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派师尊他有一把好剑

按道理来说，自家人关门说话应该是很直白简单的，但胡缨却显得有点遮遮掩掩的。

他看起来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柳清明问他：“无极鬼狱为何而开？”

胡缨沉吟许久，道：“不知道。”

柳清明唯一感兴趣的事问完了，也就不说话了。

接着柳振衣又问蓬莱岛因为种种原因没能跟上拯救天下的的仙家大部队，这其中的“种种原因”到底是什么。

胡缨神色坦然，两手一摊，答：“忘了。”

于是柳振衣也不说话了。

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之前的事都过去了，重要的是咱们不能再继续摸鱼装死了，现在就得派个人下去瞅瞅情况，能帮就帮一把。

那么派谁比较合适呢？胡缨和柳振衣双双看向了一旁的柳清明。

柳清明后半程就没有在听的，还是经徐飒小声提醒这才懒洋洋的掀起了眼皮。

“？”他看了看胡缨，又看了看柳振衣，反应过来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

胡缨郑重的点了点头。

柳清明疑惑了。

试问蓬莱谁不知道他最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对，虽然他确实本事不凡，但是他压根就没打算管啊。

凡间乱不乱，凡人活不活同他寒冥仙君有什么干系？

他从来没想过要救济天下，所以自然也没想过掌门和师兄会对自己抱有期望。

会一声应下就冲去凡间的只有可能是徐飒。

但是现在这具身体的掌控权并不在徐飒的手里。

这也正是徐飒担心的，从现在开始他只能做个旁观者，除了着急以外毫无办法。

胡缨说：“阿清，我与你师兄近期还有必须要处理的事。你近几年不是经常入世么，你就再去一趟吧。”

柳振衣眸光微动，他飞快的瞥了一眼胡缨，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有问出来。

柳清明低着头自顾自的盯着茶杯，还是不说话。

就在徐飒以为柳清明还是会拒绝的时候，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既然掌门和师兄都腾不开手。”他勾了勾唇角，道：“那本仙就勉为其难的去一次吧。”

胡缨闻言可算是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夸奖的话说出口，柳清明又紧接着道：

“不过，既然是难得的机会，本仙想着不如带几个弟子一同去历练一二，也好过成天在彩云间无所事事。”

徐飒的眼皮猛地一跳。

出发前，徐飒看着底下拱手跪了一排的弟子三人组，直想揪着柳清明的衣领喊一嗓子：我就知道你这个反派没这么好说话！

柳清明同意代表蓬莱入世，但前提是他要带几个徒弟同去。

徐飒用脚趾头都猜出来那三个徒弟是谁。

柳清明高高在上的俯视过素杏三人后，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闻人於的身上。

他问：“於儿，你的伤如何了？”

闻人於闻言愈发恭敬的低下了头，道：“多谢师尊赐药，已经完全没事了。”

其实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一看就是强撑着跪在这儿的。到底是在惩戒池了泡了半天的，即使皮外伤痊愈了，内里受到的损耗也好不快。更何况柳清明“赐”过去的药没有一个是真的管用的。

柳清明自然知道他在逞强，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如此，甚好。”柳清明悠悠开口，就好像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关心闻人於一般。

徐飒知道他肚子打的什么算盘，赶紧和柳清明说：“仙君啊，你看他们三个病歪歪的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要不还是让他们留下来吧。”

不止是闻人於，素杏的胳膊也在惩戒池那儿挂了伤，不知道是小姑娘故意瞒下了还是怎么的，至今没有一个人来问柳清明为什么要伤及自己的徒弟。

其实就算胡缨他们问了柳清明也能冠冕堂皇的找理由含糊过去，此时他望向地上的三人，慢悠悠道：“你们若是不想去本仙也不会强求，无极鬼狱一开此去人间就算是本仙也难护得住你们。”

徐飒望着地上的闻人於，心想：快答应快答应，什么都别说了直接答应吧祖宗！

谁知闻人於听罢却是猛地抬起了头，一张俊秀的脸上满是慌张，他道：“师尊，我真的已经好了！”

柳清明满意的点了点头，徐飒绝望的捂住了脸：小祖宗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要和谁一起去啊，这种时候就不要逞强了啊。

这五年里他用柳清明的身份给彩云间上上下下的好感度刷了个八九不离十，为的是以后能舒舒服服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没想到现在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而柳清明也很狡猾的利用了闻人於他们对徐飒的信任，他甚至嘲讽的在心里对徐飒说：看，不是本仙不给他们机会，要怪就怪你自己做的好事。

