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格兰芬多们

赫奇帕奇的球队水平很高，有两个追求手骑的扫帚是今年最新的横扫系列，鬼飞球只要在他们手上就不会被断球，所以拉文克劳打得很辛苦，但好在他们的守门员和找球手十分优秀，两支队伍打得也算有来有回，分差不大。

看别的院比赛时，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就悠闲了许多，只要场上出现精彩的进球大家都会鼓掌欢呼，詹姆甚至有空评价几句，他西里斯正讨论着哪个追求手更优秀一些，看台上又来了一拨学生。

“普丽姆！”莉莉冲她招手，普丽姆挤了过去，看到了一起来的斯内普，他还是一副阴沉的模样，和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普丽姆习惯了斯内普的冷眼和无视，她也习惯了无视斯内普。她在莉莉身边坐下，“我还以你在图书馆呢？”

莉莉边鼓掌边大声说道：“看书看累了，我想出来逛一逛，现在怎么样了？谁能赢？”

普丽姆指着赫奇帕奇的追求手，一个高个子的女生，她就像一个飞过去的流星，“那是阿米莉娅·博恩斯，非常有天赋的追求手。说不准今天谁能赢，但是赫奇帕奇的积分很高，我想下一场格兰芬多就要和他们打了。”

“话不要说的太早。”斯内普冷漠地鼓掌。

“你这话什么意思？”普丽姆问。

“你听不懂人话吗？”一个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在他们身后坐下了几名斯莱特林的学生，普丽姆认出其中一个就是穆尔塞伯，他伸着腿，鞋底快碰到普丽姆的袍子，“凭你们格兰芬多的这点积分也想进决赛？”

莉莉一看到他们就烦，拉起普丽姆就想离开，但普丽姆的嘴太快了，“你倒是听得懂人话，就是不会数数，积分排名都算不清还来看比赛，只会给你们斯莱特林丢人。”

“你找死吗！”穆尔塞伯猛地站了起来，一个不稳差点摔倒，斯内普转过身按着他坐下，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普丽姆。

莉莉拉着她的袖子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普丽姆听到穆尔塞伯说了一个陌生的词，但她没有听清楚。莉莉的表情一下僵住，她狠狠地朝后瞪了一眼，像是被羞辱了一样。

“他说什么呢？泥巴？泥巴什么？”看到莉莉的脸色，普丽姆觉得那不是什么好话。

“泥巴种。”莉莉冷声说道。

这时赫奇帕奇进了一个球，莉莉站在一片欢呼声中，眼里透着愤怒，“这是一个侮辱性的词，普丽姆，专门用来称呼我们这种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是恶毒的词汇，他们觉得我们有肮脏的血液。”

一股气血直冲大脑，但普丽姆却觉得手脚冰冷，她准备掏出魔杖，想回去收拾穆尔塞伯，“脏？我看什么都没有他那张嘴脏！看我去给他洗干净！”

“普丽姆！别去！”莉莉死死拦住她，“你不明白，他们会报复你的！”

“他敢？”

“他们敢的！”莉莉着急了，她一下夺过普丽姆的魔杖，把她从看台带走，两人来到了没人的楼梯上，“普丽姆，你听我说，他们真的敢。”

“可这是学校……”

“我知道，但是……”莉莉平复了一下心情，认真地说，“你不了解他们，我也是和西弗勒斯一起才知道的，有些纯血巫师对麻瓜的偏见是无法被改变的，他们认为麻瓜肮脏不堪，不配拥有魔法，他们更恨麻瓜玷污了纯血，而那些孩子从小就是听这些话长大的，你觉得他会在你羞辱了他之后轻易放过你吗？”

“可是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普丽姆气得攥紧了拳头。

“是的，我们没错！”莉莉点头，把魔杖还给了普丽姆，“但我们必须保护自己，你不能只知道攻击，因为这会带来更多的报复，而他们的恨意已经无法消除，你就必须学会适当的忍耐。”

普丽姆把魔杖放回袍子里，她烦闷地咬着嘴，“我之前都不知道这些……他们也太过分了，纯血就了不起吗？西里斯怎么不这样？他还是布莱克家的。”

莉莉无奈地扯了下嘴角，“你只是运气好，碰到了个例，纯血里又能有几个西里斯·布莱克呢？”

