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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落水

两人过桥走到对河处,就看见河面上一辆舫船徐来,船内烛火通明,那船头镶上了飞狮镀金纹饰,船身上有着狮子滚绣球的五彩透雕,内有一名琵琶女于舱内弹奏。

值得注意的是有二人于船头伫立,其中一个男子身姿挺拔,倒看不清具体面容,一身玄色衣衫,很是英俊潇洒。殷离觉着他风姿出众,一双眼睛像黏在了他身上,冷不防对方忽然看向她,她忙垂下眼睛躲闪。

又被好奇心勾引着去看他后,才发现这男子还在看自己,人潮来往,一时间她便隐入了人群中。

沈冽看她看得入迷,便看向那玄色衣衫的人,嘲讽道:“你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怎的?才来庄府几天,便将这三皇子的底细都打探清楚了?”

听他这样说,殷离才知道这人身份,便迎上他视线笑道:“是呢,三皇子天人之姿,如何是我身边这三寸丁谷树皮能比的?”

沈冽微眯了双眸,看着她说道:“你说谁是三寸丁?谁是谷树皮?”

他身长八尺,身高肩阔,面容俊逸,多少女子往他书案上塞情书,去年七夕,王二可是背了一箩筐的情书回府,现下他走在这长街上,多少女子对着他横送秋波,眼前这瘦猴竟然道他是三寸丁谷树皮?

她抬头,看向这厮的脸,他下巴微微扬起,墨锻衣袍,袍边镂空了一圈云纹,腰系玉带,满是疤痕的右手温温柔柔地笼在袖里,有风吹动那不惊心洒落额前的发,墨灰色的瞳也随之一动,牵引了身后的元宵爆竹,金丝耀眼的光倾泻开来。

殷离停下脚步,抬头发觉这人面上的神情,是誓死都要捍卫自己帅气的威严,于是天真地晃晃脑袋,说道:“说谁谁知道喽。”

沈冽知她是故意气自己,心里头还是生了不爽,于是又抓了她手臂迫使她停下,说道:“你可知有一曲词唱的是我?”

她皱眉作不解样。

戏台上古筝清音缭绕,琵琶女拉弦作唱,正唱到那一句:

“单骑戍关山,金矢收长陵。破虏归来时,挑帘望,看沈郎。”

谁人不知这沈二郎自小便随镇远将军驱驰四方,戍守关山抗乌孙,长陵退夷人,别家孩童还在院里边玩泥巴,他沈冽就已将敌军的首级作球踢了。

她对上沈冽那一副笑的轻狂的模样,此时那墨瞳满是得意,这笑意与他平日的嘲讽与假笑毫不一样,里面满是快活之色,他唇角勾起,张扬至极,就差没把那“我是帅哥”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倒真是个有点姿色的帅哥。

她双手环抱,上下打量了一下,最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也就比潘安差了百来个城北徐公吧。”

沈冽气不打一处来,内心腹诽,丑女就是丑女,审丑不审美。

二人来到摊前,瞧见小饰物极多,她还在细细挑选,那沈冽便道:

“这个,这个,这个。”

他大手一挥:“都不要,其余的全包起来。”

她目瞪口呆,一时间惊掉了下巴,她抓过沈冽一只臂,问道:“你确定这些我俩能带得回去?”

他的嘲笑之情溢于言表,就听见那摊贩搓着手,两眼冒光地说道:“公子,老规矩,还是送至庄府是么?”

沈冽点点头,便行走至下一摊位。

她也学着沈冽的模样,拣了一块荷包,是淡蓝色的样式,上面绣有一只水鸭子。于是向那摊贩道:“老板,这个,到时候,庄府付钱。”

结果对方是柳眉倒竖,双手叉腰,一把夺过那荷包,怒道:“哪里来的疯子!没有钱就算了,还想诳老娘,滚一边去!”

她悻悻收回手,对上沈冽嘲笑得极大声的眼睛,她生了气,说道:“我也要买,拿钱来。”

沈冽两手摊开,无辜地说道:“我沈冽出门,从不带钱。”

好嚣张啊!

有沈冽这张脸后,她便在这长街杀疯了。

小摊贩脸上的表情是千变万化,本以为来了个财主,没想到沈公子身边那人竟是个砍价狂魔,为几文钱,硬生生磨一个时辰!

“这位娘子,这个价位是真的不得行啊!”

“你看看你那物件,值那价钱么?不多说了,一文钱,得行不得行,不行我上隔壁那摊去。”

“可我是卖水果的啊!娘子,买水果都砍价,我怕你被砍呐!”

看时辰不早,两人便打算回庄府,徐步至渡口处,殷离便道她要改坐那华船,沈冽不置可否,举步跟随,二人踏入那华船之内。

此处倒比在渡船上更为舒适,还有坐塌与卧榻,内里还放置了暖炉烤火,她将那冻得通红的手放置炉上。

沈冽斜眼一看,那双手粗糙红肿,呈紫红色,哪里像个小姐的手。

因上过夹刑,曾皮肉溃烂过,严寒时更是时常生冻疮,眼前便迅速闪过那日她上着木枷,趴在地上,一双手肿成了猪蹄,血肉模糊,浑身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他蹲下身,这家伙啐了他满脸唾沫星子,那眉宇间的神气,尽是厌恨,真是一点都不服输。

此时人就坐在他眼前,脖颈处是缠绕一圈的兔毛,衬得那面容柔软了许多,长的睫与一汪春水的眼,连看着暖炉的神色都带了款款深情,直挺的鼻下,是一张小而饱满的唇,只是脸色过于苍白,带了些病态。

都道薛鹤仪是名满襄阳的美人,可他嫌人五官过于低眉顺眼,不比眼前人,因那一双多情目,张扬时一怒一威都带了些娇嗔薄怒的姿态,灵动非常,双眸里藏了星子在流光溢彩。

他不禁惋惜起这幅好皮囊,美人的模子,却是只……爱咬人的疯狗。

生猛,野蛮却顽强。

若她不总是那样张牙舞爪的模样,抛开别的不说,他倒很是欣赏那样的性情。不服输的野蛮劲儿,抱了视死如归的决心最是能一点一点将人缠绕至死。

殷离感受到这人的注视,便出声嘲讽道:“看什么看,你是没见过美人么?”

