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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17留宿

作者有话要说:</br>男女主角,还是朋友。各位看官,保持耐心。选择弃文,也没关系。我爱你们,轻骂轻喷。如果还行,多多留评。你们很急,我也很急。所以考虑,写个au。亲亲抱抱,当然会有。至于时间,咕咕咕咕。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flowers、义父在我怀中坐

回校后的第一顿晚餐总是热闹的,长桌周围到处都是聊天的学生,但普丽姆只是一言不发地抱着手臂,目光扫过身边这三个只知道吃喝的朋友。

“所以,你们没有一个人打算去劝他下来吗?”她问。

詹姆吞下嘴里的果冻,摇头晃脑地说反话,“哦是的,他是多么听话的一个人啊,我们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莱姆斯看向她说,“还是你去吧,普丽姆,顺便解决一下没来得及解决的问题。”

“你让我一个人去?一个人去劝西里斯·布莱克?你怎么不让我徒手建个金字塔呢?”

彼得兴奋地插话,“有研究表明金字塔其实是古埃及的巫师帮助建造的——”

“彼得,我们说正事呢!”詹姆敲了敲桌子,“普丽姆,你去吧,随便你花多长时间我们都能等的了。”

“你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也说不动他。”普丽姆翻了个白眼。

“一个晚上?”詹姆思索着,他擦了擦嘴,似乎准备站起来,“也行,我们给你一晚的时间,你俩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也能说开了。”

“什么?”

“走,莱姆斯,咱们去尖叫棚屋凑合一晚,我想喝黄油啤酒了。”

在詹姆的号召下,他们一起离开了长桌,普丽姆震惊地跟了上去。

“等等,你们不是认真的吧?你们——”

“反正我们今晚不回来了,去不去随便你。”詹姆冲她眨眨眼,走得潇洒。

普丽姆愣在原地反应了好一会儿,然后看向通往休息室的移动楼梯,好像看见了一道世纪难题,头疼欲裂。

他现在肯定心情不好,自己才不往枪口上撞呢。普丽姆这样想着,坚定了不去找他的想法。

几个小时后。

洗过澡的普丽姆坐在宿舍床边,正盯着一盘从厨房端来的食物出神,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

室友们都钻进了温暖的被窝,玛丽是第一个睡着的,她被火车上发生的事气得不行,莉莉和多卡斯安慰了好一会儿才让她停止哭泣。普丽姆听的时候好像又经历了一遍刚才的场景,她满脑子都是雷古勒斯说那句话时的模样,还有西里斯狠辣的拳头。

去还是不去。这个问题摆在普丽姆面前,让她进退两难。

她其实并不清楚自己要和西里斯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想听什么,又能听进去什么。而最让普丽姆纠结的一点是,她知道如果自己过去,他们两个有八成的几率会陷入一轮新的争吵。

但如果不去,那她今晚注定睡不着了。

于是她动了动脚趾,穿上了粉色的兔子棉拖,这是伊万斯夫人送给她的圣诞礼物,保暖效果奇佳,普丽姆喜欢踩着绒毛的感觉,这让她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端起放着食物的银盘,尽量不去看莉莉和多卡斯那饱含深意的目光,默不作声地溜出了宿舍。

去往男生宿舍的路上安静得一个人都没有,普丽姆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她走上旋转楼梯,一路来到了宿舍门口,她知道詹姆他们从不锁门,而为了防止自己在敲门后变卦跑掉,她选择直接推门而入。

但屋内的四张床上空空如也,普丽姆并没有看见西里斯的影子。

她转了转脑袋,听到浴室的门把手响了一下。下一秒,西里斯从白色的热气中走了出来,身上只有一条围在腰上的浴巾。

他愣在原地,脚边聚集了小片的积水。

出于礼貌,普丽姆知道她现在应该转过身去,但奇怪的是,她却只是呆呆地眨了两下眼睛,甚至继续看了一会儿。

“你挑个时间随便看,我不介意。”

西里斯终于说话了,他脖颈处的皮肤似乎还有些红。

“但我现在有点冷,能让我去穿个衣服吗?”

