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为骄阳

“啊？我……我当然注意了啊，可我、那时候不是在专心的伺候郡主嘛！”若风讪笑，她才没有走神了呢，她只是，只是

瞧着这幅模样，若云气的直接笑了：“快看看这心虚的样子，连说谎都不会说，还能指望你什么呢？”

“你下次可要专心点，伺候郡主你也能马虎？真是”她叹了口气，边说边摇头。

听着若云给她扣了个大帽子，若风急了，连方才觉着说出来不好才吞吞吐吐没说的话也都一下子说出了口：“哪有！我是瞧着那些人磨磨唧唧说的事情无聊嘛，简直让人都不耐烦听”

她紧接着赶紧自表忠心：“伺候郡主我可没马虎！这你可别诬赖我！”

岑烟也觉得好笑：“我作证，若风给我添茶一直都很及时的。”

看郡主也跟着添乱，若云又是着急又是无奈，只能去数落若风：“你真是什么话你都敢说呀！”

若云也反应过来了，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紧张的眨眨眼睛：“没说没说！郡主给我作证啊，我方才可什么都没说。”

岑烟一挑眉，清了清嗓子佯装正经：“行，我也什么都没听见咱们院子里大可放心，但若随我出去了，可得在这张嘴上好好落把锁啊。”

若风忙不迭的点头，乐颠颠的凑了过来，将桌子上收拾出一块地方，给若云端过来的茶留位置。

岑烟本也不是咳嗽，润润嗓子也就罢了，抿了两口就放下了杯子：“若云说的不错，她们就是不敬我，不止心中不敬，就连表面功夫也不做。”

郡主点明了，若风若云相视一眼，可是曹家图什么呢？她们来到国公府是太后下的旨，她们郡主背后就是太后和皇上啊。

见她们既是气愤，又疑惑不解，岑烟解释道：“我是从一品的郡主，万没有主动凑上前去的道理，哪个世家大族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她们不提前准备好屋子也就罢了，还想让我在孝期去找几位小姐我父王尸骨未寒，她们倒是想的够远。”

讲到这里，岑烟的语气已经渐渐森寒：“太后懿旨命我小住在国公府直至出嫁，却不是来投奔他们的。”

若云心中明白了什么，皱起了一双细眉：“原是如此郡主是何其尊贵？除了宫中长辈，哪怕是国公爷亲自来了，也要尊称一声郡主的！怪不得她们家，她们竟然把咱们当成打秋风的表小姐来对待了！”

若风在旁义愤填膺，拳头都握紧了：“郡主下榻，这是多荣幸的事！”。

岑烟敛下眉眼，继续道：“国公只是个封号，虽然身份尊贵，但国戚到底是比不得皇亲的，何况老国公爷兢兢业业了大半辈子，这份尊贵体面应当是老国公爷的尊贵体面现在的国公爷是继室所生，在朝廷也无甚建树，虽然继承了老国公爷的体面，却继承不了这份尊贵，只怕在朝中没几个人服他，单看我亲外祖母身上有诰命，继外祖母却无人请封便知……”

“曹家在落败，撑不住这份体面，可这虚妄的华丽遮住他们的眼了，昨日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她们便不再开口称我郡主，虽然只是小事，但由小渐大……可见心思深浅，怕是想要趁着我在曹家长大的这段时日，好拿捏我，此事若是能成，日后我如何都不会脱开曹家。”

她将这事半真半假的说给二人听，已经成功让若风若云生了防备之心。

若风是越听越气，待岑烟说完，她已是气的不行了，冷笑一声怒道：“好啊！好一个国公府啊，他们敢对我们这样拿乔！”

若云总是想到的更多些，她担忧的看着岑烟：“郡主还要在国公府里待到及笄，他们这样不怀好意，那郡主以后的日子该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

岑烟只是转过去，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笑了声：“我还有皇伯伯和太后，只要我一日是郡主，只要我立的住，她们便拿捏不得。只是一点你们是我的大丫鬟，在这国公府里，便是除我之外的第二人，需得要下人知道西院住的人是个什么性子，让人觉得好欺负可不成，你们也得立得住。”

我现在，可是有靠山的啊。

见郡主显然胸有成竹，二人这才放下心，认真听了郡主的吩咐，倒是不再无措了，只是立威而已，从前那是在王府里，不需要那个，如今要立威，便要凶起来了，她们省得。

若云又问了一句：“那郡主今日不早起，是也想给他们下马威尝尝吗？”