普丽姆思索着，“你说他们都是在仇恨麻瓜的环境下长大的，那西里斯为什么没变成那样？”

“呃……你问他啊？我怎么知道。”莉莉拧了下普丽姆的鼻子，两个女孩对视一眼，苦涩地笑了。

巫师和麻瓜，纯血和麻瓜出身，西里斯·布莱克和纯血家族……这些词充斥着普丽姆的大脑，她思索了一个晚上，彻夜未眠。

回想来霍格沃茨上学的这大半年，经历了这些事情，普丽姆对博恩斯先生的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既是在给普丽姆友好的建议，也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若非这些矛盾已经激烈到了难以调和的境地，他也不用对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说这些话了。

莉莉说，那些纯血巫师的仇恨难以消除，他们对同学恶语相向，仅仅是因为对方有麻瓜父母，仅仅是因为他们不同。

他们的父母告诉他们该恨什么人，他们就去恨，去攻击，去咒骂，那些古老死板的家族信仰纯血就像麻瓜世界里的教徒信仰上帝一般，简直是走火入魔。

所以，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西里斯，为什么会和他们完全不一样呢？他说过他家里所有人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普丽姆好像从来没思考过为什么他会进格兰芬多。魔法世界对普丽姆来讲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所以她没有意识到西里斯身上的这些矛盾。

现在想想，她真是一点也不了解这个朋友。

“希尔小姐，我希望窗户外面的鸟能告诉你这一题的答案，请你回答一下。”

艾布纳教授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紧盯着普丽姆，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黑魔法防御课上走神了。

普丽姆慢吞吞地站起来，听见身后隐约传来西里斯和詹姆憋笑的声音，她结结巴巴地回答，“呃……匈牙利树峰？”

艾布纳教授脸上的皮挤在一起，好像很生气，“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问题的答案，但我确定你回答的不是我的问题。”

“教授，这就是您的问题。”普丽姆自信地说。

“什么？”

“您的问题，您问的是哪种火龙最危险？”

艾布纳教授眨着眼睛，明显开始怀疑自己，“这是刚才的问题吗？”

“是的，教授。”普丽姆说。

“哦，好吧。”艾布纳教授翻过一页书，“你答对了，希尔小姐，格兰芬多加五分。”

普丽姆坐下后长舒一口气，吓得心脏砰砰跳着，回头看那两人，他们已经笑得把脑袋藏到胳膊里了，只是一人伸出一只大拇指表示敬佩。

这天晚上，普丽姆在公共休息室写作业，莱姆斯又请假回家了，所以彼得只能来找她帮忙。普丽姆写一份就借给彼得看一份，写着写着，目光又不自觉地转移到了西里斯身上。

他正在和詹姆玩高布石，刚才已经收走了詹姆的全部石子，石子朝詹姆喷着难闻的液体，一些还进到了他嘴里，西里斯坐在对面大声笑着。

嗯，看起来很正常，依旧是一个欠揍的男孩。

注意到普丽姆在看自己，西里斯走了过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普丽姆，你这几天是傻了吗？我知道我很帅，但你也没必要一直盯着我看吧？”

“没有，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普丽姆托着下巴，紧盯着西里斯。

“思考什么？”看她这副样子，西里斯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似乎被她吓到了。

普丽姆晃了晃脑袋，还是决定不告诉西里斯了，他正开心着，没必要谈一些沉重的话题把气氛搞僵，于是她把注意力转回自己的作业上，“算了，没什么重要的。”

“怎么了？还神神秘秘的，快告诉我。”西里斯拉过来一个凳子坐下了。

“不告诉你。”

“为什么？”

“不想告诉你。”

“好啊。”西里斯抽走普丽姆的笔，“你还有小秘密了是不是？”

“啧，你还给我！”

普丽姆伸手去拿，西里斯又把它高高举起，“不给，除非你告诉我。”

“那我送给你了，拿着吧，这笔挺好用的。”普丽姆收拾了自己的作业，转身回宿舍去了。

倒是可怜了彼得，他还没抄完最后几题手里的本子就被拿走了，只能求助西里斯，“西里斯，你的能给我看看吗？”

西里斯感到扫兴，他把笔扔回桌子上，又去玩高布石了，“我什么也没写，彼得，你找错人了。”

