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得索、李周急匆匆找杨弘汇报案情进展。杨弘坐在办公室，面色青黄，眼皮浮肿，样子很疲惫。陈得索、李周看到杨弘面容憔悴，二人很吃惊。
李周忍不住问：“杨书记，你怎么了？”
杨弘揉揉腰部：“没什么。只是腰老不舒服。有时疲乏。”
李周关切问：“没有到医院检查？”
杨弘伸伸懒腰：“过去曾体检过，肾有点小毛病。”他转问李周，“你重感冒刚出院，要劳逸结合。”他看陈得索坐站犹豫，伸手让座，“坐、坐。”
陈得索和李周迟迟疑疑地坐下。
“钱五中毒案情有进展吗？”杨弘端杯准备喝茶，问。
李周看看陈得索，欲言又止。
陈得索答：“通过调查取证，秦威对钱五有‘下毒灭口’嫌疑。”
杨弘喝茶：“证据呢？”
陈得索打开视频，请杨弘观看剪影——
秦威到钱凤超市送牛奶......
张门仓之妻拉牛奶到看守所超市......
门子提牛奶给钱五喝......
钱五中毒，挣扎……
杨弘又皱眉又看审问钱五的笔录——
钱五建孔庙小学教楼偷工减料......
建柏子山经济特区公安分局机关大楼钱五垫资......
秦威手中有权接受工程老板贿赂……
杨弘看罢视频和笔录，手按桌子愤怒站起来说：“双轨秦威。我要亲自审他！”
秦威被双规，从他家查抄现金156万元，存折555万元。他被陈得索、李周秘密带到柏子山服务区一个隐秘的宾馆。杨弘审问秦威，李周陪同做笔录。录屏机红灯闪烁......陈得索在另一房间监听——
“秦威，给钱五牛奶里下毒是你吗？”
“是的。”
“为什么给他下毒？”
“他知道得太多了。”
“你作为一个局级干部哪有这么多的现金和存款？”
“你知道你们市干部有多少？”
“你说呢？”
“我的钱，只是你们的零头。”
“你不要拿你作参照，侮辱市领导！”
“做官都有名利，无名利不做官。”
“你秦威说得不错。市领导不是神，也要吃和穿。但求功名利禄靠的是国家制度和老百姓的肯定。不像你目无法纪，贪得无厌！”
“当官有权才贪，无权贪也难。”
“这么说你手中有权才贪？”
“是的。我对上不送，我局长干不成，对下不贪，小命保不住。”
“你老实坦白贪腐事实。”
“我干局长10多年，大小工程算不完。”
杨弘拍案道：“算最主要的！”
秦威翻翻白眼说：“东城区改造，净赚300万，修特区国道辅道赚160万，其他我记不全了。唯有你当公安局局长时，建特区公安分局机关机关大楼我赔100万，这你最清楚！”
杨弘面色煞白，噎着无语……
秦威步步紧逼，俨然成了审判官：“杨书记，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当公安局局长时，建特区公安分局机关大楼经费紧张，我局给你局垫支的100万，竣工后，我们一分钱也没有要，你说这是什么钱？”
杨弘脑海涌出往事，脸气得铁青道：“无非你还说，我接受商业贿赂！”m.biqmgè
秦威理直气壮而肆无忌惮地说：“我和五子利用行业优势，是有些过分。但是，我对组织是服从的，对纪检公安是敬畏的。你当公安局局长时，我为了巴结你，也为了不让抓钱五，曾拿出100万垫支建设柏子山经济特区公安分局，到现在你私不提，公不说，市委又不知道，这不是接受商业贿赂又是什么？”
李周停止笔录，显得尴尬、困惑......
杨弘被噎着，暗想：“这是部门之间的利益纠葛，也是反腐败的盲区和死结。如果被秦威纠缠不放，我和纪委工作将陷于被动，我必须另寻突破口……”他灵机一动，问，“你给特区公安局分局垫支的钱是不是发展局的？”
秦威一时反应不过来，瞪大眼睛，稍停片刻道：“钱是发展局的。”
杨弘找出了应对的理由：“发展局支持公安局搞平安建设，这叫对口支援！”
秦威冷笑道：“嘿嘿！对口支援？那你为什么不支援我发展局？说白了，你们手里掂有要命的家伙，我不得不巴结你们！”接着，他振振有词道，“你要知道，我发展局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是我们在建设中抠出来的利润。说你贪占言轻了，说重一点这叫霸占！按现在你纪委常说的话，我是为本单位利益行贿，你是为本单位利益受贿，行贿和受贿是同等罪行，为什么只双规我？”
杨弘说出当时的背景：“当时上级不给公安局拨款，市财政又没有钱支持，但公安局要为柏子山经济特区社会经济发展保驾护航，还必须建设柏子山经济特区公安分局，这也是落实市委市政府的决策部署不得已而为。”
秦威冷笑道：“你公安局不得已而为，可以原谅，俺不得已而为，就该双规、杀头？”
杨弘被秦威绕进葫芦套里，出不来又无法自圆其说。暗想：“反腐难呀！秦威绕来绕去，反腐的法绳绕到我头上来。杨弘呀杨弘，你怕了？”他皱眉踱步，突然，他转过身，“不，我不能愧对父辈的嘱托和组织的期盼！我若为私利，我‘杨抗利’浪得虚名！我若反腐畏惧退缩，我‘杨弘’是欺世盗名！”
杨弘想罢，上前跨一步，义正辞严地说：“秦威，你不要得意忘形。你今天的辩诉，有李周见证记录，你还可以向上级检举揭发我接受商业贿赂。但你的问题我们必须调查清楚。孰是孰非，请上级法纪部门认定！”
秦威脖子僵硬道：“问吧。反正我是‘烂葱落到厨官手里——少不了扒几层皮！’”
李周接话，问一个细节：“1998年春夏，发展局修国道辅道时，特区管委给你转多少款？”
秦威迟疑不语......
【作者题外话】：杨弘和秦威各是什么人？请读者分别剖析二人的性格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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