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Chapter100 语绯（九）

值夜后的上午：交班、查房、写病历，直至十点，我才收拾东西下班。

还好，没有到宋辞桉不能接受的oncall36。

[我下班了，有没有东西要买？我顺路去超市]发完消息，我向上翻看留言，她没再发些替别人伤感的文字，主要说了三件事：季莱之没去上班，导师发布了任务书，她很想我。

想我、爱我，她总是挂在嘴边，以至于看着文字，我仿佛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黎仔！”

我停止输入，抬头看去，见晚晴一路小跑，我想起大厅地板刚被拖过，忙道：“你慢一点。”她闻言放慢了脚步，不消两秒跑得更快了些。我无奈地笑笑，这若是宋辞桉，我一定会说道她，不过如果是她，一定会听话地走过来。

“哈！”晚晴冲到我面前，刚站定，一掌便落在我肩上，肌肉本就酸痛，被她拍得更疼了。我吃痛的“嘶”了一声，揉着肩膀道：“叶医生，我的肩关节要被你拍错位了。”

“矮油人家哪有那么重啦，错位我帮你移回来。”晚晴接过背包，没心没肺地笑着，“我快吧~一楼厕所真不错，有洗手液，还是桂花味的，你闻。”话毕，她将手举到我面前。

“我不闻。”

见我在躲，她不依不饶地伸过来，“黎仔，超好闻。”

“行行，我闻见了。”我推开她的手，止住笑，“走吧，我困了，想回去睡觉。”

“都几点了还睡觉”，晚晴撞了撞我，提议道:“下午我们去看电影吧。”

“不要。”

“那我们去逛街？”

我侧头看她，出于疲惫，此刻的我连惊讶的表情都做不出来。见她神情笃定，我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明明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她竟然还有精力。

“你不累吗？”

“累啊。”晚晴挽上我的胳膊，一脸认真，“黎仔我问你，睡觉和娱乐活动，哪个重要？”

“睡觉。”

“对，娱乐活动。”晚晴像是没有听见我的回答，一板一眼地劝我，“师兄说了，人是可以三天不睡觉的，所以我们应该好好把握下午的时间，出去快乐，不要浪费时间在睡觉上。”

她在胡说什么？

“改天吧，今天真不去”，我拿起手机叫车，“晚晴你要怎么回去？”

“好吧，我……诶，中午辞桉回家吗？”

“她回。”

“她做饭吗！”

晚晴激动地喊了起来，我偏开头，“是，她做，晚晴你小声……”

“我要去你家！”

……

晚晴来过几次公寓，她喜欢书房墙上的置物架，喜欢客厅的摆件，喜欢阳台上的懒人沙发。每次来都要拉着宋辞桉聊很久关于居家设计的内容，宋辞桉则会问她一些医学方面的常识，我时常有种她们两个都想转专业的错觉。

“我下午跟男朋友去看最近大热的喜剧，然后去逛街，晚上去北海路那的一家网红餐厅打卡……”

听晚晴介绍她的行程，我只觉得她好有活力。还好，宋辞桉不会拉我出去。

“你们去过吗？”

“没有，北海路那边我们很少去。”

我刚打开家门，就看见棉花糖摇着尾巴兴奋地跑了过来。

“嗷嗷！”

“哇！好可爱！”

“棉花糖。”我蹲下将它抱起，它又唤了两声，窝进我怀里，仰头舔我。

“这就是视频里的小狗吧？”

“嗯。”

“好小啊，我想抱抱它。”晚晴冲着棉花糖拍了拍手，棉花糖看了看晚晴又看向我，见我点头，它像是懂了，乖乖地由晚晴接过。

“妈呀它好乖，多大了？”

“两个多月”，我揉了揉棉花糖的脑袋，它十分温顺地趴在晚晴手臂上不动弹，两只眼睛扑闪地注视着我。

“叮铃铃——”

“诶诶诶！怎么了怎么了！”

“嗷嗷嗷！”

