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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赵襄敏将人抱入里间,轻轻放在榻上。

言双凤却已经安静下来,唯有两只杏眼带点儿杀气地瞪着他。

直到被赵襄敏放下,言双凤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用力往下一拽。

赵襄敏顺势倾身,两个人便隔得极近,大概只有一指的距离,呼吸相接。

言双凤的目光在这张无可挑剔的脸上逡巡片刻,挑眉“说啊,给我说正经的,别打什么马虎眼。”

赵襄敏问道“若是说不明白,要罚我如何”

“再说这话,”言双凤一把将他推开“就把你扔回丹江里去”

赵襄敏站起身来,把披风解了,桌上倒了一杯温热的茶,转身递给言双凤。

她本要赌气不接,想了想,何必为难自己跟那些当兵的争执周旋了半天,惊魂未定,口干舌燥,正想喝杯热茶润润呢。

言双凤接了茶吃了口,眼睛望着赵襄敏。

她是生气的,但也不是真的恼他,这眼神就显得嗔中带几分天然不自觉的媚。

赵襄敏在桌边对着坐下“娘子心里疑惑什么”

她握紧了杯子“这还用说吗我竟什么都不知道”

“千头万绪,总要有个开口。”

“那就先说张守备跟姓朱的为何离开,你不是都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怎么竟又能手眼通天了”

赵襄敏慢慢道“那个朱先生,我是认得的。”

言双凤扬眉,惊疑跟恼怒交加。

赵襄敏笑道“娘子别生气,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呢,其实这段时日里,我依稀想起了些往日的有关我身份的片段。”

“真的”言双凤突然没来由地紧张“那、你都想起什么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赵襄敏垂眸一笑,道“我原是行伍众人。”

“你是当兵的”言双凤瞪圆了眼。

赵襄敏唇角微动“是啊,我只记得我跟众人行军、打仗时候的一些情形,具体是谁却不明白,直到今日张守备跟秉易先生来到,才突然灵光一现,听出自己是认识这朱先生的,所以叫他进内说话。”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自是一中令人信服的口吻。

言双凤不由也听得入神“然后呢既然你认得他,他必然也认得你,就算你仍想不起,他自然也会告诉你你是谁他是定远将军的人,难道你也是林将军那边的”

她是个心急之人,不等赵襄敏,便连珠炮似的问了出来。

赵襄敏眼神闪烁,又笑了笑“给娘子猜到了,他见了我,果然认出,说我是定远军中一名、斥候。”

言双凤悄然屏息,脑中转动,脱口道“斥候我知道这个”

斥候是军队之中负责探查兵情,侦察战事,传递消息的先锋,言双凤之所以知道,跟她从小耳闻目染脱不了干系。

军马是军队之中不可或缺的,而斥候则是军中举足轻重的,家里时常跟她讲述,曾经山庄的良驹曾被军中挑去,专门配给斥候们使用,只因虎啸山庄的军马跑的快且敏捷,可以极好的配合斥候们的行动。

赵襄敏颔首“是啊,所以我才知道少阳山的仗如何打,我借了定远军的名头给张守备写了那封信,秉易先生听我解释,自然清楚我做的对,且也多亏了我的传信,张守备才肯出击获胜,而他们的兴师问罪不过是场误会,”他娓娓道来,说完后问“娘子会不会觉着失望”

言双凤正细听,闻言迷惑地问道“什么失望”

赵襄敏幽幽然道“我可并不是什么四品以上的官儿。”

言双凤愕然,继而嗤地笑起来“阿弥陀佛,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原本就没指望你是什么官儿我还以为你是个”

言双凤当然没有指望过赵襄敏是什么高官厚禄之人,恰恰相反,在今儿之前,她还一门心思地认定他是个不上台面的“小倌儿”,如元夕一样的苦命人而对他心生怜惜呢。

如今听说他竟是斥候,不管怎样,也算是个正经光明的身份,且是军中之人,有一份薪俸,总比她原先所想的要好上百倍。

赵襄敏却听出她话中的他意,双眼微微眯起“你以为我是什么”

“你”言双凤瞥了瞥他胸前,想到他身上的伤如果他是军中斥候,倒也能说得通了,打仗嘛,刀枪无眼,自会留下伤痕。

她咳嗽了声“没,没什么。”不敢承认自己曾经把他当做小戏子出身的。

赵襄敏哼了声,了然地“你一定没想好的。”

言双凤忍笑“我就算没想好的又怎么样,你脑门上也没写着你是行伍出身的呀,这不是才想起来么”

她笑说了这句,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脸色顿时又变了“既然你是军中的人,那、那你是不是还要回去”

早先她巴不得赵襄敏赶紧走,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再说要走的话,心里居然会惶惶不安,好像害怕当真如此。

赵襄敏说道“按理说是要回去的。”

言双凤脸上的笑早没了,直直地看着他。

赵襄敏问“怎么这样的神情,是真舍不得我”

言双凤的唇动了动,她虽是女子,却也明白军中当差的人是不能随便离开。

她本想说笑,可心里像是突然压上很重的磨盘,口中咕哝了两句,她眼神黯淡,勉强说“呸,我明明是舍不得乘风。”

