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最后的告别

越来越奇怪的氛围和安排让大家心中的猜测更是停不下来，然而面对祖庙，原本还能在寿宴上交头接耳来几句讨论的人，根本连话都不敢讲，生怕说错一个字冲撞了神灵，引来灾祸。

只是，即便没有人开口，这气氛仍旧诡异得很。

大家只能通过眼神来交流，而交流的最终目标，则是停留在了萧雄和萧君昊这两位最有力争储君之位的皇子身上。

萧雄和萧君昊两人面对着大家的殷切注视，除了保持平静和平常心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做法。

谁都明白，大家心里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陛下心里怎么想。

然而陛下却迟迟没有出现。

问天阁的阁主也已经带着祭祀用品仆仆而来，对着各位皇室成员简单的行礼之后，便进入了祖庙，对接下来的祈福做准备。

想必刚接到通知的他们应该比其他人更要震惊，按照原本的时间安排，他们这个时候其实只要慢慢过来准备就能应得上祈福的吉时，现在因为陛下的心血来潮，导致他们也一样的慌忙。

虽然陛下也没有说，要不按测算好的吉时进行祈福。

当今的栾帝，在迷信方面并不推崇，可不论是问天阁还是祈福祭祖，那都是传统遗留下来的规矩，因而还是对此进行了适当的保留。

再者问天阁本身就属于天文观测一类的工作，对于农业发展也有一定的好处，因而，问天阁作为皇家的祭祀专属，仍旧发挥着它的作用。

谁也没有想到，刚准备进入祖庙做祭祀准备的问天阁阁主在踏进就我们要两步之后就又恭敬的退了出来，然后跪倒在地的行礼。

在现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能让他跪地行礼的，除了祖庙里的牌位，也就只有活着的栾帝了。

原来，栾帝早就已经在祖庙里了！大家之所以看不见他，是因为按照祖庙的规定，除了当今皇帝和太子之外，其他人并不能直接进入祖庙参拜，因此大家也只是在祖庙之外候着，根本想不到栾帝已经进入了祖庙。

王婉婉知道栾帝在祖庙里的时候，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扯了扯身边萧君昊的衣角，将声音压到最低的开口，“你说，父皇在祖庙里的话，念儿会在哪儿？”

“自然也是……”萧君昊刚要理所当然的回答，这话才说了一半，也立马反应过来的一脸震惊。

且不说祖庙从来只有皇帝和太子能进，即便是在其他的情况下，女子也是从来不被允许进入的。

而念儿虽然年纪很小，但也无法改变她是个小女孩的事实。

倘若念儿现在真的是在祖庙之中，那岂不是冒了天下的大不韪！

“别慌，或许，念儿被父皇交给别人看着呢！”一口凉气之后，萧君昊这话既是在安慰王婉婉也是在安慰自己。

想来，就算父皇爱极了念儿，也不至于带她进入祖庙这么重要的地方。

下一刻，德顺公公的出现，就让她们安下了心，因为他的手里，正牵着还拿着果子在吃的小念儿！

德顺公公将念儿领到王婉婉和萧君昊的面前，便笑着将孩子交还给了他们，“两位担心了吧！小主子吃好喝好如厕也好，陛下也托付老奴好好照看小主子了。”

看到自家孩子不哭也不闹，王婉婉也就知道念儿虽然被栾帝带走，但肯定没受什么委屈和惊吓，于是连忙对着德胜公公表示感谢：“多谢公公照料！辛苦公公了，实在感激不尽！”

“王妃不必客气！照看小主子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老奴还要去伺候陛下，小主子就交还给您了！”满脸堆笑的和王婉婉客气了一番，德顺公公做完念儿的交接，也就忙不迭的离开，快步走到祖庙门前等候。

一把抱起自家还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在吃吃吃的小奶团子，王婉婉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对于这心大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该担心呢，还是该庆幸。

这么小小的年纪，要是换了旁人，大概早就哭了好几次了，她倒好，跟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一样的淡定，甚至任何情况都能吃好喝好，把自己照顾好，让她这个当人娘亲的，都觉得刚才自己是白担心一场。

“怎么一直在吃，不撑么？”虽然有些挫败感，但只要孩子没事，王婉婉也就放心了，看到自家小奶团子自从寿宴开始就没有停过嘴巴，也挺担心她这么吃下去会把自己撑爆，虽然孩子的饭量一直都很可以。

念儿听到这个问话也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凑到自家娘亲的耳边轻声说道，“娘亲，刚才皇爷爷哭了哦！他对着一个木头牌子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念儿有去抱抱他的，但是好像他还是很伤心，娘亲，这是为什么呀？”

念儿这话足以说明，栾帝去祭奠太子的时候确实非常的伤心，她也能够理解，对于念儿这样生命里还不曾明确的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小孩子来说，确实无法理解这样的伤心。

“那是因为皇爷爷失去了他最爱的孩子呀！就像念儿一样，如果有一天，娘亲也失去了念儿，也会非常非常伤心的。”用念儿能够理解的话给她解释的一番，王婉婉抚摸着孩子的头，亦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虽然大家都在希望陛下立储，但陛下的心伤却没有人能够理解。

他除了是个帝王之外，也同样是个中年丧子的老父亲呀！失去了最疼爱的儿子，他又如何能不难过呢！而面对偌大的国家，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实，承认自己早已失去太子，必须另外再立一个新的太子来确保国家权力能够顺利的延续下去。

选谁来成为替代品，恐怕都不如他心里的那个人，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艰难无比的抉择。

而生命的有限，让他不得不尽快做出这个抉择。

王婉婉总觉得，就像她预料的那样，陛下这次去祭奠太子，应该也是为了和太子做最后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