“安静。”

棉花糖不再叫唤，但还在挣扎，眼巴巴地望着我，好似怕我会走开一般。我将手机拿出按了免提，“宋辞桉。”

“喂~语绯~”

“嗷嗷！”

“你……嗨，小恶霸。”

棉花糖听见宋辞桉的声音，瞬间不闹腾了，吐着舌头盯着屏幕。

我不觉扬唇，宋辞桉说得没错，它喜欢她了。

“你们要吃什么？”

“辞桉~”晚晴凑过来，开始点菜：“我要吃荔枝肉、清蒸鲈鱼、椒麻鸡、肉沫茄子煲，还有排骨汤。”

那头沉默了，几秒后她说：“好的小叶，你要吃水煮胡萝卜，凉拌大白菜，清蒸西红柿，太简单了，我会。”

“宋辞桉！”

“行了，我听见了。”宋辞桉笑了起来，“那就先这样，语绯你煮点饭，我在买菜了。”

“这么早？”

“哪里早了，都快十一点了。”

“不是”，我不解地问：“你这么早下班吗？”

“嗯~我跟旭哥出来见客户，见完了他想撤，就让我也别回公司了。”

“哦……”

“就哦呀？”宋辞桉的语气轻佻了些，我觉察不妙，迅速关掉免提，可还是晚了一步，她的声音已经从听筒那头跳了出来，“宝宝想我没有？我可……”

晚晴哎呦了一声，抱着棉花糖去了客厅。我举着手机，耳根发热，有些难为情。

“快说想我没有，我好想你，想抱想亲。你知道我早上几点醒的吗？五点就醒了，想给你打电话给你发消息，但怕你还在睡觉……”

我没忍心挂断，就这么听着她说。不远处的晚晴已经笑够了，开始欣赏电视柜上的摆件。宋辞桉没有要停的意思，我从包里拿出耳机，转身来到厨房。

“毕设的事我真的要气死，沈听雨太过分了。”

“等等，我连一下耳机。”

“嗯？好。”

接上蓝牙，我把手机放到台子上，挽起袖子开始找米。

“说吧。”

“沈听雨把闻方休加进来了，之前不告诉我，今天才说，明知道我不想跟闻方休一组。”宋辞桉叹了口气，“你就看吧，她一定会后悔，方休做事超细超麻烦，她还想躺平？做梦吧。”

“嗯……”厨房平时都是宋辞桉在整理，我一时忘记了米在哪，找了好些地方才找见。“你们这组的选题难吗？”

“有些难……您好，帮我杀一下这条，谢谢。”

“小组要交一份洞庭区那块的商圈设计，每人还有个单体建筑设计要做。个人这块好说，我自己弄。可是小组的我想到就头大，虽然说方休在专业方面是很优秀，但是合作起来会特别累，而且我烦她。”

“你不要……”我的手停滞在空中，想了想，问：“我们量几桶米？”

“嗯……一桶半……姑娘你的鱼……谢谢。”宋辞桉又重复了一遍，“一桶半。”

“好”，我听话的舀出米，边淘米边对她说：“你不要对她这么抵触，方休给我感觉还蛮严谨的，你也常说她刻苦、负责任，她应该会很积极对待毕设。你们分工明确一点，就不会太难合作。”

“你夸她？”宋辞桉笑了笑，“我家语绯很会看人哦，那你夸夸我。”

“你……”我按下电饭煲开关，诚恳地夸她:“你很啰嗦，话很多。”

“你说什么？”

“夸完了。”

“黎语绯？你再说一遍？”

“你买好了吗？”我放柔了语气，不再逗她，“快回来吧，想你了。”

“马上回去！”宋辞桉嚷嚷着要抱要亲，我没有吭声，等她笑完，才说话：“先挂了，我去跟晚晴聊天。”

“好嘞~啵~”

“一会儿见。”

“嗯~拜~”

