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庭议会

“感谢你配合调查。”

“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的。”

在警察局做完笔录后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黑夜已然降临，启明星闪烁在墨色的天空上，为其点缀上独特的格调。

离开警察局后林明行走在大街上，摆布在街上的霓虹灯有些晃眼。

夜晚并不是像林明这种穿着校服的人的活动时间，林明揉了几下眼睛和脸后加快步伐离开这条略显沉寂的街道回到家里。

林明的家离警察局并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可以抵达。

其实林明现在的父母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大约在十六年前林志夫妇在路过一间古老的废屋时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循声望去便发现了当时连襁褓都没有只有一岁左右的林明。

在那片废墟中除了瓦砾外只有这一个被遗弃的小生命，没有留下来任何东西以及说明被亲生父母置之不理的原因的线索。

家里已经有一个儿子的夫妻二人动了恻隐之心毅然决然地将林明抱回家抚养到了现在，对于林明而言，收养了自己给予了自己二次生命的林志夫妇二人早已与亲生父母无异。

将旧事重新般出来回忆，无数次让自己铭记恩情的林明来到了自家的门前。

“喵～”

林明刚打开屋门进入玄关反手将门带上，一声猫叫便响彻在室内，随既一只大约两年多大的狸花猫从楼梯上“冲”了下来，在林明的脚边不停地打转，还不时扒拉他的裤角。

听到了这一声猫叫后，林明的母亲刘莹从厨房探过头看到了晚归的林明，将手上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她先向林明问了一句话：

“这么晚才回来，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在前往警察局做笔录时林明就先给家里打过电话，只不过因为时间关系和避免父母亲担心所以没将事情大致的说一遍，而是在说自己可能会晚点回家后就挂了电话。

“嗯，待会有时间再和妈详细地说清楚。”林明如此回应道。母亲刘莹也没有再过问。

“这样呀，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小明你去叫你哥吃饭吧。”

“好~”

来到家里全身都松懈了下来，林明忍不住疲惫地拖了一个长音。

正如母亲刘莹所言，林明有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是林志刘莹夫妇所生的哥哥刘毅。

和林明不同，二十三岁的林毅当年进灵专检查灵脉的时候顺利地通过，经过刻苦的学习在灵职方面颇有造诣以阴阳师的身份成功考上了平京省灵职大学并在四年后毕业，现在正在平京灵专当任灵言课老师，通常一回家就坐在自己的房间准备次日要上课的内容。

梦想成为一个阴阳师的林明非常敬仰这么一个厉害的哥哥，虽然他也请求哥哥林毅教自己阴阳术，但对于资质过于差劲连潜力都无法开通的林明这一切都只是无用功。

来到了二楼，林明敲响了林毅的房门并提高了嗓门：“哥哥，吃饭了。”

“嗯，我马上就过去。”

门后传来了一道成熟的声音，看来已经确实地传递到了，林明缓步走下楼梯看到客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先前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父亲林志坐在椅子上先一步动起了筷子。

林明与脱下围裙的母亲刘莹一起入坐，哥哥林毅很快就从二楼走了下来。

今天的饭菜理应和平常一样美味，但心里还兜着事情的林明却没有品尝到应该有的味道，没过多久就放下了碗筷。

看着林明碗里剩下的半碗米饭，什么都不知道的林志冒出了疑问，询问道：

“这就已经吃饱了啊，怎么，今天心情不好啊？”

“嗯，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换上是平常，林明就算是碰上了再大的麻烦事在家人面前也有一定会硬挤出笑容避免他们担心，但今天是这件事已经不能用“麻烦”来形容，林明只得抽动几下嘴角。

身为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仅凭这一个动作其余三人都可以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因此三人都放下了碗筷将注意力集中到林明的身上。

饭桌上的氛围，完全可以用死寂来形容。

对于林明烦恼的事情没有任何头绪的林志夫妻二人正思索着话语，而和他们有着巨大信息差的林毅则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说起来林明你是平京高中一年级一班吧，今天我在灵专上班的时候听说高中那里出现了杀人事件，和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死者是我的朋友。”

林明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紧地揪住裤管，见状，坐在林明对面的林毅语气缓和了许多。

“朋友？这样啊，难怪你的脸色这么难看，应该报警了有警察前往现场吧，尸体的状态是怎么样的？是人杀还是鬼杀，该不会是妖吧？”

“是被人借用鬼的力量杀害的，至少赶来的一名叫作苏梦蝶的阴阳师是这样说的。”

“苏梦蝶？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是她啊。”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林毅略显惊愕地停顿了一下，很明显，这是听见熟人名字的反应。

但林明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关注另一个之前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哥哥，我有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吧。”

在得到许可后林明缓缓道来：

“当时我还没从悲伤中缓过神来，现在好好想一想的话为什么一个学生能替代警察参加甚至主导案件呢？”

