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马周拜师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人生四大幸事中，金榜题名排末尾，但却是最重要的，因为这代表着一个读书人真正可以施展抱负的开始。

陈牧见马周停下了脚步，便知道他行动动心了。

对于一个读书人而言，没有什么比金榜题名更让人心动的了。

但是当看着眼前这个毛头小子，马周再次犹豫了。

不是说不能拜比自己年幼的人为师，但所谓达者为师，为师的前提是达者。

然而眼前的这位陈家少爷怎么看也不像是达者啊，自己拜他为师真的能金榜题名吗？

看着一时难以抉择马周，陈牧知道还需再给他上计猛药，随后接着说道：“这样吧，若是我能让你明年考上状元，你可愿拜我为师？”

陈牧的话，犹如一计重锤，狠狠的砸在了马周的心尖。

自己寒窗苦读数年，参与了数次科举考试，直到现在连个秀才还不是。

也正多年来一直为科举做准备，平日里也从未干过任何谋生的行当，以至于本就不怎么富裕马周，将自家那点微薄的积蓄全都消耗殆尽。

眼下家里突遭厄难，连个容身之所都没了，只能过上这颠沛流离的生活。

眼下的他，一日三餐尚不能满足，更别提什么花钱买笔墨纸砚这类的消耗品了。

也正是如此，他才不得不拉下颜面，答应到这陈府为仆的事情来。

然而让马周没有想到的是，现今陈牧开口便提出要给他状元，这对于一直希望出仕为官的马周来说，简直如逢甘露。

这样诱人的条件，非但不需要他付出任何代价，这让马周如何能拒绝的了。

在经过一番内心的搏斗之后，马周艰难的转过身来，看着那一脸淡然的陈牧，脸上也露出渴望的神色：“陈少爷所说当真？”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我在逗你玩吗？”陈牧说道。

即便陈牧这样说，马周心中还是对于这件事存有些许疑虑。毕竟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必定不会那么简单。

更何况这中状元之事，也非是他陈牧说的算的呀！

陈牧见马周还是不信，随即说道：“这样吧，既然你心有疑虑，那我们何不签订个契约，若你来年未能考中状元，你我师徒缘分也就到此为止如何？”

见陈牧有此提议，马周更是疑虑大增，此事竟然还需要契约约束，那不是说，这里面依旧有变动。

但马周细细想了想，若真是按他所说，自己哪怕将来没有中状元，最多也就是与他陈牧断绝关系而已，此中好像自己也未曾损失什么。

这契约看起来，也并非有坑害自己的意思，反而倒是其中却有很多不利于陈牧的因素，所谓的契约实际上更多是约束这陈家少爷的。

马周才实在有些想不通，这陈家少爷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仔细看了看陈牧，见其似乎并没有什么异状，随后心中顿时想到一点关键所在，便出言询问道：“少爷既然有此能耐，何不自己前去参加科举，何故要假借他人之手呢？”

陈牧没想到马周会问出这个问题，想了想，自己总不能告诉他是被岳父逼得吧。

随口胡诌道：“我呀，不爱凑热闹！”

听到陈牧的这个回答，马周顿时脑中便嗡嗡作响。

这向来被文人看做神圣的科举考试，在陈牧这里却成了凑热闹。

怎么着，你当科考是坊市赶集吗？

马周便道：“说实话，陈少爷你的这个理由，学生实在难以接受，不过您提出的条件却也吸引人，既然陈少爷能视科考于市集，那我马周又何尝不能陪您赌上一把。”

说着，就要跪下给陈牧行拜师礼。

陈牧见之赶忙说道：“契约还没签呢！”

马周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陈牧道：“不必了，此番别说是状元了，就是能中秀才，马周也愿意将来为陈少爷当牛做马。”

听到马周这般激昂的回复，若是换做一般人，自然感动万分。

然而陈牧可不是一般人，当即对着马周一脸严肃的说道：“别，还是签了吧！”

“毕竟我陈牧可不敢教出没中状元的学生，倒时候说出去，怪丢人的。”

马周属实没有想到，陈牧这契约竟然是这个意思。

这让一向尊师重道的马周，此刻才觉得这陈牧似乎真的有些东西在里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陈牧的话。

陈牧见跪在地上的马周，样子属实有些可爱，这才不厌其烦的给他解释道：“其实吧，我还是有些担心，若是我将一生所学全传授与你，你却不尽力而为，那不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

马周听后更加有些难以接受，随即开口道：“陈公子，你放心，我马周绝非那等忘恩负义之辈，只要是您传授的，我马周定会将其发扬光大。”

“这样最好，契约签好了，你可看清，上面可写的明白，若你考不上状元，以后可不能称我为师了。”陈牧笑道。

马周越是听陈牧这么说，心中也不知为何，越是觉得，自己似乎离那状元之位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了。

随即略作犹豫，便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签完自己的大名，马周随后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抬头高喊了一声：“恩师！”

这一下听得陈牧浑身都酥了，说实话，这当人老师的感觉属实不错，难怪孔孟之辈要收难么多徒弟。

看着自己现在仅仅只有马周这一个弟子，陈牧此刻心中也开始幻想，将来若有一日，自己也桃李满天下的样子。

然而这也不过仅仅是想想，毕竟自己可不想那么麻烦。

收徒弟容易，但培养一个徒弟可一点都不容易，眼前还是想想怎么将马周教好再说吧。

随后在喝过马周敬的茶后，此礼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这师徒两个倒是说的开心，一旁的陈忠却是一脸的懵逼，说好的仆人咱就变成了少爷的学生了，这事儿整的。

如此一来，非但没有找到伺候人的下人，陈家反倒多了一个需要伺候的，这买卖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