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组队

两名进士十几名举人的队伍算不算巨大？

在每三年一次名额三百人以内的科举考试中，不算。但，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如秦家这般，能在短时间内集中到这么多可以听从调度的进士举人，绝对算是无可比拟。纵观梁朝，也没几个家族能够做到。

秦家为何会如此下血本？为了利益。

国公夫人回京之前，秦家人没有见识过节度使是啥样，想象不出来节度使这样的土地爷能奢靡到哪种程度。

国公夫人的肆意妄为，给清高淡泊的秦家人打开了一扇窗户，让他们看到原来他们也可以这样活着，并非都必须过苦行僧一样的生活。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不与外人比与自己人比，同为秦家人才能更刺激到他们。能坐不站着；能躺不坐着；能享受为啥还要假装清贫。

一夜之间冒出来那么多的官，再淡定的人也不会淡定，潜移默化中改变了秦家人的世界观。渐渐的，他们把沈节度使京城府当成了秦家人自己的地盘。

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们，他们的这一切都可能会失去，他们怎还会认为“这没什么”“这原本就不是我的”。

人都是有这样的心理，哪怕是自己嗤之以鼻的东西，也不会让别人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走。

艳妮求助娘家，大伯是首先表态的人，“大房所有没有入仕的举人进士，必须去帮艳妮！”

他家和艳妮的矛盾是自己人的矛盾，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再吵再闹也是亲的。董氏不一样，董氏女一旦掌握沈家后宅，沈节度使京城府立马就是董氏人的天下，秦家人想继续当府官，做梦吧。

上台容易下台难，秦家那么多当沈府府官的怎么办？

表面上看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他家和艳妮有矛盾，他兄弟和儿子没有直接去当官，可间接的他家享受到的好处他心知肚明，真要是艳妮失去了沈府女主人的权利，他家连目前这些好处也不会再有了。

他动员自己的儿子和四弟，“现在是摒弃前嫌的时候，之前和艳妮的吵闹全是小事，如今这生死关头，你们要是不能冲在前面帮艳妮过了，那可真是让我们家和艳妮老死不相往来了。”

“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去不去你们自己掂量。去，也不是全为了艳妮，也是为了你们自己。富贵不会天上掉下来，是要拼要抢的。”

“小钢的信里写的很清楚，那边是个啥情况。斗不过董氏，大姑爷那边再没有我们秦家人的立锥之地。不仅如此，京城这边的便宜也会拱手让人。艳妮的日子会不会好过我不知道，咱家的日子是彻底不会好过的。”

“柳姑爷家里的人太多你们也知道的，他家的便宜我们能占多少你们比我清楚。沈姑爷这边要不是沈家没人艳妮又厉害，我们秦家想占这么多的便宜根本不可能。”

“其实说白了，我们这趟掺合进入不是为了艳妮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秦家要是有别的路可走，还指望什么姑爷！技不如人，哼，就要去抢夺别人的。”

“啥是亲人？就是她最难的时候去帮她的才是亲人，锦上添花的那是旁人。你们作为艳妮最亲的血缘，如果这时候不冲在别人前面，下次的下场不再是一个秦璐挡在你们前面，是一大堆的秦璐挡在你们前面。你们想再占艳妮的便宜，凭啥？还要脸不要！”

大伯强势的态度下，嫡支除了俩举人，还有大娘的娘家兄弟、仲伯的小儿子，都加入了秦家支援的队伍。

正如大伯说的，他们此趟不仅是帮艳妮，还是挣富贵。这种机会失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上天不可能一直眷顾秦家。

如大伯般想法的不止一人，秦家这次组建的队伍能这么强大，也是和这些明白人有密切的关系。

而我体会到的还是那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秦家如果不是当家人高瞻远瞩，卧薪尝胆支持自家子弟读书，在家族需要维护自己利益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多的人选可用。所谓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首先要扎本养兵，需要的时候才能用上。

另外就是秦家人选择弃笔从戎的意义，恐怕是此时的秦家人自己都不曾想到的。在梁朝重文轻武的大环境下，文人能以文人的身份去做武将，比武人做武将更意义远大，更容易让文人们接受。

秦家人料想不到他们为利益而战的一个举动，引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彻底改变了朝廷的格局。任何事情都是双面的，其结果是好是坏我且不去评论，单说对梁朝廷立竿见影的影响效果，还是蛮震撼的。

这支队伍的进士举人基本是人到中年，心智成熟。他们随同大姑奶奶到达军营后，对权力的谋求是循序渐进，没有急功冒进，使对政治十分敏感的容国公闻到了十分熟悉的气息，把原本他自己即可定的敕授，以奏章形式报到了军部，让朝廷来定夺。

这份奏章如容国公意料到的那样，上了朝会便炸开锅了。赞同声压过了反对声，直至军部发下来的敕授，秦家举人进士们的职务远比容国公原定的要高。

还是那句话，以文人为主的朝堂，对文人出身的武将，接受起来比武人出身的武将容易的多。秦家人打开了朝廷文官的思路，整个朝堂都在拭目以待，等着看一个试验：文人出身的武官，是否能像武人出身的武官那样打仗。

如果秦家人成功了，意味着以后朝廷武科没那么重要了，打仗也非武人不可。在举人进士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弃笔从戎为文人开辟了一条新的通天路，不做文官还可以做武官。

秦家人自己都没想到，他们思路的改变，影响了这么的多人。

秦家得意，董氏的日子就没那么的好过了。能把家族做成彭蠡湖第一匪的董氏，也不是全部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董氏当家人在权衡利弊得失之后，找了一趟沈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