“哦，这个啊，这是灵职人员的规定，因为观测天象的天文师和制定历法的历法师工作比较轻松以及安全，所以每年报考阴阳师的人员稀少，导致世上毕业的阴阳师较少，处理怪力乱神的现象以及妖祟的人手严重不足，像这样只遭成一人死亡的事件是不会投入太专业的人员，而决定处理案件的人员就是看到场的时间，像今天的这种事件一人足以。”

原来是这样啊。

心中的疑惑解决了一部分后林明仍揪着裤管不放，他将先前决择了半天的问题心惊胆战地抛了出来。

“一件事我想和爸妈还有哥哥商量一下”

在话语中断之际，林明压着上半身呈现出鞠躬的姿势“刷”地一下站了起来，

“对于朋友的死我不想坐视不管，虽然我不会操控灵气，但我想介入这件事中，请你们同意！”

从开始就不知林明与林毅在谈论什么的林志夫妻两四目相对，所谓的“介入”其中的风险有多大他们不得而知，于是林志推托道：

“这我和孩子他妈对于妖鬼以及灵气那方面也不怎么了解，话语权还是交给小毅吧。”

“还请哥哥同意！”林明再次请求道。

“这个嘛，你先坐下吧。”

待林明听话重新入坐后林毅捏住下巴说道：

“关于这件事的危险性我也不太了解，不过你刚刚说的苏梦蝶是我的学生，他的天赋很高，应该能保护你的安全。”

“欸，这么巧的吗？”

主要负责这件案件的人是自己哥哥的学生，这种就像是主动设置好的巧合让林明不禁睁大了双眼。

相对应林明的惊愕，林毅对这种巧合的反应很平淡。

“也说不上是巧合，毕竟阴阳师只有一个班级。”

说完这句话后林毅就主动道出了他对于这个学生的主要印象。

“我记得她在入学时检查灵脉的结果是量:a、质:a，入学后学习也很努力，在班里实力可以排进前三。”

“量、质双a那不就是天才吗？”

林明在内心中对于这名今天刚遇到的女孩又刷新了一下认知，毕竟在灵脉方面对于“d”和“a”两者来说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林毅采用了林明这种说法担保道：

“这样理解也行，而且她还是一个不会怠慢的天才，一起行动的话她可以保你周全。”

“也就是说哥哥你同意了？”

从林毅的话中听出言外之意的林明双手握拳平放在桌面上，身体激动地前倾紧盯着林毅的黑眸说道。

林毅也是没有拒绝的意思点了一下头，

“嗯，前提是你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依靠苏梦蝶别擅自行动。”

“完全ok。”

说着，自发现了江航的尸体后林明第一次微勾出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看着林明的心态朝向好的方向变化，林毅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对着林明说道：

“正好我也吃饱了，来我房间一趟吧。”

“好。”

林明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随着林毅迈步走上楼梯来到了他的房间。

房间内部整理的非常干净，各种授课以及可以用于查阅有关灵气、灵职方面的相关资料井然有序地摆放在书架上。

林毅走到靠窗的桌子上，拉开抽屉寻找着什么东西，对此林明不解地歪头问道：

“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在抽屉中找出五张与大人手掌的长度差不多的蓝色长方形纸张后林毅头也不回地坐在椅子上，解释道：

“做符咒，只不过注入里面的只是单纯的灵气并不是术式，但这种符咒像你这样没开通潜力的人也可以使用，对于鬼气有明显地压制作用，在你行动时可以帮助到你。”

符咒是灵职人员经常使用的道具，这种道具林明对它有初步的认知，一张符咒的作用和价值并不高但灵职人员可以往里注入提前准备好的术式作为一次性的“摔炮”使用。

符咒里蕴含的术式决定着符咒本身的价值，不过即使是林毅所说的只是在里面单纯地注入灵气那在无法使用灵气的人中价值也是不菲，了解这一点的林明赶忙开口道谢：

“谢谢哥哥。”

“没关系的，都是一家人。”

林毅闭上眼睛依次用食、中指夹住符咒，只见各个符咒蓝色的表面迅速地“爬”上白色的“方块”，等五张符咒都变化完毕后他一把全部抓住，转身伸到林明的面前，

“给，一共五张，这是你在一段时间内可以使用的极限，使用方法非常简单，在需要的时候说一句急急如律令就行了。”

林明早就听闻但还是第一次见到灌入灵气的符咒，如获至宝的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林毅手中接过这五张符咒。

“明白了，我就先出去不打扰哥哥你工作了。”

“嗯。”

在林毅应声后林明悄悄地离开这个房间，不动声响地关上房门，站在门前心事重重地感受着手中的五张符咒。

用深山深处的“灵树”为材料所制成的符咒的重量和普通纸张一样轻飘飘的，但林明却感觉握在手中的五张符咒过于沉重，不过这份重量并没有压垮林明的手掌，他就像是抓住了希望一样紧攥着这些符咒。

双亲和哥哥都同意了我的请求，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为了快点迎接明天的到来和集中精力去调查这件案件，林明今晚早早地就上床入睡，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