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见证奇迹的时刻

说话间，二人便来到这制冰作坊外。

猛一看，这所谓的制冰作坊与之平常房舍并未有太大区别，直到临近前来，李世民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房屋竟然只有门而没有窗，端是奇特无比。

正当李世民对此有所好奇的时候，凑巧一个陈府下人从那作坊中走出。

李世民随即将此人拦下，想要问问缘由。

下人见是陈牧的岳父与少夫人，急忙行礼！

但心中难免也是有些诧异，这二位身份尊贵，为何会到这粗鄙之地来呢？

随即开口说道：“少夫人可是要来寻些寒冰？这等琐事，让丫鬟前来即可，何必劳烦少夫人亲自跑一趟呢？”

“额……我不是过来找冰的，只是今日闲聊谈及这制冰之法，家父对此颇为好奇，因而想来看看！”长乐公主说道。

下人听到长乐公主的这番解释，倒也未曾有疑，当即笑着说道：“这样啊，其实刚开始少爷告知我们制冰之法之时，我等也是感到尤为吃惊，不过日子久了，倒是也习以为常了。”

李世民见这下人言语之中似懂制冰之法，便刚忙问道：“那你可知具体的制冰之法吗？”

那下人见李世民问起，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虽然当时少爷给我们曾经解释过，但我等并未读过什么书，自然听不太明白。但是这具体的操作细节，却已然烂熟于心！”

“真的吗？”

“小的不敢欺瞒少夫人，若是少夫人与亲家老爷不嫌麻烦，小人便为你们演示一二！”

虽然没有从这下人口中探知到这夏冰的制作之法，但能见一下这操作流程，想来也可推敲出一二，李世民便笑着说道：“那自然最好！”

说着那下人便将手中琐事放下，带着二人进入这作坊之内。

当进入其中之后，李世民这才发现，这制冰作坊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由于从屋外看，这房舍并未留有通光窗口，推断里面应该一片昏暗才是！

但是不知陈牧在这屋内放置了何物，竟然能使其内亦有光亮，也不像李世民所想的那般昏暗。

纵观这房屋之内，设施也较为简单，无非只有几个大木桶以及一张宽敞的桌案。

与李世民所想的作坊也是大相径庭，这等神奇之物难道不应该需要更多的机巧器皿吗？

若非这屋内气温与外界有异，李世民是打死都不会想到，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能做出夏冰来。

下人见这老爷一进屋便四处观望，便开口问道：“不知老爷在找什么啊？”

李世民见引起了下人的怀疑，赶忙解释道：“这个啊...你说是要演示制冰流程，但我也没看到有制冰的材料啊，而且我也没有看到这里存有余冰啊？”

下人随即笑道：“亲家老爷，平日我们做冰都是现做现用，需要多少便制作多少，因此您未看到有冰存在也是正常的！”

说着便将桌案旁的大木桶打开：“至于老爷所说的制冰材料，这里便是了！”

李世民赶忙上前看去，只见这周边木桶之内，都是放着些银白色的石头。

这倒让一向博识的李世民都有些傻了眼，这些石头就是制冰所用的材料了吗？

下人也没有留意到李世民的神色，反倒是自顾自的从那木桶之中取出一块石头，将其放入早已备好的水盆之中。

顿时...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只见盆中的清水在遇到这石头之后，很快就冷凝起来，转瞬冰块便形成了满满一盆冰块。

下人便又用桌案上的小凿在上取出一块，交给了李世民道：“老爷，这冰就这样制成！。”

就这？

李世民此刻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银白色的石头细细打量，想要看出些许端倪来，却没想到这下人竟然将这冰块制作完成了！

