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李志洲？”素伶试探的问道

“不是”

男人眼神闪躲，试图将门关上，素伶敏锐的察觉到不对，一脚将快要合上的门撑住

“李志洲！”

素伶突如其来的抬高音量，吓得门后的人一抖，原本要合上的门也缓缓打开

“自暴自弃吗？”

素伶冲进去，看着满屋的酒瓶和吃剩的零食，快餐盒，脏衣服堆在角落，厨房水池里泡着看不出颜色碗筷，地板满是碎屑和头发，灰尘铺了一层，原本打算跟进来的管家被屋里的景象逼得退了出去

“李叔，你可以在外面等我”

给管家一个台阶下，素伶关上了门，和李志洲面对面站着

“你把tai他们骂走了？”

眼前的人扯着衣角，已经是冬天，房子里没有暖气，李志洲还穿着薄薄的单衣，裸露在外的手脚已经生出冻疮，虚肿的身材，油光满满的脸，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素伶脱下身上的大衣，紧紧地裹住李志洲，将沙发上的垃圾扫下去，拉着他坐下，用自己的手暖着那双满是冻疮的手

两双眼睛相对无言，素伶不会说漂亮话，只能这么默默的陪在他身边

过了半个多小时，因为素伶没有了大衣，手慢慢变凉，李志洲终于撑不住，靠在素伶肩头大哭起来，湿了素伶的肩，他心里的委屈终于释放出来

“我一分钱也没有了”

李志洲擦着眼泪，红着眼，哑着嗓子，低头不敢看素伶的眼睛

“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我们想想以后”

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

“我想继续去酒吧”

“只要你愿意”，素伶打开钱包，拿出一张卡，叶檀总是给她的零花钱，她没有用钱的地方，就一直攒着，来的路上她转进去一万块，给李志洲救急

“里面有一万，你先拿着用”

“不行，你的钱我不能拿，许平万一找你麻烦…”

将卡塞到李志洲手里，素伶微微笑了笑，带着释然

“我现在有更在意的事，不会回孤儿院了”

“什么？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你不要了？”

李志洲不敢置信的看着素伶，当初素伶为了那莫须有东西的拼命可是令人咂舌的

“比起那个，我现在更想过自己的生活”

她用力捏了捏李志洲的手

“你要振作起来，以后我不能常来看你，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要减肥”

在李志洲那里待了两个多小时，贴近中午才向他告别

看着素伶只穿着单衣出来，管家的眼睛充满怀疑，即使他贴着门等了两个多小时

“李叔，我把衣服给朋友了，这里没有暖气，先去车上吧，好冷”

素伶转着弯解释

刚坐上车，素伶已经感受到自己的喉咙不对劲，等佣人叫素伶吃午饭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脸颊红的吓人，发着烧

等叶檀初三回来时，素伶依旧下不了床，家庭医生已经在客房住了两天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叶檀坐在床边，手搭在素伶的额头上，掌心过高的温度让他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

“去看了一个朋友，他遇到点事情，家里情况不好，就大衣给他了。不小心感冒了”

素伶说话有气无力的，甚至她的眼前模糊，几乎看不清叶檀的脸，后脑勺里闷闷的疼，让她欲哭无泪

“要先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别人知道吗？”

叶檀无奈的牵着素伶的手，“先睡一会吧，我陪着你”

“因为我现在很幸福，所以才会更多地照顾别人”

素伶声音虚弱，还是能听出声音里的满足

“你呀，先好起来”

叶檀看着渐渐睡过去的素伶，叫来管家问了大概的情况，得知素伶看得是个男人时，心里有些怀疑，管家知道叶檀的性格，把自己查到的信息说一遍后，知道李志洲是个同性恋和他经历的事，叶檀的心这才放下来，亲了亲素伶的额头，当是为自己心里短暂的怀疑道歉

将空调的温度的温度调高几度，虽然有暖气，但他不舍得素伶冷，仔仔细细的掖好被角，拉上窗帘挡住多余的光，轻轻地走出去，关上门，去书房处理工作

大年初七，素伶慢慢好起来，只是不敢吹风，只能待在房间，叶檀也一直在别墅处理工作，顺道陪素伶，正月十五，叶檀回本家，三天后回来·

素伶正在看卧室看电视，佣人敲门说有客人来，叶檀不在，他们能请示的人只有素伶和管家，管家已经把人带到大厅，只等素伶出面

怕打扰叶檀，发去信息，马上叶檀的电话已经打来

“打电话就好，发短信忙起来容易忘”

即使声音被话筒虚化，依旧是暖玉一般温柔

“你在家，我打电话，阿姨听见我怕给你发脾气”

