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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十年之约 悲情恋歌

61相见时难,别亦难

二人对视半晌,蒋独立伸手过来,把她拉到怀里,傅庭玉的身体微微一颤,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他的身体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炙热,心与心离的如此之近,刚开始只想要一个拥抱,后来多了一个吻,后来需要一张床……

傅庭玉一动不动,双手捂脸。

两人还裹着湿漉漉的浴巾呢。

蒋独立低垂眼睑,把她脸上的乱发轻轻撩到耳后,面容和眼睛里都是笑意,叹道:“你什么时候准备好?”

傅庭玉摇了摇头,把剥落的浴巾拉到肩头,道:“不是现在。”

蒋独立克制而又隐忍道:“好。”

说罢,自顾自哈哈笑了起来。

傅庭玉从他的笑声里听出长长的失望,内疚道:“对不起。”

蒋独立支起一条胳膊,看着她,道:“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听好了,我是想要你,可是我不是流氓,我要娶你,让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反正你早晚是我的人,所以,你不用跟我说抱歉,是我唐突了。”

傅庭玉拉过被褥盖在身上,小声道:“你从小喜欢的那个人是我吗?”

蒋独立忍不住噗嗤一笑,道:“除了你,还有谁啊!”

傅庭玉低头浅笑,道:“你有很多女朋友,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个。”

蒋独立从小生的好看,很招女孩子喜欢,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身边不乏形形色色的红颜知己,他比傅庭玉高两个年级,傅庭玉对他的感觉懵懵懂懂,患得患失。

蒋独立扶额,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傅庭玉不想知道,还是没忍住,问道:“什么?”

蒋独立道:“因为我害怕,不敢碰你。”

半晌,两人皆是一阵无言,气氛略显尴尬。

蒋独立道:“我已经等了你五年,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搬到宿舍以后,傅庭玉松了口气,之前住在一个大房子里,多少是有些怕的,回到家都会把床底下查看一番,看看下面有没有躲着人。

说是员工宿舍,其实是不大,老板在小区租了个三室一厅,傅庭玉独占一个房间,主卧和光线好的房间被其他两个女孩占据了,傅庭玉倒是不介意的,有个窝住就行,三个人合住,她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她依然是每个月回家一趟,把工资的大部分交给母亲补贴家用,她只留小部分够花就行。

上班的时候要求员工化妆,傅庭玉觉得很麻烦,她不会化妆,心想难倒化妆就能多卖一张票吗?她最大的花销就是买书,路过卖书的商店忍不住想走进去看看,遇到喜欢的书,省吃俭用也要买下来。

生活虽然枯燥,却也不失乐趣,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蒋独立每个星期至少来一次,每次都是突然袭击,来之前也不打电话,看起来心事重重,很匆忙的样子,依旧是随便买张票就去看电影,有时电影看到一半,就匆匆离开了,傅庭玉知道他要送货,家里的生意几乎都交给他了,现在生意场上的竞争异常激烈,听傅思文说,他家的卫生纸厂因为被定为重污染的产业,被人举报,责令他家限期整改,如果整改不合格,要么关闭纸厂,要么买新机器,解决废水污染的问题,为了此事,蒋独立愁眉不展,纸厂是他父母毕生的心血,不能说倒闭就倒闭了。

现在各个地方都在着重治理环境污染,造纸厂污染环境,废水排放的问题,引进新机器,无疑又是一笔巨款,可是政策不变,治理环境是国之重事,刻不容缓。

纸厂不能倒闭,蒋独立的父母四处托关系,找人帮忙,尽量让废水排放达标,如此一来,购买处理废水的机器,要投入大量的资金,资金不能回笼,资金链断裂,纸厂的产量大不如前,销量下滑。

傅庭玉不敢问蒋独立是否属实,他似乎消沉了许多,消瘦了许多,桀骜不驯的面庞被磨的失去了棱角,头发无心打理,长长的遮住眼睛,被风一吹,凌乱不堪。

傅庭玉问傅思文:“情况很严重吗?”

傅思文耸耸肩,道:“怎么不严重,检查人员已经到他家,责令限期整改,造纸本来就污染环境,如果排放的废水不达标,他家的工厂恐怕要被迫关闭了。”

傅庭玉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蒋独立什么都没说,若不是傅思文闲聊的时候说出来的,她恐怕永远也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煎熬。

傅庭玉道:“万和园开厂子的都被查封了吗?”

