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解释

“师父，你是说，他……他……”杨小菁有些头晕，这一刻她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一身强大的修为根本没用。

“小菁，你还记得，以前你问过我的一个问题吗？你问我，我有没有将自己的孩子献祭。你还记得吗？”董冉冉上前一步，来到杨小菁的身边说到。

杨小菁眼中闪过一道惊讶，她当然知道，当时董冉冉虽然没有明说，但时候看她那痛苦伤心的表情，杨小菁就知道，董冉冉是将自己的儿子献祭给邪神了。

“师父，我，我知道的。”杨小菁说着，又瞥了一眼董武墨，心里的讨厌减少了很多。

“小菁，你能理解我就好了，其实墨儿他并没有在一出生就被献祭，是我偷偷调了包，将他留下来了，然后我就一个人抚养他长大。”董冉冉说着，看着董武墨，而董武墨却手插裤兜，一副不屑的样子。

“诶！你怎么这样没有礼貌，对自己的妈妈都这么无礼吗！”杨小菁见到董武墨的不屑，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不！小菁，不要怪他，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他，是我没有做好一个母亲该做的事。”董冉冉说着，歉然地看了看董武墨。

“师父，你把他救出来了，怎么救？”杨小菁问到。

“我用一只小狗和他调包，才将他救下来的。”董冉冉说着，眼里出现了回忆的光芒。

“当年，我偷偷将他藏在山下，找了一个老奶奶帮我照顾他，我也经常趁机偷偷溜下山去看他。后来，我还教他习武，教他修行。不过，入圣门的功法注定是邪恶的，墨儿他后来变得有些阴沉，却在觉醒那年，觉醒出了邪属性。”

“为了压制住邪属性的负能量，不让它影响到墨儿的心智，我一直在帮他压制修为，可是没想到，我越是压制，他的修为提升得就越快，到最后，他终于压制不住，暴走之下将我打伤，逃离了。”

“啊！把你打伤了！你怎么这样！”最后几个字，杨小菁是对董武墨说的。

“谁让她碍手碍脚的。”董武墨终于开口了，不过他一句话就差点没把杨小菁气死。

“你这个家伙怎么回事！你是人吗！”杨小菁忍不住再次骂道。

“好了，你们两个，无不无聊，现在这个时候，是吵架的时候吗？”董武墨说着，目光看向远处的空中。

那边，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飞沙走石，地动山摇。打到现在，双方还是平手的状态，谁也没有占据上风。

“叔叔……”杨小菁看到两个张化云，不由得愣住了，难道，有一个是女的？

杨小菁心里正胡思乱想，身边董冉冉开口了。

“小菁，你考核过了吗？”

杨小菁这才清醒，回过头来，看着董冉冉说道“没有，只通过了前面两次，还有后面几次等下次再去考。”

“还能分开考？”董冉冉一愣，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考核还能中途暂停的。

“放心吧师父，我随时没有通过全部的考核，但是我得到了两次奖励，第一次，是三点鸿蒙之气。我把两点用来煅升我的武器了，还有一点，我用来提升我的自身，现在，我的实力已经突破到了灵尊境后期了。”杨小菁开心地说道。

“鸿蒙之气！”董冉冉大吃一惊，就连一旁的董武墨也不由得露出羡慕的目光。

“嗯，师父，你知道鸿蒙之气吗？”杨小菁问到。

“当然了，小菁，你有了鸿蒙之气的加注，实力突飞猛进，那第二次了？”

“嗯，第二次的时候，他说要交给我鸿蒙道法，然后就让我回来了，说是打败邪神以后，让我回去继续考核。”

听着杨小菁的话，董冉冉点点头，说道“鸿蒙道法，那是可以修炼出鸿蒙神力的最强修炼功法，比我们的入邪心法要好一些。小菁。”董冉冉说着，叫了杨小菁一声。

“师父请说。”

“小菁，我已经快不行了，我消耗掉了自己的灵魂本源，随时有可能魂飞魄散，现在我也只是在苦苦支撑着。”董冉冉说着说着，她的身体瞬间变得透明起来。

这突然的一闪吓了杨小菁一跳，差点没尖叫出来。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杨小菁吓得不轻。

“小菁，之前于邪神大战，耗光了我的所有能量，现在，我已经在燃烧灵魂本源了，等到最后的一点本源之力耗尽，也就是我飞灰湮灭的一刻了。”董冉冉说着，脸上露出微笑，一点都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一刻而有所忧愁。

“不！我不要！师父！你在骗我！我不要！”杨小菁说着，就要扑过去抱住董冉冉。

可是，她直接从董冉冉的身体穿了过去。

“这是！”杨小菁脸上的惊讶已经变成了惊恐。

这意味着什么她太清楚了，意味着董冉冉现在的魂魄，已经不完全了。

“不完整的魂魄，你死定了。”一旁的董武墨轻声说道。

“你闭嘴！”杨小菁愤怒地对着董武墨说道。

“小菁。别，墨儿说的对，我是没有救了。我活了这么久，不论是生而为人，还是死而为鬼，我已经度过了数不清的春夏秋冬特。小菁，我不怕的，老天对我不薄，能让我在临走之前，还能见到墨儿，也还能再跟你说会儿话，我已经很知足了。”董冉冉微笑着，她的身体，又开始分解了。

“不要！”杨小菁大叫着，就要去抓董冉冉正在消失的手臂。

可是她抓到的，只是一些空气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杨小菁低着头，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喃喃自语道。