赵襄敏道“当真”

言双凤扭头,最后一点倔强“反正马儿不能走。”

赵襄敏叹气“亏我原先还跟朱秉易说了,我的腿上有伤,恐怕不能再胜任斥候一职了,他还答应回头跟我向将军解释”

言双凤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惊喜交加地重看向他“你说什么你能留下”

“本来可以的,”赵襄敏仿佛失望地“但娘子你又不想我留,我只能回去了”

言双凤蓦地站起来,大声叫道“你不准走”

“为何”赵襄敏道“你要的只是乘风,又不是我。”

言双凤心跳的很快,赶紧道“谁说的,乘风我要,你也总之你不许走”

她忙忙地说了这句,又补充“只有你能管得了乘风,你若走了,它自然也跟着跑了我岂不又亏本”

赵襄敏望着她口是心非的样子,无奈地“你说一句舍不得我,让我也高兴高兴,有这么难么”

言双凤转头,却是不语。

她满脸满心都是明明白白地“舍不得”三个字,可偏偏无法说出来。

偏此刻,外头是周婆子的声音响起“姑奶奶你在这儿么老爷子等着呢,我看再不过去,他就要自个儿过来了。”

“我在就来了”言双凤急应了声,赶紧转头往门口走。

赵襄敏扬扬眉,却又垂头。

言双凤走到门口,刚要将门打开,突然回头看向桌边。

望着他安静垂眸的模样,言双凤突然三两步返了回来,就在赵襄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言双凤抚住他的脸颊,俯身亲了下去。

赵襄敏没有动,任凭那香软而甜的樱唇覆落,竟比方才在外头嗅过的腊梅更香甜过千百倍,一直缱绻到了心肺里。

良久,言双凤睁开双眼,望着面前良人眉眼,流连他润泽泛红的唇,竟很意犹未尽。

门外周婆子却又拖长了语调儿,催促叫道“小姑奶奶有什么话回来再说也是一样的,老爷子那儿气的够呛哪。”

言双凤正要再亲一亲,闻言只得跟只小狐狸似的舔了舔唇“知道了”

答应着她走到门口,却又回头看着赵襄敏“等我回来哪也不许去”

赵襄敏指了指她的唇,悠悠然地笑了。

言双凤会意,赶紧红着脸擦了擦嘴角蹭乱的胭脂,又整理了一番衣领衣袖,这才出门去了。

南院重归平静之后,原先出现的那两个神秘人看着言双凤离开的方向,其中一个百思不解般摇了摇头,另一人则向着门上轻叩了一下,又恭敬后退,垂首唤道“殿下。”

过了片刻,室内道“进来。”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里间,重又将门关上。

定睛看到桌边的赵襄敏,两人深深吸气,上前跪倒“殿下,天羽营白隼,苍鹭拜见,请殿下恕属下等相救来迟。”

赵襄敏侧身而坐,仿佛正在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谁要你们来救了。”

两人各都一震,竟不敢出声,只是伏底了身子“殿下”

赵襄敏仍是没看他们,清冷而漠然的脸色,又过了会儿,他停了笔,随意弹了弹信纸上的墨渍“你们是怎么寻来的。”

两人如蒙大赦,其中白隼道“殿下恕罪,自从殿下失踪,天羽营的兄弟们全都出动了,但一直不曾发现踪迹,半月前苍鹭的人发现北镇客栈那两名死者,竟是上了暗榜的江湖杀手,这才生疑,一路侦查到此。”

苍鹭说道“在药师谷那边已经找到了十六具亲卫营的尸首,大多身份已经辨认,但还有三具尸首,因毁损严重,无法辨清,只靠着身上腰牌勉强可以认定跟随殿下前往药师寺的弟兄,无一生还。”

“无一生还”赵襄敏的眼中掠过一丝暗色“尸首都好生安葬了么”

苍鹭道“因没有找到殿下,所以目前还并未处置。”

赵襄敏道“不必等候,去办理妥当吧,以及他们各自家人,恤金加倍,妥善安置。”

两人齐声答应,白隼微微抬头看向赵襄敏,试探道“殿下幸而无事,是不是该即刻启程回龙城属下的意思是,军中不可一日无殿下。”

赵襄敏冷然不语,只望着手上的那封信。

白隼不敢再说,苍鹭道“不管如何,还求殿下回府,这样才能稳定军心。而且殿下屈居此处,实在大为不妥,先前已经有暗榜的杀手盯上,兴许很快他们也会寻到此处,为了殿下的安危跟魏王府军,请殿下即刻回转主持军务。”

室内安静的令人窒息,良久,赵襄敏才说道“兴许,是该本王急流勇退的时候了。”

两人大惊失色,齐声道“殿下”

苍鹭更是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出“殿下何出此言殿下是魏王殿下血脉,魏王府军唯一所认正统,殿下若说什么急流勇退,府军群龙无首,必定大乱”

白隼也道“天羽营九百血卫,誓死效忠的只有殿下请殿下勿要轻言如此。”