普丽姆的脸热了一阵,她僵硬地转身,嘴里还咕哝着,“谁想看了。”

身后传来翻柜子的动静,普丽姆尽量让自己的听觉集中在哒哒的秒针声中,这样她就不用去想西里斯的衣服穿到哪一步了。

他不自然地轻咳了一下。

“我好了,你过来坐吧。”

普丽姆挪动脚尖,蜗牛似地蹭了过去,然后把托盘放在窗前的小桌子上,并不打算靠近西里斯的床边。

她指着一个三明治说,“我想你或许想吃些东西。”

西里斯没有过来,他穿好了灰色的晨衣,坐在床边用毛巾擦着头发。

“你知道这三个人去哪里了吗?”他问。

“霍格莫德,詹姆说想喝黄油啤酒了,他们今晚睡在尖叫棚屋。”

“不带我?”

“看起来就是这么个情况。”

她当然不会把那三人的真正意图说出来,现在的情形已经足够尴尬,普丽姆不想让自己更难受了,更何况西里斯肯定也能猜出朋友们的意思,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可这却让谈话陷入了新的沉默之中,好像有一根弦横在中间。

普丽姆能感受到他们之间存在的那根弦,有好多次,这根弦都被拉扯到了最极致的地步,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挣断,但他们却始终没机会拉最后一下。

这时一阵狂风拍到了窗户上,带起了诡异的咔哒声。普丽姆感到有冷风钻进了她单薄的晨衣里,于是向前走了一步。

一直低头不语西里斯终于动了动,他拿下了头上的湿毛巾,说话的声音低沉。

“如果你是想来教训我的,我听着呢。”

普丽姆说,“我只是来给你送些吃的,我没这个意思。”

西里斯忽然抬起了头,不解地看着她。

“你,你没事就好,吃了就早点休息吧。”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他皱着眉问,“你没有什么想对我发泄的吗?你不怪我了?”

“没有。”

他愣了一下。

“不,天啊……”

西里斯泄气似地发出一声又恼火又无奈的长叹,然后站了起来,在床边来回踱步,最终压制不住,任由剧烈的情绪爆发。

“罗茜,你别这样折磨我行吗?”

普丽姆无措地转着眼睛,被他的态度搞糊涂了。

“我——”

“别这样对我!”他急躁地说,“你不该给我送吃的不该来关心我,你不应该这么冷静!尤其是在我那样对待你之后,你应该畅快地骂我一顿,或者直接给我几拳,总之做一切你想做的,就是别对我这么陌生!这不是你!”

普丽姆不耐烦地皱眉,“我对你友善也不行吗?这样你也不满意吗?”

“这和我没关系,这是——”

“你别说了,没一句我爱听的。”普丽姆抬手打断他,冷漠地说,“我就知道来找你是个错误,我留你一个人静静吧,等你心情好了我们再聊。”

如果说之前的争吵给了普丽姆什么经验,那就是教会了她离开的时机。她知道自己的脾气绝对忍受不了西里斯的性格,所以选择在被他接下来的表现彻底惹恼之前结束对话,这样至少可以保证他们中的一个是冷静的。

于是她径直向宿舍门走去,不想去看西里斯的反应。

但还没有来得及迈出第二步,西里斯就敏捷地挡在了她面前。他伸出手抓住她两侧的胳膊,眼中都是对她离开这一举动的愤怒。

普丽姆认得他这个表情,也做好了听他发泄不满的准备,无非就是那一套怪自己冷漠且不把他当回事的说辞,她想自己有的是道理去反驳,这一次就和他吵到底,非让他心服口服。

她摆出准备应战的架势,却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西里斯没有说一句话。他眼中的复杂情绪在某一刻突然归于平静,取而代之的是深刻的疲惫与无力。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普丽姆似乎明白他已经认输了。

他叹了口气,然后像一棵倒下的树般倾斜着靠了过来。

眼前一暗一明,普丽姆未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只能听到这人粗重的呼吸,一时不能动弹。

西里斯弓着身子,将额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她的颈窝,压得很重。

普丽姆的脚跟自动向后蹭了一点以支撑他实在的重量,但这个动作惊动了西里斯,于是胳膊上的两只手突然收紧,又把她往前拉了一下。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西里斯半湿的发蹭过她的下巴和一侧的脖颈,领口处吹拂过温热的呼吸。

“我错了。”

他闷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说话时嗓间的震动在普丽姆胸口嗡嗡作响,就这么让她努力维持的镇定轰然倒塌。这些日子的委屈和难过被这一句简单的话全部引了出来,一股酸楚涌上心口,让她的声音发抖。

“错哪了?”

“我不该对你乱发脾气,不该说那些难听的话刺激你。”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还有呢?”