电话挂断的前一秒，就听见她开始哼歌。我将耳机摘下，给她发消息：[晚上想听你唱刚刚哼的那首歌]

[傻辞桉：晚上怕是没时间]

我输入为什么，正要点发送的刹那我懂了。这时屏幕上弹出了三个字，印证了我的想法。

[傻辞桉：我想要]

[我：我不要，累]

[傻辞桉：求求你.gif]

[我：歪，110吗.gif]

[傻辞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唱唱唱~]

怕又聊不停，我没再回她，收起手机走去客厅。晚晴还站在电视柜前，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奇形怪状的摆件。

“有喜欢的吗？”

“有~”晚晴回头，笑脸盈盈地开口：“聊完了？”

“嗯，我来抱吧。”我伸手接过棉花糖，按揉它的背和小脑袋，它刚刚一直伸长脖子看我，怪累的。

“我喜欢这个。”晚晴拿起一只蟠龙，跟着我坐到沙发上，问：“辞桉到底哪找来的这些？”

“不知道”，我看了看她手里拿的，不是宋辞桉最喜欢的麒麟我就放心了，“我一会儿找盒子给你装，包装盒应该还在。”

“谢谢黎仔~不过我每次来都拿走一个，辞桉会不会生气？”

我摇摇头。

“不会就好。”

“我不知道。”

“啊？”晚晴呆愣地看着我，表情像是有些相信了。我笑道：“开玩笑的，你放心，她不会。”她或许还会很开心有人跟她喜欢一样的东西，能够一起探讨摆件的设计巧思，因为在我这里她获得不了分享的满足感。我不懂她为什么热衷于买这些，也不感冒它们代表的含义，只是尽力喜欢她的喜欢，但宋辞桉了解我，她不会跟我侃侃而谈我不感兴趣的话题。

和晚晴聊了一会儿实习，又聊了一会儿今天学校发布的交流项目，门外才有了响动。棉花糖听见开门声，嗷嗷叫了起来，我刚将它放到地上，它就撒开腿跑了过去。看来我不在，宋辞桉和它感情升温得很快。.七

“嗨，小恶霸。”

“回来了。”

宋辞桉看到我，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袋子，朝我扑了过来，我赶紧抬手挡住她，“站好。”

“亲~”她丝毫没有退却，凑上来就要吻我，我慌忙抵住她的肩膀躲开道:“别闹！”

“就一……”

“哈喽~辞桉~”

宋辞桉顿住了，木讷地转头看向客厅，“哦！”她立即松开我，打了声招呼：“嗨小叶。”

“还好我在”，晚晴憋着笑，眼神在我和宋辞桉之间流转，“不然黎仔就被你强吻了。”

“是……”宋辞桉干笑了两声看向我，脸上竟不是不好意思，而是遗憾，“差点。”

我没忍住瞪了她，她摇头晃脑地回身提起袋子，无畏道：“我去做饭~”

……

“各处施法，后来累死了。”

“对对，死了之后它的头朝向南方，尾巴落在北方，所以南方人的眼睛……”

我默不作声地喝汤，听她们热火朝天地聊着蟠龙的传说。这些年宋辞桉除了专业书籍，其他书也没少看，有时候见我看什么，她也跟着翻翻。她说想和我有更多话题，我每次都笑着调侃她到底想跟我说多少话，已经很多了。宋辞桉就会喊着不够，动手比划“要这么这么多”。以至于现在，她说的许多内容，我都不了解。

“黎仔你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我应答着端起碗，想再盛一点。

“我来”，宋辞桉拿了过去，嘴巴微微撅起，“她在笑我看闲书，笑我专业书不好好看，这些书倒是上心得很。”宋辞桉说着把碗放到我面前，托腮看我，“是不是？”

“不是。”

“你就是，我之前跟你聊风水，你就这么说我。”

我问她：“我为什么这么说你？”

她被这句话给噎住了，开始战术性低头吃饭。

“为什么呀？”

