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初升，艺术大楼门口停了两辆马车，赵燕山率先跳下马车。
赵燕山刚刚站定，就有艺术大楼的丫鬟迎上来，“赵公子来了！你来的正巧，今晚有云鹞姑娘的演出呢！”
这丫鬟早就认得赵燕山，上前欲引着赵燕山往楼里走去。
赵燕山止住丫鬟，“姐姐稍等，你给我订一间包厢，家父家母也来了，我等等再上去。”
丫鬟点点头，给赵燕山安排包厢去了。
赵燕山回身扶着赵夫人、赵将军下车，引着二人往包厢走去。
到了包厢，赵燕山正要关门，却见那中年文士也跟在他们后面抬脚要进来。
赵燕山愣了愣，见中年文士半点不要意思也无，只好放中年文士进来。
赵义方刚坐好就看见了中年文士，骂道，“我们家来这儿相看媳妇，你跟着进来做什么！”
中年文士把烟斗在桌子上轻轻磕了磕，一点儿也不气恼，笑道，“呵呵呵，老赵，你这就见外了！
咱们俩老朋友了，亲如手足，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的儿媳妇，那也是我的亲人啊，这亲人那有不见之理？”
赵义方被气得不轻，心中怒骂中年文士老匹夫。
但这老匹夫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赶他出去显得自己跟这老匹夫一样没皮没脸。
赵义方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中年文士。
沈小芹房间
花未名叩开沈小芹的房门，“云鹞妹妹，观众们一再要求你登台表演呢！”
“花姐姐，再这样下去，我以后岂不是要日日登台？”
沈小芹皱紧眉头，不愿如此招摇。
这两天她出尽风头，以后再要低调行事就难了。
想到这里，沈小芹内心又将赵燕山拉出来狠狠鞭笞，男色误事！
“谁叫妹妹弹得一手好琴呢？”
沈小芹心道，她练琴是为了静心好修炼蓬莱心法，琴艺只是练功的附加产品。
况且，她用了学习舞蹈的时间花在练琴上面，弹得自然比楼里的姐姐们好。
舞蹈！沈小芹灵光一闪，“花姐姐，我一会儿就给大家表演剑舞吧。”
“你要跳舞？”花未名想起来几年前沈小芹跳的最后一场舞，皱了皱眉。
“好姐姐，我上去舞剑，人家知道我并非事事擅长，就不会总念着我了。”
沈小芹握住花未名的手，“好姐姐，我得了空，才能出去给姐姐买些小玩意回来。”
“下不为例，你以后上台再不许舞剑了。”
“谢谢花姐姐！”
沈小芹手持双剑，飞身跃上舞台，手上挽了个剑花。
“好！”台下观众齐声喝彩。
观众的反应出乎沈小芹预料，沈小芹皱皱眉头，强自镇定，按照原本的计划开始表演。
极其敷衍地舞了一套剑法，将剑法中显得身姿飘逸的动作全删了，力求让大家感受不到一点剑舞的柔美。
“好！”台下又是一阵掌声雷动。
舞完了一套剑法，沈小芹正要鞠躬下台，却被观众们堵住，“云鹞姑娘再舞一曲！”
二楼包厢中，自沈小芹开始舞剑，就没人再说话了。
几人屏息凝神，细细观看沈小芹的剑法。
赵义方凝神细看，越看越觉得厉害。
这剑法干净利落，没有半招是多余的，招招致命！
赵义方倒吸一口冷气，这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台下，沈小芹心中暗自疑惑，这群人难道看不出我根本没有在跳舞吗？
看来是剑太过柔美，那就换个霸气无比的兵器，他们总会喝倒彩了吧？
沈小芹对着观众再次鞠躬，“诸位老爷，容云鹞换件武器，再给老爷们舞上一曲。”
见沈小芹这样说，大家纷纷给她让开道。
沈小芹下了舞台，回到自己房间中，从系统背包中取出刀枪棍戟等从抽卡系统里抽取到的无用垃圾。
把一干兵器放好后，沈小芹唤了仆人将舞蹈室的道具架子搬下来，再把地上的兵器一一摆放在架子上。
“好了，你们把这架子搬到舞台上，小心点，不要被兵刃伤到。”
待兵器架在舞台上安置好后，沈小芹纵身登上台子，拿起大刀开始挥舞。
沈小芹使的刀法，正是许多年前沈小芹初到京城延请的关师傅的刀法。
赵义方远远瞧见沈小芹使的刀法，状瞳孔一缩。
她怎么会使得军中刀法，难道是家里有亲戚从军？
想到这孩子是官兵的后代，赵义方不觉生了点爱才、怜惜之意。
身负如此俊秀的功夫，留在艺术大楼卖艺，着实可惜了。
“这孩子我看可以，夫人你觉得呢？”
坐在赵义方身旁的美妇人笑了笑，“山儿喜欢是最要紧的，我没什么意见。”
赵燕山听了大喜，“谢谢爹爹，谢谢娘亲！”
道完谢后，赵燕山痴痴地看着楼下台子上挥舞大刀的沈小芹，喜悦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台下观众不依不饶，沈小芹把架子上的刀枪棍戟都使了个遍。
还有客人要让沈小芹再来一曲的，却被身边人拉住，“人家搬了一架子武器上台，就是最多舞完这些的意思。况且云鹞姑娘一介女流，体力有限，你莫要惹人嫌恶。”
