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看了一眼常氏，又联想起在唐家时那些宾客的猜测，王氏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王氏看向了唐渊：“你先去看看姨母，我和常氏聊聊。”
常氏连忙阻止：“不，老爷不能走，他必须得在场。”
唐渊原本也没打算走，他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常氏：“说吧。”
下人们也没有回避，都在门口站着。
常氏艰难开口：“在说这件事之前，我想请老爷答应我三个请求。”
唐渊不耐烦的呵斥：“爱说不说。”
“这件事忧关老爷的身世，你真不想知道吗？”常氏抛出诱饵。
唐渊不屑的开口：“如果你是想说我不是谢莹生的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常氏错愕的看着唐渊，她怎么会知道？！
明明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这世上都没有几个。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基本死光了。
据她所知，也就只有唐老夫人，唐二爷，以及她。
如果真要说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被囚禁起来不见天日的那个女人了。
可那个女人被困在那个牢笼一样的房间里，她怎么会出的来？
“果然是想说这事儿？”唐渊嘲讽道：“你一直跟我说，倾慕于我，可知道我被谢莹母子俩戏耍的团团转时，你却没有丝毫的松口，你的倾慕可真让人瞧不起。”
常氏脸上一片灰白。
王氏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啊。
正当王氏想要让人送常氏离开时，常氏又开口了：“我是倾慕于你，我费尽心机才嫁给了你做小妾，可你呢，这些年就只把我当成了摆设，别说碰我，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你的眼里只有王氏，生怕她会因为你多看我一眼就生气。凭什么，论出身，王氏虽然生于富商之家，可也只是士农工商的最底层，是最卑贱的商户之女。论样貌，我也远胜王氏，可你们这些年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而我却只能独守空房。你对我无情，我又凭什么对你有情有义？”
“当初这门婚事，是皇上赐婚，我拒绝不得。可你入府之后，我给过你选择，要么就在府里乖乖做一个姨娘，安享晚年。要么就是等过了风声，你假死离开换个身份重新生活。是你自己选了留在府里，如今又来怪我？”唐渊不耐烦的提醒常氏：“何况，你还用卑贱的手段给我下药，害我与夫人离心四年之久。”
“呵……”常氏凄苦一笑：“那我要恭喜老爷了，其实，当时你并没有背叛夫人。即便我给你下了药，你也没有碰我。”
唐渊和王氏都是一怔。
王氏心道果然。
唐渊则是铁青着脸站起身：“我没有碰你，那唐嫣然是怎么来的？！”
常氏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是唐二爷的。从我入府时，他就垂涎于我的美貌。我日日独守空房，被他钻了空子，以至于怀上了嫣然。可是，那个时候，我们谁都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你。那时，你官运亨通，唐家借着你的权势也发展很快，唐二爷不敢因为我跟你闹翻。而我，也怕你知道这件事之后会休弃我。”
唐渊顿觉自己脑袋上都绿了起来，他伸手指着常氏，震怒不已：“就算不告诉我，你也可以选择打掉孩子，为什么要生下来？！”
常氏生无可恋的开口：“唐老夫人知道了这件事，她不让我打掉孩子。而且，我也想赌一把，赌我们有了孩子之后，你会对我变得不一样。”
王氏不解：“老夫人为何不让你打掉孩子？”
常氏嘲讽一笑：“还不是可怜的攀比心作祟？那时老爷官运亨通，老夫人觉得老爷将来怕是能封侯拜相，甚至能弄个世袭爵位，如果我生了儿子，他们就会想办法把世袭爵位给这个孩子。如果我生的是女儿，以丞相之女嫁出去，也不会嫁的太差。事实证明，他们赌对了，嫣然果然被五皇子看上了。”
王氏也有些恼怒起来，这个老夫人的心是真黑啊。
利用老爷对她的孝心就已经很过分，居然连老爷的孩子都不放过！！
“怪不得，我生的五个孩子，她一个也不喜欢，却独独对唐嫣然另眼相待，原来，唐嫣然才是她嫡亲的孙女！！”王氏冷嘲起来。
唐渊面色铁青，有心想骂几句常氏不知羞耻，可他骂不出来。
有心想踹几脚常氏，可是常氏这虚弱的样子，他要是真踹下去，估计常氏直接就得归天了。
下人们都站在门口。
常氏没有避讳下人，就直接说出了这件事，显然是一点儿也没打算照顾唐渊的面子。
她这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唐渊戴了一顶绿帽子，一顶由他弟弟给他戴上的绿帽子。
唐渊的眼里闪过一抹狠意，他想直接弄死常氏。
至于那些下人……唐渊有些犹豫，那都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心腹，夫人怕是舍不得。
唐渊正不知如何是好，门外就传来了唐希昰的声音：“常姨娘今日把这些说出来，有何目的？”
常氏疲惫的瘫坐在地上：“原本，是想靠秘密换取一份无忧的前途的，可既然已经没有指望了，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了。老爷辜负我多年，我总要他付出些代价的。不知唐朝丞相竟然成了一个绿毛龟，这丞相之位，他还能不能坐得稳……哈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常氏竟然癫狂的大笑起来。
毒素在体内快速蔓延，常氏带着浓烈的不甘，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她的目光停在唐渊那张震怒的脸上，眼里的不甘终于化为了释然。
唐渊在恨她，恨她好啊，这才能永远记住她这个给他带来屈辱的女人啊。
常氏似乎又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个俊朗儒雅的唐渊，那时，她被家人送进宫当宫女，一路往上爬，才在宫女中脱颖而出。
皇上在宫里培养了很多的容貌上层的宫女，而这些宫女，都是皇上监管朝臣的眼线。
那时，皇上原本要指给唐渊的是另外一个宫女，而她，则趁着那个宫女不注意，杀了她。
最后，常氏成功的被皇上指给了唐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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