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第二天，老宋给我转了笔生活费，并且嘘寒问暖了几句。我将钱退回，告诉他以后不用再给我了。
没过多久，庞女士打来了电话。
若是以前，看到她的号码，我一定感激涕零。但是现在，疼的太过了，只剩平静。
“语绯，我接个电话。”
“嗯。”黎语绯没有抬头，此刻她的眼里只有橱窗里的狗。
我走开几步，站在能看得到她的地方，摁了接听。
“喂……”犹豫了几秒，我没有喊妈。
“你还住在她家吗？”
庞女士的声音，当真比这儿的冬天还要冷。
“是。”
“你不要生活费，是想让她养你吗？”
我还没开口，她继续道：“我真没想到，我会养出你这样的孩子，你太叫我失望了。”
庞女士的语气毫无波澜，我竟想象不出她说这些话时的表情，只知道比打我骂我更让我难受，但我不会再表现出来给她看了。
“妈，我没有要她养我，我手上还有钱能养活自己。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我会尽力弥补。”
“宋辞桉，不要再叫我妈，我们不接受你的弥补。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以后你好自为之。”
“妈，你……”
“嘟——”
她将电话挂了。
这般戛然而止的情况，我早已习以为常，看了一眼通话记录，刚刚的1分37秒算是这一年多来最长的一次了。
她说对我失望，我对她又何尝不是？
我没有想象的难过，将手机收起，回去找黎语绯。
刚走近还没唤她，黎语绯便转过身指着橱窗笑颜道：“宋辞桉，你看这只比熊，它会笑。”
我瞧了一眼，不解地问：“这是笑吗？不就是吐舌头？”
“你认真看。”黎语绯牵住我的手，满眼期待。
我看了看，“吐舌……诶诶诶！”我赶紧勾回她的手，将她抱住，“哈哈哈是是是，在笑在笑。”
“嗷嗷嗷！”
小狗突然吠了起来，隔着玻璃都能听见它的叫唤。
“它好凶。”
“不凶”，黎语绯扯下我的手，像遇到了“真爱”般直勾勾地看着橱窗里的小白狗，“我想要它。”
“你说什么？”
“我想要……”
“停”，我拉过她，挡在她身前不让她看狗，“黎语绯，你都没说过想要我，连在床上的时候都没有。”
“嗷嗷嗷！”
“你让开，它在叫。”黎语绯说着歪着脑袋笑了笑。
当然不是看着我笑。
“宋辞桉，它好可爱，像棉花糖。”
“黎语绯，我好生气，像个怨妇。”
她不为所动，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看看我，要它还是要我？”
“要你。”黎语绯没有犹豫的选我，但目光还在它身上，“你安静一会儿，再看十分钟，我们就走。”
“不行，电影要开始了。”
“那五分钟”。
“现在走。”
“它好小。”
“黎语绯！你看看我！”
“我看我看”，她终于收回视线，说：“看五分钟，好不好？”我没吭声，黎语绯凑了上来，在我的唇上小嘬了一口，退开身复又问了一遍：“好不好？”
“你为了看一只小狗亲我，出门的时候我求你吻我，你……”
黎语绯以吻封缄，没让我说下去。
“嗷嗷嗷！嗷嗷嗷！”
听见小狗嗷嗷直叫，黎语绯停下了，扯开我去看小狗。小狗看到黎语绯嗷嗷了两声便消停了，一直翘着尾巴打转。
“它好像挺喜欢我。”
我轻喘着笃定道：“那不能带它走了。”
“幼稚”，黎语绯笑着轻点玻璃，小狗蹲坐着“伸手”够黎语绯的指头。她凝眸在它的小爪子上，眉眼弯弯，嘴角的笑意就没有下去过。
眼前这场景，她和它，倒有些许“约定”了的意味。
