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尸的过去

大长老扫视了一周，接着问道：“顾非言也不在？”

天衍剑宗众人面面相觑，过了几秒一个胆大的讪讪道：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只知道莫师姐和大师兄在一起。”

“只说让我们在安全的地方待命”

“是啊，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几个幸存的天衍宗弟子，你一言我一语，讲事情的始末说了个大概，心中侥幸，起码大长老的怒火从自己身上转移了出去，更何况他们并未说假话，确有其事。

大长老简直被气了个仰倒，“荒唐！简直是不要命了！实在是太乱来了。”，莫踏悠也就算了，被掌门宠爱着长大，不知世事，顾非言身为大师兄怎么也胡闹？那么危险的地方也敢去。

陈未眼睛一转，状似不经意地提醒道：“这还不都是那个外门弟子搞得鬼。”

“要不是她，大师兄根本不会去。”其中一个弟子嘀咕道。

“就是就是。我记得两人说了什么，然后大师兄就改了主意，执意要去！”

大长老听到这番话，面色不虞地问道：“是谁这么大胆？”

“好像叫宋以章？”

“对，就是她，不知天高地厚。”

大长老严肃的面容上多了一丝恼怒，两撇胡子都气得吹上了天。陈未偷瞄一眼，低着头暗暗偷笑。如果宋以章有命回来的话，肯定是要受到严惩，这就是得罪自己的下场，谁叫她之前让自己好几次没脸的。

雪葬秘境中，风云变幻，那白衣少年在高空中负手而立，黑发飞舞，眉心的一黑白相间的莲花栩栩如生。随着她的动作，莲花印记舒展开了花瓣，灵动自然，表情看上邪气纵横，与略带青涩的面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呵呵，这具身体居然如此破败，修为也低微。不过这就足够了，本王也不嫌弃”少年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邪气。

虚空中，那个由法力凝结而成的大手一顿，“巨像之手”的施法者犹豫了，她心中对此情此景惊疑不定。风月铃清透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但是却十分清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这魔头，早就死在千年之前，现在不过是一缕残魂居然夺舍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六祖大师声音平稳而低沉：“飞霜城余孽，你布下大阵让许多修士惨死，修士的鲜血与怨念组成了这条通天血河，手法残忍令人不齿！我派弟子报以善念，诚心渡你，却惨死你手，被炼制成三枚血舍利子！现在又夺取无辜修士的身体，卑鄙下作。这具身体修为低微，无法与我等抗衡，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劝你不要负隅顽抗。”

佛音阵阵，一阵金光降下，伴随金莲朵朵，笼罩在那血河之上。

宋以章，哦不，现在应该叫她方瑶清，向着虚空中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哦，是吗？你们这些不可一世的外来修士总是这样，明明是来掠夺强抢，却仍然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方摇清面色嘲弄，眼底一片阴沉，他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方瑶清就是那个血尸生前的名字，非常庆幸这个身体愚笨的原主亲手将自己的残魂收入识海，这才让他有了机会夺取这具身体。

早在几千年前，方瑶清还活着得时候，他就发现了凤凰木在以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衰老。那时候大世界的修士刚进入雪葬秘境，忙于烧杀抢掠，并没有人在意这个，又或许有极少数的人发现了这一秘密，但是并不放在心上，毕竟雪葬秘境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历练的地方，在这里要么修行大增，要么获得宝物。

外来修士的猖獗自然引起了雪葬秘境原住民的强烈反抗，飞霜城城主曾下令，只要能杀敌，就一律有封赏，无论出身，无论年龄。于是方瑶清从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步步变成了飞霜城城主最得力的下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异姓王。

谁都不知道，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他出生于一个小山村，那里人烟罕至，闭塞不通。第一次见到修士是在他十岁的时候，那是一个白衣道袍的剑修，年岁不大，样貌俊秀。那少年在他醒来后就不见了，方瑶清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成为一名修士，不再为别人欺负。

后来又有几个修士打扮的人来到了这里，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为了封口，屠了全村的人。方瑶清跑啊跑，不觉跑到了后山，见到了一朵奄奄一息的莲花，这朵莲花就是那群人想找的宝物。

