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帮忙

楚念带着程遇缩在几台挖掘机后面，探着头看到爷爷弓腰开始摆玉石，等她看清楚是什么方位，又惊又怒。

“怎么能用天罡两仪阵！”

程遇一听也是微微变色，因为他也知道这个阵，厉害是厉害，但对自身损耗极大，他小时候看到这阵，只瞄了一眼就扔了。

只是现在的他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轻咳一声问道：“这阵怎么了？”

“这个伤身啊，二姑婶年轻的时候用过一次，那时不知道怀孕孩子都掉了，整整养了十年才恢复元气！”也是二姑婶身上发生了这件事，所以楚家村的小辈们都被禁止学这个。

而楚念之所以能认出来，也是因为她听了二姑婶的事，偷偷翻了爷爷锁在柜子里的书。

“那现在怎么办？”

说实话，程遇也不乐意老爷子用这个阵，主要不是别的，是觉得为了这么个事情不值。

他看过了，楚家身上并无多少程家的因果需要还，何必这么卖命呢。

楚念急得不行，但也不敢冒头，知道这次要被爷爷发现，自己绝对要被赶走。

但让她眼睁睁看着爷爷因为阵法出事，她也做不到。

“我要帮忙。”话落，她掏出了青木甲。

程遇瞪着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她咬破手指，开始在龟壳上画点。

仔细一看，所有的点位，不正就是楚爷子正在布置的位置。

程遇动了动嘴唇想阻止，想了想还是算了。

劝不住，他知道。再说他也想看看，这东洋的血魂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想到此，他盯着青木甲，眼中露出几分兴味。

楚寒风的布阵速度很慢，楚念后面画的点位也慢下来。

“这么画就能帮忙吗？”程遇又问。

楚念叹了口气，开口道：“没错，咱们公寓的投影机你见过吧，青木甲也有这个功效，可以映射阵法，当然，这个只能楚家人尝试。”

程遇点点头，对青木甲另眼相看，没看出来，这丑啦吧唧的龟壳还有这个功效。

楚寒风终于阵成，程阳泽在一旁紧紧盯着，他刚才已经记录下了布阵点位，但这还不够。

一般的阵法只是完成于符纸上，包括程家也是这么做，但还有一种，却有些脱离科学范畴。

他小的时候在楚家村见过一次……

楚寒风画完，转头四处找了找，指了一台吊塔，问向开发商负责人说：“那个能上去吗？”

负责人没经历过这些，但却看过不少僵尸片，知道道士做法是要讲究高位，此刻一看，嘿，现场可不就那吊塔最合适！

“能，您这就稍等。”

很快，他找人给楚寒风身上绑好了安全绳，开始指导怎么上去

吊塔地方有限，程阳泽根本看不清，没办法，他只好弄起了无人机。

楚寒风看了一眼，没当回事。

程遇看见无人机眼睛一亮，拽了拽楚念的袖子，指了指问道：“那是什么？”

楚念看了一眼，回他：“是无人机，可以拍摄视频。”

“用那个干什么？”程遇问。

“可能……保护爷爷吧，毕竟爬那么高。”她想了想道。

程遇对这个说法不认可，保护吗？怎么看着向偷师。

不怪他把人想这么坏，而是他们这类人的本领本就会引起觊觎，程遇三百年前就领教了。

所以他相信人性本恶，才会对天罡两仪阵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东西看也不想看。

只是……

他看了一眼身旁还在摆弄龟壳的女孩，无奈叹了口气，傻子好像也不少。

他探了探脑袋，想看下那搞无人机的小偷是哪个，却不想被楚念一把拉着蹲下。

“快藏起来，爷爷爬上去了，不要让他看见咱们。”

说完，不等程遇反应，便拉着他躲在了挖掘机的衬布下。

衬布是蛇皮纹的，五颜六色彩条图案，程遇转头看去，微弱的光透着编织缝隙落在了她的脸庞上，又变成了彩色光斑。

他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却看到她正在用手指给衬布钻孔。

大约是小时候掏蚂蚁洞的事没少干，很快就钻出了两只和眼睛宽窄齐平的洞洞。

“看！”像是做成什么成功的事情，她惊喜展示：“这样爷爷就发现不了了！”

程遇笑了笑，探过头试试洞洞效果，果真很清晰。

“爷爷好像要开始了。”他说道，话音刚落，脸颊旁便挤过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哪里我看下。”

程遇感受到她的气息猛地一愣，随后很快放松下来，让出“观看位置”。

楚念对准一看，爷爷已经居然已经摆好手势开始掐诀。

“呀！”她叫了一声，赶紧跟着开始掐诀。

布这样的阵没有口诀，只有手诀，楚念从未见过。

程遇开始还不知道这一点，以为她心里很有章程，谁知低头一看，竟然发现她打算现学现用，心头当即一跳。

手诀要是能现学，人人都可以搞封建迷信了，还要他们干啥。

这万一要出点错，可要出大问题的！

程遇很后悔刚才没有阻止，他懊悔极了，不停责怪自己，让你刚才想看热闹，现在估计自己要成热闹了。

楚寒风也不经常用这个阵法，但曾经学过的不会忘，试了几次，他心里有了底，缓缓闭上眼睛，正式开始布阵。

随着手臂挥动，一股无形的能量出现在楚寒风的两个掌心之间，这样的能量来自于他的自身，由自身磁场进行带动。

与此同时，当掌心的手诀一点点实现，三期工地竟然产生了震动，类比六级地震的幅度。

这个违背物理知识的现象让在场所有人面色一变，只有程阳泽很着急，因为他在无人机的视频上没看到任何端倪。

怎么就挥两下就成了，不可能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东西他不知道。

剧烈的震动带出怨气，这些怨气化成阴冷的风，从毛孔钻到身体，带着刺痛地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开发商负责人搓了搓手臂，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感受到了风湿病人的痛苦。

“爷爷。”程阳泽看向程弨，后者摇了摇头，镇定如初。

程阳泽深吸口气，抬起头来，震动依旧存在，怨气一股一股往上冒。

在这干燥凉爽的秋日，楚寒风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整个后背几乎湿透。

他从口袋拿出了血魂珠，在见到日光的那一刹那，他捏着血魂珠的拇指食指开始发青发黑。

至于感觉，就好像被零下四十度的温度给冻住，失去知觉，停止血液流动。

楚寒风抬起另一只手，准备咬破手指滴血到血魂珠上。

这么做的目的是以精血为养分，血魂珠为媒介，安抚下面的亡魂。

即将逼出的这滴血也不是普通的手指血，而是心头血，蕴含了楚家世世代代的功德。

楚念看着爷爷的做法，眼眶都红了，想也不想逼出了自己的心头血。

“嗯？”顷刻，楚寒风周身压力骤减，他抬起头，第一时间回头看向程弨，除了老友，此时的他想不通还有谁能帮自己。

距离太远，看得不是很清，但怨气确实被转出去。

楚念紧紧握着青木甲，龟壳在她的手中止不住颤动，多年未得公正的怨魂们找到了诉说的渠道，不受控制的力量疯狂向她涌来。

楚念双眼开始迷糊，站不直蹲了下来，身子靠着挖掘机的大轮子，全身失去了力气。

“真是欠你了！”程阳泽咬着牙嘀咕一声，从她手中接过青木甲，伸出食指中指并齐放在嘴唇边，默默开口：“让我看看，这血魂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