沈冽轻笑出声,是真心的嘲笑,说道:“不是美人,是野人。”

她瞪了这人一眼,那张脸真是怎么看怎么讨厌。

待船靠岸,殷离有意慢吞吞起身,沈冽这样的人,如何会跟她讲女士优先的礼数,率先便走出去。

殷离赶忙起身,三步两步跑出,瞧见沈冽正一只脚快踏出船舱,她飞奔上前,一咬牙,使尽全身力气,一脚便踹在那人屁股上。

沈冽不提防她这样背后突袭,一个趔趄向前扑,用尽力气缓住后,便想回头向她示威,结果这家伙看他没落水,一个飞扑就把自己和沈冽都送进了冰冷的姑息河水里。

船上的两个船夫是目瞪口呆,在那高喊道:“沈公子落水了!小姐落水了!来人啊!来人啊!”

冬日的河水实在是冷,冰冷刺骨,殷离一入水,便感到自己全身似有被针扎似的刺痛。

殷离泅的一手好水,一把便浮出水面,眼见沈冽呛了好几口水,一只手好不容易扒住船舱,她便再度潜入水中,向他所在的方位游去。

她一把抓住他的腿,受了他一阵踢踹,她又伸手到侧边抓住他衣袖下沉,沈冽一只手死死抓住,她见不得手,浮出水面又憋了一口气。

再度潜下水便一把抱住他的腿,强力逼迫他松手,这家伙果然试图挣扎了两下便被拉至湖里,她在水下睁开眼睛,上浮了一点,笑着看他。

沈冽闭着双目,眉头紧皱,只感到自己在下沉,她定是等这一刻等了许久。

沈冽,你好好看看我,那日的你,就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感受到她的手拍了拍自己面颊,他睁开双眸,感到一阵酸涩,却看到在那碧海之中,那女人乌发尽随水散开,水蛇般缠绕在手上,透过水面的月光将那面容照得透亮,她看着自己,笑意盈盈,眼里是捕捉到猎物的张扬,竟有几分惊心动魄的美。他明白,这是在向自己示威。

他又闭上双眸,干脆不看她嚣张的样子。

等到再憋不住气,呛了一口水,睁开眼瞪了一眼她,又实在难受,本能地开始扑腾。

殷离见他鼻部有气泡侵入,心内默念秒数。

一,二,三,四……

沈冽,你真该死。

她看着沈冽身上的挣扎一点一点减弱,唇角带笑。

此时有人一声扑通入水,向他二人迅疾游来。

是王二。她缓缓游至沈冽身旁。

她一接近,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本能地紧紧攀附住她。

王二游至两人身旁,抓住沈冽的一只手,往上游动。

她这时看到沈冽的脖间一块物件随着水浮起,趁这两人厮缠的劲儿一把抓过那牌子,紧握在手中,并迎上他的缠绕,死抱住他,作出一副自己溺水挣扎的模样。

沈冽猛得睁开眼,双腿乱蹬乱踹地想要摆脱死缠在自己身上的人。却看到她的面庞近在咫尺,睁着一双美目,眉眼带笑。

她的发侵袭而来,蚕茧般包裹住整个他,水蛇从他袖口,衣襟,腰带缝隙中趁乱而入,不留一点空间地要溺毙他。两人的乌发缠绕在一起,此时有了几分缠绵悱恻的姿态在。

那一刻,他真正意识到,这个女人是要跟自己同归于尽。

真是个疯子!

越来越多的人跳入水中,托拽着这两人上了岸。

到岸上后,沈冽猛地推开她,趴在岸上吐水,大口喘息。王二为他拍背顺气,厉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看顾的?”

两个船夫经殷离一瞪都不敢说话。

沈冽扭头看向湿漉漉的殷离,对方则是一脸无辜,还在宝儿怀里装虚弱,说道:“宝儿,冷,好冷……”

他套上王二递来的狐裘,冷得直打哆嗦,怒声道:走!”

宝儿心疼地搓着殷离的手,忙搂着她跑进府内。

殷离今日当真是开心,寒冷过后便捧着汤婆子,盖着棉被在床上呵呵傻笑,沈冽啊沈冽,你也有今天。

她在床上开心地打了个滚,一只手吊起那玉佩,细细观摩起来。

是一块铜制的虎形牌,只是从上部摸下时,便发觉少了一半,想来本是锻了一只虎,从正中劈开了,那虎面上篆刻有铭文。

她没文化,看不懂,便将那物件往衣襟内一塞。又是一阵呵呵傻笑。

宝儿不禁奇怪道,她家小姐,是被冻傻了么?

过了一会儿就有小厮道殷离与沈冽在集市上买的物件到了,摊开在那案上,她瞧见,那只自己未买的荷包竟也在其中,是淡蓝色的颜色,上头绣了一只水鸭子,正是那时她拣的那只。

自昨日推他入水后,沈冽病了,殷离嗤之以鼻,真弱,不过过了遍冷水,吹了点风,就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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