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情深（二十一）

自领证后几个月，新婚夫妻二人不是江南加班，就是陈之影出差，偶尔连周末都不能一起度过，终于某夜两人抱在一起，“互诉衷肠”时，江南从床上坐起，推了推陈之影，说：“要不，我们去新婚旅行吧！”

“新婚旅行？”陈之影想了下，“确实，婚假一直没休。”

“既然如此，说走就走吧！”江南手指在陈之影胸前画着圈，“一直没机会出去玩，阿影，我们好久没一起旅行了。”

陈之影被江南哄得如尝花蜜，整个人甜蜜可口，被老婆哄着他自然得意，她心疼他，想着法子哄他开心，前几日研究出了些小问题，他正烦恼，也是江南忙前忙后，又是给他做饭，又是哄他主动亲密，明明她也忙得不可开交。

“夫人开口，岂有拒绝道理？明天我就去所里交请假申请。”

江南大喜，扑倒陈之影身上，“忙了好久，我正好休息，加班太累了。”

“我们‘江主编’辛苦了。不过，顾氏集团那边业务都对接好了吗？”

“没什么问题，已经拿到续约合同了。”江南想起什么，拿过手机，在相册里翻找照片，陈之影搂住她，和她一起欣赏各种“帅哥”明星照……

心态有点崩，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

“我说，你的相册里，我的照片，一张没有，合理吗？”

江南手指不停，继续翻着，毫不在意回：“可我屏保是你，世人皆知。”

“这是两件事。”醋缸里泡柠檬——酸死。

江南并不理他，找到之前保存的旅游地攻略图，依次看了，拿不定主意。

“有没有特别想去的？”江南将手机怼到陈之影脸上，陈之影拿过手机，看了半天，想起家里的地图，说：“投飞镖决定吧。”

“这么随意？”

“交给命运。”

陈之影关于病毒对脑神经研究暂时告一段落，抽空和院里请假，新婚旅行和江南计划已久，最后两人很没原则的靠掷飞镖决定旅行路线，如此随便。

飞往昆明。

假期有半个月之多，夫妻二人准备租车游云南。

多年前，陈之影错过云南，而江南一人游了丽江，如今，算是故地重游，只是，这次，是和她的丈夫陈之影一起。

昆明长水机场，江南戴着帽子，明明是南方，却有些凉，她裹紧外套，陈之影拥住她，拖着行李箱。

“这个行李箱，我有点眼熟。”陈之影明知故问目光落在江南身上，三分调侃，三分笑意。

“你记忆力这么好，怎么会不记得这行李箱是我去意大利时，你搬过的！”

那时，行李箱只有她一个人的物品，空荡荡的行李箱，提着爬威尼斯老式木楼梯都不费力，现在，行李箱却塞满两人物品，满满当当一行李箱……

“有机会，再去一次意大利吧。”陈之影真诚提议，江南抬头，见他温柔眸色看向前方，“不止意大利，还有西班牙、葡萄牙，还有琉球群岛！你自己说的，包吃包住包机票，我要讨回来！”江南乐呵呵笑，好似分离多年，又朝思暮想、梦绕魂牵的两人。

人生得意不过如此，平稳的生活，你爱的人也爱着你，愿为了你，跋山涉水，不远万里而来到你身边。

江南想起张爱玲《倾城之恋》里的一段话，也是她最喜欢的一段话：在这动荡的世界里，钱财，地产，天长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里的这口气，还有睡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她突然爬到柳原身边，隔着他的棉被，拥抱着他。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他们把彼此看得透明透亮，仅仅是一刹那的彻底的谅解，然而这一刹那够他们在一起和谐地活个十年八年。不过是一个自私的男子，她不过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个人主义者是无处容身的，可是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的夫妻。

不同的时代，经历着不同的“浩劫”，生死攸关，再难，总能容得下一对平凡夫妻。

此生彼此唯一倾心。

走遍天涯海角，只为重新遇见你。

“陈之影，”江南停下脚步，机场外阳光明媚，灿烂如千阳，“怎么了？”陈之影牵着江南，看她笑就心花怒放，面上依旧平静，“我觉得，我这一生，最勇敢的事，大约是奋不顾身爱上你。”

