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塔罗

纲吉又在医院待了一周才出院，已经被十年火箭筒搞怕了的玲也对着蓝波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随便把十年火箭筒拿出来摆弄。然而看着蓝波脸上懵懂的表情，玲也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接纲吉出院的路上，看着马路上的车流，玲也自动走在了外侧。阳光懒懒地照在人身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听着狱寺和山本间的拌嘴，她闲闲一瞥，发现一个少女冲到车前，而她脚边有一只白猫。

玲也快速冲出去，连人带猫一起救了下来。

直到被带到路边，紫发少女还有些发怔。

“你没事吧？”玲也问道。

少女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对着玲也鞠了一躬：“抱歉谢谢你”

玲也怀中的猫探出头去，朝着少女喵了一声，用力向少女身上跳了过去。

“小白！”紫发少女接住了猫，安抚着它。

“下次小心点哦。”玲也见少女和猫都没什么大碍，也就放下心去和纲吉他们汇合。

只是她没注意到有个女人拎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黑衣黑发，将自己隐藏在路边电线杆的阴影处，悄无声息地关注着她。

因为之前需要照顾住院的纲吉的缘故，玲也已经许久没有和朋友们出去玩过了。近来并盛中学女生中盛传商店街那里开了一家非常灵验的塔罗占卜店，京子约玲也逛街时，顺便提议也去那家店看看，和他们同行的还有三浦春。

“那家店在我们学校也很有名气，听说有同学去占卜恋爱也很快应验了呢。”小春笑着说道，却又红着脸想起了纲吉。

“对啊玲也，我们去占卜一下恋爱运吧。”京子向玲也眨眨眼。

玲也对此倒是兴致缺缺。不提命运是否能简单由几张牌轻易地被揭示，如果被预言是好事，自然皆大欢喜；可如果是坏事，那么被预言的人到底是去反抗还是顺从呢？

如果命运能够轻易被反抗，那这样的占卜自然是不准的；可若是只能顺从，那么知晓命运的目的又在哪里呢？

这样想着，已经来到了店铺里面。店面不大，由大厅和一个小小的占卜室组成，中间由一个小窗口隔开，透过珠帘勉强能看到里面坐着个人。

大厅围有一圈玻璃柜子，里面零零散散地摆放着各种水晶饰品，标签的价格也写的很随意，有贵有贱，却因为灯光昏暗，完全看不到宝石的美感，光凭肉眼却完全分不清这些石头价值上的差别。

这样的态度真的能赚到钱么。玲也这样想着，却被已经结束占卜的小春推了过去。

“玲也去试试吧，真的很准！”

看着小春眼中的兴奋，玲也叹了口气，无奈地在窗口旁坐下。

占卜室内部没有顶灯，只在占卜师身后有几个蜡烛和水晶球散发出阴沉的光。透过珠帘看不清占卜师的脸，只能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从曲线上看，似乎是个女人。

见新的客人来了，占卜师换了一副牌，在玲也面前一字排开。

“抽一张吧，客人。”声音证实了玲也的猜想，的确是个女人，但声音低沉，甚至可以说是富有磁性。

玲也随便拿了一张，向前推了过去。

“是逆位的审判。”女人说道：“幻灭与失望，自欺欺人，暧昧，缺点浮现。亲爱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玲也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般占卜没有好结果是，往往就是对方推销能“转运”的商品，大概就是外面橱柜里那些东西。玲也完全不想花这笔冤枉钱。

“亲爱的，把你的手给我。”

看着玲也一脸的戒备，女人低低地笑了，笑声回荡在狭小的房间，震动着空气中细小的灰尘。

“放心，只是给你一个小礼物，我不会多做什么的。”

玲也将信将疑地把手递了过去，从珠帘后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拖住她的手。那手颜色苍白，被黑色的袖子包裹着，只有红色的指甲油是鲜明的色彩。

玲也被那手的温度冰得打了个寒颤，皱着眉抬头，手中却被塞了一个和她小臂差不多长的坚硬物体，外头包着厚厚的一层布。

玲也想打开，却被女人制止了。

“亲爱的，回家再打开它。如果可以，最好能随身携带。还有，”女人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最近不要再受伤流血了。”

女人的脸凑近了一些，但由于珠帘的阻挡依旧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看到黑的深不见底的双眸，和一动一动的殷红的嘴唇。

玲也在手里掂量这东西的质感，很沉，结合着大小可能是什么金属制品。虽说女人让她回家再看，玲也却不可能那么听话。

她一把撕开了包装在外的布，露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柄短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把刀有些眼熟。