我看了一眼闷头吃饭的宋辞桉，回答晚晴：“她有段时间很喜欢看风水书，看就算了，还要跟别人分析。她班里有几个同学被她影响，也迷上了风水，结果宋辞桉考试顺顺利利过了，人家挂科了。”

晚晴听后捧腹大笑，“辞桉你是不是故意的？这招真损，学会了。”

宋辞桉抬头跟晚晴击了个掌，“别随便用，小心被拉黑。”

“懂~先挑黎仔下手。”

“她比较难，你找个简单的……”

我无语地看着她们两个，玩笑真的张口就来。

午饭后，晚晴坐了没一会儿，接到了她男朋友的电话。宋辞桉听见她说马上下去，勾住我的手捏了捏。我侧头看她，她冲我挑眉，嘴角笑意渐浓。

“不要。”我摇了摇头。

身旁的人没吭声，抬手把领口的扣子解下了一颗。见她还要继续，我被气笑了，按住她的手，放低了声音，“晚上再说。”

“好~”她欢喜地起身去装蟠龙。

晚晴刚出门，她就转过身，一脸傲娇地冲我张开双臂，要求道：“抱我。”

我笑笑，学着她张开双臂，“不抱。”

“那我抱，黎语绯——”宋辞桉投进我怀里，咯咯笑着，“我女朋友腰真细~最好抱了~”

“最好？你还抱过谁？”

“哈哈哈哈哈。”她蹭了蹭我的脸，语气更加欢快，“抱过棉花糖，它没有腰~”

我被她逗笑，双手环住她的脖子，完全倚靠在她身上。片刻后，宋辞桉止住笑，问我：“困了？”

“嗯……”

她身体微微后仰，双唇掠过我的脸颊，我自觉偏头，迎上她。“啵~啵~啵~”宋辞桉故意一下一下地啄吻，像极了小孩子。她退开身，摸了摸我的头，说：“晚安，早安，午安。去睡吧。”

“这还能补吗？”

“害，我想亲而已~”

我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摇头失笑，转身回屋。等我换完睡衣从卫生间出来，她还坐在椅子上看手机。

“你不躺一下吗？”

“不了，没一会儿就要走。”她举起手机，问我：“学校发的交流项目你看了吗？”

“看过了，琢玉计划跟去年差不多。”我坐到她腿上，宋辞桉环住我，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

“你还是想报琢玉吗？另一个一年的呢？”她问完，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黯淡了些，“你不考虑那个。”

“另一个的方向跟我的规划不一样。”

“嗯……”宋辞桉瘪着嘴道：“那还是琢玉吧。”

我点点头，抬手搭在她的肩上，认真发问：“如果我很长时间不在你身边，你可以吗？”

她反问我：“你呢？”

“我不可以，我不报了。”

“小骗子”，宋辞桉笑了，“报吧，两年而已，中间你又不是不回来。”她说着靠向椅背，仰头看我，不正经的感慨，“你不在就没人管我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天天不回家？每晚在外头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还可以让棉花糖去卖艺，表演跳火圈替我挣钱。”

“你敢？”

她哼了一声，“我敢呀，你前脚出国，我后脚就上外头潇洒。”

“我是说，你敢让棉花糖去卖艺，你试试。”

“你怎么……”

我倾身靠近，她住了嘴，由着我吻上她的唇。

“不管在哪里我都会管你……别想乱来。”

“嗯……”

“几点走……”

“一点三十五……”

“四十五。”

“好……”宋辞桉轻声笑笑，抱着我回到床上。她知道我累，吻了一阵便搂着我睡觉，没敢乱来。有她在身边，我总是很容易入睡，没一会儿，脑袋就昏沉了起来。可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摇了摇我。

“嗯……”

“语绯，我不想上班。”

我恢复思考，问她原因。

她说：“我想待在家里陪你。”

“不行，别因为我改变你的安排。”

“我的安排就是陪你，你如果被选上，那下学期……”宋辞桉没说下去，哼哼了两声松开我，转移了话题，“你知道老方后来为什么没分手吗？”