陈之影愣了下，继而咧开嘴笑，“说什么傻话，你从小到大，一直都勇气可嘉。”

江南皱了眉，“含有贬义语境。”

恍然大悟般，陈之影“哦”了一声，“在我这里是褒义，毕竟你敢拿栗子丢年级主任，同年人里，你独一份。”

“八百年前的事！怎么还翻我黑历史！”江南不服，“我已经30了！上辈子的事，就适可而止！”她抗议掐他手臂，陈之影笑着拥了她。

今年，她和他相识已18年，所有缠绵悱恻已过去许久，他待她的心，一如少年时，少年时心动，他再无他愿，只想同她一起平凡活下去，每日嬉笑打闹，所有的欢愉都与她有关，如此便好。

去往滇池，又游了西山，玩了一日，晚间住的酒店，出门就是繁花盛开街道，江南和陈之影在附近随便吃了，一路散步回酒店，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心旷神怡，“春城”名不虚传。

一路走回去，和形形色色人擦肩而过，偶有人回头瞧着他两，江南习以为常，突然想起个问题，晃了晃陈之影手臂，陈之影应了她声，声音软糯，好听的鼻音，像他每次睡醒后的慵懒劲儿。

“阿影，你在国外6年多，应该有遇到很多向你示好的异性吧？”

陈之影垂眸看了江南一眼，很是坦然回：“有。”

“没有一个令你心动的吗？”

陈之影似笑非笑，一脸无奈，“你想表达什么？”

江南抬头看着树间繁花，笑了笑，心中有些紧张，“你周围应该有很多优秀的女生，你研究所，或者你留学群里之类的，你读研读博的大学之类……就是有点好奇。”

所有人都会有这种疑问吧？

优秀的人，身边有各种更优秀的人，或是有共同经历，或是默契一笑，或是独特魅力，人的这一生见异思迁的太多，三心两意都令人习以为常，像陈之影一样，从小到大从一而终，情有独钟的太稀缺，是只存在小说里的“一见钟情，坚定不移”。

芸芸众生中，何以非我不可？江南想不明，即便是她，有陈之影在心里，所以瞧不上一般人，但终归有个顾明兮杀出重围，如果不是陈之影提早一步回国，或许……她和顾明兮真的会点“故事”。

她从未问过陈之影，今天却突然好奇，他的身边，应该有更多优秀女性，比她优秀的多。

所以，为什么？

抛开冠冕堂皇的情爱部分，他是如何想的？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真的是因为青梅竹马情分在？

陈之影并无隐瞒打算，牵着江南，慢慢走回酒店，“温柔是一种力量，柔软和坚强毫不冲突，江南，这是你最大的优点，坦白说，我算不上性格多好，可这么多年来，只有你最包容我，抛开青梅竹马情意，你也是最好的。”陈之影抬起江南手，亲了下。

“当然，这只是其一。我是遇到很多向我示好的女士，她们都很优秀，很完美，在任何人看来，她们都独具个性，我很尊重她们，也欣赏她们，但遗憾的是，我对她们仅仅只是异性的欣赏，并无半分非分之想，更别提男女之间的欲念。没有，一点都没有。”

“世上人再多，可爱人不是你，一切都毫无意义。”

说到这里，陈之影停了脚步，伸手掸去江南发间落花，瞥了眼不远处的花店，走过去，买了几只玫瑰走回来，放到江南手中。

“我啊，从始至终，只对你一人欲罢不能，所以，没办法，这辈子出轨是不大可能，还请夫人一定要满足我一点私心，和我纠缠不休，共赴巫山。”

陈之影笑得温柔，说出的话却令人娇羞，江南几乎要将自己脸埋进花中。

一本正经的人讲“荤段子”，还如此隐晦文绉绉，简直要人老命！

“所以，夫人大可放心，我呢，宠你一个就很耗费精力，真的没时间给别人，一秒都不行。”陈之影捧起江南脸，仔细端详，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多年前，她模样一如当年，总能令他心神往之，不可自拔。