“走吗？”
“好”，黎语绯收回手，对它说：“一会儿我们来接你。”
“小狗狗，晚点来接你。”我冲着小狗挥挥手，去牵黎语绯。
“嗷嗷嗷！”
我：“……”
它就是很凶。
……
今年春节档的电影喜剧扎堆，除此以外都是打打杀杀的外文片，没有黎语绯喜欢的类型，最后她在矮子里挑将军，选了喜剧。
在一起这么些年，我和她只在电影院看过两部喜剧，严谨的说，应该是她陪着我，我自己看了两部。
检票时，我提醒她，“这部的影评普遍说剧情不错，你别像之前一样睡着了。”
“你说第几遍了？”
“为什么我要说这么多遍呢？”
黎语绯瞥了我一眼，自信道：“不会睡着，我不困。”
事实证明，她会。
电影播了不到一小时，黎语绯靠上我的肩膀，说她错了。
我憋着笑，压低了声音，“走吧，他们笑得太大声，你睡不好。”
她摇了摇头，“我不睡，就靠一会儿，你继续看。”
“哈哈哈哈哈……”
……
一阵接一阵的笑声过后，黎语绯轻叹了口气，我问：“怎么了？”
“有点无厘头，看不懂刚刚他们为什么要亲，现在又为什么要吵架。”
“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人又笑了起来，这回黎语绯跟着笑了。
“找到笑点了？”
“不是。”黎语绯将脑袋埋进我怀里，“大家很可爱，宋辞桉，我睡一会儿。”
“别睡，我们去看小狗吧，三点了，应该开门了。”
提到小狗，黎语绯同意了。她晕晕乎乎的跟我出了放映厅，还没走出电影院，已经清醒。
“你觉得剧情怎么样？”我撞了撞她的肩膀，黎语绯笑了，反问我：“这部有剧情吗？”
“没剧情你能撑一个小时？”
“那是因为上次你一直在笑，这次你没怎么笑，我怕你无聊，才撑着不睡，其实开始十分钟我就困了。”
“那真是委屈你了。”我捏了捏她的脸，难掩心动，“以后我们不来电影院看喜剧片了，在家看，这样你想睡觉也方便。”
“动画片可以在家看。”黎语绯拉下我的手挽住，“我知道喜剧片你更喜欢在电影院看，下次我买杯咖啡，尽量不睡着。”
黎语绯很好，好到让我怎么爱她都嫌不够。
“我想亲你”，说着我凑上前。
“站好”，她推开我，笑道：“小比熊还在等我们，晚点。”
知道黎语绯着急见它，我不再坚持。从电影院到宠物店，不过下三层电梯，走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不远。我们到时，店门口挂着的Close换成了Open。
“叮铃——”
门上的风铃，在我推门的刹那，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吸引了不少宠物狗、宠物猫的视线。但它们都乖得很，不像门口这只。
“嗷嗷嗷！”
它看到我，气势汹汹的吼叫着，我不是很喜欢，便喊了回去，“汪汪汪！”
“幼不幼稚？”黎语绯拍了拍我的脑袋，让我住嘴。
我指着小狗说：“它好凶，你真的要它吗？”.七
“嗯，就要它。”
“不看看它们吗？”我转身，指了指其他的，“这个，还有那个，也蛮可爱的。”
黎语绯没有看，坚定的说：“我只要它。”
我：“……”
“嗷嗷！”
小狗又唤了两声，不过声音与刚刚不同，像是想引起关注。它看着黎语绯，不停地摇尾巴、吐舌头。
“你看它在笑。”
“嗯”，在吐舌头。
“我喜欢它。”黎语绯回头看我，满眼写着想买。
“看出来了”，我笑着轻戳她的脸。
“嗷嗷嗷！”
“它怎么一直叫？”我无奈了，“语绯，这只……”
“我要。”
