外。

“好徒儿，虽然老夫已收你为关门弟子，但是为防他人起疑，以及你这体质被他人觊觎，你需答应为师三件事。”

启明真人看着江小道的眼睛说的真切，却也蕴含一丝无奈。

“别说三件事，哪怕百件事，徒儿也会答应。”

江小道这句话发自内心由衷说出，看似敷衍，实则情真意切。

启明真人颇感欣慰，摇摇手微笑着说道：“第一件事，你不得将我收你为徒之事说出，下山之前更不得在本门面前显露玄天星源功；第二件事，你仍为苦河外门记名弟子，如非我特意召见，从此之后，你不得来这司天殿面见！”

江小道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领神会。

“这第三件事嘛……你日后若成就一番作为，有能力匹敌外界仙门入侵，必须护得我灵戒山以及上千子弟周全！”

说完这些话，启明真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分。

江小道听完，跪地重重扣首，“弟子发誓，定不辜负师尊嘱托！”

“你……回去吧！”

启明真人转身的瞬间，从袖口突然飞出一块玉佩，漂浮于江小道面前。

“这个玉佩你且收好，日后方便你出入‘品仙阁’修行……至于冥火长老一派，日后不会再致你于死地……不过，你却要受些委屈了……”

…………

灵戒山，石窟涯。

这里是灵戒山内最远的一处山脉，也是灵戒山所有辉煌宫殿之外，唯一一处全是用石头搭建的修炼场所。

昨夜之事，闹得纷纷扰扰，虽然没有扩散太广泛，但是作为灵戒山最不受重视的长老，以苦河的资历倒也听说了一二。

此时，石窟涯上，用简易碎石搭建的房屋门外，苦河正躺在地上抱着一葫芦美酒醉饮，他翘起二郎腿，拄着头眯着眼，口中呓语不清，神态不知是否还清醒。

一口美酒入喉，火辣辣的，内心却少了几分痛感。

苦河正在醉梦之间，远远地看见江小道正在上涯，他急忙放下酒葫芦，身体扭曲着飞奔过去，对着江小道就是凌空一脚。

“嘭！”

一脚落空，旁边一块巨石却被踢成碎片，苦河的身体也重重摔在地上。

“好小子，敢偷炼功法了！还让夜巡队给逮着了，人还给打伤了！那可是冥火最得意的弟子啊！你现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不是不想在灵戒山待着了？”

苦河醉醺醺地破口大骂，但是他最担心的还是怕江小道被逐出师门。

“师傅，以后少喝点酒……你现在这幅模样使出奔雷腿，很容易躲的。”

江小道一边无奈地说着，一边将苦河左摇右晃地慢慢扶起。

“臭小子，长本事了！我让你狂！我让你狂！”

苦河口中有些含糊不清，一边怒骂，一边伸手打着江小道的后肩，那种又爱又狠又怕被发现的神情，溢于言表。

“以前外门弟子还算众多，修炼场所也还算好……可是如今，你看看这残垣破瓦，破山乱石的……都是些吃不了苦的，不能吃苦没有毅力，修什么仙……走吧，都走！”

苦河心情郁闷，借酒消愁，越往后说，越口齿不清楚。

江小道抿了抿嘴，扶着苦河一老一少，缓步向山顶走去。

灵戒山的外门弟子，以前修炼的场所便在星空殿。

虽然殿内全无一物，但是好在清净素雅，也算是仙门内一隅，外门弟子也不觉得比正式弟子低上几分。毕竟修炼场所是一处正式宫殿，这给足了外门弟子底气和面子。

可是，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所有的外门弟子走的走，逃的逃，下山的下山，一片衰败景象。随后，众位长老商议，一致决定，修炼场所星空殿从此之后禁止外门弟子使用。

外门如今只剩下苦河与江小道二人。苦河心灰意冷，便在门内众人走光之后，师徒二人搬到这石窟涯，日常与清风冷月作伴。

可是自此之后，外门却再也没有一名弟子愿意来此清修。前几年倒是有过几人，可是没待几天，便偷偷下山跑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外门炼体魄，内门修功法……这是灵戒山不成文的规矩……你居然又偷偷溜回星空殿，而且还偷炼功法心得……练得什么功法？！”

“嗯……大慈大悲咒。不过，被他们抢走了。”

苦河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苦笑一声。经过一番折腾之后，酒气也清醒了几分。

师徒二人躺在地上，仰望星空。苦河继续饮酒，江小道则捡起一个草根叼在口中，漫无目的地慢慢咀嚼，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知道你心中不服气。”

苦河瞥了一眼江小道，“但这，便是这里的规矩。如果你想改变规矩，便需要足够强大才是。而不是像你这般鲁莽。”

江小道微微点头称是，心中暗想：“老子若早点穿越过来，肯定不会这么莽撞，还差点丢了性命。”

看着江小道的反应，苦河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你小子居然也有不顶撞我的时候？转变性子了？还是真的害怕了？”

江小道抬起双手枕在头下，刚要回答，苦河已抢先一步说道：“放心吧！后续我会处理。你小子日后少给我惹麻烦就行。”

江小道嘿嘿一笑，“师傅，你要怎么处理？”

尚不待苦河作答，江小道突然感到神海之中，那块黑色令牌又莫名出现了。用神识探之，仿佛它还想要与自己沟通？

“难道，这玩意是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