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冬日小说网>玄瞳记>第二十四章: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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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泄悲

陈严用刀劈砍砸掀,不一会就挖出来一个土坑。他合上胡飞的眼睛,又找来胡飞的断臂,一起埋入坑中。他填上土,站起身左右看看,说道“把你的刀给我”

岳银屏道“你自己不是有吗”陈严伸着手不说话,岳银屏噘着嘴,不情愿地把自己那柄短刀递给他。

陈严找了一根倒在地上的大树,树干小桶粗细。岳银屏那把短刀果然锋利,他轻轻一刀就砍下了一截三尺来长的树干。又刷刷两刀破出一块三寸来厚的木板,这短刀就是太轻,他使惯了重刀,这刀就有些不合手了。他扬手将短刀扔还给岳银屏,岳银屏伸手接了,仍是气鼓鼓的。

陈严用他那把破刀在木板上刻下“胡飞之墓”四字,立在胡飞墓前。他在墓碑边上坐下,摸着墓碑上的字,怔怔发呆。

他想起了十岁那年,有一天他去野外玩耍,在一道小水沟里看见一条盘着的水蛇,他玩心大起,捡了一根竹竿就把那条水蛇打死了。他用竹竿挑起蛇身,水蛇毫无生气地挂在竹竿上,蛇嘴半张着,一滴一滴地落着红色的血滴。他突然感到一阵无趣,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这条小生灵就这么死了,世间从此就少了一个生命。他有些后悔起来,头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条生命的消逝。想起打蛇的时候那条水蛇徒劳地张开嘴数次咬向他的竹竿,他想起了那时水蛇那对绿豆小眼,那小眼里是不是满是绝望,他那时突然有些想哭。

这情况跟现在多么的相像,他想起那天过后,他的情绪低落了好久,后来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摸着他的头笑着说“严儿长大了。”他问父亲自己是不是很软弱,父亲摇摇头,笑着说“咱们是人,人天生都有对弱小生灵的同情心,这不是软弱,因为这同情心,我们在面对恃强凌弱时才会而出,也因为这对弱小的同情心,我们也才会有对强者的不屈,以及努力成为强者的勇气与决心。”

想到了那条蛇,想到了胡飞,想到了父亲,陈严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任由泪珠一颗颗滚下,划过他的脸颊,落进他的嘴里,眼泪咸咸的,他也不抬手去擦。

岳银屏越来越无聊,她歪头看了看墓碑上的字,说道“真难看。”她见陈严没有反应,转头看他一眼,见陈严一脸水渍,她疑惑道“小鬼,你不是在哭吧。”

这时一滴湿湿凉凉的东西打在了她的脸上,她摊开手掌抬头望天,只见一滴滴水珠从天上落了下来,淅淅沥沥的,打在他们身上,落在枯叶树枝上,林中啪啪啪地响起了雨声。

她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下雨了呀,我就说嘛,那个凶狠的小鬼居然会哭。”

雨珠越落越急,很快哗啦啦雨声大作,大雨已成倾盆之势。岳银屏张开双手挡在头上,但在这大雨之下,又能有什么用,片刻之间,她就浑身湿透,她高声叫道“这什么鬼天气呀都是深秋了还能下这么大的雨喂,小鬼,你坐够了没有,咱们赶紧找个地方躲雨去呀”

她转身就想走,却听到陈严开始抽泣起来,她一脸惊讶,回头看去。陈严坐在雨中,浑身成了落汤鸡一般,他的头发湿哒哒地粘在额头上,鼻子下面流出一团黏糊糊的鼻涕,抽抽搭搭地哭出声来。

岳银屏说道“喂,臭小子,你还真哭啊”

陈严越哭越大声,他到底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这一年里为了能生存下来,他将自己所有的感情深藏心底。盛一鸣曾经就跟他说过,他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只怕会变成一个麻木的疯子。

今日他修为大增,至此就有了自保之力,又在这情景之下勾出了泪水,他心底压抑了一年的磅礴情感再也抑制不住,从一年前开眼失败那天的悲伤、愤怒、惊俱、迷茫、绝望、憎恨等等等等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倾泻而出。顺着泪水争先恐后地往外直冒,再混着冰凉的雨水滑落,掉进他的嘴里,落在地上,被大地吸收。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自己的祖父,想起来陈家庄的一切一切。他放声大哭,尽情悲号,如同一只受了伤的野兽,痛苦嗷叫。

岳银屏心烦意乱,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事物当中,其一就是婴孩,因为婴孩一哭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她转身跑到一棵大树后面坐下,双手死死地按住耳朵,嘴里大叫道“爱哭的臭小鬼,你”