“小菁，不要难过，真的，能走到现在，有你们陪在我身边，我已经很幸福了。”

“可是……”杨小菁说着，双眼瞬间布满了眼泪。

“可是我还没跟你相认了！”杨小菁说着，哭了起来。

董冉冉一愣，随后也是泪光闪闪。

“小菁，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你的天性单纯，什么事都愿意往好的那一面去看。这样是非常难得的，可是你知道吗？太过善良也是要被人欺负利用的，我不想，我不想你以后被人利用了伤心，小菁，对不起，我以后不能继续陪着你走下去了。”董冉冉说着，也跟着抽泣了起来。

两人同时痛哭起来，杨小菁一边哭，一边揉着眼睛，这一刻，她就跟一个最无助的小女孩一样。

“不要，师父，不要离开我。”杨小菁哭泣着，对董冉冉哀求道。

董冉冉仿佛被一百把利剑穿心一般，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你们两个，哭够了吧，现在是哭的时候吗？你们自己看，那个神仙已经要抵挡不住了。”董武墨十分不耐烦地提醒道。

“你这个家伙！”杨小菁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被点燃了，大喊着就向董武墨扑了过去。

董武墨没想到杨小菁会向自己扑过来，而且杨小菁的速度极快，他想要避开也来不及，顿时被杨小菁扑倒在地。

这一次，杨小菁再也忍耐不住了，双拳毫不犹豫地就轮番向下砸去。

“你这个家伙，你是白痴吗！怎么能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那是你的妈妈！是生你养你的人！你竟然！你竟然！”杨小菁一边说，一边打，最后，她的右拳亮起一团火焰，高高举过头顶，就要落下。

“小菁！不要！”董冉冉大喊一声，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杨小菁喘息着，并没有打下去，而被她压在身下的，董武墨，身体也开始闪烁了起来。

“你！”杨小菁一愣，随后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地上正在逐渐变得透明的董武墨。

“哼，女人。”董武墨冷哼了一声，缓缓爬了起来。

“如果不是我的力量被夺去了，你不是我的对手。”董武墨说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怎么你也！”杨小菁一脸懵，看了看董冉冉，又看了看董武墨。

“杨小菁，我是你的前世，我重入轮回之后，就投胎成了你，可是好笑的事，我并没有完全转化成你，或者说，我任然保留了一部分自我。”

杨小菁听着，问到“所以了？”

“哼，因为我们转化得不彻底，所以就会出现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杨小菁问到。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问题并不是统一的，其中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每当月亮被云遮挡之后，我就会苏醒。从而，会发生一些事情，比如，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却有着一双成年人一样的眼睛。”

杨小菁听完震惊无比，看着董武墨。突然，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

“那，那又怎么样！”杨小菁问到。

“你说，一个普通的人类夫妻，发现自己的孩子会在大晚上咯咯咯地邪笑。眼神一点也不像婴儿，而是充满了成熟。并且，还会漂浮在空中，你觉得，这种婴儿，会有人要吗？”董武墨戏谑地说着。

杨小菁身体一僵，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不，不是这样的，你，你说谎！”杨小菁的眼角依旧挂着泪，对董武墨吼道。

“我有必要乱说吗？如果不是这样，你认为，为什么你还是个婴儿，却会被人抛弃了？为什么你的父母就能如此狠心了？”

“不，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杨小菁失神地说着。

“哼，你已经相信了，为什么不承认。杨小菁，我之所以要告诉你这些，就是要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不可靠的，哪怕是你的亲生父母。”说着，他看向一旁的董冉冉，接着说“都不可靠。”

董冉冉和他对视一眼，却又挪开了目光，而杨小菁却陷入了混乱，满脑子都是为什么。

“好了，你们不用再哭的死去活来的了，因为这些在我看来。”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无。比。恶。心。”

杨小菁听完，猛地一回头，双目仿佛要喷火一般，她想要再次把这个家伙按倒，然后狠狠地揍他一顿，可是，她做不到了，因为在她的心里，她已经认同了董武墨说的话了。

没想到，一直以来，自己对亲生父母的那种恨，那种不公的绝望，竟然都是徒劳的。

她一直都以为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所以自己会被抛弃。

她还自己想了很多的原因，比如自己是被父母的仇人偷出来扔掉的。

父母因为家庭困难，不得已放弃自己。

或者是自己被人贩子抱走，父母四处寻找，都没能找到自己。

这些种种的猜想杨小菁都想过，而大多数的猜想中，亲生父母都是很爱自己的，肯定因为找不到自己而哭得多么伤心，说不定连头发都白了。

她想过很多，非常多的原因，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将她最后的一点美好的念想都打破了，毫不留情地打破，碎了一地。

人性，竟然可以变成这么的丑陋吗？都说虎毒不食子，天下父母心。可是，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哼，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所以，不论最后谁赢了，于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我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墨儿，你在说什么了？”

“你以为，我会什么事也没有？别搞笑了！我是不完全的，以这种形式，我也只能是魂飞魄散，和你一个下场。”

“什么？墨儿，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小菁，小菁。”

杨小菁缓缓抬起头，看向董冉冉，

“师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杨小菁问到。

董冉冉一愣，随后她也陷入沉默了。

是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违背天道的事情出现？

“小菁，你不要自责，这件事情，还不是很清楚，这中间，肯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的。小菁，你不能放弃，你不是一直都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吗？”

杨小菁摇了摇头，说道“可是这个世界，真的美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