“就属你嘴甜。”江南举起玫瑰，挡了自己娇羞面容，陈之影狡黠一笑，“这会儿不说我喝毒药长大的了？”

“汝之蜜糖，彼之毒药。”江南讪讪看了他一眼。

春城何处不飞花，江南被陈之影拖着一路小跑，“好嘞，这就回酒店，一起去‘巫山’蜜糖、毒药。”

……

丽江古城平静流过玉龙雪山雪水，碧空如洗，远眺可见玉龙雪山，陈之影念到：“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走过木桥，江南看向远方雪山，“陈之影，你的名字，是取自这词吗？”

“嗯，现在看来，‘千山暮雪，之影向江南。’。”

他笑着与她并肩立于阳光下，世界很大，有她在，怎样都好，怎样都行。

陪她去雪山，陪她午夜狂欢，陪她天涯海角，陪她走完今生。

她说敦煌和他看过的星星，不是最美的，威尼斯的星星也不是最浪漫的，丽江的星星才让她感觉人类之渺小，人世之无常，时光之短暂。

四年前，她独自前来，仰望星河，原本因他拒绝而沮丧的心，瞬间平静。

今夜，她拉着他又重回故地，抬着椅子和他并肩而躺，仰望星河。

牵着彼此，望着满天繁星，宇宙苍穹，她最爱是他，他最爱也是她。

星瀚可见，天地为证，此生不渝。

星光散落星河，陈之影有说不出的感动，这一刻化为柔肠万千，他记得和她说过玫瑰星云，宇宙给人类，最隐秘的浪漫，他侧头，看向江南。

她也是宇宙给他最大的浪漫，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出现在他身边。

他不信命运，但此刻，感谢一切。

陈之影：我给你的爱，比玫瑰星云灿烂，盛开在你的指尖，当我触摸你，我便是世上最幸运的男人。

所有乐曲，不及我爱你的心声，所有名画，不及你浅浅一笑。

“阿影，”江南转头，星空下，彼此坦诚，“果然，我还是最爱你。”

不尽如人意，但我依旧爱你，像昨日初见，我便知，你是我的永远。

“我也是。”

……

到西双版纳的第二日，正遇上傣族传统节日——泼水节，旅社老板严阵以待，热情邀请陈之影和江南参加，叮嘱他们玩的开心，特别是手机，要用防水袋装好，顺手给了他们两个。

旅社老板笑着给他们二人递上水枪，小时候玩过这种水枪，没想到来西双版纳还能遇上泼水节，江南在背包里特意找了深色红裙穿上，一脸兴奋看向陈之影，“阿影，我猜明天你肯定逃不掉，要不直接换泳裤算了！”

陈之影找了条中规中矩深色五分裤，“我可不希望被别的女人窥伺身材。”

多少有点骄傲。

虽然有些嘚瑟嫌疑，但江南看着此刻穿着背心，宽肩窄腰的陈之影，嗯，她可真会选男人，于千万人中，选中这么个又欲又禁欲男人，看着就很想对他做坏事。

江南不觉“嘿嘿”一笑。

“你好像在痴想什么。”陈之影丢了条毛巾给她，“去洗漱，别妄想，等你洗好，我帮你实现愿望。”

被戳中心事，江南一哽，“我没妄想！”

“嗯，你不是妄想，你是幻想，不然我们一起？”

和他一起？她还能舒爽洗个澡吗？他能放过她？

笑话。

江南立马拒绝。

陈之影坐在窗台边，仰望星空，身后响起浴室落锁声，莞尔一笑，“真是，老夫老妻了。”

