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穿过热舞放纵的人群走出了温度温暖的让人迷失的酒吧，刚走出去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手臂上的痛感也随他清醒的头脑越来越清晰。
“嘶——”
他楞了一下看着被衣物遮挡住的手臂，低着头苦笑着。
“果然还是会疼啊。”
说完这话摇了摇头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下，就是不知道他说的是身体疼，还是心里疼，从他身边仓促走过的人们，各自都有人陪伴，而他孤独一人，他忍着疼痛抬起手臂带上了卫衣的帽子隔绝了自己和热闹的环境。
他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和匆匆走过的人们格格不入，他停下了脚步站在偌大的药店招牌的灯光下，白色的灯光打在他头上格外刺眼，他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招牌后走进了药房。
此时时间算不上早也算不上太晚，店里只有一个玩着手机的店员，他目标明确的走到一排药品前面拿起一只喷雾和一瓶红花油就走到了收银台结账。
“你好，结一下账。”
那位女店员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楞了一下很快就站了起来，举着扫描器语气平淡的照常询问。
“现金还是手机。”
田柾国正打算掏出手机付钱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他熟悉的声音。
“手机，扫我的。”
他拿着药品没有动，低着头沉默着，店员小姐姐打量着二人，扫了码收好钱就坐了回去，方亦走到田柾国身旁接过他手中的喷雾和红花油。
“走吧，柾国。”
田柾国跟在方亦身后双手插兜，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街上，只是这次田柾国不是一个人。
方亦找到了一个供行人休息的座椅，坐了下去，看着还站在原地不说话也看不清神情的田柾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坐啊。”
田柾国坐到了他的身旁，方亦自然的拉过他的手臂，拆开喷雾的包装，将他的袖子轻轻的挽了上去，四周都是明亮的灯光和包厢里的灯光完全不一样，淤青也更加清晰，方亦此时也说不出来话了。
两人沉默着，方亦叹了叹气，瞟了一眼田柾国的侧脸。
“很疼吧？”
田柾国没有说话，方亦将喷雾喷到了他的伤口上，冰凉的喷雾接触到他的皮肤，他也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方亦打开红花油的瓶盖倒了一些在手上，在揉上去的时候犹豫了，他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田柾国，还是出了声。
“揉上去会很疼的，你。。。”
田柾国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他听到方亦说的话时就有些绷不住了，在方亦真正的揉上去的那一瞬间他没有出声的留着泪，方亦说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回放。
“你其实不用那么懂事的。”
他从小就听妈妈说男子汉不能哭，他照做了，妈妈说要听话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他照做了，妈妈说只有乖巧懂事的孩子才有人喜欢，他也照做了。
这么久了，虽然不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你其实可以不用那么乖巧懂事的，但是从每个人嘴里说出来，他的感受都是不一样的。
方亦感觉到了他的颤抖望了过去愣住了，田柾国在哭，他有些不明白是怎么了。
是被疼哭了吗？那他在轻点吧。
可是轻了，这个淤青他下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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