这是最开始的话题，其实前面几轮说完，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再问是为确认。

岑烟笑得更加灿烂了：“是也不是，端看她们如何理解了……”

若风崇拜的看着岑烟，郡主真的好厉害啊，刚才一瞬间，好像是个什么运筹帷幄的大人物。

给下马威好啊，解气！

她刚舒了一口气，又想到了什么，气哼哼道：“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俩就不叫郡主早早起床了，这还没迟上多久呢……”

若云只是伸手点了点她的头，一脸无奈：“傻丫头，可仔细你这张嘴吧，什么都说。”

“……没有，我刚才可什么都没说，而且，我当然不会嚷嚷出去，这不是，在你们面前嘛。”若风捂着额头噘嘴。

若云摇摇头，心中更是坚定了几分，郡主长大了，可若风还是个傻的，她得更加努力才行，宁愿郡主依旧同以前一般无二，也不要被迫长大了。

她心中总有些担心，郡主才这个年纪，真的能躲开这些豺狼虎豹吗？只愿皇上和太后能一直护着郡主啊，王爷和王妃，你们在天上也多多保佑郡主吧。

看着二人的相处模式，岑烟忍俊不禁，带着几分怀念的意味，静静的任她们打闹

西院本来就离的远，不是个亲近地方，若风和若云已经不再想着国公府是否会介意，对国公府满是敌意，再也不提什么长辈了，万事都以岑烟为先，只随着她不紧不慢的走着。

绕过花园的八角亭，再穿过九曲回廊便到了，从西院去到老夫人那里的这条路她曾经走过很多次，就连脚下的触感都无比熟悉。

可是如今再走一遭，心境已是天差地别。

阳光倒是正好，不强烈，却也不冷淡，现下这个时辰早已散了雾，带着些微躁动的和煦，透过毫无遮挡的中庭，照到了脚底的鹅卵石上。

等岑烟来的姗姗来迟的时候，正堂已经坐满了人，众人正谈笑风生，只单单留了曹晴旁边的位置。

再明显不过，那便是留给岑烟的了。

岑烟往左边略一斜眼，就看见了曹晴几人，情绪当即就忍不住外露了出来。

引得曹晴看了过来，她似乎毫无所觉，还对着岑烟微微一笑，表示友好。

看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岑烟才发觉自己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有些久了，她还是没能控制住对曹晴的反应……是啊，毕竟那可是她最恨的一个人。

粉雕玉琢的年纪，曹晴出挑的分外水灵，身穿绣着缠枝蝴蝶的白色衣裙，打扮的像个仙童，眉眼里无忧无虑，完全看不出一点污浊。

这样的人，看起来就该长成池中白莲，与污泥丝毫不染，像是最纯净的一种白。

还有几个妾室所生的庶女，花团锦簇，各有千秋。

岑烟都清楚的记得她们，她没有及时回应曹晴的善意，而是轻轻移开了眼，还顺带着打量了下几个庶女，用得是肆无忌惮的眼神，一瞧就不像是个好相处的主。

就在方才她想到了一个能很好的能转移视线的方法。

本来是打算一会就走的，现在嘛虽然早饭已经用过了，却也不差这一时来陪陪她们。

眉眼官司不过一眨眼之间，曹刘氏招呼道：“烟儿来了？快坐，我们正说起你呢。”

老夫人发了话，就在大家都瞧着她以为岑烟顺从的该入席了的时候，她却依旧站在那里不动。

只见岑烟极其高傲的扬了扬下巴，不过略微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若云便扯着嗓子唱道：“郡主该坐老夫人左手边才是，曹晴小姐莫不是坐错了位置？”

她是个下人，的确不能冲着老夫人问责，却能间接“提醒”一下曹家小姐。

上一世也是大差不离的手段，她想着大家都是一家人，不介意这些规矩，从曹晴她们混在一起，甚至坐到了庶女的中间，当时一定有不少人都在笑她吧。

堂堂一个郡主，跟她们家的庶女混在一起？

啧，都已经过去一日了，她们怎么还没看清自己是个什么性子，是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以至于她们还想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磋磨自己？

岑烟如今不把她们放在眼里，怎么还会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提醒的人，登时尴尬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