之后柳清明一两句话将入世的事告知了三人后，便挥袖让他们自去准备了。

因为事出突然，柳清明是打算今天就出岛的。

临出发前，胡缨没有来，反而是柳振衣一声不吭来到了彩云间。

闻人於三人拱手唤道：“凌华仙君。”

柳振衣走到柳清明面前，直直的盯着他看了许久。

柳清明正是心情大好的时候，也不问柳振衣有什么事，就这么笑眯眯的摇着扇子与他对视着。

柳振衣沉默着，抬手想要将替柳清明将一缕垂散的发丝理一理：“阿清——”

那缕微凉的黑发固执的从他指间滑了开，柳振衣愣了愣，说：“今天你没有束发。”

柳清明奇怪的“嗯？”了一声，没有听懂柳振衣的话。“束发太麻烦了，而且师兄忘了么，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口吻高傲而懒散。

柳振衣的思绪一下子就像是被拉去了很久很久的以前，他喃喃道：“确实这样散着很好，以后也这样散着吧。”

“那是自然。”

“阿清，你——”柳清明也不知道今天的师兄究竟是怎么了，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好像故意要让人挂火一样，他手里的扇子越摇越快已是不耐烦了：“师兄，到底怎么了？”

柳振衣犹豫了一下，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柳清明摇扇的手猛地停下，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过来柳清明说的是什么了。他指尖一颤，尖锐的指甲在暗处缓缓攥起，脸色也黑了下去：“怎么会，都已经过去了。而且这五年来本仙不都对他很好么？”

柳振衣听到那声生疏的“本仙”，眸光顿时黯淡了许多，等目光再越过柳清明看见侍立在他身后的闻人於，想说的话就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而柳清明冷硬的侧过了脸，一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十五年前柳振衣强迫他收养下闻人於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今天会变成这样。

“过去的事我从未后悔过，哪怕你现在不能理解总会有办法的，至少现在”柳振衣索性将那缕不听话的发丝捋去了柳清明的耳后，轻声道：“此去人间，照顾好自己。”

柳清明冷哼了一声，脸色难看归难看，到底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柳振衣：“废话！”憋啊憋的，终于憋不住了，他扑哧一声笑起来。

两双同样灿若黄金般的眼对视着，柳振衣也轻轻的笑了起来：“这才像我的阿清。”

蓬莱岛位于西海之上，出了三山便是四面环海。

离岛前，柳清明对着南方扔出了一只仙法幻变而出的冰鹤，那冰鹤长唳一声振翅越海而去。

杜若站在悬崖峭壁之上，胆战心惊的朝着底下一望，正好又是一道惊天大浪扑了过来，吓得他大叫一声躲到了柳清明的身后，习惯性的伸手就要去抓柳清明的衣服：“师，师尊！这浪也太大了吧！不会这一次我们也要坐船过去吧？”

柳清明不等他的手扒上自己，手中青玉扇啪的一合就重重的拍在了杜若的手上：“滚远些！没大没小的，谁教出来的规矩？”

被cue的徐飒翻了个白眼，柳清明这人，有别人看着就假模假样的装好人，没人看到了就又这副鬼样子了。

杜若捂着通红的手背可怜兮兮的挪到了素杏的旁边，他小小声的在素杏耳边道：“小师妹，师尊真的越来越凶了。”

素杏望着自己一身崭新的裙子被杜若抓出的手汗印，复杂道：“换做是我，我也不乐意，而且我们都随着师尊一起入世那么多次了，除了坐船还能有别的法子么？”

闻人於点头。

“”弟子三人回想起之前与“柳清明”一起坐船的经历，不禁都是脸色一白。

徐飒看着他们不安心里也有愧疚，但是他也没办法啊，这么大的一片海除了坐船还能有别的法子？

哦，他确实有想过像电视剧里一样帅气的御剑飞行，可是问题是他没有剑啊！别说他了，剧情推到现在他甚至都能没能让自个儿的这几个徒弟有一把像样的武器。

真的是奇了个怪了，他明明记得小说里柳清明是有一把武器的，可是这五年里无论他怎么找就是找不到。

然后，徐飒眼睁睁的看着柳清明随手那么一挥。

一柄同他瞳色如出一辙的千斤重剑就这么横空出现在了柳清明的手中。

时隔五年，寒冥仙君的神武“思量剑”首度出世。

闻人於懵了：“师尊？”

柳清明单手把剑一扛一扔，思量剑就浮在了半空中。他不明所以的看着目瞪口呆的闻人於三人，皱眉道：“干什么这么看着本仙，愣着做什么，等着本仙把你们抱上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