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Chapter 4 选择

很快，为期两天的春季运动会便结束了，我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生活中，高一的知识不多，掌握起来并不难，我没花很长的时间便把课本和黎语绯的笔记都吃透了，再加上有陈皓的帮助，对于考试越发得心应手起来，照这样的进度下去，我想我应该有望在文理分科的时候混进理科实验班。

这几天都在整理自己的笔记，眼看着现在最后一门物理也完成了，OK，那就把黎语绯的笔记还给她吧。

我整了整她的笔记本，拿在手上正准备出去，陈皓突然拦住了我问:“你干嘛去？”

我莫名其妙:“我把笔记还回去啊，怎么了？”

他瞪大眼睛，一脸暧昧的看着我:“你去找黎语绯啊？”

我点点头:“对啊。”还个笔记本而已，他这什么表情啊？看起来为什么这么欠呢？

我想到之前的事，气便不打一处来，我指着他说:“陈皓，别告诉我你还在乱想！”

他摇头摆摆手说:“怎么会呢？知道你钢铁直了，走走走，咱们一起去~”说着便也起身准备往外走。

我伸手示意他停下“住脚，你去干嘛？”

他伸了个懒腰，理所当然的说:“课间休息啊，出去透透气转换下心情嘛~”

我怎么总觉得这人不怀好意呢？

走到了四班门口，我对着坐在门边的一个女生说:“同学，能帮忙叫一下黎语绯吗？”

她看了我一眼，转头对着班内喊了一句:“语绯！又有人找！”然后往她纸上没写完的正字添了一笔。

我一看，emmmmmm五个半正字，好奇问道:“同学你在记什么。”

那女生没抬头说了句:“今天早上来找语绯的人数。”

我:“……”牛逼啊。

没过多久，黎语绯走了出来，看到是我，便打了个招呼说:“宋辞桉，有什么事吗？”

我把笔记递给她，感激道:“我看完了，这些对我帮助真的很大，谢谢你！”

她接过笔记，回了我一个友好得体的微笑:“不客气，有用就好。”

我指了指二班的方向说:“那我先回去上课了？”

她点头:“嗯，拜拜。”

“拜拜。”

我们十分普通的告别了，准备普通的各回各班，继续普通的一天，继续普通的生活，但是转身我便对上了陈皓那不普通的目光，看他笑的一脸满足，一脸荡漾，一脸猥琐，我就知道他绝对尼玛又在乱想了，这脑子里究竟装的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汤汤水水？能让我见他一次就想抽他一次。

“陈皓？”我皮笑肉不笑。

许是被我此刻的撕逼脸吓到了，他讪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人要有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我发誓，我真没乱想，我只是喜欢看你们两个站在一起而已，看着就心情好~我又能回去好好学习了哈哈哈哈哈…”

我:“……”

我累了…骂不动了…真是一个变.态，就这样吧，没救了。

时光打马而过，六月的时候，发生了两件事情，算是给平静的生活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一是黎语绯在创新英语大赛决赛中斩获了全国一等奖，二是文理分科意向表终于发了下来。

前者让我们的英语代课老师高峰激动了好几天，后者让我们的班主任胡国松语重心长的开了好几次班会。

一个月前因为我们班的英语老师休了产假，高峰便成了二班的代课老师。高峰外号老高头，本是四班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名如其人，勇攀高峰，在江北任教多年，德高望重，对待什么事情都认真严苛，兢兢业业，许是工作压力太大，才刚年逾不惑，白发便已过半。

黎语绯是高峰的得意门生，这点只要上过老高头两节英语课便可以明显感觉出来，老高头对黎语绯的宠爱程度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但凡涉及举例，便三句不离黎语绯，如今黎语绯得奖以后，老高头更是每日红光满面，仿佛自己的女儿得奖一般激动的不行，显得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

但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我们把分科意愿表交上去之后，胡国松便在当天下午开了班会。

“我想在这里跟大家再强调一下，文理分科不是儿戏，你的选择将关系到你以后的高考，关系到你未来的专业，关系到你出社会以后的就业方向，希望同学们慎重考虑……”

他说了很多很多，说了很久很久，说到最后口干舌燥，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今天就说到这里，希望同学们能够重视，大家继续自习吧。”