太深奥的问题不适合小孩子思考，普丽姆也不想折磨自己的大脑，她只需要了解一个事实，西里斯是自己的好朋友，这就足够了。

临近开春，天气越来越暖和，海格的菜地被冬雪盖了几个月又开始长新的杂草了，普丽姆经常看到一些呆头呆脑的地精出没其中，她喜欢把他们当成足球踢，然后和西里斯比谁踢得更远，西里斯力气大一些，他总是赢。

但是随着这学期魁地奇赛季的开始，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的气氛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普丽姆听进了莉莉的话，她尽量忽视那些恶意的目光和挑衅的举动，多数时间她都和同学待在一起，所以穆尔塞伯的报复行为没有机会实施，他也早就忘了。

这天魔咒课刚刚下课，普丽姆收拾好书包和莉莉一起走出教室，准备去上变形课，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正好从一楼路过，准备去训练，普丽姆站在庭院多看了一会儿，同时观察的还有对面的几名高年级的斯莱特林。

海伦·格林格拉斯被几个男生围着，她显得很厌烦，透过人群，她的目光紧随格兰芬多队里的乔·柯克，他挥舞着击球棒和海伦打招呼，海伦没有理他，但是普丽姆看到女孩的嘴角在轻轻上扬。

“啊，来目送你们队的飞天猪们去训练吗？”又是穆尔塞伯，这次他身边多了几个学生，显得气势很足。

“走开！穆尔塞伯！”莉莉绕开他，牵着普丽姆正要离开，身后穆尔塞伯突然念了一个咒语，莉莉背后中咒，她的双脚不能动弹，一下倒在地上。

他们笑成一团，穆尔塞伯满意地拍拍手，“怎么样？高傲的红发伊万斯站不起来了，你不是很有天赋吗？”

普丽姆拿出魔杖解了莉莉腿上的咒语，这时同行的格兰芬多学生靠了过来，一个男生喊道：“你在走廊对同学施咒！还偷袭！等着被扣分吧！”

“扣分？”穆尔塞伯不屑地说，“我们在乎扣分吗？还是担心一下你们自己吧，看看格兰芬多的沙漏，都见底了，魁地奇打得再好有什么用呢？学院杯还是我们的。”

“别理他们了！”普丽姆扶起莉莉，“他们是嫉妒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积分排在他们前面，心理不平衡，穆尔塞伯终于会算数了，好样的。”

“闭嘴！你这个泥巴种！”穆尔塞伯骂道，“这还轮不到你说话。”

身边传来不少人倒吸气的声音，还有的同学干脆捂住耳朵，普丽姆拼命忍着才没有掏出魔杖，“你倒是纯血统，就会干在背后偷袭别人的事情！可耻！”

“对！可耻！”身边的格兰芬多同学喊着，对穆尔塞伯发出嘘声。

穆尔塞伯恼羞成怒，他拿起魔杖指着莉莉，“正面决斗她还配不上呢！和你一样的肮脏，对她施法我都嫌脏了自己的魔杖。”

“你太过分了！穆尔塞伯！”有同学呵斥他，但他仗着自己身后也有人，更加嚣张。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听到他羞辱莉莉，普丽姆立刻掏出魔杖，“你可千万别用你高贵的魔法！悬空翻转！”

一道白光正中穆尔塞伯的胸口，他被击中后腾空转了好几圈，狠狠地栽倒在地，落在了楼梯口，西里斯和詹姆正好下楼，穆尔塞伯倒在西里斯脚边。

西里斯嫌弃地躲开，“这也太晦气了，我差点踩到他。”

穆尔塞伯愤怒地坐起身，对自己的同学大喊，“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打她！该死的，我这次饶不了你！”

“开打！”

某个格兰芬多的同学大喊了一声，走廊上瞬间炸开。各种魔咒胡乱甩着，有人长出了大门牙，有人鼻子里钻出了蝙蝠，还有人不停地吐着鼻涕虫。西里斯和詹姆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也加入了战争，他们一人一只手提起穆尔塞伯的领子把他扔到了混战当中，他又中了一个咒语，鼻血直流。

“梅林的胡子啊！这是在干什么！都停下！停下！”

下楼的弗立维教授看到了这一幕，他沾上了一点火花，胡子被烧了一半，还不忘挥舞着魔杖劝架。麦格教授被外面的声音惊动了，她提着长袍跑了出来，大喊着制止他们。

“都给我住手！”麦格教授用了扩音咒，同学们被震得捂住了耳朵。

现场一片狼藉，弗立维教授顶着烧焦的胡子给学生们一个一个地解咒，麦格教授气得脸都红了，“你们！是谁先开始的！”