“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是我太任性了。”

“还有呢?”

“还有……反正都是我的错。”

“不是!”普丽姆哽咽着说,“你不该说我不在乎你,这很伤人的!”

“好的好的,我收回这句话。”

西里斯的两只手绕到了普丽姆身后,一只手停在了她的后背上,一只手则在轻轻拍着她的头发。

“还有不该打你弟弟!”

“但是他欠揍啊……”

普丽姆气得推了西里斯一下,但西里斯仍然不愿从她肩膀上抬起头。

他担心普丽姆会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但听到耳边传来的微弱的抽泣声,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多,不能让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别再躲着我了,罗茜。”他小声呢喃着,“我很想你。”

她喘着粗气,热乎乎的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胸口和嗓子都在发紧发涩,有浑身的力气也无处施展,可就是不愿哭出声,就像西里斯依旧不愿从她身上起来,反而施加了越来越多的重量,好像要把她压垮似的。

“肉麻死了。”普丽姆清了清嗓子,扶住了他的胳膊,“你给我站好!布莱克,这样压得我肩膀很酸。”

他应了一声,终于离开了她的颈窝,低垂的脑袋抬了起来,看向她时有了笑意。

“要打我几下吗?”

“神经病。”

普丽姆白了他一眼,快速地擦干下巴上挂着的水珠,饶过他走回床边坐下,一把拿过他枕头上的泰迪熊抱在怀里,只留给他一个生闷气的背影。

见她不打算离开,西里斯放松地揉了把脸。他去倒了一杯水递给普丽姆,顺势在她旁边坐下。

普丽姆喝了一大口水,终于感到呼吸顺畅了许多,她长舒一口气,胸口的憋闷感彻底消散。

“挺蠢的。”西里斯突然说。

“什么?”

他看了过来,无奈地笑了下,“我说我们两个挺蠢的,这点破事能拖这么久,太丢人了。”

“只有你,我才不蠢呢!”

普丽姆把杯子重重搁在床头柜上,抱紧了泰迪熊。

“你一定恨透我了。”他说。

窗外的风一直在敲打这边的玻璃,听起来寒冷又凌厉,但厚重的墙壁和满屋的暖红让这片小空间溢满了安全感,普丽姆出神地望着窗帘的低端,金色的穗子时不时蹭过地面,让她产生了一丝困意。

“我有时候都想就这么算了。”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说话了,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沙哑。

“我还没遇到过像你这么难对付的人,一个不开心好像整个世界都欠你什么似的,好像我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不对。”

“我知道。”西里斯小声说,“所以我一直想找你道歉的,但你就是不愿意理我——”

“我那是没办法了。”普丽姆看了过来,眼角还带着淡淡的红色,“你变得让我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我也不敢再面对你,我害怕我们聊着聊着又吵起来,结果就是真的散了。”

“你觉得我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拜托给我点信任吧,罗茜。”西里斯略显不满地感叹道。

“我从来没有不信你,西里斯。”她认真地说,“我也永远不会讨厌你。”

西里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普丽姆,她的蓝眼睛还残留着一些水雾,流露出少见的脆弱。

“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她说。

西里斯耐心地劝解,“是我的表现让你害怕了,如果我给你足够多的安全感——”

“不,不是因为这个。”

普丽姆着急解释,但又没想好该怎么说,她吸了吸鼻子,坐近了一些。

“好吧,也是因为这个……但主要是因为,我真的不会解决争执和矛盾,我唯一知道的方法就是躲避,因为这样我就不需要面对可能产生的后果。”

“什么样的后果?”

“失去。”

她的声音变成了丝丝缕缕的线,以一种微不可察的方式缠绕住了西里斯,让他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因他心怀与之相似的恐惧。

普丽姆不甘心地咬着下唇,犹豫之后,还是打算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我知道你很难对付,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她看着西里斯,不再躲闪,“其实,莱姆斯那天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我到底把你当成什么。”

“你的答案呢?”西里斯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鼓动。

她只是摇了摇头,手心搓揉着泰迪熊的耳朵。

“我也一直在思考,但我确实不知道。我以前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可后来我却发现我在你身上寄托了太多的感情,看到你我总会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很喜欢莉莉,玛丽,多卡斯,我也很喜欢詹姆,莱姆斯,彼得,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但我却从来没有主动在他们身上索取任何事物。可我却一直在向你索取,时间,精力,甚至是力量,久而久之,就产生了依赖。”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一切无力的感觉,一切让我觉得弱小的事物,所以我不敢依赖任何人。”她顿了顿,突然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去年在那间教室看到的镜子吗?”

