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鸿鹄之志

驼歌县，县府。

王县令站在桌前，一笔一划，手中的毛笔似是有了灵魂，不多时一份文献便被记载其中。

收笔洒脱，不溅一滴墨汁。

他放下捋起的袖子，淡然的将毛笔放在笔搁上，在这笔搁上搭着的，亦有大大小小粗细不同的毛笔，而在这笔搁之下的木桌表面，却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他抬了抬眼皮：“怎么说？”

面前的身影恭敬抱拳道：“王上官好功法！再下自愧不如！都说文人的笔能杀人，王上官您的笔亦是如此！”

“谬赞了～”

王县令拍了拍手，坐在木椅上拿起茶杯：“九天那边查明白了吗？”

“回王县令，九天和那紫荆殿魔修女子一同前去了！”

王县令颇有无奈，将本拿起的茶杯又放了下去，皱了皱眉，不悦道：“明明和他说过不要再和魔修厮混！”

“王县令您消消气！还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要先听哪个？”

王县令啧了啧嘴：“坏消息～”

“您为九天设下的第二道考验，他貌似也没有通过……”

嘭！

一时间，茶杯碎成粉末。

王县令面色阴沉，瞳孔中杀意浮现：“我想我应当能猜到这好消息……是不是这厮注定会回来！？”

面前的男子面露窘迫，犹豫了片刻苦笑一声：“他要想谋害您，定当是要回来的啊！”

……………………

荒野之中，一人一马相对而站。

只见这白马似是松了口气，看向九天的目光也少了丝畏惧：“这么说，你是掉入凡间，记忆散尽、实力大跌的魔尊了？”

九天有点想笑，前一秒还是您的您的，后一秒就变成了你。

这马也是势利眼！

九天淡淡回应道：“你所说的什么魔尊仙尊的，我毫无印象，对于我的身份，我不敢做保证。”

“足够了！”白马露出一排银白的牙齿，在阳光照耀下闪的锃亮，它抬起一只前蹄，似是要和九天击掌：“以后我们彼此合作，重新杀回仙界！”

九天微微一笑，上前击了个掌。

目前来看，虽然这马嘴臭了点、说话有时冲了点、脾气有时倔了点、势利眼有时重了点、心机有时深了点………

九天的笑容，逐渐僵硬。

似乎它也就知道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此时的九天已乘在马背上，身体一耸一耸的。

“你叫九天，那我叫九夜，我们九天九夜永不停歇……”

胯下的马儿，一边走着，一边贼溜溜的转过眼说道：“怎么样？我们是九天九夜组合！”

九天摸了摸下巴：“九夜……问题在于你是一匹白马…”

“我是天马～”

白马纠正道，傲然开口：“我现在虽然能力受到限制，但是倘若回到仙气磅礴的仙界………”

白马话音一顿，半天未开口。

九天好奇：“回到仙界会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白马支吾道：“回到仙界就会有更好的资源，实力的提升当然也会更快了……”

九天无语了片刻，再次问道：“你有回到仙界的办法吗？”

“唯有人修有机会！”九夜悠悠开口道：“你可记得何为道蕴？”

“我当然记得……”九天轻轻开口。

“哦？”

九夜马蹄一顿，满脸欣喜：“那便太好了，快告诉我你的道蕴是什么！？”

“仙魔交善～”

咔哒～

忽然间，九夜不走了，它嘴角人性化的抽搐着：“仙魔交善？”

“是的…”九天目光平静：“有问题吗？”

“你这道蕴……倘若得道了必定会飞升，只是这难度………”说着，九夜鼻子中喷出一口白气：“太难了…”

……………

见到九天骑着白马晃晃悠悠的回来了，紫薇面露惊愕：“这……这马又好了？”

“对……”九天牵着马儿走来，拴在马车前。

紫薇面色古怪，为九天腾出一处位置。后者上来后接过缰绳，诧异的看向前者道：“为何这样看我？”

“你……你不是去方便吗？”

九天点了点头：“对，方便了…”

“你驯服马的时候，方便了？”

“对…”

……………………

一路无话，不过有了马车确实少了炎炎之苦。

车子晃晃悠悠，木轮吱呀不绝于耳，似乎成了一种听力习惯。

夕阳西下之时，寒风有些刺骨。

九天驶着马车停在一处适合扎营的树林下，他拍了拍手，将马车后的帐篷一并拿下………

只有一支。

九天的目光下意识落在紫薇身上。

她面色一红，仓惶摆手：“昨……昨夜便因为我让九师兄没睡好，今日九师兄就……”

“一起吧，天气冷，又不双修……”

说着，九天转身将帐篷支愣开。

紫薇一愕，为何这九天说话如此直白？

下一秒，潮红再次攀上她的面颊。

“我能进去吗？”九夜磨了磨蹄子，目光期翼。

当然，这在紫薇眼中仅仅只是马啼了一声罢了。

九天颇有无奈，看着这硬是比九夜小一倍的帐篷，传音道：“你觉得呢？”

“算了算了，你们共度春宵吧～”九夜说完，便卧下前踢，匍匐在了地上。

九夜的声音唯有自己能听见，也不怕误会，九天便懒得解释，将帐篷架好………

夜深了，紫薇背对着九天，羞红的面颊双眼紧闭，每分每秒似乎都变得漫长，不知应该是欣喜还是折磨。

紫薇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快跳出来了。

然而九天，却是表面睡得安逸，实则也是内心狂颤。

怪哉～

九天干脆坐起身，面露惊愕。

这一举动，让紫薇浑身一颤，久久寂静后，见九天便要钻出帐篷，她才装作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九…九师兄这是要干什么去？”

“喔？还没睡呢？”

九天惊愕了一瞬，摆了摆手：“我出去透透气，心跳得厉害……”

这让本就不知所措的紫薇更加心慌意乱，九天为何在这方面说话总是这么直白！？

待九天出去后，紫薇的心跳才逐渐恢复，她摸了摸身旁的余温，内心却是升起一丝淡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