是新婚旅行，但在他心中，他早已当她是妻子多年，说是老夫老妻并不为过。

他许久未再吸烟，一方面养生，一方面他生活愉快，并无有心事，不需烟替他排遣什么，今夜望着星空，却想点支烟。

他下楼，问旅店老板要了支烟，回房间，趴在露台栏杆上，星火点点，和满天繁星融为一体，不过是红色的“星星”。

江南擦着头发出门，正见陈之影靠在栏杆上，手里夹着一支烟，抬头看向星空，“在看什么？”她擦着头发，靠近他。

陈之影抬头整理她身前一缕湿发，抚上她面庞，温热，柔软，比梦境真实。

“在想很多未经验证的科学推论。”

“嗯？比如？”

“比如，平行空间之类，另一个世界的我们，会是什么样之类。”

“我也好奇，会是什么样。”

陈之影揉了揉江南湿发，“不论多少平行空间，什么维度，‘我’总是会反复爱上你，只有这件事，我十分确定。”

“油嘴滑舌。”

“追求科学真理需要严谨，更需要持之以恒，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陈之影眼角闪过一丝落寞，江南一怔，以为他身体不好，又想起他小时候生过白血病，心中一紧，难道，他身体有异？

“怎么了？”她关心看向陈之影，眼中关切不言而喻。

“大约我这一生对脑研究精神和基础理论不够扎实，所以我决定——交给后人吧。”

说完，陈之影掐灭烟蒂星火，目光沉沉，凝视江南出浴模样，红的唇，在夜色中，像是勾人的玫瑰，静待绽放。

“首先，我们需要造个‘后人’，继承我‘衣钵’。”毫不犹豫抱起江南，“还请夫人满足我这点微不足道小要求。”

江南：……犊子。

星空之下，苍穹之上，是他们共赴的欢愉深渊。

比想象中热闹，二人是被隐隐喇叭声和音乐声唤醒的，江南拿开陈之影手臂，揉了揉眼，“阿影，外面好像很热闹，该起床了。”

“嗯……”他朦胧的哼唧奶音，着实勾得她心情愉悦。

等陈之影终于睡醒，坐起身揉了揉自己有些凌乱头发，才看到江南早已全副武装等着他，他立马清醒几分，跌跌撞撞去洗漱，昨晚“玩”太开心，她是舒爽了，他却交付的太多又花样复杂，有些腰酸。

“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冲澡，毕竟，今天是泼水节！”江南龇牙咧嘴，从身后拿出水枪，对着他一阵喷。

“嗯，夫人清晨第一射给了我。”陈之影看着她手中水枪，不怀好意调侃，江南愣了下，拿了牙刷杯，接了冷水就泼，“王八蛋！陈之影！你今天注定要死！”她跺着脚退出浴室，又去外面洗手台给水枪注满水。

陈之影换了五分大裤衩，背心外又套了件白衬衫，一脸“神圣不可亵渎”模样，出门在旅店附近嗦了碗粉，两人骑着租来的自行车，正在讨论云南方言语系，这是江南专业方向，虽然记不清了，但学识还是在的，正说“云南本地方言受古代北方战争影响，北人南迁，所以云南方言有北方语音”，话刚落音，一股清水就喷向江南。

“哇塞！有个大美女！哈，还有帅哥，喷他们！”两人还未反应，就被四面八方喷来的水柱湿了衣衫。

“不能骑车了！要还击！”陈之影带着江南落荒而逃，放下车，就端着水枪开始“水战”。

奈何路边店家和本地人早有防备，水盆水桶轮番招呼，连小朋友也知道用水瓢，不一会儿，江南和陈之影浑身就无一块干的地儿。

穿着拖鞋跟着人群走，广场附近有大型水仗，整座城市都在音乐里，伴随着“哗啦哗啦”水声，和笑声在上空久久不散。

陈之影和江南被泼的最多，江南头发散了，用皮筋随意绑了甩在脑后，此时的她已化身“女战士”，端着水枪，和行人互相“泼水”。

湿了的衣衫贴近身体，红裙更添她妩媚曲线，陈之影一口气还未叹完，脑后就被人破了一瓢水，整个人晃了晃，身后却银铃小声盈盈，白衬衫贴了身，更显欲，周围姑娘无不奋力泼他，就像抛绣球一般，陈之影落荒拿过水盆挡住脸，略微一抬，就见身旁的江南笑着跟别人玩闹互泼，黑发挡了后背，白的肤，墨的发，红的裙。