赵襄敏冷然道“本王先前虽自药师谷逃过一劫,但也是生死攸关,如今伤了双腿,早不复从前,何况军中也有戴监军主理,本王只想在此安稳养伤,你们且先回去,勿要打扰。”

白隼跟苍鹭只觉着匪夷所思“殿下还请三思”

赵襄敏抬手,把那封信推到桌边“把这个交给戴监军,他自然明白。”

白隼满面焦急,刚要开口,赵襄敏道“本王意思已决,不想多费口舌,明白吗”

两名血卫只能噤声,面面相觑,苍鹭却终于按捺不住道“属下等不敢妄言,但是殿下至少要留几个亲信在身边,一来伺候殿下,二来,也免生不测。”

赵襄敏冷笑,手一抖,那封信刷地从桌上飞起,竟直直地自苍鹭面上擦过。

苍鹭浑身绷紧,只觉着脸颊上一阵刺痛,他却不敢造次,只忙伸手将信接了个正着。

信封边沿,已经多了一点血染之色,苍鹭的脸颊上也慢慢地有血下滑。

赵襄敏淡声而不容分说地“你们都是跟了本王多年的,别叫本王再说第二遍。”

血卫各自俯身磕了头,悄然无声退了出去。

两个人出了屋子却不舍得即刻离开,在屋檐下徘徊了会儿,听到外头有脚步声,这才纵身跃起,隐住了身形。

却是周婆子提着个食盒走来,隔着门先叫道“吉祥,吉祥,我给你送甜点来了。”

这婆子毫无忌讳地把门推开,嘴里还念叨着“哎哟,这屋里也不暖和啊,你没加炭我说你那腿可不能再受凉了”

赵襄敏的声音道“周大娘,费心了。”

一通放食盒,拿火筷子,拨弄炭火的声音传出来,周婆子还不住口地说道“我就喜你这讲礼的样儿,年纪虽不大,遇事儿又很稳得住,今儿满院子的人都跟炸了锅似的,咱们小姑奶奶更几乎要跟人拼命啦怎么那两个人一到了你这儿,就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呢你这孩子可叫大娘开了眼了”

赵襄敏仿佛笑了声“也没什么,就同他们说了几句话。”

“我看你这话呀,可比皇帝的圣旨还管用。”周婆子笑着夸赞,又道“怪不得姑奶奶喜欢你呢”

赵襄敏听前面一句,还是淡淡地,听到后一句,却不由露出笑容“是么,可她当着我的面儿可不是这么说的,还总嫌我呢。”

周婆子一听,忙道“这你可是不懂了,也难怪,你年纪小,哪儿知道女人心呢大娘跟你说”她开始了谆谆教导,而小魏王仿佛也在虚心求教。

屋外,两名血卫越听,越是匪夷所思。

苍鹭的脸色变了又变,简直不能相信,一贯冷若冰霜喜怒不形于色的小魏王,怎么在这个庄子里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如今竟还跟一个碎嘴平庸俗气无知的老婆子,相谈甚欢。

白隼显然也是同样的感受,他摸了摸怀中的信,脸色怪异“我先回去,你小心些别露了身形。”

苍鹭一惊“你要违抗小王爷的旨意他明明不许我们跟着的。”

白隼道“就算小王爷不肯,难道我们就这么甩手走了好不容易把殿下找回,岂容他再有任何闪失你只记得别叫他发觉就是了”

苍鹭愁眉苦脸的“隼哥,你怕是高看我了我哪里就那么能耐了万一惹恼小王爷,我可不是挂点彩这么简单了”他心有余悸地。

白隼看着他脸上新添的那道血痕“罢了,也不用过于担心,小王爷其实未必就真的生咱们的气,这趟药师谷之行,摆明是有人对殿下下了杀招,事儿做的又狠辣又利落,找不到幕后之人,别说殿下,我心里都窝着火,小王爷一时不回去也未必是坏事,到底要想个法子找出奸人,除去后患。”

苍鹭的眼神也跟着凌厉起来“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又如此手眼通天的,跟去的人全军覆没,这次若非殿下命大,后果简直我真想把那奸贼找到,抽筋剥皮”

白隼制止了他“别急,小王爷行事最有章法,你看他事先已经写好了这封信,可见心中有数。如今当务之急,是保证小王爷的安危,这庄子里的人虽说粗鲁冒犯的很,但既然小王爷愿意留,必然也有计较。”

苍鹭却有些着急“什么计较我看小王爷是给那个妇人不知用什么法儿媚惑住了,小王爷何其矜贵的身份,怎么竟跟一个下堂了的妇人搅在一起先前看她对殿下那样无礼,我简直要忍不住”

白隼想到言双凤踩住那支梅花的情形,跟着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可你最好莫要轻举妄动,一切看殿下的意思行事。这言家二姑奶奶,是兵部方守恒的前妻,万一小王爷是有什么图谋呢”

苍鹭一惊,却百思不解地嘀咕道“不至于吧区区一个兵部侍郎,难道需要殿下受尽委屈出卖色相”

作者有话要说小吉祥两个蠢东西,明明是本王费尽心机才把人媚惑住的

凤儿你应该跟元夕多学学

小吉祥偏要自学自学成才

凤儿好好,给你一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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