沈小芹终于下了台，却没有高兴起来。
这群观众口味着实奇怪！换做是她，她一定喜欢看水袖细腰胜过刀枪棍戟。
这下好了，到了明日，必然有观众点她上台。
“云鹞姐姐，二楼包厢里有客人请你上楼一叙，说他们是将军府的人，姐姐听了一定会去。”
沈小芹心里咯噔一声，坏了！
肯定是赵燕山前些日子胡闹，现在家里人找她麻烦来了，真是祸不单行。
罢了，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
她又不图将军府什么，顶多挨顿骂。
她沈小芹大人有大量，看在赵燕山的面子上不还嘴、不动手就是了。
心中想好了对策，沈小芹往二楼包厢走去。
行至二楼，忽然有一只手从房间里伸出来拉住了沈小芹的手腕。
沈小芹回身正要对偷袭自己脉门之人一掌打去。
见到那人的脸后，沈小芹连忙收住力道。
“石大哥，是你！”
“小芹妹妹，许久未见。”
石友琴松开沈小芹的手，“这些年过去，小芹妹妹可还记得我？”
沈小芹从系统背包中翻出二号身份牌，假装从怀里取出。
“石大哥，你当年给我的身份牌我一直带着，从不舍得离身。”沈小芹把身份牌往前一递，微微一笑，“我带着这块牌子，就好像石大哥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
“小芹妹妹，你”
不待石友琴说完，沈小芹倒打一耙，“反倒是不知道石大哥有没有时时记起我呢？”
“我对你之心，天地可鉴！”石友琴立即说道。
“我先前听了些传闻，说你和将军公子感情颇深，已经谈婚论嫁了。
小芹妹妹，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沈小芹心思急转，对石友琴一笑，胡诌道，“我对赵公子没有半点想法，和他走得近也只是听情报组花姨的安排，到他身边刺探情报罢了。”
石友琴稍稍舒了口气，“这样就好。”
石友琴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沈小芹打断：“石大哥，我身上还有事情，你有什么要说的可以晚上再找我，我到时候叫未名姐姐给你备上茶水，咱们可以说一晚上。”
出了石友琴的包厢，沈小芹少松一口气。
只要再过了将军府一关，她就能安稳应付老石了。真没想到，老石竟然是个醋坛子，听风是雨的。
沈小芹走进赵燕山订下的包厢，眼睛余光扫视了一下屋内。
沈小芹暗自疑惑，除了赵燕山，怎么还有两男一女？难道赵燕山有两个爹爹不成？
想到这里，沈小芹心里发笑，乍然见到石友琴的紧张之情得到缓解。
沈小芹又注意到，这件包厢墙壁很薄，隔音效果远不如最里面，花姨招待她和乙十七的那间包厢。
想到石友琴或许还未走，包厢之中的谈话可能被他听去，沈小芹心中暗自警惕。
沈小芹先是对着赵夫人见礼，“见过伯母。”
然后转向两位中年男子。假装疑惑道，“不知哪位是伯父呢？”
数年前曾与赵将军有过一面之缘，沈小芹自然是认得赵义方的。
赵义方开口，“我是燕山的爹爹，你喊我伯父就好。”
“见过伯父。”
沈小芹看向一旁的中年文士。
“你不用理他。”赵义方说道。
沈小芹对中年文士点点头，然后转向赵义方。
“云鹞姑娘，犬子前些日子孟浪，不知道有没有冒犯到姑娘？”
“赵公子并没有冒犯到小女。”
“我儿要娶你为妻，你怎么看呢？”
“小女出身卑微，实在高攀不上将军府。”
赵燕山刚要开口，就被赵夫人一把按下。
赵义方又问道，“姑娘难道是看不上我儿？”
“赵公子一表人才，闺阁少女没有不倾慕的。”
赵义方哈哈一笑，“我问的是你，你倾慕他吗？”
“小女自知配不上令公子，还请将军不要笑话小女了。”
赵义方还要再问，却见旁边赵夫人缓缓开口，
“云鹞姑娘，我和将军都欣赏你，燕山也喜欢你。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嫁到将军府做燕山的妻子呢？”
沈小芹心中一惊，她原本料想将军府门户重重，决计不会让赵燕山娶她入门。
谁知赵燕山这杀千刀的，竟然把思想工作做得这么好。
哪怕是赵夫人提出娶她做妾她也好拒绝，现在难办了！
一个自幼流落艺术大楼的孤女，只要脑子没坏，怎么可能拒绝嫁给青梅竹马的将军之子做正妻呢？
“这，我”沈小芹心念急转，苦思拒绝的办法。
沈小芹耳边忽然响起烟杆磕在桌上的声音，中年文士忽然开口：“我看婚姻之事，你们不该问她，该问她的爹爹。”
“姓贺的！你厚着脸皮进来就该闭嘴坐在一边，不要掺和我们的家事。”赵义方一拍桌子。
“嘿嘿，这也是我的家事。”
“谁跟你一家人？”
“不，我是说我和这丫头是一家人。”
中年文士站起身来，走到沈小芹身边，“丫头，我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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