“厄里斯魔镜。”西里斯指着她怀里的泰迪熊问,“我想你看到的不是这个玩具吧?”

“不是,是我们一家一起过圣诞节的场景。”普丽姆释怀地笑了笑,“我从七岁之后就没有收到他们的圣诞礼物了,因为那一年我在照看珍妮的时候,她不小心被一颗樱桃核卡住,我把她送到了医院才救活了她,但妈妈说这是我的‘巫术’在搞鬼,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对我笑过了。”

西里斯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抖动的瞳孔显得茫然,他想说的话哽在嗓间,只是看着普丽姆。

她无所谓地说,“随便你笑话我吧,西里斯,但是我就是想要这些,我想要一对像波特夫妇那样的父母,想要莉莉家那样的家庭,这话可能听起来有些找打,但我甚至觉得你的妈妈也不错,她至少会给你寄吼叫信来骂你。”

说到这里,西里斯也笑了出来,只是没有多少开心的意味。

“但我知道他们不会接受我。”普丽姆耸耸肩,“所以我就再也不向他们索求任何事物了,那些期望和幻想,我把它们全都藏了起来,然后逼迫自己成长为想象中坚强的大人,一个不需要任何人的大人。”

“后来……后来我就遇到了你,是你捡到了我,然后开始照顾我,一点点,让我见识到另一个世界,教会我怎样和他人相处,鼓励我追求梦想,你把我心里的大人赶跑了,让我有足够多的时间去长大,让我有了依靠。”

“所以我并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叹了口气,似乎不想费劲去思考任何问题,语气中带着不在乎的释然,“我是说,这太复杂了,我如果是个大人应该就明白了,可你让我做回了孩子,所以我不懂。”

她的脚动了动,软绵绵的拖鞋就踩住了西里斯赤着的脚,令人舒心的温度从他们靠在一起的肩膀传到了西里斯的身体里,让他卸下了所有的坚持。

西里斯从未听过普丽姆诉说她最真实的想法。在他心里,普丽姆一直是他所喜欢的样子,是一个难过时可以用糖果去收买,生气时可以用礼物去哄好的单纯孩子,她总是活蹦乱跳,好像有无限的生命力去斗争,她永远想赢。当然,他也知道她来自一个不幸的家庭,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为他总想逃离自己的那个家。

直到现在,西里斯才清醒地意识到她究竟在争什么,她不过是想去证明自己值得,值得一份美好的感情,值得一个不会离开她的人。

西里斯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资格让普丽姆如此看重,他同样不相信自己。而他心怀的这份倾慕在此刻变成了会刺破平静的匕首,会毁了普丽姆真正渴求的事物。

如果他的喜欢给罗茜带来的只有伤害,那他为什么还要继续?

他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静悄悄地做了一个决定。

“很抱歉我伤害了你,罗茜。”他郑重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普丽姆听了只是笑,她没有认真起来,反而摇了摇头。

“别做这样的保证,以你难伺候的程度来看,我总有一天会被你气死。”

西里斯也认为她说的有点道理,咧嘴苦笑了一下,“是我对你的要求太多了,我总觉得……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表现得像一个混蛋,你看,这其实是因为……”

“你不用告诉我了,我知道是因为什么。”

“你知道?”

西里斯的心猛地一紧,他本想随便编一个理由糊弄过去,没想到普丽姆却用一种了然的眼神看了过来,说话的口吻似乎在笑话他。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语气笃定,“你担心莉莉把我抢走。”

“……”

“你变成一年级的我了。”

不知是该难过还是该松一口气,西里斯只能捂脸朝后仰去,笑得肩膀都在抖。

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放松地舒展双臂,就这么傻乎乎地笑了一阵,然后把视线停留在普丽姆侧影上。

“谁也抢不走你,是不是?”他问。

“幼稚,都多大了还问这种问题。”普丽姆嘟哝了一句,不想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是啊,我就是很幼稚,但我们又才多大呢?”

西里斯发出一声叹息,失神地望着四柱床上红色帷幔。他回忆着普丽姆刚才的那些话,胸口挤进了一股奇异的感觉,沉甸甸的,但却不讨厌。

“罗茜。”

“嗯。”

“我总感觉你越长越大,我就离你越来越远了。”

普丽姆被他逗笑了,用泰迪熊打了一下他的腿,“那你说我现在在哪里?”