耳边音乐和笑声不断，路两边分了阵营，隔着马路互相对喷，不停问路边灌水，整座城市被水覆盖，笑声一片。

陈之影将盆扣在江南头上，脱了衬衫，露出结实精壮身材。

“衬衫套好！”

虽然湿了，也能挡一挡她曲线。

周围男人太多，见到江南如饿狼，长得越漂亮，祝福的水越多，江南拖鞋都快飘走一只，陈之影立马拉住她，帮她拿回拖鞋，蹲下身，为她穿好鞋。

停车等红灯的皮卡车，车上人不断加入“战斗”，直接拿一大桶水往外泼，吓得所有人惊叫躲避，连路过的消防车也不能幸免。

本着不能被动挨喷原则，消防员们开了灭火水管，水珠下，一条彩虹，迎着光，带着祝福，喷向人们。

热闹，喜庆，恣意。

玩到下午，陈之影和江南站在街边店，喝了一杯饮料，吃了点饭，店家送了一瓶啤酒，两人又是一饮而尽，明显玩“嗨”的江南觉得不过瘾，又加了一瓶啤酒。

买单时，江南手机没什么信号，陈之影将自己手机递给江南，让她去付账，他自己吃饭细嚼慢咽，这会儿才吃到一半，江南下了小楼，递了二维码付款，返回时，不小心蹭到陈之影朋友圈。

印象里，他也是极少发朋友圈的，江南不以为意却发现，他朋友圈内容极多。

【夫人很期待明天的泼水节，希望她玩的开心，我会守好她的，不会让她迷路。】

【夫人说当年她去丽江，认识不少朋友，会不会有异性，如果我当初跟着她，她就不用一个人了吧？】

……

【小懒猪今天赖床，但她睡的太香，我也不想打扰她，给她做早饭时她才闻着味爬起，三十而立的女人怎么还这么可爱？】

【夫人知道我爱她。】

……

【今天领证，现在，她熟睡在我身边，这种喜悦，是无数比赛第一名，甚至博士论文通过都无法比拟的喜悦。】

……

【她真的很爱笑，恰好，我爱她开心笑。】

【要每天对她好一点。】

【今天也有很认真告诉她，我爱她。】

……

每天一条私密朋友圈，像日记一般。

江南默默退出微信朋友圈，时光匆匆，却没有遗失过去。

多一天就多一点爱。

无论多少年，我们都不会分开，烈日下，人又被逐渐晒干，需要一点水。

江南等陈之影下楼，她坐在店门口小板凳上，乖巧而安静，见他下楼，手机还她，此生，有人待她如正午阳光，默不作声的炽热，已然足矣。

“怎么坐这里？”

“观察‘敌情’啊。”江南笑着指了指外面三三两两打水战的行人。

“走吧！重回‘战场’！”江南拉了陈之影，跑向他们可以预知的未来……

还未去往主路，小路上就被小朋友拿着水枪喷，江南毫不客气还击。

一直持续到夕阳下，落日余晖，广场舞台上傣族姑娘小伙子们跳着舞，江南举着水枪，跟着一起跳舞，陈之影被她拉着，看向夕阳。

“江南……”他唤她，霞光中她笑容是他见过最美的风景，兴奋而微红的面庞，不施粉黛却俏丽依旧，如同多年前。

江南看着陈之影，他已经成熟，是她后来才认识的模样，但怎样都好，都是她喜欢的人。

他唤她的声音很轻，在呼啸人海中显得极其温柔，缠绵，江南捉了他手，无名指上一枚戒指，同她一样的款式。

“怎么了？”

千言万语不能诉此时，陈之影拥过江南，于万千灯火中，于茫茫人海中，低头，吻上她。

纵然命运无常，我却只想同你地老天荒，此生不移。

如果人有来世，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走到你面前，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于洪荒尽处，诉不尽爱意相思。

今生今世，有你，足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