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秦大林就起来煮野菜粥了，这出门在外，就算再馋好吃的，但为了不扎眼，也只能将就了。
煮粥的水是家里带的泉水，闺女说了，其它的都可以将就，但唯独这入口的水不能将就。好在这船不小，所以船仓里藏了两小缸干净的水，也没啥问题。
秦大林边煮粥，边观察旁边的船只和码头。
随着天色渐亮，这大河上的船只也忙碌了起来，有大船卸货的，也有小渔船捕了鱼进港的。
还有一些已经卖完鱼，准备离港的。
秦大林就看准了一个面带喜色，划着渔船准备离港的大叔，等快接近自家船时，就面带笑容的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这位大叔，看您这喜气洋洋的，肯定是收获不错，鱼卖了个好价钱了吧？”
大叔听了这话，倒也没觉得这招呼打得突兀，实在是这港口船只太多，问来问去的人多了，素不相识的人随便搭上两句话，再正常不过。
“哪儿啊，就昨晚运气好弄到了一条稍大一点的鱼，这一靠码头就有人收了，省了我一个停船费。因为鱼稍大一点，也就比平时的价稍稍好上那么两三成。
这位小兄弟，你是第一次来这个港口吧？”
大叔也是个人精，看着什么都说了，但具体的却也是啥也没露。反而还看出了，秦大林是第一次来。
秦大林也不刨根问底，他从小在府里待，这点哪能不懂，他也就是搭个话头，又不是真想问出点啥。
“是啊大叔，都被你看出来了。我是北边山里的猎户，这不是帮着几户人家带了一些皮子过来嘛，就想问问这港口哪里有收皮子的，顺便想换点粮食，这家家户户的正愁粮食呢。”
“收皮子啊，那地方可多了，码头那边，你看到没有，那边搭了老多棚子的，那里就有一些行商的摊位，还有城里也有专收皮子的皮货行。
但你要是问具体的，比如哪家货商价格公道之类，你就把船停到那边的六号码头。
那边管码头的师傅姓包，外号就叫‘包打听’，那消息灵通的很，这码头上的事儿，他全知道，而且话也实诚，你要想问啥，找他准没错。”
大叔指着方向，一样一样的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只要跟自家利益无关的，给人卖个好，结个善缘也是不错的。
“那真是谢谢大叔了，我这初来乍到的，要是没有大叔您这话，我就变无头苍蝇了。浪费时间不说，还指不定找不到门路呢！
这只野鸡，我昨晚刚打的，你带回去给家里人尝个鲜，咱山里人也没啥好东西，就这野鸡不稀奇。”
秦大林拿起旁边背篓里早就备好的野鸡，给大叔递了过去。
“嗐！多大事儿啊，就两句话的事情，哪能值一只野鸡。小兄弟别这么客气，要是没事儿，大叔就先回去了。”
大叔不接，推辞着准备要走。
心道，他回的那两句话，随便问码头上哪个，基本都能问到。这一只野鸡要二十几文呢，他可没那么厚的脸皮接。
两船之间还是有一段空档的，秦大林看大叔不接，也不想做那推来推去的假客气，所以瞄准大叔船上那个空着的小竹篮一扔。
啪！野鸡稳稳落在小竹篮里，秦大林继续面带笑容的说道：
“大叔，带回去给小孙子吃吧，别推辞了，一只野鸡对咱山里人来说，真不是什么事儿。”
这都扔上船了，大叔想想小孙子，倒也不矫情了。
“行！大叔领你这份情了，我姓曹，是这附近河上的渔家，基本每天早上都要来这里卖鱼，你以后再来，要是有事儿就找大叔。”
“哎！好嘞！我姓秦，叫我大林就行。曹大叔您走好！”
秦老汉躺在船仓，听着儿子跟别人的对话。
醒了后，他就故意没出来，就想看看这小子昨晚说的那些话，有没有真当回事儿。
现在看来，还算靠谱，也总算是有点正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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