赶忙寻声看去，只见桌面上已然存放着一盆刚刚做好的冰块！

下人取来木凿在上面取了一块，递给了李世民。

“如此简单？”李世民也是惊讶道。

“是啊，正是这样简单，我们才可以随用随取的啊！”下人很自然的说道。

此刻的李世民犹如经历过一场头脑风暴，无数个难以清除的问号顿时让那忙碌的脑细胞死了一大批。

这制冰之法竟然就是如此儿戏，这与李世民此前想的繁琐工序根本就不太一样啊！

就在李世民震惊之时，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岳父大人与丽姿妹妹怎么到这里来了。”

此前本该在书房与房玄龄探讨晋学的陈牧，突然出现在了李家父女身后！

这倒不是陈牧不愿给李世民与长乐过多的相处空间，实在是他自己有些受不了那房玄龄的样子。

起初自己教导他还颇有些得意，但到后来，这个好奇宝宝似乎打开了十万个为什么一般，追着陈牧各种提问。

可以想象到，一个自诩为文化人的大唐宰相在发现自己在学问上竟然比不上一个年轻人之后，虚心学习之下爆发出来的求知欲是何等的可怕。

这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陈牧很快就被房玄龄这个好奇宝宝给缠怕了！

于是乎，抽了空隙悄然溜出了书房。

长乐公主见到陈牧，顿时有些尴尬。

毕竟自己与父皇此番前来也没有经过陈牧的允许，这等制冰之术如此神奇，想来也算的上陈家绝密，自己父女这般前来，属实有些失礼。

当下便低下了头，不知该如何与陈牧解释。

陈牧却却不以为然，看着惊呆的岳父大人，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岳父大人怕是没有见过这等制冰之法吧？”

李世民看着陈牧，又看了看手中的冰块，自言自语道：“制冰竟然如此简单，难不成是神迹吗？”

一向视鬼神于无物的李世民，眼下竟然有点慌了，此事实在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陈牧笑道：“岳父大人想多了，不过就是一些简单的化学原理罢了！”

“化学？这是什么学？仙术？”李世民看着陈牧问道。

陈牧看着痴痴呆呆的李世民，顿时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制冰之法，竟然就让自家岳父变成了这样。

日后若是让其知道，自己凭借化学理论制作蒸馏酒，提纯盐，萤光灯……那自家岳父还不傻了。

看来自己有必要先给这岳父提前打一下预防针！

说着，便讲解起化学当中最为基础的吸热与放热的理论来。

此刻的李世民在听到陈牧的讲解，便犹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

他可万万没想到，世界万物竟然还能如此神奇！

再次看向陈牧的眼神，已然并非是之前的那般赞许可言，而是深深的震撼！

在陈牧悉心讲解之下，李世民随即接受了硝石制冰这跨越时代的产物。

良久，李世民感慨的说道：“贤婿果然博学，不仅通晓古史，还善方术，真乃大才啊！”

陈牧却笑道：“岳父大人过誉了，不过就是些小戏法而已，上不了大台面！”

李世民见陈牧还是如此谦虚，便道：“那贤婿不知可否将你口中所说的那硝石也借我一些，我……”

陈牧听闻也明白，看来咱家这老丈人也不傻，想来是也想寻些回去制冰乘凉啊！

随即笑道：“岳父放心，小侄也非是吝啬之人，你此番回去但凡想要硝石，派人来取就是！”

李世民见陈牧如此大方，一时间心里颇有几分感动之意！

这孩子还真是生性淳朴，丝毫没有防人之心，赤子啊！

一时间，他竟然有点羡慕那个小小的李县尉了！

不过想到李县尉已经被自己牵制住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和陈牧见面了，心里顿时暗暗一松，而后坦然一笑，说道：“得婿如此，夫复何求!”

此话一出，倒是让一旁的长乐公主有些尴尬。

难道阿耶忘了，他这女婿可是假的啊！

突然，长乐公主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父皇真的真想将自己嫁给这陈家公子不成？”

若是当真，这陈牧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长乐公主自然不知，由于这几日与陈牧的相处，自己内心深处已然烙下了陈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