陈严悲伤的哭声冲过雨声,越过风声,盖过一阵一阵的闷雷声不时地钻进她的耳朵。岳银屏越来越烦躁,她真想逃离开去,但又怕离得远了会出什么事,只得苦闷地不住摆头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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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陈严哭呀哭呀,他麻木的内心终于有了痛感,这痛感却万分亲切,他觉得自己正在慢慢活过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大雨终于停了,他止住哭声,抬眼看看四周。

他惊讶地发现,虽然入眼处全身枯枝败叶,但那颜色却似乎前所未有的鲜艳,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年里,眼中全是灰蒙蒙的黑白色调。

此时天色开始明亮起来,透过枯败的树林,陈严看见东边的天空之上,一片金色慢慢晕开。他觉得自己的神念也随着那片朝阳静静开放。

脑海里轰的一声,他觉得整个天地开阔起来,整整压抑了一年的心神放开,神念暴涨。他的右眼之中,不住地溢出一股一股浓缩的神念,与他自己的神念缠绕。他的神念完全放出,脑中所见的范围越来越大。

岳银屏被吵了,疲惫不堪,陈严的神念越过她去,她到底是个药师,对神念的感觉异常灵敏。她猛地抬起头来,暗道这小鬼又在闹什么。

眼前景象顿时让她呆住了,只见一片朦胧的扭曲正快速扩散开去,她下意识脱口而出“神念潮汐”神念潮汐只有神念修为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才能。她从树后走出,瞧见陈严还呆呆地坐在那里,他哭了,左眼肿起,脸上泪痕还未干。

岳银屏心里震惊,这小鬼居然在无意识中放出了神念潮汐。她看着扩散的潮汐边缘在约摸三十丈之外停住,她张大了嘴“这小鬼是个变态呀我的神念潮汐范围也就半里范围”她想看看这潮汐强度有多大,便放出自己的神念,探入潮汐之中。

这不探不要紧,一探之下,她顿时气炸了。这神念潮汐的感觉如此熟悉,不就是她消失的神念修为吗

岳银屏怒喝一声,扑上去就要对陈严做点什么。这时却见那道神念潮汐散去,陈严回过神来,正好见到岳银屏张着两爪咬牙切齿的样子。

他面色一沉,说道“干什么”岳银屏一愣,倒吓了一跳,她面色转淡,垂手站起,嘟哝了一句“没什么。”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陈严站起身来,这时觉得自己身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便即运使真气烤干衣服,烟雾缭绕中,还觉得眼睛胀痛,用真气在眼周转了几圈,肿胀消去。

岳银屏见了,也察觉自己身上湿漉漉的,她低头一看,自己衣服穿得不多,湿衣之下自己的肌肤隐约可见。

我的皮肤真好啊,她痴痴地欣赏了一会,突然想起这里还有个小鬼,面色一红,恨恨道“小色鬼”便运使真气,开始蒸干衣服。她丹田内真核没了,不过好在还存有些真气,不然穿着这身半透明的湿衣,可就掉了大面子了。

陈严莫名其妙,但也不大想理她。他弄干了衣服,觉得腹中饥饿,就在胡飞坟前拜了几拜,四处去找找看有没什么可以吃的。岳银屏见陈严走了,连忙跟上,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不一会儿,陈严在林中抓到一头野,打杀了割下两条后腿洗剥干净,这时他才想起自己这把烂柴刀还没收进储物戒内,就联系储物戒要收刀入内,哪知试了几次,都是毫无反应,他不得其解,就将这事放在一边,生了一堆火架起野腿在火上烤了起来。

他跟着盛一鸣学了一年厨艺,应这位老师傅的要求,随身带着各式调料。几次调料撒上去,野腿的肉香被勾了出来,与调料味道混合,鲜香四溢。

岳银屏好吃,被这股香味一冲,顿时食指大动口水直流。她两眼放光地盯着火上翻滚滴着油脂的野腿,几次都忍不住地伸手去抓,被陈严一瞪,又悻悻收回手来。眼睛却粘在野腿上,一刻也不肯移开。

终于,野腿烤得外表一层酥黄,陈严经验老道,知道烤熟了。便扔给岳银屏一个,自己慢慢地吃另外一个。

岳银屏劈手接过,一手撕肉,迫不及待张嘴就吃,她也不怕烫,吃得龇牙咧嘴的。这香烤野腿也是太好吃了,尤其是表面那层脆皮,酥香焦脆,好吃到她差点就把手指头都吞了下去。

岳银屏很快便吃完一整条腿,骨头缝里的肉渣都被她撕下来吃掉了。她眼巴巴地瞧着陈严慢条斯理地慢慢吃着,又将沾满肉脂的手指送进嘴里,不一会就把手指吸得干干净净。

陈严食量不大,吃了半条腿就饱了,剩下半条腿被他随意扔在地上,他擦擦嘴,起身离开。

岳银屏大喜,嗷的一声扑过去捡起半条腿,随意拍拍腿上的泥土枯叶,一边香香地吃着,一边紧紧地跟上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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