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虽说只是姑娘家的生辰宴，但齐大人官任尚书令，那些在朝为官的人应当都是会去的。”

见容华说完，罗素素跟着补充道：“岂止是他们会去，你忘了齐小姐至今未定婚约，没准他们会借机带上家中公子，彼此相看也说不定。”

这一层容华倒是没想到，毕竟她还没想过嫁人的事。

听了罗素素的话后，容英眸色黯了许多，容华以为她是介意男女同席，便道：“宴会大多男女分庭而坐，姐姐无需担忧。”

若是平日里，容华一开口，容英想也不想便会呛上两句。但眼下她正思考能不能借此机会见到那人，一时倒顾不上和容华针锋相对。

当初她被门房轰出来后，紧跟着荷包又被偷走，一个女子初到京都且身无分文，可想而知过的是什么日子。

为了能吃上口饭，她在农场做了几个月的活，好不容易攒了些碎银，鼓起勇气再去那座宅子前，看到的却是人去楼空。

她在附近逗留了几日，想等等看会不会有人来，恰巧遇上了张嬷嬷，从而得知自己身世。

跟着张嬷嬷回了容府，她才知道京郊的宅子多是大户人家偷偷置的别院，寻常很少会去那。

原来，连名字都是假的。

容英不是没有怨恨、恼怒过的，但现在她更想把人揪出来，问问他到底为何不说实话。

思来想去，想见那人的欲望战胜了她对容华的厌恶。容英点点头，道：“我去。”

其实即便容华她们不说，王氏也是会说动容英一道去的。她一向热衷于经营交际圈，怎么可能错过这场宴会。

翌日清晨，在王氏再三要求下，容英一改往日轻简着装，盛装出行。

容华则是挑了件较为正式的衣服。三人分前后两辆马车，一同出发去了齐府。

…

一到齐府，王氏便牵着容英的手，径直往妇人扎堆的正厅走去。

那里聚集着京都有头有脸的贵妇，王氏面带三分笑，一一向她们介绍容英。

容华待在院子里，识趣地没跟过去，她环顾四周，院子里到到处都是人，却没有罗素素的身影，想是人还没到。

因着最近几年都未参加过宴会，容华与其他姑娘并不相熟，甚至好些人的名字都没有印象。放眼望去，都是三五成伴的，唯有容华是孤零零一人。

好在她自娱自乐惯了，并不觉得难堪，也没有要与人攀谈的意愿，便带着银珠挑了个偏僻的位置，尽情地吃起了桌上的糕点。

侍立在旁的银珠见容华一会子功夫，就把面前的一碟糕点吃完了，眼下正要把手伸向另一碟。

银珠赶紧上前，将碟子移至另一边，小声道：“姑娘，再吃下去可要被人笑话了。其他姑娘都往人堆里扎，咱也换个地儿坐吧，这个角落实在是太偏了。”

“没关系，坐这儿正好清静清净，看看热闹吃吃东西，岂不快哉！”

银珠有点急了，正要开口说话，罗素素惊讶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起，“诶，你怎么坐这儿，让我好找。”

罗素素一来，容华也顾不上吃东西了，她抹了抹粘在嘴角的碎屑，起身招手笑道：“总算把你等来了，怎么这么晚才来？”

罗素素正要走过去，迎面几个姑娘围上来与她打招呼，她只得停下来，跟人寒暄。

一旁的银珠看看罗素素那边，又瞅瞅容华，嘀咕道：“这种场合，罗姑娘如鱼得水，走哪儿都有人和她打招呼，姑娘却一味躲角落里图清净。”

容华听了也不生气，反倒拣了块糕点递过去，“个人有个人的缘法，银珠姐姐别替我操心了，来，吃块糕点。”

银珠一脸无语：“……”就知道用吃的喝的来堵人嘴。

罗素素终于应付好了那几位小姐，未免再遇上熟人，瞅着空隙嗖的一下跑到容华这边。

一坐下就解释道：“我和我大哥早就来了，只是这里相熟的人太多，又要四处找你，每走几步就有人过来寒暄，从进门到现在，这嘴就没停过。”

话一说完，像要证明自己嘴巴真说干了似的，罗素素连着喝了三盏水。

一见到容华，罗素素就有说不完的话，稍一解渴就开始霹雳巴拉，把转了一圈听到的消息说与容华听。

“我刚一路走过来，听到的全是刑部尚书容家真假千金的事。你们姐妹俩今天的风头可是要盖过小寿星了。”

“世人多有猎奇之心，容英又是第一次正式露面，被议论也实属正常。麻烦就麻烦在，时机不对，你们俩夺了那位的风头。”

说着，罗素素指向廊下正被人簇拥着，身穿云菲妆花缎织彩百花飞碟锦衣的少女，心有戚戚道：“齐茵可是出了名的任性难缠，你要做好被她找麻烦的准备。”

“……不至于吧！我和容英什么也没做，由着他人非议，也能算夺了她风头？”

罗素素想也不想就点头，“齐茵最喜成为众人焦点，今天本是她的好日子，人们口中谈的却是你和容英，可不就得把你们记恨上！”

容华震惊地张了张嘴：“……”就没见过如此清奇的思路！

罗素素被容华的表情逗笑了，拍拍她肩膀，“你也别太担心，有我在呢，姐姐我混迹京都闺女圈多年，还是说的上话的。”

容华哈哈笑了两声。进门许久，容英不可能一直跟着王氏，可她也没看容英过来，便问道：“你来的时候可有看见容英。”

“看见了，我刚来没多久，见她往花园那边去了，瞧着样子像是在找东西。”

“过了花园就是男子所在的庭院，我正准备提醒她，偏几个人上来闲聊，等我把人请走后，容英已经没了踪影，想来是回这里了吧。”

容华神色紧了紧，眉头轻蹙道：“我一直坐这儿，这里虽然位置较偏，但能观院内全景，可以肯定她没回这里。”

“难道去了容夫人那？”罗素素猜测道。

去正厅势必要经过庭院，容华刚想说不太可能，话还没出口，就见院子里的姑娘们都往花园方向蜂拥而去。

罗素素眼疾手快，拦住人询问，那人也不清楚具体出了什么事，只说是齐茵与一姑娘生了龃龉，正发脾气呢。

闻言，容华与罗素素飞速地对视一眼，而后拔脚就往花园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