傅思文摇了摇头,道:“有些厂子就没事,赵怀德的化学厂就没被查,生意兴隆的很。”

赵怀德是负责管理万和园的,只是在他的管理下,万和园并没有蒸蒸日上,反而是万和园养肥了他,当土皇帝,把村里的三大姑八大姨七舅姥爷叫来,划分一大片土地建厂,他那些亲戚真当自己是皇亲国戚,在万和园横行霸道,如果可以的话,他能让老家的狗来万和园当警犬。

傅庭玉蹙眉道:“为什么,化学颜料排放到河里,把河水染成黑色的了,情况更严重,没人管吗?”

傅思文摇摇头,道:“二姐,你好幼稚,谁能跟赵怀德比,上头有人好办事,他黑道白道都吃的开,蒋独立的父母只好找他帮忙,总不能看着工厂倒闭。”

傅惜玉在一旁逗果果开心,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似乎十分生气,道:“蒋独立家的纸厂倒闭了也活该。”

傅庭玉眨眨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他们几个从小一块长大,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来此话。

傅惜玉生了果果之后,就一直住在娘家,不想跟着耿震四处漂泊,果果还小,离不开母亲,傅惜玉就暂时在蒋独立家的厂里上班。

傅庭玉不解的看着她。

傅惜玉撇了撇嘴,道:“我发现蒋独立变了,没去他家上班之前,我以为汪凤梅坏,去了他家以后才发现,小的比老的还坏。”

傅庭玉皱眉,问道:“你说的是谁?”

傅惜玉道:“还能是谁,蒋独立呗,他比他妈还坏,他妈虽然嘴碎,说话难听,不过还好,还会看在邻居的面子上做的不那么过分……可是蒋独立才不管那些,他好像掉进钱眼里了,工作起来不要命,白天黑夜的干,还要我加班,害的我想偷一会儿懒都不行,我去上厕所,他的脸就拉的老长,我按时下班,他就不高兴……那是他家的纸厂,他自然会拼了命的干,挣的钱都是他的,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每个月一千六百块钱,为什么要给他家卖命。”

听她说完,傅庭玉不敢置信,小声道:“他难道不顾及儿时的情分吗?”

傅惜玉朝傅庭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觉得她还活在一个童话世界里,愤愤不平道:“二姐,你清醒一点吧,要认清现实,什么‘儿时的情分‘,情分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笑贫不笑娼,没有钱寸步难行,蒋独立和他妈一样,爱钱如命,都不是什么东西,二姐,你知道蒋独立做的有多过分吗?”

傅庭玉摇了摇头,想来,这些年来她对蒋独立的了解还停留在少年时代,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记忆里,他是个天真无邪陪伴她看星星看月亮的那个少年,一别经年,虽然知道他们终归有一天会长大,却未曾预料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把她弄的措手不及,父母突然变老,蒋独立变得成熟稳重,万和园变得面目全非,每个人都在改变,不变得只有她。

傅庭玉噎了一下,不相信蒋独立会做那样的事,道:“他怎么过分了?”

傅庭玉翻了个白眼,道:“蒋独立变得太坏了,脾气暴躁,看到我休息一会儿,他就生气,你见过苏颖吗。”

傅庭玉摇了摇头。

有一次放牛路过蒋独立家门口,从远远的看了一眼,看见门前站了一个女孩子,知道是那个女孩子,并没有看清,她知道自己打心里不想承认这个人的存在,从小到大,蒋独立交过许多女朋友,可是傅庭玉从来没有什么危机感,不知怎的,直到这个苏颖出现,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虽然她一直觉得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可是被父母认可的婚姻才是幸福的。

傅惜玉解释道:“蒋独立父母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

傅庭玉不动声色的听着。

傅惜玉大声道:“前段日子苏颖不是说要来他家看看吗,结果住了两天就被蒋独立打走了,我当时在旁边干活,苏颖走来找蒋独立说话,想从后面搂着他,不知发生了什么,蒋独立一把把她掀翻,抡起拳头照着她的背心‘通通‘锤了两下,听着就疼,蒋独立的拳头比锤子还硬,苏颖当时就蹲着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蒋独立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傅庭玉抓了抓头发,也觉得过分了,小道:“蒋独立确实不能这么对女孩子。”

傅惜玉道:“我看啊,苏颖以后就是嫁给他也没有好日子过,光是他那个妈就难伺候,挑三拣四的,蒋独立脾气暴躁,一句话就翻脸,苏颖要是嫁给他,三天两头就被家暴,谁受得了。”

傅庭玉扭头问傅思文:“蒋独立变了很多吗?”