这莲花确实是至宝，有了它，方瑶清修炼神速，几百年时间里他就成为了化神期修士，这几乎让他在秘境中立于不败之地，毕竟小世界的法则对外来者的修为约束更大，这是一种自我保护。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飞霜城成为了人间炼狱。

他们败了，飞霜城主惨死，生灵涂炭。

只剩一个方瑶清，逃到了一处无人之地。

当时他已身受重伤，为此他处心积虑，布下了血河大阵。

他曾从书中看过，大世界中有一处幽冥血河，至污至秽，就算是化神期大能，只要沾染上一滴就会活人化白骨，修为也会被尽数污染。

血河大阵祭炼出的血河之水就是以无数修士的尸骨和鲜血组成，饱含怨念，是至污至秽之物，虽然不至于像幽冥血河这样霸道，但是也足够元婴期之下的修士喝一壶的了。

再用这血河滋养雪葬秘境的那棵世界树是最好不过。

这大阵他布下了上千年，这些年间死去的修士在这血河之中，而今日终于已成血河。

化神期修士全身都是宝，大阵以方瑶清自身为阵眼，这些年过去，他将那一缕残魂存放在精神领域中，以免污染。

等啊等啊，居然遇到两个误入此地的倒霉蛋，一个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将他残魂收入神识，简直愚不可及

方瑶清收回纷乱的思绪，冷笑一声道：“既然要我认错，就堂堂正正的打一架吧，我赢了你们就要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

他很自信，自信到没有说出他输了的后果，风月铃面色严肃，绷着一张俏脸。对方现在夺舍的这个少年修士不过是筑基修士，为什么这飞霜余孽却会如此自信，面对他们口出狂言呢？

六祖大师眉头一皱，心中也有些怀疑，“既然如此，那老衲就不得不出手了。”

高空中那道白色的身影哈哈大笑，方瑶清语气嘲讽：“你们可以一起上。”就像当年一样。

六祖大师和风月铃对视了一眼，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他们并不能直接进入小世界，一起出手自是最好。

一旁的神色冷漠男子看了一眼秘境中的情况，似乎不打算插手。

两人多少对柳归一的性子有些了解，也不多费口舌劝他出手。

风月铃用法力凝结而成的“巨像之手”在空中由虚转实，而六祖大师口中念念有词，从他的手腕上飞出一道金光，一串佛珠浮在空中，如梦似幻，隐约传来阵阵梵音。

此佛珠唤为五眼六通，是六祖大师的贴身法器，含义丰富，奥妙无穷。每一颗佛珠顶部都有五个小孔，如同五个小眼睛，故而称为五眼六通。“五眼”分别是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五种能力，而六通则是六种通过慧力所所展现的自在妙用。

方瑶清却没有丝毫慌乱，他微微一笑，黑色的发丝随风飞舞。

一道血红色的光芒从血河中央升起，那光芒的来源处竟然是被启元宗圣女姚乐用月华铃困住的化神期血尸，方瑶清用手指遥遥一点，那血尸仿佛活过来了一样，怒目圆睁，从月华铃之下挣脱出来。

“！”

姚乐心中一惊，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受控制了。

那血尸依然身穿件蓝色外袍，上面绣着竹叶花纹。方瑶清看着自己原来的身体，心中却没有什么波动，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当然更多的还是利用。

这便是方瑶清的底牌。

这血尸是血河大阵的阵眼，他通过操纵血尸来控制血河，而那被污染的凤凰木自然也受他的控制。

“遮天蔽日。”随着方瑶清一声令下，支撑在天地间的凤凰木变得更加巨大，盘曲嶙峋的枝干遮住了三位大能打开的通道，降下一篇阴影。霎时间风月铃和六祖大师脸色一变，巨手的虚影开始变得斑驳，五眼六通佛珠也隔断了气息。

凤凰木作为世界树虽然被污染了，但是刻在骨子里的观念没有变，它依旧执着于抵挡着外界修士的进入，而维护小世界的安全。

那污浊不堪的凤凰木叶子如同一把把匕首一般，向佛珠串和巨手飞去，在碰撞的那一刹那，佛珠发生了阵阵佛音抵挡住了大部分攻击，巨手则通道的隔断无法与施法者关联，逐渐消散在了空中。

方瑶清居然如此轻松的化解了两位大能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