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辞别龙女

夜色幽幽。

月光透过树林缝隙照射大地，光影斑驳。

小龙女眸子清冷，声音轻灵，直勾勾看着李尔，不肯挪开目光，“一定要走么？”

李尔沉默点头。

身旁陆无双很高兴，她朝小龙女投去一个挑衅眼神，开口道，“师叔，我和李尔哥哥要走啦，你不要想我们，好好呆在古墓里练功。”

“你是古墓派的掌门，不可以离开古墓哟。”

小龙女没有理会陆无双，她的眸子，会说话。

李尔闪避她的目光，从辛汉手中接过辟水剑，开口道，“这辟水剑，跟随了李某三年多，对李某来说意义非同寻常。现在，辟水剑送你。”

“辟水剑是李某身份的象征，江湖人多认识这口剑，你拿着，不会有人难为你。”

小龙女接过辟水剑，笑了起来，她一笑，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其实你喜欢我，对不对？”

李尔转头，沉声道，“龙姑娘多意了，李某对龙姑娘，并无男女之情。”

小龙女拿着辟水剑，她眸子清冷，摇头道，“你不用否认，虽然不知你为何要躲避，但我的感觉不会有错。”

“龙姑娘，李某要下山了！”

李尔加重了语气，打断小龙女。

小龙女点头，“我跟你一起下山。”

“你是古墓派掌门，难道忘了古墓门规？你不可以离开古墓，更不能随李某下山。”

“不。师父的规矩，我不用死守，我更不应该被师父的规矩束缚，这是你教我的。”

李尔张张嘴，开口道，“李某下山有要事，不能带你。”

小龙女没有回答，看了李尔半响她才开口道，“你不要我随你下山，那我听你的，不下山了。”

李尔点头，“你要勤练武功剑法，不能懈怠，也不要去全真范围，遇上疯疯癫癫的老人，要提前躲开。”

小龙女笑得开心，“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

“好，我走了！”

李尔转身，辛汉和陆无双跟着准备离开。

李尔突然停下，看一眼陆无双，开口道，“无双，你姑娘家家的，跟着我行走江湖不妥，你还是留在古墓派，随你师叔学艺吧。”

陆无双一下子炸了，声音尖锐几分，“我才不要留在古墓，更不要天天对着师叔那半死不活的脸。”

说着，陆无双泪眼汪汪，拉扯李尔衣袖，摇晃李尔胳膊，央求道，“李尔哥哥，你不要抛下无双好不好。辛汉他粗心大意，根本不会照顾你。你身边要是没有了无双，就没有人照顾你啦。”

“由不得你。”

“以后，你跟随师叔学艺，不要给师叔惹祸。”

李尔不吃这套，点了陆无双穴道。

最后看一眼小龙女，李尔勉强扯出笑容，开口道，“无双这孩子就麻烦你了。”

“我是她师叔，应该的。”

李尔下山了，背影逐渐消失在小龙女和陆无双眼中。

陆无双被点了穴道，她脸上露出焦急，眼神更加焦急。

小龙女望着李尔离开的地方，她站了很久，一动不动。

“姑娘，他已经走远了！”

小龙女对孙婆婆的话置若罔闻。

孙婆婆长叹了一口气。

上苍对古墓派何其不公！

古墓派从林朝英祖师开始，历代传人都情路坎坷。

林朝英祖师痴念王重阳不得，在古墓孤独终老，郁郁而终。莫愁下山，却遇上负心男子，还被逐出师门，饱受情殇。如今姑娘也动了情，那剑仙李尔，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呐！

姑娘，如果你聪明点，便收了妄想！

话到嘴边，孙婆婆却说不出口，她也有过年轻的时候，知道少女心里一旦住下某个人，便会沉沦苦海，拉也拉不回来。

小龙女站了很久。

天快要亮了，小龙女才解开陆无双穴道。

陆无双拔腿就要朝山下跑。

小龙女幽幽开口道，“你要去哪里？他已经走远了，你追不上的。”

陆无双转头，眼神凶狠，凶巴巴道，“要你管！”

“可是他把你托付给了我，我不能不管你。”

陆无双炸毛了，表情更凶，朝小龙女吼道，“你不要跟我提李尔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才不会把李尔哥哥让给你。”

小龙女表情不变，一句话让陆无双如遭雷殛。

“何需你让？他为什么把你留在古墓，难道你不清楚吗？他对你，根本没有男女之情，你不过是个小丫头，他又怎么会对你有想法。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陆无双嗫嚅嘴唇，眼泪簌簌，朝小龙女吼道，“你不过才比我大五岁，难道不是小丫头？”

小龙女不理会她，朝孙婆婆道，“不要让她下山，把她带回古墓。”

“老身知道了。”

孙婆婆叹气。

林朝英祖师，莫愁，姑娘，还有莫愁的弟子无双，苍天，你对古墓何其不公！

小龙女提着辟水剑，转身回了古墓。

陆无双蹲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间，眼泪簌簌直流，哽咽哭了起来。

孙婆婆上前，拍拍陆无双肩膀，开口道，“无双，跟老身回古墓吧。”

陆无双抬头，泪眼婆娑，“孙婆婆，为什么李尔哥哥要把我留在古墓，他为什么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像我一样大的姑娘都可以嫁人了，我对他的感情他不知道吗？”

孙婆婆沉默半响，才答道，“无双，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或许你对他只是依赖，并不是男女之间那种感情。”

“为什么你们都说我小？我懂，我什么都懂！”

“婆婆，呜呜呜呜.....”

陆无双扑进孙婆婆怀里，眼泪打湿了孙婆婆衣襟。

孙婆婆轻轻拍打陆无双后背，老眼不由湿润了，满脸怜悯，开口道，“剑仙李尔，你不该招惹无双和我家姑娘啊！”

墓室里，寒玉床上，昏暗烛火照亮小龙女脸庞。

轻轻抚摸辟水剑身，小龙女眼神带笑，她似乎能感受到那人残余的温度。

恍惚间，眼前又出现那人音容笑貌，小龙女痴痴开口道，“师父，你不要龙儿出古墓，嘱咐龙儿不要接近男子，龙儿没有听你的话，让你失望了。”

“龙儿知道祖师当初的感受了。”

“师父，其实你不懂什么叫爱，但龙儿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