本以为这次班会只是老胡心血来潮的语重心长，谁知道第二天他又开了一次班会，同样的话再讲了一遍，与昨天不同的是最后他补了一句:

“贺观棋，来办公室找我。”

贺观棋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直到放学铃响完了，大家人都跑的差不多了，他才缓缓走进了门。

他平日里的几个兄弟一见他人回来便拥了过去，陈皓上去就是一句:“大棋，老胡跟你说啥了，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贺观棋只是大大咧咧的一笑，一脸无所谓的坐下说:“没啥，老胡让我再好好想想，叫我别选文科。”

陈皓立马就激动了:“我去？你选文科？你疯了吗你选文科？不是？你为什么要选文科啊？你文科这样，你理科那样，你怎么会想选文科呢，不行，我也觉得你这次应该听老胡的，选什么文科啊，你给我读理科去啊，咱兄弟几个一起去理科啊。”

看着陈皓两只手在空气中胡乱的比划，念到文科的时候手放的低低的，念到理科的时候手举的高高的，我寻思着……陈皓这是念了段Rap？

贺观棋听完陈皓讲完这一大段以后，沉默了一会，他不再笑嘻嘻，而是有些严肃的开了口:“…兄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喜欢文科啊，我还非文科不念了，就算我文科成绩不如理科成绩吧，但我只知道如果我这次做出违背自己本心的选择，或许以后我能走上我爸妈想让我走的路，可是，我不会开心啊。”

“我去！我服了！你怎么跟宋辞桉一样啊！”陈皓大力的拍了下桌子骂了几句，然后就气冲冲的走出了教室，把门甩的震天响。

我:“？？？”不是？你生气就生气！干嘛又扯到我！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七月初，我们进行了文理分科考试，考完之后便迎来了愉快的暑假。

高二开学第一天，我来到江北注册，今天学校将会公布文理分班名单，事情不多，第二天才正式上课，我领完书搬完教室就可以回家。

我到了教室，陈皓已经在位置上坐着了，我在他旁边坐下，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吊儿郎当的开口:“哟，宋辞桉，好久不见啊~”

我也以同样的语气回他:“哟，陈皓，好久不见啊~”

我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后门的贺观棋，小声的问陈皓:“不是吧，都一个暑假过去了，你还不和贺观棋说话啊？”平时像这样悠闲的时候这两人不应该早就勾肩搭背如胶似漆了么？

他没好气的说:“理他干屁？”

我:“……”行吧……

“同学们好久不见啊，最近大家都过得怎么样啊？”胡国松走进了教室，笑着跟大家寒暄了一阵以后，拿起了分班名单，终于进入了主题。

“现在，我将公布我们文理分班以后的名单。”

胡国松顿了一顿，开始按学号念班上同学的名字及分班，我们的学号是按姓氏排的，这意味我应该在挺后面才会被念到名字，有点煎熬。

“陈皓，高二八班。”

陈皓小声的对我说:“听说历年来理科实验班就是八班，宋辞桉，我成功挤进去了，现在就差你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理科牛逼，别提醒我了，紧张死我了啊。

“贺观棋，高二三班”

陈皓在旁边嘟囔了一句:“切……”

贺观棋…最后还是没改意向，进了文科平行班，本来以他的成绩，如果选了理科肯定能进实验班的，希望他不要后悔。

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后悔。

“宋辞桉，高二八班。”

“Yes！”呼，我握拳庆祝，太好了！

“奈斯！”陈皓把手伸了出来，和我击了个掌说:“互组小组上岸成功。”

……

“徐枕亚，高二八班。”

哇呜~徐枕亚果然也进了，她开心的转头看我，我笑着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分班名单念完了，胡国松环视了一圈班级语重心长的说:“我们班的这些同学，可能有些以后还能跟我在一个班一起学习，也有可能分到别的班，不再被我教了，甚至可能隔了几个楼层，连见面都难了。”

他看了一眼贺观棋的位置，意有所指:“不过，希望大家无论在哪里，无论读文科还是理科，都能坚定自己的选择，最后两年，努力拼搏，不负热忱，考上理想的大学，理想的专业。”

最后，他说着说着有些哽咽:“有点怀念高一刚入学的你们了，一个个刚从初中上来，还这么懵懂…我看着大家从相互不认识，教室里的死气沉沉，到后面渐渐有了凝聚力，班级开始变得闹哄哄，平日里虽然总是鸡飞狗跳的，总不让我省心…但是，也确实热闹，像个家……