“不是这个。”西里斯撑起上半身,“我是说,你好像突然走到我前面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对了,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就是这样。”

普丽姆不解地眨眨眼。

西里斯解释道,“我现在和他真是没话说了,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变得越来越像我那老妈,什么恶毒的词都学会了,还不如小时候可爱,那时候他只知道在我身后要糖吃,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你担心他会离开你?”普丽姆问。

西里斯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坐了起来,“这不是我该担心的,倒不如说是他在担心我会离开,担心我会像我们自私的父亲一样想尽办法逃离那个宅子,事实上,他的担心是正确的。那些人,那些思想和话语,还有那个宅子,我只要一回去就会变成最糟糕的自己,暴戾得像我母亲,冷血得像我父亲,不,我可能会比他们还要疯狂,因为遗传总会给人惊喜。”

他自嘲地笑了出来,想看却又不敢看向普丽姆,只是低垂着眼睛,视线落在了对方的领口处,他还记得那里温暖的触感,不禁咬了咬牙。

“他们给我的这些缺陷我可能摆脱不了。”他说,“而这会伤害到我身边的人,你说的对,我不该轻易做出那样的保证,谁知道我哪天又会做出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我其实也想过就这么算了……”

“但是不行啊……”他笑着说,“你只要一出现我就想凑过来,这是谁能控制得了的呢?”

他的笑容变得单纯又真挚,普丽姆一时竟也分不清这是不是一句玩笑话,她有些难为情地抿了抿嘴,然后骂道。

“我看你就是想撩拨我寻开心,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普丽姆踢了他一脚,西里斯无所谓地接下了这招,歪着身子又靠了过来,把她挤得没脾气。

“罗茜,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他问。

“什么?”

“如果我再惹你生气了或者做了什么混蛋的事,你可以随便打我骂我,怎么都行,但就是别再躲着我了。”

普丽姆思索了片刻,然后故作高傲地扬起下巴。

“看我心情。”

“就当你答应了。”

西里斯碰了碰她的肩膀,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又开始目不转睛地瞧着她,让普丽姆浑身不自在。

她尴尬地坐了起来,把玩具熊扔给他。

“别盯着我看了,快点吃饭睡觉,我回去了。”

西里斯抓住了她的手,“你在这陪我一晚吧,别走了。”

他平静地提出这个要求,好像这一点也不奇怪一样。

“什么!”普丽姆难以置信地说,“这是男生宿舍!再说我要睡哪里?”

“我床上。”西里斯一下弹了起来,大方地给她腾出位置,“我可以睡詹姆那里,反正他们今晚都不回来了,我也不想一个人睡。”

看着西里斯殷切的样子,普丽姆思索了一下,最终没忍心拒绝他。

“你要是半夜打呼我就闷死你。”

她甩掉拖鞋,掀开被子爬了进去。西里斯笑得开心,他走到小桌子边随便吃了两口,又快速喝了一杯牛奶,然后熄灭了屋内的所有灯光,回到浴室重新刷牙去了。

普丽姆调整了一下睡姿,很快适应了这张床,她又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些,闻到了西里斯常用的洗发水的味道,这和他伏在自己肩头时所闻到的味道相似,但要淡很多。

想到西里斯刚才那个示弱的举动,普丽姆忍不住笑了。她打算把这事儿记下,等到未来的某天,骄傲的西里斯·布莱克以为自己长成了成熟的大男人时,她会选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翻出来,好让他回忆一下自己的幼稚。

她闭上了眼睛,听到西里斯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身后的那张床上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西里斯小声抱怨着詹姆床上的东西太多,他踢下去几件物品,终于消停。

就在普丽姆要睡着时,她又听到西里斯喊她了。

“罗茜。”

“干嘛?”她模糊地咕哝着。

“我的床头有一只纸刺猬。”

普丽姆眯着眼睛,就瞧见了那只熟悉的折纸动物,它显然失去了魔法,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守着床边。普丽姆一直知道这东西在这里,她只是不明白西里斯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看到了,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知道,睡吧。”

他翻了个身,便不再说话。

困极的普丽姆已经无力思考他的谜语,半梦半醒间,她似乎感到一些事物在悄然变化。但这次的她已经能够安心入睡,因为她知道,他们总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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