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桌子上的小白鼠抽搐了两下，最后倒在了桌面上。

灰原哀皱着眉看着手里的报告，将面前的小老鼠换成了一只长得很像之前她见过的兔子的动物，给它塞下了新研制出来的药剂。

“兔子”在吃下药剂之后就开始剧烈的颤动，一起上的数值波动忽高忽低，灰原哀屏住呼吸，盯着屏幕眼都不眨一下，在看到她所预估的状况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基因序列发生了变动。

她的研究最快起效的是细胞方面，不论是细胞活性还是增殖，在这方面的研究她十分顺手，所以耗费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对于aptx4869来说远远不够，人体整个身体机能甚至体型的退化，只有细胞的更改是无法做到的，还需要配合基因序列的变动，而在基因方面的研究，远比研究细胞难得多。

在曾经的世界，她研究出来的aptx4869并不能稳定的改变部分基因组，大多数实验产物是在改变的过程中死去，所以它才会被当成毒药使用，从而产生了她和江户川柯南两个漏网之鱼。但是现在不知道是否是新世界的物种体质更好，所以导致她复刻的药存活率变成了90，她还没有针对解药的完整头绪，但是对于制作一份更完美的aptx4869和曾经使用过的临时解药却有了十足的把握。

灰原哀放下了手上的报告，又收拾了一下桌面，转身去洗手池洗了个手，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甩下手上的水，同时用还潮湿着的指尖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她长舒一口气，出了实验室。

小奥兹拿着手里的帽子，正在往头上带，而艾斯在旁边看着，笑的正起劲。

灰原哀见过那个帽子，或者说那个帽子的前身。

她最近去莫比迪克号的次数没有一开始那么勤快，一是由于研究到了关键时刻，二也是因为白胡子目前身体状态稳定了很多，并不需要频繁的检查。

而最近几次去莫比迪克号都见到艾斯拿着竹篾在编斗笠，但是因为他本人食用过烧烧果实，本身就可以化身火焰，所以总会不小心烧着导致前功尽弃。

她没想过这个是给小奥兹的，但是看样子小奥兹收到这个小礼物后确实十分高兴。

艾斯看到她出来，也打了个招呼，习惯性的在口袋掏了两颗玻璃纸包着的糖放在她面前，等她拿完之后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都说了很多次，我真的不是小孩子。”

灰原哀一开始还会认真解释，但是艾斯仍然我行我素的还当她是个小孩子，她也没兴趣把自己变小的事情广而告之，就干脆随他去了。

虽然经常被当成小孩子没那么让人开心，但是每次收到这些用来哄小姑娘的糖果，总会有一种被惦记的温暖。

看着小奥兹带着帽子开心的样子，灰原哀去厨房找希瓦倒了两杯果汁，想了想艾斯的习惯，又给他带了一盘水水肉，又给奥兹拿了一大块肉。

等她左右手各托着盘子到甲板的时候，看到艾斯和奥兹一人抱着一个饭团在啃，她走过去放下手上的食物，盘腿坐在一起，捧起了自己的那杯果汁慢慢喝。

“怎么突然想到给奥兹准备斗笠？”

“总觉得这么热的天，他这么高，离太阳更近会更热吧，有影子可能会凉快点。”艾斯三两口吃完了手上的饭团，又开始把面前的水水肉往嘴里塞，“我之前在和之国的时候学了这个做法，看样子做的还不错。”

灰原哀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也许在他心里，这个斗篷就和每次看到她会送的糖果一样，只是随手就能做到，所以他做了这种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像她恐慌惊惧的时候，告诉她不要慌，他来解决的小侦探。

他们只是随心所欲的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对于她来说，就像在沙漠里给干渴的旅人一抔甘霖，或者是沉浸在黑暗里的困兽收到了一缕微光。

艾斯的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问她：“你是想到谁了吗，很怀念的样子。”

“想到了曾经的一个朋友，”灰原哀笑了笑，又喝了一口果汁，“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但是他和你有点像……”

她试图描述那种相似的感觉，但是总觉得怎么描述都不尽人意：“……可能就是这种笨蛋模样一模一样吧。”

突如其来的笨蛋称号让艾斯一愣，笑道：“我们也认识了一段时间，从来没听到你提到过你的朋友呢。”

