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大势底定

“这…,这是谁家的丧事?怎么家家户户都…都挂着白幡?”霍西亭吃惊地问着,他没敢胡乱猜测是谁发生了不幸,此刻大家都经不起更多的祸事。

“是五哥,柳大总管。”向地平静的说着。

“柳大总管?他不是跟着小园与小月去了北境?难道他们回来了?”霍西亭难以置信的问着。

“只有小老板与凉风、可人他们三个回来。”向地仍是语气平淡地说着。

“什么?难道小园与四当家、狗鼻子他们也…?”霍西亭不可置信的问着,他对洛小园的身手可是亲眼目睹,这天底下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就算是柳五与奈吉,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天底下又有谁能同时伤得了他们?

“待会见了小老板,她自会将一切告诉神探。”

这一路走来,只见流水黑市里的每个店家都自动自发的为柳五服丧,足可想见柳五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地位。

不一会儿,霍西亭便来到了天问阁总铺,一走进内庭,就看见天问阁为柳五与奈吉所设的灵堂,而云从龙与水映月都在一旁为他们披麻戴孝。

“云老板,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霍西亭先是对两人的灵位三拜,接着便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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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都是因缘,没什么好说的,所幸他们都是了无遗憾的离开。神探百忙之中,还特地抽空前来天问阁,想必一定是为了乌哥哥的事而来。”云从龙不想在水映月面前再提一次柳五与奈吉,因此立刻岔开了话题。

“呃…,是的,刚刚…。”霍西亭正要解释自己的来意,云从龙这时打断了他的话。

“肯定是刚刚布依人送了纸条去给寅六和尚,约好子时三刻在至宝园的凤凰台一见,你担心事有蹊翘,这才来找我商量,是吗?”云从龙直接将霍西亭的来意先说个清楚。

“没错!寅六和尚还特意要我将整座至宝园给清空,好让他跟乌阁主能不受打扰的单独会见,我就是来确认一下,是否按照寅六和尚的意思去做?”霍西亭问着。

“乌哥哥早就知道寅六和尚必有此举,你尽管照寅六和尚的要求去做,一切都交给乌哥哥。”

“是不是临时发生了什么事?乌阁主怎么会突然想见寅六和尚?我这边需要配合什么吗?”霍西亭疑惑的问着。

“乌哥哥让我告诉你,大事底定,所有事他都已经安排好了,绿色家族与黄色家族明天一早便会宣布退出七色国国主之争,眼下红色家族已经没有对手了。”云从龙稀松平常地说出这话,好似过去八年,六大家族为七色国国主大位争得翻天覆地这事根本就不存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霍西亭一头雾水的问着,他整天周旋在六大家族之间,从来未见任何端倪,更不见乌赤金在其中运作的痕迹,怎么这会突然就说大事已经底定了?

“乌哥哥说了,神探现在知道的越少,对神探就越好、越安全。等今夜过后,一切终将归于平静,那时神探就会知道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云从龙神秘的说着。

“云老板所说的一切终将归于平静,是单指七色国的国主之争,还是指所有的事?”霍西亭意有所指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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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乌哥哥的原话,虽然我与他的看法并不一样,但是我还是以他的说法为主,既然乌哥哥认为一切终将归于平静,那就是一切终将归于平静。”云从龙照本宣科地转述着。

“这意思是不该让我知道的,我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吗?”霍西亭有点不是滋味的问着。

“不只是你不知道,许多事我也不知道,有些事甚至连乌哥哥自己也觉得糊里糊涂,所幸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至少是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反正乌哥哥说了,困扰我们的事,过了今夜,大致都能尘埃落定。”云从龙继续说着让霍西亭难以理解的话。

“我们什么事都还没开始做,这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霍西亭毫无头绪的问着。

“乌哥哥早就说过,一切都交由他去承担,他从来没要求过我们去帮他什么!他让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云从龙理所当然的说着。

“乌阁主一个人去承担?这些日子以来,他根本就没离开过至宝园半步,他到底都做了什么?”霍西亭无法理解的追问着。

“既然连霍神探都这么觉得,寅六和尚肯定也是一样的想法,乌哥哥的目的就是要让寅六和尚自始至终都认为他一直待在至宝园里,才会大胆放心的让赤烟七子都去做他们想做而且该做的事。”云从龙接着说道。

“就这样?”霍西亭继续问着。

“就这样!”云从龙理所当然的回应着。

“既然如此,云老板特地等我来这,是想告诉我些什么?”霍西亭仍旧纳闷着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自己又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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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想告诉你什么,也不是乌哥哥想告诉你什么,而是乌哥哥知道神探一定很想知道些什么,所以乌哥哥特别吩咐我得尽量让神探安心,让神探知道只要过了今夜,所有的事便将搞定。

乌哥哥特地叮嘱,神探未来的责任重大,不但攸关着如何帮助红色家族上位,甚至还包括整个万山诸国的安定,有些事神探现在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免得对神探造成困扰。