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整理了一下衣服，简单涂了点口红显气色，向大厅走去

“你要不要和他说话，我不太认识，不知道怎么讲”

素伶声音很轻，但别墅大且空，大厅的人已经听见，循着声音想看清来人

“你和他说就行，别怕，有事打电话给我就好，要是为难你，李叔在，让他解决”

叶檀站在走廊，正厅还有一堆人等着他，但他疯了似得就想听听素伶的声音，找了借口出来回电话，他现在就是一个陷入热恋的普通男人，对爱人的思念是一日如三秋

其实真正重要的客人都来本家，去别墅的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想让素伶锻炼锻炼，练习怎样去做一个女主人，在春节阖家团圆的气氛里，他的心里想将素伶娶回家的念头是真实存在的

“那好吧”

“别怕，我在呢，想你”

“我也想你”

“我会早点回来的”

“我等你”

挂了电话，下楼来到大厅，一个年轻的男孩子一直盯着她，走近看清男孩子的长相，素伶心里暗暗吃惊，清纯俊秀完全比过她所见过所有的男孩子，叶檀长相比较成熟，和她很像，看起来年轻，却偏向成熟

韩文科看到素伶心里的敌意已经出现，刚才听到她说话可以肯定是和叶檀在打电话，声音柔和轻缓，和长相很符合的声音

素伶的脸小且白，眼睛不是很大，却看起来温柔，给人舒服的感觉，五官不惊艳不寡淡，带着些许淡然，像四月的天气，没有特别的印象，身处其中，就是顺其自然的享受

“你好，我叫素伶”

“韩文科”

素伶伸出手，韩文科别扭的握住，松开的一刻，惊讶与那只细白小手的柔软，像握住一只小奶猫的触感，让韩文科心里更加不舒服

“叶檀有事回家了，过几天就回来”

“找你也行”

韩文科靠在沙发上，姿态放松，他不想输给眼前的女人

“找我？”素伶有些惊讶，解释道，“叶檀的工作我不参与的”

“感情上的事”

素伶气质温和，加上大病初愈，精神并不是很足，坐在那里像一堆洗得干净，散发着太阳气息的软毛巾，带着些慵懒，这些被叶檀深深爱着的东西，在韩文科眼里却让他极度讨厌，一副被人呵护的很好样子，像刺扎在他眼里，他铁了心要给素伶找不痛快

“什么？”

素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眼前的男孩子长相出挑，素伶在fof待过，对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不惊讶，但将叶檀和韩文科联系起来，素伶难易想象

“小姐，少爷刚打电话说大厅冷，让我调高空调温度”

管家恭敬的弯下腰对素伶说话，素伶是叶檀和叶建业认同的人，他的按规矩对待素伶，迅速调好温度，问候过韩文科，恭敬的离开

管家声音不大，却清晰，韩文科听得清清楚楚，心中酸楚，从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男人，现在居然这么关心一个女人

“不好意思啊，前几天我有些感冒”

素伶解释道

她心里早已经猜测眼前的人和叶檀关系匪浅，但她相信叶檀，不管从前是什么样，她不想特别在意，叶檀在遇见她以前有自己的生活，这是她不能改变的，她也不能干涉，即使他爱过一个男孩子

素伶在fof见过的也多了，也不放在心上，但如果现在有人来破坏她的生活，只要叶檀认同，她一定会干涉

“叶檀包养你？”韩文科毫不客气

“叶檀包养过你？”来者不善，素伶也不想软弱

“我和叶檀在一起四年”，韩文科展示出无名指的戒指，“这是他在欧洲的时候送给我的”

“很好看”

韩文科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提高音量

“我们差点在欧洲证明结婚”

“很好啊，后来为什么没有结呢？因为分手了吗？”

素伶微笑着，风轻云淡，像一个听客，其实她的心脏跳动让她差点不能呼吸，泪腺疯狂跳动，她竭力忍耐，不想丢脸

“你管的多”

“你说的多”

“你以为你是这里的女主人吗？你不过是叶檀养的另一个情人罢了，他玩腻了就丢了”

韩文科大眼睛里眼泪打转

“别哭”，素伶把纸递过去，“过年哭触霉头”

“我不过中国的节日”

韩文科一副看山里人的表情

“叶檀过，我们一起过了春节，他才回去”

大年初三就是春节的一部分

“我们也一起过圣诞！”，韩文科眼泪一双一双落下来

“我知道了，所以你想说什么？”

“你抢了我的叶檀”

“那你给叶檀打电话吧，让他带你回欧洲”，素伶把手机放到韩文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