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前往江南？

谢殊在外头忙了几日，回来后就发现妻子沉默得有些异样。

他不由按住她，轻声道：“珺珺，怎么了？”

江兰珺咬了咬唇，垂着眸道：“你还记得，你当初与我说过，要带我出去看看的么？”

谢殊一怔。

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怕是因着周王任性离开的行为，勾起了江兰珺的想法。

他不由畅想了一下，如果是他和珺珺带着小囡囡远洋……

心口的地方一下子热了起来。

谢殊道：“自然记得！珺珺，若是你想出去，等天气热了一些，我就带你和囡囡出去！”

江兰珺一下子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

她正要满口应下，却又迟疑了。

“囡囡还太小，不似周王世子已经五六岁，会不会难以承受路途颠簸？”

“这——”

谢殊也生出了这个顾虑。

瞧着谢殊煞有其事地犯愁，江兰珺又不愁了。

她意识到自己这有一出没一出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回握住谢殊的大手，娇娇地道：“我们等娇娇过了周岁再出去。”

现在肯定是没法离开，再过多半个月，雨季就要到了，江南一带的涝灾还没有解决。

谢殊也跟着笑了，只是眼中十分的笃定和坚毅：“珺珺，等此间事了，我一定会带着你和小囡囡出去，到时候，你们想去哪里都可以。”

江兰珺自然是信的。

……

从那一日和姚夫人交谈过后，姚夫人好像又病了，就连青竹园也再次关闭，不许任何人探访，只朝夕或者尤蓉可以进出。

江兰珺清楚，姚夫人那日虽然一直笑着，可谢殊的不理解，终究还是叫她有些难过了。

江兰珺也不知道该去劝谁，又要劝什么。

姚夫人不顾百姓死活，的确不对，可真要论起来，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那也是没有的。

甚至因为姚夫人的介入，许多周朝旧帝的阴谋在大兴未能成功。

这在某种程度上，反而是救了大兴，不是吗？

也正因为如此，知道姚夫人所为的永兴帝并没有追究姚夫人的任何罪名，甚至给了谢殊一道圣旨，保证他即便年迈昏聩了，也不好借着这点陈年旧事而找英国公的麻烦。

就连永兴帝这样一个外人都能够看得明白，谢殊迟早也会清白过来，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姚夫人那边想必也是差不多的。

不过江兰珺还是试着抱着小囡囡去了青竹园，她不试图进去，却试图让尤蓉或者朝夕抱着小囡囡进去。

起初，两人也是不愿意违背主子吩咐的。

可瞧着主子一天淡过一天的求生欲望，她们两人一商量，还是决定违背姚夫人的命令，将小囡囡抱进了青竹园。

第一天，姚夫人脸色淡淡的，并没有靠近过来，甚至在小囡囡伸出手要她抱的时候，她都面不改色地转身离开。

小囡囡哭了一场。

第二日，姚夫人就不似第一天那样坚如磐石，虽然依旧没有抱小囡囡，却在小囡囡玩耍的软塌边上坐了下来。

临走之前，小囡囡要抱姚夫人，姚夫人依旧没有答应，小囡囡又哭了一场，这一次姚夫人没有转身离开，瞧着小囡囡哭着被抱走。

第三日，姚夫人眼下一片乌青，在瞧见小囡囡后，都不用小囡囡伸手，就抱住了小囡囡。

起初小囡囡还有些生气姚夫人前两日对她的冷漠，在姚夫人的怀里气鼓鼓了许久，直到姚夫人陪她玩，才露出笑脸来。

之后，姚夫人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尤蓉和朝夕两人的心顿时放下了。

二月初，和往年一样，是春雨开始的时候。

江兰珺和谢殊瞧着大雨，心里面却清楚，该来的，还是来了。

江兰珺忽然想起那位金陵郡守邢大人，不由问道：“那位邢大人，可曾回去筑堤坝？”

谢殊点头：“半个月前，他便返回金陵城了。”

如他所料，上一世邢大人没能巩固堤坝，造成江南一带许多地方被洪水淹没，都是因为在年初述职被小人算计，困在了京城，未能返回。

而在金陵城，不少官员对邢大人的命令阳奉阴违，甚至以次充好，这才有了后面的灾难。

而这一世，谢殊警觉得早，做出了安排，没让邢大人遭到刁难，顺利返回金陵城，前几日已经收到加急密报，得知堤坝多被加固。

顿了顿，谢殊又补充道：“此前，我也联系了外祖父他们，将涝灾可能发生的一些事告诉他们，并让他们多备上一些粮食和药。”

谢殊口中的外祖父，并不是姚家，姚家一早就落败，如今只剩下几个远房的亲戚，早就断了往来。

他口中的外祖，是江兰珺的外祖，是金陵城戚家。

他的嫡亲祖母戚老夫人正是这个戚，是戚老太爷的远房表妹，年幼时曾和戚老太爷和当时的戚老太爷底下受过教育，表兄妹两人的关系十分亲密。

只是顾忌明兴帝和兴桓帝，才一直没在人前认下两人的关系，也从不在人前联系，私下里的联系也不多，是以很少人清楚他们二人之间的血缘关系。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也因此，谢殊对金陵戚家的了解颇多，所以在确定江南会有涝灾一事后，立即告知了戚老太爷。

倒不是他不愿意早一点告诉戚家，而是说早了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涝灾是上一世发生的，这一世也许并不会发生呢？

只是京城是在二月初开始下雨，江南一带却是上元节过后便开始下雨了，只是一直淅淅沥沥，瞧着不大，但雨却也是一直没停的。

不少百姓的屋子都被这雨浇透了，坍塌了，要不是戚家一早得了谢殊的传信，有了一些准备，死伤还要多。

听到这些，江兰珺不由沉默。

天灾之下，他们人力能办成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叹了口气，她问道：“你会自请前往江南吗？”

谢殊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江兰珺不觉意外，但她却是道：“我也要一起去。”

谢殊下意识想要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又停住。

他看向妻子的眼睛，不由地问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