傅思文点了点头,道:“蒋独立是变了不少。”

傅庭玉道:“谁没变呢?”

傅思文笑道:“二子就没变,跟小时候一样。”

平淡的生活还在继续,家里已经在忙傅婷婷婚礼的事宜了,她跟常涛领了结婚证,傅庭玉看出父母脸上的笑容多了,觉得傅婷婷找到了个好归宿。

傅庭玉已经完全融入了影院的工作,这里的环境相对简单,下班后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蒋独立来的次数少了,每次来电影也不看了,就打个招呼,傅庭玉没问他纸厂的事,他也不曾提起,依然是一个人,匆匆忙忙来看一眼,弄得高宁摸不着头脑,嘀咕道:“真是个怪人,每次都是一个人来,他不会真喜欢男的吧。”

傅庭玉噗嗤一笑,保证道:“她喜欢女的。”

两人工作不忙的时候闲聊起来,高宁狡黠的目光在傅庭玉身上打量片刻,好奇道:“你有男朋友吗?”

傅庭玉愣了一下,不想隐瞒,支支吾吾道:“有……吧。”

高宁皱眉,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有吧‘。”

傅庭玉不知怎么跟她解释,沉吟了片刻,高宁自言自语起来:“哦,我知道了,你虽然没有男朋友,但是有喜欢的人,只是彼此还没挑明。”

她猜对了一半,不是彼此还没挑明,是跟彼此的父母没有挑明,想到这一层,傅庭玉就头痛,没有吱声,算是默认了。

高宁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傅庭玉思考了一下,道:“等我二十五岁的时候结婚吧。”

傅庭玉觉得二十五岁是个适合结婚的年纪,不大不小,她不想太早结婚,主要原因有很多,一来,她自己还是个孩子,结婚以后再生个小孩儿,想想就可怕,二来,蒋独立的母亲凶神恶煞,肯定是个恶婆婆,她笨手笨脚,嘴又不甜,应付不来。

年轻的女孩儿聊到关于结婚的话题就兴奋,高宁道:“我想早点结婚,结婚以后就不用工作了。”

傅庭玉哈哈笑道:“结婚了也要有自己的事业。”

话题一转,高宁丧气道:“我姐姐要结婚了?”

这真是她最近听的最好的消息了,傅庭玉道:“真的吗,恭喜!恭喜!”

高宁坐在长桌后面的凳子上,一手托腮,似乎并不兴奋,道:“可是我姐不喜欢那个人。”

傅庭玉皱眉,道:“那就不要结婚。”

高宁摇摇头,道:“我姐已经三十多岁了,再不结婚以后就难了。”

傅庭玉道:“三十岁也不算老啊,结婚可要慎重。”

高宁道:“我姐等不及了,再不结婚就老了,我爸妈每天都催她快点结婚,好像不结婚就是罪大恶极一样,我姐只好妥协了。”

傅庭玉不大明白,道:“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你姐为什么不反抗。”

高宁深深吸了口气,道:“我姐反抗了,所以等到三十多岁才结婚,她以前喜欢一个人,那个男人让我姐等着他,可是等着等着就没下文了。”

傅庭玉心里替高宁的姐姐打抱不平,道:“那个男人太坏了,不负责任。”

高宁道:“其实他不算坏,只是有时候造化弄人罢了。”

傅庭玉道:“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高宁叹气,道:“人家早就结婚了,儿女双全。”

傅庭玉道:“让你姐忘了那个人吧。”

高宁道:“感情的事不能用理智解释,他辜负了我姐,可是我姐还是喜欢他,忘不了他。”

傅庭玉没经历过这样的事,给不出好的意见,总不能让那个男人离婚娶她姐,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对方已经娶妻生子,这样的做法让人唾弃,况且,傅庭玉心里有另外一个版本,或者高宁的姐姐是第三者,就算她喜欢那个男人,可是再怎么喜欢,也不能喜欢一个有妇之夫,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傅庭玉懵了半晌,挠了挠头。

高宁似乎读懂了她眼里的疑问,继续道:“我姐不是第三者,她跟那个男人先认识的,他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那个人让我姐等他两年,说等他的工作稳定了,就跟我姐结婚,等他有了工作,又说等有了钱就结婚,等着等着,这一等就是十年……后来那个男的跟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结婚了,我姐性格懦弱,什么也没说……不过我看得出来,她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所以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不肯结婚。”