“这是什么意思？”玲也抬眼看向珠帘后的女人。

“阿拉，真是不听话的孩子。小礼物罢了。”

“我不需要。”玲也把刀扔到台子上，打乱了台面上原本的牌面，一张塔罗牌像一片落叶掉到了地上，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

女人似乎很了解玲也的脾气，虽然玲也已经站了起来，但还是用低沉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您之前陷入困境的时候手边没有可以使用的东西吧。”

玲也站住了脚。上次在医院她手边能用的武器居然只有圆凳和输液架。就在她犹豫时，身后女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带着它吧，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了你想保护的人。”

玲也从占卜室出来的时候，从手提包中冒出一截布包的长条物，不仔细看的话就像是一把阳伞斜插进包里。

而玲也离开后，占卜室里黑衣黑发的女人在收拾卡牌时，发现了一张横在地上的大阿尔卡纳牌。拾起一看，是一张倒吊人。

“牺牲。”女人念叨着卡牌的含义，抬头看向玲也离开的方向：“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呢？”

回家后，玲也将包里的刀拿出来，拉开书桌最下层装着戒指盒的抽屉，但又将抽屉阖上。

她仔细观察着手里的刀。刀柄和刀鞘上没刻什么繁复的花纹，倒很有古朴的质感。她用手摩挲着刀身，却发现上面刻着两个字，低头看，是“白夜”。

难不成是个古董？玲也打开手机，在谷歌上查找，却什么也没找到。

也是，自己一分钱没花，人家怎么可能会送她一个真古董呢。

虽然这么想着，玲也却难掩自己的好奇，将大拇指轻轻在刀刃上划过，一丝血痕出现在手上。

不论是不是古董，刀看来是真的。

玲也皱着眉将流血的手指含在嘴里，又贴上创口贴，将刀放到书包里。

晚上纲吉叫玲也下楼吃饭时，垃圾桶里已经有了四个用过的创口贴。

随着夏天越来越近，学校的学生们也越来越兴奋，因为并盛中学的学园祭要到了。每个班都在投票决定自己班级要经营的项目。

左不过是咖啡厅、鬼屋、天文馆这些项目。玲也单手撑着下巴，无聊地望向窗外，也就错过了班长说的另一句话：

“这次还会评选出mr和miss并盛，第一名有丰厚的奖金哦，希望大家可以踊跃参加为咱们一年a班增光哦。”

放学后，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在兴奋地讨论着学园祭，玲也却一脸茫然地问纲吉：“咱们班是什么项目来着？”

“女仆咖啡厅啊。姐姐你有没有仔细在听啊。”纲吉无奈地说道。

玲也来了点兴致：“那男生呢？也要穿女仆装吗？”说完还上上下下打量着纲吉。

“男生穿正常执事的西装就可以了。”

“真可惜。”玲也失望地把头瞥向一边。

“这是什么恶趣味啊。”纲吉小声吐槽道。

“阿纲和玲也你们还没有走吗？”刚做完值日的山本走了过来。

玲也指了指已经在收拾东西的纲吉，又指了指后面的狱寺：“阿纲被老师留下来补作业了，狱寺在后面等他。”

“话说，”山本笑着对玲也说：“玲也你很合适去参加并盛小姐选拔啊。阿纲你觉得呢？”

“嗯？”纲吉把头抬起来：“姐姐当然可以啦。啊，”他一拍手掌：“要是京子也能参加就好了。”

看着纲吉一脸发呆的蠢样子，玲也拍了下弟弟的头：“我才不想去，站在台上被人围观，简直蠢死了。”

“第一名可是有奖金的。这笔钱可以作为彭格列的第一笔资金。”reborn突然蹦到桌子上。

“不要。”玲也干脆利落地拒绝。

“大小姐，还请您务必帮这个忙！不然”狱寺跪下，颤抖着身子，像做出了极大的牺牲一般说道：“不然就让我去好了！”

玲也被呛的咳嗽了起来，还好纲吉赶快阻止了狱寺这危险的想法。

“我记得妈妈有一家很想去的店，如果能用这笔钱请妈妈吃饭，妈妈一定会很高兴吧。”reborn看着玲也，他知道这是玲也一定会答应的理由。

“我们会在下面为你加油的。”山本笑着对玲也说。

玲也的确无法拒绝。她看看reborn，又看了看山本，只好答应了下来。

“可我到时候穿什么衣服呢？”

“这个嘛。”reborn嘴角一翘：“到时候可以问问ladies们的意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