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贩粮

石榴见加永玛发疯一样摇晃我，实在是心疼我，上前即是劝解加永玛，也是拉开她让她放开我。

“加永玛翁主，您先喝口水喘口气。让我家翁主披上个皮袄，坐起来好好想想，说不定就有了好主意了。”

把加永玛交给凡妮莎，转回来帮我穿好皮袄。

略微停顿下道：“俄，翁主，我听说小主家和杨亲家去北地贩卖粮食去了。他们的粮食是从相公的老家收购的，翁主您要不把相公喊过来问问他？”

石榴是三衙内拜托谭玘让她过来照顾我的。三衙内见我身边实在没有得力可用的人，他帮我找人我又不想要，就和谭玘说起来了石榴，希望谭玘能同意石榴多些时间回到我身边照顾我。

对此谭玘当然是同意的。石榴本就是我的婢女，做了他的妾也不耽误照顾我。这样既讨好了三衙内，又拉近了他和我的关系，对他只有好处没坏处。

省试会元的压力山大，谭玘和三衙内没有选择，天天一起在拼命努力应对殿试。我一直病着，对他和王服的交往并不知情，若不是石榴提起，我真不知道他在百忙之中还能参与了王服和杨家的粮食买卖。

经石榴提醒，凡妮莎也想起来了，一拍双手道：“哎呦，我也想起来了。”看向加永玛，“翁主，看我昏头的，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想起来。真该打！”

“我们吃的肉都是杨家供应的，杨家一定有喂羊的干草，我可以去杨家问问啊。若是他们的干草多，我们可以买一些给家里送去。”

加永玛顿时感觉看到了希望，催促凡妮莎：“你现在就去杨家问。”

又对石榴说：“赶紧把谭玘喊过来。”

事情有了进展，我也松了口气。我不是草原人，宿主是，我承了宿主的身体，为草原尽些力也是应该的。

加永玛冷静下来，注意到我苍白的脸色，对刚才的冒失行为有点内疚，歉意的问：“纳姆，你好点了吗？怎么病情又加重了呢？”

我的头疼依旧，不可能告诉加永玛实情，敷衍道：“大概是倒了霉运吧，总是还没有好两天就又病倒了。”这种说法是小六经常说的口头禅，我借来用用。

加永玛估计是没心思多想，赞同说：“是啊，你从踏上南下的旅途就没有顺过。你是不是和南地不对付，水土不服啊？”

我“呵呵”两声，不置可否。

我不是和南地不对付，是和这个世界不对付。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我要是能顺心如意才怪。

说话间，谭玘和三衙内一起过来，加永玛去外间和他们说话。我想关注又起不来，被石榴照顾着躺下休息。

王服和杨家四房的人做粮食生意，采购的粮食确实是谭玘家乡的。不仅如此，谭玘家的人还直接参与了其中。三家合作贩运粮食，杨家出人，王服出钱，谭玘家提供粮食，合作极其完美。

梁朝对粮食的控制特别严格，贩卖粮食需要得到官府的允许，且还有收购地点、贩卖线路、出售地等等的限制，想要私下公然贩卖粮食，几乎没有多少可能性，除非是做私贩。

私贩的风险很大，是拿命来博。商户若是没有得到有司发放的执照私自贩卖粮食，一旦被人告发或者是被稽查查到，衙门可以判处犯人刺字流放。

梁朝为了稳固人口发展，极少判人死刑，刺字流放是最严重的刑罚之一。

粮食买卖里的利润虽说比盐铁等官营物品的利润少许多，却胜在是家庭必需品，量大，积少成多，利润也让梁朝十六大户眼馋。

十六家大户不是都有资格贩运粮食，有资格贩运的还因贩运的线路不同盈利不同，经常会发生这样那样的问题，造成粮食买卖的困难度又增加不少。

善秀和王服之所以想在粮食贩卖中分一杯羹，和杨家能将粮食贩运到北地，售卖出高价有关系。

这其中牵涉的人员居多。首先是御妻杨鸣艳，帮杨家拿到贩运粮食的执照；其次是杨家四房和晋国的关系。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善秀和王服也不会想到往晋国贩运粮食。

梁国和晋国是两个国家，两国通商是有条件的，不是任何物品都可以买卖。像粮食类的买卖每年有数量的限制，一旦超过了这一年的限额，再多的粮食也不允许再交易了。这样做显然是为了防备对方，怕对方国家对自己国家造成不利。

这两年冬天的气温一年比一年冷，去年晋国的粮食种植基地南京道西京道受气温影响欠产，造成晋国粮食的供应不足。

晋国人看到邻近的梁国河北西路东路河东路没什么影响，又想到梁朝还有气温更暖和的南地，便把注意打到了梁国，于是有人私下悄悄把消息反馈到了杨家四房。

四房自从出了御妻，腰板也硬起来了，不甘于受贫的心蠢蠢欲动，在晋人送来的消息面前再也按耐不住，仿佛看到大把大把的钱正像他们砸来，一颗心就想挣大钱。

可钱是那么好挣的吗？挣钱先要扎本，四房哪有做生意的本钱，且贩卖粮食还是大本的生意。

这时候四房的二大老爷，又想起来王家的钱，再一次恼恨四老夫人的鼠目寸光，咬牙切齿的骂了好几天。

一个府里住着，四房的事当然瞒不住善秀。善秀正急于挣钱，得知四房的消息，和六老夫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以杨家的名义来挣这个粮食钱。

杨家和晋国有深仇大恨，晋国欠杨家三代人几条命，不共戴天。决定向晋国贩卖粮食，非是六老夫人和善秀忘记了对晋国的国仇家恨，而是杨家一大家子人的生存问题大于仇恨。

现实很残酷，即使杨家不挣这个钱，梁国也会有人往晋国贩卖粮食，还有朝廷为了边境和平，会对晋国发出赈灾粮食。总之，最后梁国的粮食还是会到晋国。

六老夫人和善秀想，与其让朝廷无偿的救济晋国，还不如现在杨家先把晋国人的高价粮食钱给挣了，也算是抓住时机出一口恶气。如今他们从晋国讨不回杨家人的人命，挣晋人的高价粮钱也算是咬下来晋人一块肉，用这块肉养活杨家人，他们多多少少心里好受些。

祖孙二人的想法告知所有杨家人，杨家任何人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