“但是我知道你有个很可爱的弟弟，”灰原哀喝完了杯子里的饮料，不知道是不是突然的温暖让她有了几分倾诉欲，她把视线转回到空荡荡的杯子上，“我的朋友……是个侦探，虽然有时候敏感的感觉在他面前做不到任何隐瞒，但是也有的时候和你一样是个笨蛋。”

她话题一转，“不过他有个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比起你这个满口都是弟弟的弟控生活还是要丰富一点。”

艾斯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走了，没有来得及关注那句笨蛋：“你家乡这么小的孩子就谈恋爱吗？！”

灰原哀一滞，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笨蛋！”

艾斯挠了挠脑袋，不知道为啥又被喊笨蛋了，但是嘴里还在感慨着这么小就谈恋爱真厉害啊，然后转身继续和小奥兹比谁吃的更多去了。

灰原哀拎着自己的杯子去厨房洗干净，然后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是什么笨蛋之间的对话啊……”

等她再次从厨房出去回到甲板的时候艾斯已经回去了，小奥兹看到她还给她招了招手：“艾斯说他先走了，下次给你再带糖。”

她笑骂了一句：“谁稀罕他给的糖，齁死了。”

“下次让艾斯带更好吃的糖。”小奥兹也笑了笑，转头继续发呆，灰原哀也收拾收拾心情继续回到实验室，做起了模拟实验分析。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提到了工藤新一的原因，她做实验的时候总有些走神，不知道为啥总会想到当初工藤新一想要偷偷跟上琴酒，跟进组织动态的时候，她还记得当初她对工藤新一说过的话：

“被正义感驱使，不考虑任何后果的追求事实的真相，为了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所以选择自己背负一切，你这种像少年一样的天真性格，我兴趣很深，但是确实会给她或者我，甚至你自己，带来危险……”

她手一抖，手上的试管差点松开，她把手上的试管放回试管架揉了揉眉头，按捺住心里突然泛起的不详的预感。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可是她忘记了，见闻色霸气，某些时候，确实可以做到预知的效果。

最近灰原哀不论是在小杰莱斯号做研究，还是偶尔去莫比迪克号上给白胡子做检查，到处都在感慨艾斯的强大，他像是天生就点满了战斗的属性点，配合他的烧烧果实，给白胡子拿下了不少曾经比较难啃的骨头，因为奥兹和艾斯逐渐熟悉起来了，更是经常能听到小奥兹在发呆的时候偶尔摸帽子笑着说艾斯真好。

在艾斯升任白胡子二番队的队长的宴会上，灰原哀坐在一边边吃边看着大家闹腾，艾斯大口大口塞下了满腮帮子的肉，费力咽下去之后直接坐着睡着了，没忍住笑出声来，马尔高走过来扶着她旁边的栏杆。

“你最近看上去有点心绪不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实验进展太快所以有些急躁了吧，”灰原哀皱了下眉头：“不过也有时候觉得莫名有些不安。”

马尔高举着手中的杯子，和她的杯子碰了一下：“没事，有什么难题可以大家一起解决。”

她点了点头，又抿了一口果汁，问马尔高：“……你们都不好奇我每天研究的药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马尔高耸了耸肩：“随便你，你想说总会说的。”

“就是因为你们都懒得问，所以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等研究出来，你就可以直接拿着成品给我们解释了。”

“也是。”

他俩又碰了个杯。

宴会的结果是大家都歪七扭八的在船上倒成了一大片，灰原哀踮着脚从人群中间的空隙走出来准备回房休息。

夜已经深了，她看着漆黑一片的海面，天空的星星映在海面，因为看不见海平线连成了一片，站在甲板边缘，甚至感觉在世界中心，她吸了一口气，心里涌起的孤寂感被身边那些呼噜声压回去。

回到房里，她拿出了自己的小盒子。也许不算小盒子，比起一开始放了一个发卡和三两颗糖果之后就塞不下的小盒子来说，因为后来见面更频繁，而且每次见面一定会给她一小把糖果，导致现在她的盒子里糖果都囤积了不少，所以换了个更大的盒子，她本来不是嗜糖的人，但是最近莫名的心续不宁可能确实需要一些甜蜜的东西压一压，她剥开一张玻璃纸，把里面的糖果塞进嘴里。

蓝莓味从舌尖涌入，她挑了挑眉头，在这个世界她还没见过蓝莓，但是这个味道确实和曾经的蓝莓十分相似，很是合她心意，打算之后再问问艾斯这个糖在哪儿买的。