我无话可说，转身喊道：“有人吗？想买宠物狗，就门口那只很凶的！”我探头朝里面看了看，又喊了一遍。终于，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有人！马上来！”
只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不到一分钟，男人从楼上跑了下来。他身上围着一个围裙，手上还有水渍。
“不好意思，过年店员都不在，我刚才在给狗洗澡没听见，没及时招呼二位，请见谅。”
“没关系。”
“二位有看到喜欢的吗？”男人抽了几张纸，边擦手边问。
“有，这只很凶的小白狗。”
“啊？”男人有些惊讶，笑了笑说：“这只不凶的。”
黎语绯轻笑了一声，牵过我的手。
“嗷嗷嗷！”
“你看！”我得意了，“哪里不凶，很凶啊！”
“额……”他挠了挠头，“奇怪……”
黎语绯开口转移了话题，“老板，这只多大了？”
“45天。”
“我们想买它。”
……
回公寓的路上，黎语绯抱着小狗不撒手，我跟在她身旁，明显的感受到她“不爱”我了。
“你放它在地上走吧，别抱着了。”
“它还小，抱着吧。”
我：“……”
“要不放包里吧。”
“放包里怕把它晃晕。”
我：“……”
“语绯，把它……”
“嘘，它睡着了。”
我自闭了。
现在，她抱着它在沙发上坐着，我蹲在地上给它安房子。回来到现在，半个小时了，黎语绯没有理我。
“宋辞桉，你来看它。”
好，理了。
我不想看它，但还是过去了。
“怎么了？”我压低声音，半跪着看了看她，又看向她怀里的小狗，“还没醒吗？”
“嗯，它好乖。”黎语绯的声音较之前更轻了，“我还担心它认生会闹，没想到竟然能睡着。”
“可能是喜欢你吧。”
“你摸摸它”，黎语绯拉过我的手覆在它背上，我刚一碰上，它突然睁眼，接着一个猛子起身，张口就冲着我的手来。
“嗷嗷！”
“喂！”我迅速收回手。
“嗷嗷嗷！”它吠着扑了过来，我自卫地拍开它，重心不稳倒到地上，“啊！”
“宋辞桉！”
黎语绯将我扶起，我揉着手臂坐在地上，惊魂未定。
“摔到哪了？”
“没事。”我缓了缓，“它呢？”
“它……”黎语绯这才回过神，回头找它，“去哪了？”
我望了望，看到了缩在墙角的“白球”。
“语绯，它在电视柜右边。”
“哪？”黎语绯转身找了找，“看见了。”
见她朝它走去，我赶紧跟上，“你小心它咬你。”
“好，我会小心。”
黎语绯缓步靠近它，在离它还有两米左右的地方蹲下，朝它伸手。小家伙蜷缩着不敢动，黎语绯很有耐心的等。
“语绯。”我刚站到黎语绯边上，小狗站了起来，伸长脖子冲着我吠。
“嗷嗷嗷！”
“宋辞桉，它怕你，你站远一点。”
“嗯……你小心一点”，我不情愿地站远了些，它敢咬黎语绯，我就敢把它丢出去。
过了许久，那只小狗才一点点挪动，接着小走几步，而后小跑到黎语绯手上。
“别怕……”
黎语绯一下下的抚摸它，它慢慢安静了下来，乖乖地窝在黎语绯怀里。
黎语绯抱着它坐到沙发上，我自觉的坐远了些。
但小狗看到我，又不安分了，呼呼的喘起了粗气，像是随时要扑过来。
“它好像很讨厌我。”
“慢慢就好了。”黎语绯一手将它抱起，让它换了个方向躺。小家伙看不见我，果然安生多了。
“语绯，要叫它什么？”
“你取吧。”
“恶霸。”
“宋辞桉？”
“开玩笑，你说它像棉花糖，叫棉花糖吧。”
随机推荐： 第一章晴天霹雳的消息姜蓝欣、 白月光的专属alpha（娱乐圈）、 我的艺人们不对劲、 中古骑砍录、 无限进化、 影后的华丽逆袭、 空弹一出戏、 江湖在哪、 霜尾灵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