乌哥哥还说了,他向来不涉入万山诸国各国的王位之争,这次破例襄助红色家族,那是因为他相信神探,相信星月国主,毕竟在此之前,红色家族与其他家族并无二致,向来只顾着自己利益,从来不管百姓生计。

所以神探对乌哥哥、寅六和尚这一战,知道的越少,才越能保持超然客观的立场去做神探该做的事。换句话说,就是别让任何人拿你偏袒其中一方去说事,不管是赤烟七子、六大家族或是丞相推象,他们可都眼睁睁的正等着抓住你的小辫子。”

“我懂了。”霍西亭并不喜欢总是置身事外的感觉,但是乌赤金设想的没错,跟这些事离得越远,就越能保持超然中立的立场。

毕竟七色国一直都是个是非之地,一点不经意的牵扯,都能让有心人拿来大作文章,不管是面对接下来要扶持红色家族上位,或是完成超度赈济的艰难任务,随时随地都会衍生出意想不到的变数,尤其他的身边包围着来自各方的眼线,没有一件事能瞒得过那些耳目。

“神探,一直以来,你都是我们最坚定的伙伴,不但是我这么想,乌哥哥更是如此认定,对我们来说,保护你就是保护我们自己。

还记得当年我们将神探从富满墩的手里给抢救下来吗?当时我们若不曾这么做,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我们一直都是坚定的相信,只要神探的影响力越大,对我们就越有利。

尽管乌哥哥说只要过了今夜,一切都会归于平静,但是我心头里很清楚,一场战役根本不足以结束一切,未来势必还会有无数的挑战等在前面,我们已经失去了灵蛇师父,失去了五哥、奈吉,接下来还不知会失去哪些伙伴,我们万万不能再失去你,希望你能了解乌哥哥的苦心。”云从龙诚恳地安抚着霍西亭若有所失的心态。

“我能了解,你们放心,我知道我该做什么。小园呢?小月都回来了,怎么没见到小园?”霍西亭刚刚就已经注意到灵堂里并没有洛小园的灵位,这代表洛小园并未在这次的北境之旅中发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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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园?这件事,让小月告诉你吧。”

“原本我把小园哥哥在北境给弄丢了,我们在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根本就没人知道该上哪去找他,现在突然又知道他就待在无止墙等着我们,过了今夜,我们就会回东牙国去跟他会合。”水映月哀伤中带着些许兴奋地说着。

水映月接着将这一趟北境之旅,大家是如何一路追逐着洛小园的身影,然后又是如何将洛小园给弄丢的经过,大致跟霍西亭说了一个梗概,至于柳五与奈吉遭遇到的不幸,就是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并未有太多的着墨。

即便如此,仍是听得霍西亭啧啧称奇,心中惋惜着如此高潮迭起的一趟旅程,自己竟然无缘参与。

只是马上又想到这趟旅途中失去的柳五与奈吉,都是曾经与自己同生共死的伙伴,心中只觉得五味杂陈,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就堵在喉头。

“没想到这一趟北境之行,竟会发生这么多的意外,真是难为了你们,更是难为了小园。”霍西亭感慨的说着。

对霍西亭这个神探来说,要像乌赤金或云从龙那样运筹帷幄,或许自己远远比不上他们的十之一二,但是若要在杂乱无章的现场抽丝剥茧,这就是他所擅长的老本行,他相信如果当时是自己在北境现场,或许不会让柳五与奈吉就这么遗憾的牺牲。

至于这段时间在北境所发生的一切,不论是一千年多来的恩恩怨怨,或是眼下在北境沙漠的一触即发,再加上七色国此刻的暗潮汹涌,更别说东牙山与赤烟七子之间的诡谲气氛,霍西亭尤其能理解云从龙刚刚所说的,现在离一切尘埃落定还远着,只怕眼前这可预见的片刻宁静,不过是为接下来的狂风骤雨所做的铺垫。

“爹爹跟我说了,赤烟七子的事,他已经解决了七七八八,短时间内,他们是没那能耐再来找东牙国的麻烦,他让我接下来就跟着小园哥哥回去北境,陪着小园哥哥去解决他在北境该解决的麻烦。”水映月继续说着。

“妳已经见过了乌阁主?”霍西亭没意会出赤烟七子的事已经解决了七七八八的背后含义,而是好奇着水映月是如何与乌赤金碰的面,毕竟他并没有看到乌赤金离开至宝园,更没见到水映月来到至宝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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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回到流水黑市,云娘就让我去见了爹爹,我们整整聊了一整夜的话,直到他累到倒头就睡…。”水映月既兴奋又沮丧的回答着。

之所以兴奋,那是因为乌赤金还活着,这件事当然让她喜出望外,毕竟过去的这五年里,如果乌赤金还活着,没有任何理由不与自己的女儿重逢,这让水映月对乌赤金的生死早就不敢奢望。