“嗯？”

“叮叮叮——”

她将闹钟关掉，长舒了口气，“老方抱怨上班很糟心，想辞职。她男朋友对她说，那就别去，我养你。”

“哦……”我点点头，宋辞桉也跟着点点头，又说了一遍，“我不想上班。”

“那就别去。”

“嗯哼~”

“在家做毕设。”

“我爱你”，宋辞桉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我去上班了。”说着她翻身下床，整理好衣服，转了一圈给我看。

“可以，好看。”

“没我女朋友好看~”

她站在窗前明媚地笑着，阳光浸润在她脸上，衬得她的笑容格外灿烂，像是电影里精心建构的唯美镜头。一时晃眼，画面与记忆交叠，我仿佛看见了高中时候的她。我还记得成人礼那天，我们在校门口分别，她问我去她家玩吗？我说好。上车后，我透过后视镜看她，她嘴边的微笑尚未隐去，那是我第一次发现有女生可以笑的那般好看。

“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拉回思绪，“去吧，我睡觉了。”

“行~好好睡，晚上我要……”

“你快走。”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不再看她，又不正经了。

“好嘛，走就走，别太想我，你还有三、不、四个小时才能再见到我。”

“快走吧，别迟到了。”

我听见她的笑声停歇，闻见她身上淡雅的香氛味，接着唇上被温热覆盖。

“走了……好好休息。”

“嗯。”

当屋里彻底安静下来，我却睡不着了。辗转反侧之下，我拿过宋辞桉的枕头抱在怀里，努力放空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才开始涣散起来。朦胧间，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场景，高中、大学，皆关于她……

……

“嗷嗷！”

我骤然惊醒，恍惚间好像听见棉花糖的叫声。

“嗷嗷嗷！”

它真的在叫，我迅速下床。门一打开，就看见它在门口蹲着。

“棉花糖。”

“嗷呜嗷呜。”它立即扒拉着我的衣服往上爬，抱着我的脖子发出呼呼的声音，身体不住地发抖。

我猜它是饿了，打开灯，一边抚摸它，一边走去拿吃的。等它冷静下来，羊奶也泡好了。棉花糖只喝羊奶不够，我抱它去客厅后，又回身继续准备狗粮。它没有再叫，我却莫名的心绪不宁，胸口像被大石头压着，透不过气来，睡了一觉以后似乎更累了。几分钟过去，心慌的感觉没有缓解，我开始胡思乱想。

[你下班了吗？]

消息刚发出，电话打了进来，我迅速接起。

“宋辞桉。”

“语绯~”听到她的声音，我安心了些，“你下班了？”

“下班了，不过我还没回去，副总监让我给季姐送资料，我刚到她家楼下，送完就回去了。”

“哦……”

“怎么了？想我了？”

“是，我想你，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好~”电话那头的她笑得很开心，“我一会儿顺便告诉季姐，我不继续实习的事。”

“嗯。”

“好啦宝宝，我电不多，先不跟你说了。我赶紧联系她，她一直没接电话，我进不了楼。爱你，啵~”

“嗯。”

挂了电话，我长长吐了口气。没等狗粮泡软，棉花糖就跑了过来，围着我的脚打圈。

“马上，你等等。”

它嗷嗷叫了两声，趴在我的脚边仰头看我，嘴巴旁的毛发都湿了。我抽了张纸，蹲下帮它擦，笑道：“明天让宋辞桉教你怎么慢点吃东西。”

棉花糖偏了偏头乖乖的没有乱动，目光自始自终专注于我，好像她。

待它吃完狗粮，我看了几页书，分针走过了四分之三个表盘，宋辞桉还没有回来。

为什么这么久？

正想打给她，一通陌生电话先打了进来。

“您好。”

“您好，您是宋辞桉女士的家人吗？”

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愣怔了几秒，不安渐次涌上心头，“是我。”

“这里是洛海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