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居

柳方知道蒋越在校外租了房子，刚开学的时候，他就邀请柳方过去睡，说是床大，而且方便。柳方当场回绝了，即使他们关系很好，可是住在一起，还是很难接受。

然而这次，柳方答应了，好像睡一起也没什么，他也馋蒋越做的饭，刚好一举两得了。

蒋越自然知道他会同意，来学校这段时间，他一直黏着这个人，让柳方依赖他，逐渐离不开他，到现在他提的要求，柳方基本上都会满足。

蒋越的行为初见成效，他也想试验一下柳方对他到底是什么看法，能让他做到什么程度。

夏季的东西不多，柳方拎了一个箱子就过去了。

蒋越租的公寓不小，住两个人足够了，还有厨房和客厅，只不过只有一张床，幸好床很大。

柳方把房间打量了一遍，床单被罩都是他喜欢的颜色。他把衣服放进衣柜里，蒋越特地给他留了一大半衣柜。

入住的第一天中午，蒋越做了一大桌好吃的，两个人都吃得很开心，尤其是柳方，他已经对食堂的饭菜非常腻了，现在能调剂调剂，他很满意。

刚好是星期天，一天都没课，他们吃完饭之后又呆在家里看恐怖片，还是柳方提议的。

柳方非常胆小，怕鬼又怕黑，但是却偏偏喜欢挑战自己的生理极限。他自己一个人看完全看不下去，大部分时间都是捂住眼睛，所以便拉上蒋越一起看。

蒋越自然很乐意，他想抓住一切与这个人亲密接触的机会。

柳方特地选了一部血腥暴力的片子，还开玩笑地说：“蒋越，你怕不怕，怕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尖叫！”

“怕，你坐过来一点，我们离得近就不怕了。”蒋越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瑟瑟发抖。

柳方果然同意了，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抱着同一个靠枕。

电影开始了。

很快，尖叫声不绝于耳。

蒋越也跟着他叫了几声，后来发现这个人压根不会关注他到底害不害怕，整个人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便也不装了。

柳方是真的不敢看，也是真的觉得刺激。他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窝在沙发里。

蒋越趁着他害怕，把人搂在自己怀里，紧紧抱住，用手轻拍着他的后背。

“别怕别怕，我在。”

柳方压根听不到他的呢喃，又是一阵失声尖叫，然后把自己的整个身体又往他怀里挤了挤。

一挤一蹭间，柳方的体温，他身上的沐浴露的香味，肌肤的接触，这一切都成了最好的催情药。

柳方跟其他男生不一样，他非常爱干净，指甲总是剪得很短，头发清爽，夏天每天都洗澡，只用一个牌子的沐浴露，是薰衣草味的。

蒋越以前很讨厌闻到花香，但是柳方身上的香味，他一点都不排斥，反而很喜欢。

淡淡的，很诱人。

蒋越在柳方看不见的角落，轻轻靠近柳方的后颈，那是味道最浓的地方。他的鼻子不经意间碰到了柳方颈后的皮肤，是他做梦时一次次亲吻的地方，是幻想中的滋味，引他沉溺。

蒋越闭着眼睛，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即将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柳方突然站了起来。

“我去上个厕所！你不用暂停，我马上就回来了！”

蒋越脱力般地倒在沙发上，胸腔不断起伏着。他好像看低了柳方对他的诱惑和吸引力，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晚上洗澡的时候，蒋越坐在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内心愈加燥热。

柳方出来的时候穿的睡衣，头发还湿着，水珠顺着他修长白皙的脖颈流进衣服里，在衣襟处留下一片阴影。他穿的短袖短裤，露出来的皮肤很白，小腿很直。

蒋越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就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好希望柳方能穿着他的衣服，站在他面前，对他笑，让他哭。

这一切，只能想想罢了。

“你去洗呀，我先上床。”

柳方已经进了被窝。

蒋越看到他的头发还在滴着水，便问他：“你的头发不吹吗？”

柳方大大咧咧地说：“夏天温度高，没事的。”

“屋子里开的空调，你这样睡容易感冒。”蒋越说着就去拿吹风机，然后递给了他。

柳方从床上下来，给自己吹头发。

柳方的手微微抬起，身上的短袖太过宽松，露出了一边的肩膀。

蒋越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过去，用手指把他的衣服拉好，然后把柳方手中的吹风机拿到自己手里。

“我帮你吹吧，你好像不太会吹头发。”