之所以沮丧,是因为目睹着乌赤金现在的残缺不全,她心疼着这样的父亲,还得为了东牙山这般出生入死,自己却是一再的到处闯祸,这让她更是感到无地自容。

“乌阁主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不管是过去的乌阁主,或是现在的乌阁主,他不但是万山第一智者,更应该说是万山第一勇者,他值得我们对他的所有赞美。

霍某这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智勇双全的奇人,我对他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霍西亭看着水映月的神情,可以料想得到她现在的复杂心情,因此刻意对她安慰着。

“神探不用安慰我了,我就去了一趟北境,这一回来,灵蛇师祖不见了,舅老爷与奈吉也不见了,已经再没有什么能让我承受不起的。

我知道爹爹现在正在做着他想做,以及他应该做的事,尤其是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才做到的那些事,做为他的女儿,我不但得全力支持他,更得以他为荣。”此刻水映月的泪水正噙在眼眶,使尽力气才能不让它滴下来。

“妳放心,既然乌阁主说过了今夜,一切便终将归于平静,到时候,妳自有大把时间陪在乌格主身边。”霍西亭并不知道今夜将是乌赤金的最后一夜,只当水映月是心疼乌赤金现在的模样,所以先这么安慰着水映月。

“好了,别耽搁神探的时间,他还得回去安排今晚你爹爹与寅六和尚见面的事,这件事才是真的大事,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云从龙在一旁提醒着。

云从龙必须赶紧停止水映月与霍西亭之间的对话,毕竟成败的关键就在今夜,在今夜到来之前,绝对不能让寅六和尚知道他不该知道的事,不管是乌赤金竟能来去自如于至宝园,或者是过了今夜,一切便将大势底定这样的话,尤其不能让寅六和尚听到任何关联到东牙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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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暗中安排风里度与蓝衣军突袭无止墙,是寅六和尚谋划多时的精心之作,他之所以敢于与乌赤金进行如此豪赌,便是因为他以为胜券已然在握,对于像寅六和尚这样的人,只有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才有机会找到他的破绽。

但是寅六和尚毕竟还是寅六和尚,他不会一直浑然不知的被蒙在鼓里,乌赤金不过是利用寅六和尚对乌赤金的执念,一时让他以为乌赤金不会皮里阳秋的跟自己玩着两面手法。

只要能安然撑到今晚,撑到霍西亭将整座至宝园都清空,到那时候,寅六和尚便再也逃不出乌赤金为他所设下的陷阱。

“云老板,还有什么是需要我这边特别留意的吗?”为保万无一失,霍西亭最后再问了这个问题。

“如果可以,在神探清空这座至宝园之前,一定要避免任何陌生人进出至宝园,不但如此,若有人想进至宝园去找寅六和尚或冥王,还请神探想尽一切方法制止。”云从龙交待着。

“这并不是件难事,这些日子以来,我也不曾见过有任何人来至宝园找过他们,他们甚至连至宝园的大门都没跨出过一步,根本就是与外界完全隔绝。”霍西亭信心十足的说着。

“那是因为寅六和尚早在他住进至宝园之前,便已经将外面的一切都安排妥当,自然不需要再与外界有所联系,这才能在乌哥哥的面前,假装这段时间他哪都没去,什么都没做。

一旦外头有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故,他们还是得想尽办法通知至宝园里头的寅六和尚,不仅如此,只要这样的变故发生,前来送信的人必是欢喜佛。”云从龙笃定的说着。

“欢喜佛?寅六和尚不是当面对乌阁主承诺过,为了感谢乌阁主的手下留情,不会让欢喜佛涉入任何有关乌阁主与寅六和尚之间的事?怎么这个时候他又会违背寅六和尚,跑来至宝园向他通风报信呢?”霍西亭不解的问着。

“神探以为寅六和尚表面上说着不让欢喜佛涉入他们之间的事,真是为了感谢乌哥哥的不杀之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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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会如此自废武功。寅六和尚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早就打算跟乌哥哥僵在至宝园里穷耗,既然是穷耗,身边留下一个冥王足矣,不需要连欢喜佛都一起搭进来。

把欢喜佛放在外头,是要让他能够帮忙主持大局以及通风报信,也只有欢喜佛才有那个能耐,随时能如入无人之境的进出至宝园。

换句话说,只要有人来对寅六和尚通风报信,那个人就一定非欢喜佛莫属,如果是欢喜佛亲自到至宝园去通风报信,就一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尤其是出乎寅六和尚意料之外的事。”云从龙仔仔细细的对霍西亭解释着。

“既然云老板认为来通风报信的人一定是欢喜佛,就凭他的身手,哪有谁能挡的住他?”霍西亭疑惑的问着。

“就是因为没有任何人的身手挡得住欢喜佛,这才非得请神探想尽办法阻止他,神探本就不是以武功见长,自然不会是以武功来阻止欢喜佛。”云从龙继续说明着。

“我懂了!就是找些借口先将他拖住,至少在我清空整座至宝园之前,绝对不能让欢喜佛接触上寅六和尚或冥王。”霍西亭听清楚了云从龙的交代。

“一切都麻烦神探了!”云从龙躬身对霍西亭表达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