穆尔塞伯捂着鼻子大喊，“教授！是希尔！是她先攻击我的！同学们都看到了！”

穆尔塞伯身后的几个学生纷纷点头，格兰芬多的一个女生反驳道，“那是因为你先对伊万斯施咒！”

“谁看到了？你们当然这么说！”没想到穆尔塞伯竟然卑鄙至此，敢做不敢当。

麦格教授让普丽姆出来，低头问她，“希尔小姐，是不是你先攻击的？”

“不是，教授。”普丽姆肯定地摇头，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几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是穆尔塞伯先攻击伊万斯的，如果格兰芬多的话不中肯，那让他们自己的人说，那边有个级长，她肯定看到了。”

麦格教授喊来了海伦·格林格拉斯，“海伦，你看到了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海伦扫视了一圈，动作优雅，看到穆尔塞伯的时候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是穆尔塞伯偷袭这个红发女孩的，然后这个女孩和他吵了几句，就把他打翻了。”

“不仅如此。”普丽姆赶紧补充，“他还用言语辱骂伊万斯。”

海伦无所谓地说，“这我倒是没听到，我离得太远了。”

“我们都听到了！”一个男生说，“他还骂希尔是泥巴种！”

“真是找死……”

一直看热闹的西里斯突然开口了，他撸起袖子想揍穆尔塞伯，麦格教授叫停了他，但听到这个词后，麦格教授的脸色也变差了，“够了！闹剧该结束了！布莱克先生！收起你的拳头！”

西里斯依旧凶狠地瞪着穆尔塞伯，像一只呲牙咧嘴的猎犬一样。

麦格教授清了清嗓子，检查了下莉莉的腿，在确定她没有受伤后，宣布了惩处结果，“穆尔塞伯，你必须为你粗鲁无礼的行为付出代价！斯莱特林扣除五十分！你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关一个月的紧闭，我会写信给你的家长，若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就可以考虑休学了……同时，希尔小姐……”

麦格教授叹了口气，“又是你，你需要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了……”

“教授，我不认为这是需要控制脾气的场合。”西里斯突然插嘴。

“安静，这儿没你的事，布莱克先生。”麦格教授继续说：“格兰芬多扣除二十分，希尔小姐去找猎场看守罚一周的禁闭……都别看了，快进教室上课！”

让普丽姆找海格罚禁闭不等于没有禁闭吗？而且才扣二十分，这就是莱姆斯和莉莉上两节课就能挣回来的分数，真不知道麦格教授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普丽姆忍住嘴角上扬的冲动，低着头显露出认错的态度。

海伦·格林格拉斯带着这群一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走了，她好像觉得很丢脸似的，漂亮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格兰芬多的学生也慢慢散了，一年级的跟着麦格教授进教室上变形课。

坐下之后，后桌的西里斯突然拍了下普丽姆的头，好像在安慰她似的，“我觉得你做的很对，下次让他再摔远一点。”

“这不是笑话，布莱克。”莉莉皱着眉头，“普丽姆很可能会被报复。”

西里斯并不在乎莉莉的正经，“我又没说这是笑话，伊万斯，你太小看普丽姆了，她才不怕被报复，再说了，穆尔塞伯想报复她也要打得过她才行。”

“如果被报复，出事的又不是你！”莉莉突然激动起来，她的声音颤抖，眼睛也红得像只兔子。

“你对我发什么火？”西里斯不客气地说，“关心她的又不止你一个，普丽姆还不是为了你才……”

“嘘！”普丽姆对西里斯比划着，想让他别说下去，西里斯闭嘴拿出课本，把书翻得哗哗响。

莉莉坐在位置上，低头不语，普丽姆看到一滴水珠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擦了下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上课，始终没有看普丽姆。

普丽姆害怕莉莉怪自己不停她的劝告，下课之后，她正想和莉莉解释，但莉莉却飞快地跑走了。

“伊万斯是不是哭了？”詹姆和普丽姆并排站着，一起望着莉莉红色的背影。

西里斯抓住普丽姆的帽子想让她动一动，“谁管她呢，该吃饭了，走吧。”

“不行。”普丽姆拽回自己的帽子，追了上去，“我得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