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杀无辜

“我不在乎你说的事情，真假于我并不重要。”莫致之神情淡漠，话语无温。

一个完全没兴趣认识的人，张口便要求他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这太荒唐了。

江晚乔心痛难抑，呜咽不止。生母离开她的时候，她只觉自己从此再无依靠。受尽白眼和委屈的时候，她会想自己孤苦一人。但这些都比不上致之哥哥冷漠的拒绝。

期盼多年的人，憧憬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人，不但对过去的事情毫无印象，甚至是无心想起，更不必提还会像从前一样爱护她关心她。

“致之哥哥，怀袖究竟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变得如此冷酷无情。”江晚乔嘴唇颤抖的问道。

她的致之哥哥是温暖善良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她冷言冷语的。怀袖自小便习惯凌驾于比她可怜的人之上，欺负无辜之人于她而言不过家常便事。何况她本就不喜欢自己，趁机乱说几句太正常不过。

莫致之不耐烦地看了看江晚乔，眸光乍冷，“你若是再伤害怀袖，我定不会客气。”

心性偏执的人永远只能看到自己，和他们很难解释清楚任何事，直接挑明结果即可。

江晚乔瞳孔骤然紧缩，拼命地摇着头。她的致之哥哥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还有一句话，你记好，”莫致之神情冷淡，面上闪过一丝厌恶，“即便没有怀袖，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除了让自己显得愚蠢以外，那便只能是徒增笑料了。

机会难得，江晚乔不想就此放弃，正要继续哭诉，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四公子，那边……”莫名拱了拱手，面上闪过一丝急躁，微一侧头。

虽然不知道四公子与对面这位哭哭啼啼女子之间有什么瓜葛，但从他的眼光看，四公子是不可能和一个貌若可怜的女子有什么交集的。何况他有重要事情，容不得等这女子继续打扰。

莫致之抬眸看向莫名示意的对方，略一点头后瞥了一眼江晚乔，“我说到做到，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惺惺作态之人最令人厌烦，尤其是没完没了纠缠他的。

江晚乔抽泣着，眼见莫致之经过自己而无动于衷，紧咬着唇不令自己失控

什么叫做说到做到，因为怀袖几句谎言而让她陷入痛苦吗？她不信致之哥哥会如此绝情，定然是怀袖故意从中挑唆。

怀袖！心中的恨意越积越深，江晚乔的眼神越来越疯狂。

春风和煦，鸟鸣幽幽。斑驳光影似一块块晶亮的宝石洒落在林间草丛，花叶上的点点血迹清晰可见。

“呃……”

面容凄惶的男子捂住不断渗出鲜血的肩膀，牙关中发出嘶嘶哀鸣。

“这是怎么回事？”莫致之走近男子，蹲身查看过他的伤口后，顿时冷了脸。

半寸箭头陷在肩颈处，若是再偏一些，定然致命。

“方才属下在附近巡视，此人突然闯入围场，属下见他身受重伤，便将人暂时带到此处。”莫名眼神飘忽，看了看脸色惨白的男子，视线定格在了莫致之处。

帷帐附近人群聚齐，将人安置在僻静处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好奇询问。

围场四周皆有人把手，寻常人等并不能轻易进入。虽背对莫名，但对方话语中的犹豫之意还是很明显便可以听出。

莫致之眸光一沉，“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中的箭伤？”

这箭头分明是今日春猎时使用，众人都在围场内，按理是不可能误伤人的。

痛苦呻吟的男子视线快速划过莫名，咬了咬牙愤愤地说道：“小民金全，是附近庄上的猎户。方才从山上下来，看到有人在庄子里杀戮无辜，特来求救。”

金全眼中燃烧起熊熊烈火，撑在地上的手几乎抠进了草地中。

“杀戮无辜？”莫致之心下一凛，沉声道：“此处有匪祸？”

金全用力摇了摇头，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不是匪祸，是梅宜春梅统领。”

将人当做猎物，下令庄上所有人必须像动物一样四处逃窜，供其猎杀。

“什么？”莫致心头一冷，扣在腰间佩剑上的手紧了紧。

眼前的猎户既然可以准确无误地说出梅宜春的名字和官职，那便只能说明一点——梅宜春的所作所为早已不是第一次了！

“你将此人带去治伤。”

莫致之吩咐一句，大步朝林外走去，翻身上马，纵骑奔向围场外。

前方的庄子中传来一阵阵哭喊声，恐慌的人群乱成一团。梅益春弯弓坐于马上，肆意的笑容似阴诡地狱中的恶魔，无情的双眼中唯有贪婪的杀虐。

“嗖——”一支利箭破空而出，想要将苍老妇人从屋中拽出的兵卒应声倒下。

空地中的兵卒们满面戒备地四处张望，看到莫致之再次举起弓时，吓得纷纷四处乱窜。

梅宜春抹了一把浓密的胡茬，觑眼朝来人看去，面上闪过一丝惊诧，歪嘴笑道：“四公子好兴致，可是要与本统领比试比试？”

因为几句口角便将侄儿打伤，如今又来寻他的不快。莫致之仗着家世和一点军功，未免太嚣张了。

春日午后的日光照亮每一张脸，生者的胆怯和无助，死者的绝望和惊恐，还有满地的淋淋鲜血。

莫致之面容平静，“梅统领赐教。”

心底一片冷寂，血液却在沸腾。

“哈哈哈……”梅益春仰天狂笑，举起弓箭瞄准一名兵卒。

“嗖——”箭羽准确无误地射中兵卒的胸膛。

一众兵卒们恐惧万分地看着缓缓倒地的同伴，不可置信地看向梅益春。

手上的刀还在滴血，兵卒们陷入迷乱。梅统领下令，不出屋子的人全部斩杀。他们明明白白执行了命令，为什么梅统领要对他们动手？

“四公子，该你了。”梅宜春眼中散发着狂热和激动。

莫致之微微眯了眯眼，弓箭在手中划过一道好看的弧度，利落跃下马儿“梅统领，我说的赐教是这个意思。”

长剑出鞘，泛着淡淡光芒。莫致之眸光一冷，直指马上的梅宜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