希望大家，到了高二，也能像现在这样，好好成长，好好学习每天都开心。来日方长，你们每一个孩子都很棒，是我胡国松的骄傲。”

他缓缓叹了一口气，对大家说道:“现在，同学们就可以开始整理东西了，搬到高二教学楼，搬到自己的……新班级去。”

全班很安静，大家都没有动，我也有些感慨，虽然是下学期才加入进来的转学生，可是半年的时间，我跟这些同学也有了很深的感情，我也有点不舍，他们在一起相处一年了，如今有些被分到不同班了，想必也会更加难过吧…

“起立！”

徐枕亚站了起来，我们全班也跟着她站了起来，只听她哭着朝讲台鞠了一躬说:“老胡，谢谢您！您辛苦了！”

我们也跟着她一起鞠躬，齐声喊了这么一句。

胡国松笑着说:“老胡……原来这是你们给我的外号啊……”

他朝我们挥了挥手:“同学们，收拾收拾东西吧，再见了！”然后用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走出了班级。

……

班级渐渐变得喧闹起来，大家都在整理自己的东西，陈皓收拾完站起来，走到了后门的位置，对着后黑板就是一句大喊:“喂，搬完教室，要不要去打球啊！”

呵…陈皓这个人……

我转头一看，看见贺观棋咧嘴笑了，露出了明晃晃的一口大白牙:“行啊！”

陈皓转身回来往我这边走，边走边喊:“老子以后在三楼，不方便！你离食堂近你先去抢饭，帮我也打份，敢吃独食看我打不死你！”

“好！”

他听到身后贺观棋的声音，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背上书包抱起了桌上的一摞书，朝我扬了扬下巴，灿烂的笑道:“宋辞桉，我先走着了啊，八班见。”

“滚吧，八班见。”

我抱着书，走到徐枕亚旁边问:“喂，亚子，走不走？”

徐枕亚还在抽鼻子，摇了摇头说:“辞桉你先走吧，我再缓一缓……”

行吧……瞧这孩子难受的，我拍了拍她的肩，跟别的一一同学告别，便走出了教室。

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阿西，我这次好像搬的有点多了，有点快兜不住了的感觉，我一看最上面的书好像快掉了，连忙低头腾出一只手理了理，余光瞥见四班后门隐约好像有个人走了出来，我一时来不及刹住车，直接撞了上去。只听见哗啦的一声，我的书撒了一地，啊这，真是卧槽了…我连忙蹲下来捡书，那个人也蹲下来跟我一起捡，我正想道歉呢，那人却先开了口:

“同学，不好意思。”

这声音好熟悉啊，我抬头看了她一眼:“黎语绯？”

“嗯你好？宋辞桉？”

她起身把最后一本书放在我怀中的书上说:“你们这么早就结束了啊，已经开始搬书到高二楼了？”

我点点头:“对啊，我们已经念完名单了，你们还没结束啊？”

“高老师叫我去办公室帮他拿U盘，他说最后还有一个班会要开……”

这…这是有多少话想说啊，还拿U盘呢，PPT也整一个出来了吗……

我抬起右脚撑了一下书，把它放的稳当些:“哦，好吧…对了，你选文还是选理？”

她正想开口:“我选……”

“语绯，为什么选理科？”骆瑜婷不知何时从后门走了出来，皱眉看着黎语绯。

嗯？黎语绯也选了理科？那我们以后不就是一个班的了？哇塞，好事啊！不过，黎语绯选了理科，骆瑜婷为什么看起来一副心情不爽的样子。

黎语绯看了一眼骆瑜婷，平静的说:“瑜婷，我也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可是你明明不喜欢……”

“我们不要在这聊这个话题好吗？”

哈？什么噢？这个话题弄得我十分好奇噢，好奇到好想让她们现在就讲给我听……

你们，当我是个透明人就好。

可是黎语绯却打断了骆瑜婷的话，转头对我说:“宋辞桉，我先走了，再见。”

“啊？噢？嗯？再见……”

她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骆瑜婷二话不说追了上去，留我一个人在原地说再见整得跟自言自语似的。喵喵喵？咋了这是？她们吵架了？

刚才骆瑜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喜欢什么？黎语绯不喜欢理科…却还选择理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