柳方当然愿意了，他的胳膊一直抬着，很酸。

这是蒋越第一次给他吹头发，柳方的头发像他想象中那么柔软。

蒋越的动作很轻，吹得很认真，柳方很享受地眯上了眼睛。

吹完头发后，柳方直接倒在了被窝里，睡着了。

蒋越把吹风机放好了，立刻跑进了浴室，打开了喷头。

冰冷刺骨的水流冲刷着灼热的身躯，才能堪堪把他心中躁动的火压下去。

蒋越从浴室里出来之后，柳方已经睡熟了。

这是他喜欢的人，他渴望的人，此刻正睡在他亲手铺的床上面。

没有人能抗拒得了这种诱惑。

蒋越小心翼翼地睡在另一边，端详着他的睡颜。

在学校的时候，蒋越看到过很多次睡着的柳方，大部分时候睡得很不安稳，因为桌子很硬，或者周围很吵。

此时此刻，柳方的眉眼见透露出满足，他给予的满足。

柳方的睡相很好，安安静静的，呼吸很浅，嘴唇很薄，唇色微红，看起来很好亲。

蒋越顺从自己的内心，亲了下去。

虽然只是简单的碰触，他却回味了很久。

这次的亲吻和在学校那次不一样，那次是偶然，这次是他蓄谋已久。

蒋越不敢深入，他怕吵醒柳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触碰他的唇，像是永远不会满足。

柳方在睡梦中发出无意识地梦呓，把蒋越吓了一跳。

他回过神了，喉结上下滚动，平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蒋越是被压醒的。

柳方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他的肚子上，两条腿缠上了他的腿，最要命的是，柳方的鼻息就在他的耳边，嘴巴已经快要亲到他的脖子。

一大清早就遭遇这样的刺激，蒋越几乎是立刻就承受不住了，他想慢慢把人移开，但是根本移不动，只能使劲狠狠地推。

柳方还在迷迷糊糊的，无意识地问：“嗯……怎么了？”

蒋越憋得脸色很差，把人推开后急匆匆地跑向了厕所。

柳方揉了揉脑袋，又继续睡了。

就这样住了不到五天，柳方发现蒋越的睡眠状态越来越差，每天晚上和早上都非要去厕所，像是吃坏了肚子，可是他们明明吃的同一种食物。

在某一天的早餐饭桌上，柳方终于忍不住问他：“和我睡一起，是不是不太方便啊？”

蒋越抬眼望他，眼神里的意思非常明显，然而柳方看不出来，还在问：“你是不是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我感觉你好像很难受。”

每天都憋着，能不难受吗？

蒋越淡淡地回了句：“你不知道我为什么难受吗？”

柳方思考片刻后，回道：“是不是我睡相太差了，打扰到你了。而且你每天还要做两份饭，肯定很累。要不我还是走吧，刚好最近我们有实验课，晚上也需要做实验，在校外不太方便。这段时间的房租水电什么的，我会和你均摊，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蒋越的神情是掩盖不住的失落和悲伤，然而柳方只注意到他的黑眼圈。

他只是柳方把他当朋友，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只是朋友。

朋友之间是不会有情欲的，也意识不到那些暧昧，所以柳方很坦荡，他根本没往其他地方去想。

蒋越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因为别人的一点行为或是动作就能伤心难过很久，亦或是他的一句话，就能让他联想到很多很多。

“你以后不要和其他男生一起睡觉。”蒋越对他说。

柳方不太懂他是什么意思，还是答应道：“我也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睡，以后应该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你睡着的时候喜欢掐人，还喜欢踢人，我是为别人着想。”

“知道了。”柳方的声音闷闷的。

可以没有他，但不能不是他，也不能是别人。

短短四天半的同居生活结束了，蒋越的心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

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那些亲密瞬间又确实是真实的，他也从中获得了渴望已久的东西。

就这样慢慢过下去吧，柳方是一道复杂的题目，需要很多时间去解答，蒋越愿意付出时间和心血，只要有成功的机会。

然而，这种蛰伏被陈眠眠的出现打破了。

蒋越发现了她对柳方不一般的感觉，在他多次的警告之后，这位女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知难而退，而是想要和他公平竞争。

蒋越听到这话，不屑一顾地笑了，“公平竞争你以为我们一样吗？”

陈眠眠知道柳方和蒋越是高中同学，但是她不怕，反驳道：“我们是不一样，但是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多看你一眼，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