听高宁讲她姐姐的故事,傅庭玉突然发现这个故事好像特别耳熟,在哪里听过,忽然想到古代也有这么一个男的,心道:“果然让女人等的男人,都不靠谱。”

傅庭玉叹气,道:“让你姐忘了他吧,天下好男儿多的是。”

高宁摇了摇头,道:“有些人恐怕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傅庭玉皱眉,十分不理解,道:“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高宁苦笑道:“很傻是吧,我也觉得傻。”

傅庭玉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让你姐随随便便结婚,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不结婚不行吗?。”

高宁道:“不结婚也不行,我姐三十多岁了,等不了了,她不结婚,把我父母愁坏了,整天唉声叹气,邻居总是说闲话,快变成全民公敌了。”

傅庭玉愠怒道:“有些人就爱多管闲事,嘴里说着‘都是为了你好!’其实他们才不是好心呢,只想看笑话,自己过的不怎么样,还好意思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捥别人的伤疤,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好像能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优越感。”

高宁道:“没办法,人生就是如此,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开始我姐是不愿意的,我父母说对方的家事,人品好,软磨硬泡,我姐再不答应,就要跟我姐断绝父女关系了,后来我姐才同意的。”

傅庭玉忍不住吐槽,道:“怎么和我父母一样啊。”

高宁耸耸肩,道:“大概父母都是一样。”

傅庭玉道:“我姐下个月也要结婚了,不过她是自愿的,虽然不知怎么安慰你姐,还是要祝你姐幸福。”

说罢,二人相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

“唉……”

这一日,轮到傅庭玉晚班,影院下午六七点是观影的高峰期,负责食品区的员工请假了,高宁负责卖票,忙的不可开交,傅庭玉给顾客盛爆米花,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阵轻微的试探,一个女声道:“傅庭玉,是你吗?”

傅庭玉猛的抬头,眼前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杨柳细腰,化着浓妆,颇显老态,身边跟着一个油腻腻的光头男子,傅庭玉觉得她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嗫嚅道:“抱歉,我想不起来了。”

女孩儿道:“哈哈哈哈,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小兰啊,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傅庭玉恍然大悟,左看看,右看看,松了口气,她从城西躲到城东,居然还能碰到熟人,只能说这个世界太小了,并没有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事实上,她之前在酒店工作的并不开心,也不想跟以前的同事有什么联系,低声道:“你来看电影吗?”

小兰呵呵笑了起来,指了指她旁边的男士,道:“我新交的男朋友,他家住这附近,今天心血来潮想看电影,没想到遇到你了,嘿嘿,电影院的环境还真不错,我也想来上班了,你们老板还招人吗?”

她虽然这么说,却不是真心的,以前的经历并不愉快,傅庭玉不想跟她再成为同事了,淡淡的道:“你可以问我们老板。”

小兰随意的敲了敲玻璃柜台,凑近了些,意味深长的嘿嘿一笑,道:“你知道吗,小鹤现在可惨了,工作丢了,整天浑浑噩噩和她男朋友鬼混,不过好可惜,上次的事没有证据,不能把她送进监狱,她和她男朋友经营一家理发店,不过生意惨淡。”

傅庭玉道:“希望她能够改邪归正。”

小兰笑了一下,道:“不可能的。”

她在大堂走了一圈,最后走到傅庭玉面前,道:“蒋独立呢。”

傅庭玉不想跟她叙旧,道:“不知道。”

小兰柳眉倒竖,阴阳怪气道:“嘿嘿,小鹤的男朋友不知被谁重伤住院,鼻子都打歪了,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是谁打的,你知道吗?”

傅庭玉蹙眉,摇头道:“不知道。”

小兰意味深长的笑笑,嗫嚅道:“原来不知道啊,也对,他作恶多端,想打他的人肯定不少,打的好。”

小兰走后。

高宁走上来,推了推傅庭玉的胳膊,道:“你们认识?”

傅庭玉低声道:“以前工作的同事,很久没有联系了,没想到在这儿遇到。”

高宁看着小兰搂着男朋友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唉,世界就是这样,成心跟你作对,你想见的人见不到,不想见的人偏偏阴魂不散。”

她突然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傅庭玉忍不住笑道:“呦,你想见谁啊?”

高宁转身,看着她,道:“蒋独立啊,你没发现吗,他已经一个月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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